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懶豬還算說話算話，兌現了昨晚的承諾，躺了半天后，帶著黎翩翩離開了綺夜。
黃經理一路點頭哈腰，親自把他們送到樓下，目送著二人上了車，還一個勁朝他們招手，“慢走！”
周矜肆按了聲喇叭算作回應，車子轟鳴而去。
這次是他親自開車，黎翩翩坐在副駕上。
小手緊緊攥著安全帶，他開得比徐贏要快，她有點擔心會被他甩下去。
“周矜肆，我想找份工作。”車子開出去很遠，女孩的聲音甕聲甕氣的，似乎是掙扎了很久才猶豫開口，“你可不可以不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我什么時候說過要限制你的人身自由？”男人專心開車，聞言落在方向盤上的手一頓，車子恰好停在紅綠燈前，點了剎車，挑眉看她。
他不過是教教她規矩，磨磨她這尖銳的性子。
男人眉毛上揚，示意她繼續開口說下去，“對這份工作不滿意？”
“說說吧，你想要什么樣的工作？”
“我想要一份正經、體面的工作！”車燈打在她臉上，女孩長長的眼睫毛像一把小刷子，在他心巴上刷啊刷，蹭來蹭去。
“你覺得綺夜的工作算不得正經體面？”男人斜著睨她，似笑非笑。
小姑娘把嘴巴撅的老高，她可沒明著這么說。
莫名地，心虛煩悶，他想抽煙。
一手剛摸到儲物格里的煙盒，又去摸打火機，恰好這時紅燈變綠，“滴滴滴”，后面的車子開始朝他們狂按喇叭。
“滴滴——”
“擦！”
“催你媽催！”男人猛地把儲物格一關，啟動了車子，后面的私家車急著超車，嗖地一個急轉從他們身邊飄過，車身幾乎懸浮起來，輪胎和地面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急著投胎去啊？”
后面是輛越野，司機喝多了，直接把敞篷降下來，除了副駕駛后面還坐了兩個，兩男兩女，呼嘯而過的時候耳邊除了呼呼啦啦的風聲，車里的人還在向他挑釁，吹著口哨，大聲譏諷，“哥們，開快點啊！”
“讓你女朋友看看你不行啊！”
周矜肆把車窗降下，露出男人堅毅的臉龐，嘴里低低罵了一句，還沒過紅綠燈就超車，這人他媽有病吧？！
副駕的女孩兩只小手緊緊攥住安全帶，一雙清凌凌的眸子烏黑，像兩顆被水洗過的黑葡萄，此刻緊張地看著他，那眼神似乎是在祈求“能不能開慢點”。
一道灼熱的視線從旁邊一直盯著他，小姑娘咽了咽唾沫，“算了，別和他們計較。”
只有忽緊忽松的手指泄露了她的緊張不安。
想去踩油門的腳終是沒有落下去，周矜肆盯著她的臉，把腿放了下去，提著一口氣。
思忖良久，“行啊，明天就帶你換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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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站了，下車。”
車子停下，黎偏偏透過車窗往外望一眼，粉刷過的白墻，修葺整齊的籬笆花池，中西合璧裝修風格的小閣樓，這就是傳說中的……獨棟別墅？
她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左看右看，對著眼前令人嘆為觀止的景象發呆，男人沒去管她，“吧嗒”一聲，長腿一邁率先打開車門下了車，頭也不回就往別墅里走。
黎翩翩也跟著他下來，邁著小碎步從后面追趕著，腳上踩著小高跟，走路走不快，嘴里喊著，“周矜肆，你等等我！”
男人腳步果然停下了，回身望著她，一言不發。
“不是，你要帶我去哪？”
“能去哪，你不都看見了。”男人說完轉過身繼續往里走，疾步如飛。
星映灣，他經常住的地方。
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男人才剎住腳步，似是想到什么，兩手抱臂放在身前，居高臨下站在臺階上，俯瞰著下面步步朝自己走來的女孩。
