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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
鬧鐘響了,定的是五點的鬧鐘,這是她每天在家起床的點。
女孩強撐著坐起身來,某處酸脹得厲害,渾身上下都透著酸痛,打哈欠的動作牽動全身的神經(jīng),每一根纖維都在泛著細密的疼痛。
黎翩翩怎么也沒想到昨晚的男人會如此瘋狂,他像一頭餓狼,眼睛里散發(fā)出的侵略性讓人不敢直視。
哦,昨晚他的眼睛是綠色的。
望著周圍深藍近乎黑色的一切,她腦子還有些懵懵的,呆愣兩秒后,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在哪里。
酒店。
一些模模糊糊的碎片拼湊出混亂的畫面,她聞到了酒精的味道,經(jīng)過了一宿,那味道還沒完全散去。
他扣住她不允許她亂動和掙扎,把酒精渡給她。黎翩翩毫不懷疑,如果不是她掙扎著求他,他會在車里直接辦了自己。
想到這里,她兩腿打顫,一陣后怕。
悄悄爬起來,開始四處低頭翻找衣服,找了一圈沒找著,她很急,一著急眼圈就開始發(fā)紅,坐在床頭抽抽噎噎就哭了起來。
“大早晨的不叫人睡覺,你哭什么?”身旁的周矜肆被她哭泣的聲音吵醒了,男人語氣帶著晨起的喑啞,像砂紙刮過刀片,懶懶睜開眼睛。
昨晚睡得太沉了,一手撫上額頭,太陽穴突突直跳,好久沒有睡過這么舒適的覺了。他不耐煩地按著,聲音很不客氣,帶著晨起的喑啞不滿,近乎訓(xùn)斥。
他、他怎么還在?
“你、……你怎么還沒走?”
黎翩翩驚得后退兩步,這才意識到床上還躺著個男人,一絲不掛,赤裸著上半身,她死死咬著唇,又氣又怕,兩手死死護著自己胸前。
“擋什么擋?”周矜肆被她一臉戒備的模樣逗笑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男人頭發(fā)有些亂,但是絲毫掩不住他身上的痞帥氣,“昨晚你身上我哪個地方?jīng)]見過,現(xiàn)在知道害羞了?”
周矜肆身子后仰,寬闊的肩膀倚靠在木質(zhì)床幫上,就這么挑眉看她。
他的目光太直白,黎翩翩緊緊揪著手指,不敢與他對視。
她皮膚很白,像剛從清水里撈出剝了殼的荔枝,昨晚他很瘋狂,周矜肆承認。
他這人有個習(xí)慣,或者說毛病,就是從來不會委屈自己。
而且他花了錢的。
她身上留下的那些斑駁的痕跡已經(jīng)褪了一層紅,變得青青紫紫,有些駭人。
女孩只是低著頭,緊咬嘴唇,嘴唇被她咬得煞白,毫無血色,肩膀輕輕顫抖著,不說話。
“別咬著了,再咬嘴都破了。”周矜肆指尖挑了挑,往上拉了拉被子,動作漫不經(jīng)意。
床是雙人床,不過酒店住宿條件不怎么好,床上統(tǒng)共就這一床被子,被她拽走了,她死死護著,抓住不撒手,最后男人干脆放了手,很大方地讓給了她。
“啞巴了?”周矜肆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她,往前湊了湊身子,語氣玩味,“昨晚不是叫的挺賣力的,現(xiàn)在不會了?”
聽到這話,一直低著頭恨不能把腦袋埋到地上當鵪鶉的女孩猛然抬起頭來,一雙清白的眸子憤憤瞪著他。
“生氣了?”周矜肆觀察著她的表情,怪兇的,后背一陣刺痛,這才想起昨晚他背上被她尖利的指甲撓出的幾道血痕,伸手摸了摸,估計現(xiàn)在都結(jié)痂了。
嘖嘖,小野貓似的,下手真狠,不過,還挺有意思的。
小野貓雖然表情奶兇奶兇的,死死瞪著他,不過脖子處還是肉眼可見地紅了一圈。
對他來說沒什么殺傷力,倒是怪可愛的。
“怎么不看我了?”
見她閃躲,周矜肆忽然來了惡趣味,問她,“我好看嗎?”
