天光大亮,枕邊傳來動靜,是男人起身了。
葉芙被折騰了整夜,累慘了。
可一想到還有正事要辦,她勉強將杏眼掀開一條縫隙,看了過去。
光線透過淺色窗簾打在沈進揚的身上。
不同于一般軍人的粗糙,他的皮膚冷白,襯的人格外矜貴。
腰背每一處肌肉的線條剛毅深刻,充滿了爆發(fā)力。
葉芙眼神肆無忌憚的在他身上游走,心中忍不住吐槽:
放著才貌雙全,二十五歲就當上團長的極品老公不要,反而跟認識不到半年,口蜜腹劍的野男人私奔——
要說不是作者強行給女配降智誰信?
但今時不同往日了,既然她穿過來了,她的人生就要由她做主。
像是察覺到了身后火熱的目光,沈進揚扭頭看了過去,恰好跟女人肆無忌憚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床上,葉芙半支起身子。
被褥因為她的動作滑到胸口。
深色的繡花被褥將她的皮膚襯得雪白,也襯的胸口上那一片吻痕格外醒目、曖昧。
他只掃了一眼就飛快的別開了目光。
想到昨晚的荒唐和瘋狂,他眼神飄了一下。
他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
若不是葉芙以死相逼,他也不會請假回來辦離婚。
現(xiàn)在既然要了她的身子,他自會承擔起丈夫的責任,“離婚的事……”
葉芙?jīng)]有注意到男人耳尖爬上的那一抹詭異的紅,以為他吃干抹凈還是堅持要離婚,連忙搶白:
“那個……離婚的事,能不能推遲一段時間?”
男人一愣,饜足的俊臉上浮起陰沉,“你什么意思?”
下藥把他給睡了,醒來就提起褲子不認人,還是要離婚?
驟然冷下來的語氣,讓葉芙心一涼。
這是生氣了?
也對。
代入一下自己,被不喜歡的男人下藥發(fā)生關系,只怕想宰了他的心都有,怎么可能還會同意推遲離婚?
看來,抱緊沈進揚這條大腿的這條路大概率是行不通了。
沒有感情的婚姻離了她也不遺憾,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離婚的時候。
后媽去年剛生了兒子,父親極度重男輕女,娘家那邊根本沒有她的容身之所。
讀過全文的她知道,在半年之后,她當臨時工的啤酒廠會放出兩個辦公室正式文員的資格,要求只需要懂得最基本的電腦操作即可。
在這個時代,電腦沒有普及,會操作的幾乎沒有,對她這個社畜來說卻是個極佳的機會。
只要當上正式工,她就可以去爭取單位的福利房,安身立命,攢錢躺平。
所以,得想辦法把離婚的事推遲至少半年。
她找了個借口,“我的意思是,萬一離婚手續(xù)辦了,你一走,我懷上了怎么辦?”
沈進揚臉色更差了,冷道:“有孩子你生下來,我來養(yǎng),不用你管。”
葉芙一驚。
好家伙,這是鐵了心非要離了?
她咬唇,“你說起來輕松,離婚未育和離婚已育怎么可能一樣?”
沈進揚差點沒給氣笑了。
把他吃干抹凈,這婚還沒離呢就想著改嫁了?
男人額頭上青筋鼓起,明顯沒什么耐心了,“你到底想怎么樣?”
“一年后再辦離婚手續(xù)。”
“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馬上就要回部隊了,下次回來也是一年后了。要是這期間我沒懷孕,你回來我們就把手續(xù)辦了。你放心,這一年,我們兩個互不干涉。不管你是要在外面找女人,還是什么,我都不管。怎么樣?”
對上女人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沈進揚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
看來,這女人昨晚不只是身子被弄壞了,腦子也壞了。
這種瘋話都能說得出口,把他當流氓地痞了?
“我看你是瘋了。”
見男人完全沒有松口的跡象,葉芙想到了他在原書里吃軟不吃硬的人設。
她在大腿上狠掐了一把,兩泡熱淚奪眶而出:“你昨晚那樣欺負我,我、我是第一次,身子現(xiàn)在還疼的厲害呢。老話說,一夜夫妻百夜恩,你就看在我嫁給你三年的份上,當給我個補償,不行么?”
她聲音很輕,尾調上揚,又嬌又軟,聽的人就好像被小貓爪子撓過心臟,酥癢麻脹。
“……”
即便是正在氣頭上,沈進揚還是無意識的被撩了一下。
她說她是第一次。
他是親歷者,自然是最清楚的。
低頭,看著女人從被褥里露出的微微顫抖的兩根細腿,還有紅腫的眼睛,昨夜她的哭泣求饒聲猶然在耳。
心頭燥熱之余,也爬上一絲尷尬狼狽。
雖然離婚是她提的,藥也是她下的,但作為軍人,把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女人欺負成這樣,的確是不太體面……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門被敲響。
一道清甜試探的聲音傳了進來:“姐,你起了么?”
是女主寧曉溪。
葉芙還沒等到沈進揚點頭,沒心思應付她,正準備將人打發(fā)走,卻見男人晦暗不明的看了自己一眼,“隨你。”
扔下這兩個字,他轉身拉開了房門。
透過門縫,葉芙看到了門口的寧曉溪。
白皙的皮膚,溜圓清澈的大眼睛。
不算妖艷卻精致無害的清純小白花長相,梳著兩條粗粗的麻花辮,就算穿著塊抹布也叫人忍不住心生憐惜疼愛。
難怪小說里,沈進揚睡過之后,開口就是保證,會娶她,會對她好。
全然不像現(xiàn)在,吃干抹凈之后,一刻也等不了的要離婚。
***
門口,寧曉溪被突然出現(xiàn)的沈進揚嚇了一跳,小臉染上紅暈,說話也有些磕絆:
“進、進揚哥?”
因為她從一開始就執(zhí)拗的不承認沈進揚姐夫的這個身份,所以每次都堅持叫他哥。
“我已經(jīng)做好早飯了,我姐她……”
沈進揚側身走出來,順手將門帶上,隔絕了她往里面打探的目光,“她今天會晚起,不用叫她。”
晚起?
寧曉溪定睛看了一眼沈進揚。
男人的襯衫皺的不像話,俊臉雖然緊繃著,但依舊掩蓋不住那股子如沐春風的饜足。
特別是挽起的袖口下,隱約還能看到一條細細的抓痕。
“……”
這兩人,昨晚睡過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寧曉溪只覺得胸口好像被塞了一團棉花,堵的差點透不過氣來。
為了昨晚,她把這兩年攢的肉票糧票都拿了出來,才勉強把葉芙一家支走。
明明瑞平表哥說一切都安排好了的,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夠得到想要的一切,可怎么會……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