她走得那么慢，像個蝸牛一樣，屁股后忽然多出個跟屁蟲，他還有點不習慣。
反正是自己帶回來的，忍一忍就好了，男人眼神里寫滿嫌棄，最后停在她穿著高跟鞋的腳上，腳踝處還貼著白色的創可貼，罕見地克制住沒有催促。
“慢點，急什么。”
今個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周矜肆對她居然有好臉色了？
“嘀——”地一聲，密碼鎖電子門禁自動打開。
周矜肆按了密碼，額前的短發被風吹亂，漫不經意地開口，“你生日號多少？”
“三月初九。”黎翩翩見他在密碼鎖前輸入了一串數字，速度太快了還沒看清，心下納悶他輸的什么，還有，他問自己生日做什么？
“陽歷知不知道？”
女孩搖頭，“不曉得。”
在她老家都是過陰歷生日，誰會刻意去記陽歷。
她之所以會記得這么清楚，因為她的生日的前一天恰好是國際三八婦女節，更巧的是，這一天恰好也是李雙如的生日，婦女節李雙如還在醫院等著她降生，小時候媽媽總說她是上天賜給自己最好的禮物。
黎翩翩總是喜歡笑嘻嘻和李雙如開玩笑，說原來自己只比她小一天呀！
“知道了，”周矜肆轉過頭去，又是一陣操作，系統提示，“恭喜，您已更換密碼成功！”
“你換密碼干什么？”
這人好奇怪。
“密碼003009，以后你就住這里，換個密碼怕你進不去。”男人站在玄關處彎腰低頭換鞋，黎翩翩站在門口，呆若木雞，兩只眼睛瞄著他身后的裝修，里面是旋轉樓梯，白色的雕花扶手，頭頂天花板掛著碩大的藍色水晶吊燈，地上鋪著厚重的紅色地毯。
紅色張揚，還蠻符合這個人張揚的性格。
“還不進來？在那傻站著做什么？”短時間內周矜肆已經換了一雙居家棉拖，灰色的，回家了和在外面還不一樣，整個人骨子里透著一種隨意，凝眉看她，“要我請你進來？”
黎翩翩看了看一塵不染的地面又看看自己腳上的高跟鞋，搖搖頭，略顯局促，掰著手指頭，似乎前面是雷池不敢越半步，小聲開口，“我怕給你把地面弄臟。”
原以為是個大老粗，看不出來，他還人還挺講究的。
“麻溜點，別磨嘰，老子嫌棄你似的！”周矜肆不耐煩地催促她，他要嫌棄她早讓她滾了，還會把她帶到這里來？
一手撐在厚重的雕花木門框上，她不進來他沒辦法關門，門外有風呼呼吹著，吹動厚重的窗簾滿室飄飛，“趕緊進來，鞋不用換了，明天去商場給你買雙新的。”
“那我進來了，地板臟了你可別賴我。”既然他都這么說了，黎翩翩也不再端著跟他客氣，原來坐車也夠累的，踩著高跟鞋進了屋。
仔細欣賞了一遍，客廳很大，雕花樓梯徑直通往二樓，右側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玻璃透亮，窗簾拉開一半，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
后面有一個小花園。
最奇葩的是他居然掛了個水粉色的窗簾，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某個小姑娘的臥室，嘴里嘟噥著，狐疑問他，“這房子是你的嗎？一個大男人怎么掛了個女孩子喜歡的窗簾啊……”
“廢話！”
“不是我的還是你的？”
“老子喜歡粉的。”男人白她一眼，沒聽清她后面咕噥的那句話，不知是因為淋過雨還是出了汗，昨天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現在穿在身上都有點味道了，一股子酸臭味。
胡亂抓一把短硬的碎發，手里抓了塊毛巾就往里走。
剛才來的時候她一路觀察著，這地方全是一棟一棟的私人小別墅，應該是有錢人的聚集地，每棟別墅之間隔得不算遠，但是空間很足，家家有個小花圃。
“你自己玩著，我去沖個澡。”
說完男人就大步去了浴室。
“哦知道了，你去吧。”
這男人骨子里也是夠悶騷的。
又糙又悶騷。
“天還沒黑洗什么澡，真夠奇怪的。”黎翩翩不解，嘴里小聲咕唧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