眼前的男人樣貌絕佳,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尖利的下頜骨,再往下是鋒利的喉結(jié),不知是不是她在看他的緣故,男人喉結(jié)跟著滾動兩下,像是故意挑逗。
他的眼睛是褐色的。
很深刻的長相,讓人眼前一亮,放在她們那個地方,十里八村恐怕都找不出比他更帥的小伙子來。
被子大半都在她手里,男人身上搭著的本就不多,堪堪遮到腰際線以下的位置,隨著他動身的動作又往下滑了幾分,露出常年健身緊實的腹肌和人魚線,再往下……
黎翩翩不敢再看,像被什么突然燙了一下,手指立刻撒開,目光不自覺往旁邊偏了偏,慌忙別開臉去,對著墻。
一開口聲音帶著些許嘶啞,緊緊掐著手背,很小聲咕噥,“我不知道……”
周矜肆一怔,他沒想過她會回答。
這女孩……膽子還挺大的。
這男人還真是……一點不害臊。
這是黎翩翩內(nèi)心的想法。
不過他畢竟幫了自己,她不是白眼狼,沒有權(quán)利對給自己錢的人評頭論足,說到底她打心眼里還是感激他的。
黎翩翩強忍著身下的不適,想下床,卻被男人下一步看出她的意圖,有力的臂膀往外一勾,一把攥住她的小胳膊,“現(xiàn)在才五點,天還不亮,你去哪?”
“我……”
“你什么你,不許走,”這男人做法有點像耍賴皮,類似街頭的流氓混子,把她輕而易舉拽回來,在頭頂冷冷威脅道,“我給你五萬塊,你陪我不到天明就走,那我豈不是虧了?”
“那好吧……”黎翩翩轉(zhuǎn)念一想,好像也對,只好不情不愿又跟著他躺了回去,“那我陪你到八點,你看成嗎?”
左右一樁買賣,她拗不過,只好先答應(yīng)他。
黎翩翩深吸一口氣,默默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反正該發(fā)生的不該發(fā)生的已經(jīng)發(fā)生了,只要她再堅持三個小時,陪他到八點,八點鐘天一亮,她就解脫了。
“嗯,這還差不多。”男人含混應(yīng)了一聲,把她抱在懷里,鼻尖又是那陣熟悉的花香,很好聞,馨香不刺鼻,昨晚他就是枕著那股花香入眠,出乎意料地,他沒有失眠。
他這失眠的毛病說也奇怪,時好時壞,起先是經(jīng)常出差倒時差,半宿半宿地睡不著,只能靠吸煙麻痹大腦神經(jīng)來緩解,久而久之形成一種依賴,有時在露臺上披著件大衣,一坐就是大半夜。
眼前的女孩平平無奇,身上卻有一種神奇的令人心安的魔力。
“你噴的什么香水?”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冷不丁,黎翩翩被他抱在懷里,盡量縮瑟著身子,臉早已紅到耳根子,身體僵硬像塊木頭,嚇得一動不敢動。
囁嚅著開口,“你誤會了,我不噴香水。”
“哦,是么?”他顯然不太相信,不過黎翩翩沒再解釋,解釋越多這男人對她的了解就越多。
她不想與他有太多過深牽扯,只想趕緊堅持到點,好拿了錢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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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翩翩再度睜眼已是天光大亮。
她驚得猛地坐起身來,摸過手機來一看,十點半!
糟了糟了!睡過頭了!
她哀怨地轉(zhuǎn)頭看了眼身后,男人還在睡,睡顏恬淡,都怪他讓自己陪他躺著,她一直暗暗注意著時間,“閉眼,”男人命令道。
她乖乖閉上眼,只好先把手機放在一邊。頭很重,昨晚折騰到不知道幾點,反正挺晚的,她很累,后面迷迷糊糊又睡過去了。
猛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床頭不知什么時候多出一個黃色手提紙袋,抓起來一看,里面居然是一身女式套裙,下面是打底衫,也不管是不是給她準備的,先套上再說。
黎翩翩強忍著渾身酸痛,動作幅度很小,就連手提袋她都沒讓它發(fā)出太大聲音,窸窸窣窣,迅速穿好衣服,強撐著下了床。
“去哪兒?”男人的聲音再度從身后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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