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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選章節

    發表時間: 2025-05-24 18:24:53

    卯時三刻,王氏的木魚聲穿透雕花槅扇,混著早課香灰的氣味鉆進寢殿。

    我攥著母親臨終前塞給我的玉蠶,冰涼的觸感從掌心漫上來,

    恍惚又看見那年她咳血在織錦帕上,血珠順著并蒂蓮的金線蜿蜒,

    像極了此刻窗外未晞的晨露。“姑娘,該梳妝了。” 春桃捧著鎏金面盆跨過門檻,

    銅盆邊緣磕碰的聲響驚得木魚聲陡然一頓。我對著菱花鏡抿唇,

    鏡中人眉梢眼角俱是母親的影子,

    卻生生被王氏送來的茜色襦裙襯得寡淡 —— 她總說嫡長女要端莊,可誰都知道,

    她親生女兒硯雪的裙裾上,早繡滿了時下最時興的百子千孫紋。

    妝匣底層的密信在燭火下泛著暖黃,蘇州云錦齋老掌柜的字跡力透紙背:“東家姑娘,

    今歲改良的纏枝蓮紋錦緞,已隨漕船運往應天府,您設計的‘預訂單’樣式,

    連吳指揮家的夫人都訂了三匹。” 我指尖撫過 “預訂單” 三個字,想起去年在繡莊,

    老掌柜望著堆積如山的綢緞直嘆氣,是我連夜翻出母親留下的《天工開物》,

    照著里面的紡織技法,將織機梭子改成雙層走線,才讓布料既輕薄又耐磨。

    銅鏡映出我耳后忽閃的銀鐲,那是十歲生辰時母親送的,內側刻著 “硯秋” 二字。

    此刻鐲面冰涼地貼著肌膚,提醒我該去前院請安了。推開雕花木門,

    王氏的《女誡》正念到 “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她端坐在蒲團上,

    鬢邊的珍珠步搖隨著誦經聲輕輕晃動,活像戲臺上最會做戲的角兒。“見過母親。

    ” 我福身時故意壓低聲音,余光瞥見父親正立在月洞門外,

    玄色官服上的云紋暗繡被晨光鍍了層金邊。王氏果然擱下經卷,

    眼角眉梢皆是慈愛的笑:“硯秋這孩子,總愛賴床,我每日都要差人去催。

    ” 她轉頭看向父親,“老爺公務繁忙,可要嘗嘗我新制的杏仁茶?

    ”我垂眸盯著青磚縫里的苔蘚,聽著他們虛與委蛇的對話,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回到寢殿時,

    春桃正踮著腳擦拭鏡奩,見我進來,慌忙將個檀木匣子藏到身后。“姑娘,

    這是...” 她支支吾吾的模樣反倒勾起我的好奇,伸手接過匣子打開,

    十二本賬冊整齊排列,封皮上分別寫著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這是...?

    ” 我翻開 “天” 字冊,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記錄著云錦齋的進項,

    某月某日售出軟緞多少匹,收入幾何,連往來客商的喜好都記得清清楚楚。

    春桃紅著臉解釋:“是老掌柜前日送來的,說姑娘聰慧,定能看懂。

    ”指尖劃過 “地” 字冊,我的瞳孔猛地收縮。繼母克扣我的月銀數目,

    竟比我估算的還要多出三成。更蹊蹺的是,今日及笄前最后一次查賬,

    王氏陪嫁田莊的支出欄里,赫然多了筆五百兩的 “佛堂香油錢”。

    五百兩足夠尋常人家吃喝十年,而我們府中佛堂,不過巴掌大的地方。窗外忽然傳來喧嘩,

    我掀開錦簾望去,只見硯雪穿著新裁的石榴紅襦裙,正和幾個丫鬟圍在角門邊。“姐姐快看!

    ” 她揚著手中的絹帕,上面繡著栩栩如生的蝴蝶,“這是張侍郎家小姐送我的,

    說是蘇州最新樣式。” 她故意湊近,讓胭脂香混著金線繡的味道直往我鼻端鉆,

    “可惜姐姐不愛這些,每日就對著賬本算賬,倒像個...”“像個什么?

    ” 我打斷她的話,聲音冷得連自己都吃驚。硯雪大概沒想到我會反問,

    臉色頓時漲得通紅:“沒... 沒什么,姐姐莫要多心。” 她轉身跑開時,

    裙裾掃落了墻角的青銅香爐,香灰撒在青磚上,

    倒像是給那五百兩 “香油錢” 畫了個嘲諷的句號。掌燈時分,我獨坐窗前,

    將十二本賬冊翻來覆去地看。王氏為何突然有這么大筆支出?是為了打點人脈,

    還是另有隱情?母親留下的玉蠶在燭火下泛著溫潤的光,蠶嘴處隱約刻著朵蓮花,

    和云錦齋的徽記一模一樣。難道這五百兩,和母親當年的死...?敲門聲驟然響起,

    春桃探進頭來:“姑娘,老爺請您去書房。” 我慌忙將賬冊塞進鏡奩暗格,

    起身時裙擺掃過桌角,一張泛黃的紙箋飄落。彎腰去撿時,借著月光看清上面的字跡,

    竟是母親的筆跡:“若有變故,可尋云錦齋...”書房里,

    父親正對著一幅《清明上河圖》出神,案頭放著的,赫然是王氏陪嫁田莊的地契。見我進來,

    他指了指案前的椅子:“硯秋,明日就是你的及笄禮了。” 他頓了頓,

    目光落在我腕間的銀鐲上,“你母親... 是個極聰慧的女子。”我屏息等著下文,

    卻見他嘆了口氣,將地契收進抽屜:“去歇息吧,明日莫要失禮。” 走出書房時,

    夜露已重,廊下的燈籠在風中搖晃,將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轉角處,

    我聽見王氏的聲音從月洞門那頭飄來:“老爺何必對她那般上心,

    到底是...” 后面的話被風吹散,可我知道,在她眼里,我永遠都是個礙眼的存在。

    回到寢殿,我取出密信,就著燭火又看了一遍。老掌柜信中提到的纏枝蓮紋錦緞,

    用的正是母親生前最愛的配色。指尖撫過 “吳指揮家夫人” 幾個字,

    我忽然想起白日里硯雪炫耀的絹帕 —— 蝴蝶翅膀上的金線,與云錦齋新染的蘇合香色,

    竟分毫不差。更夫敲過三更時,我終于理出些頭緒。王氏的五百兩支出,

    硯雪突然多得離譜的賞賜,還有那巧合的絹帕... 看來這場及笄禮,注定不會平靜。

    我吹滅燭火,玉蠶在黑暗中泛著微光,像極了母親臨終前看我的眼神 —— 溫柔,

    卻又藏著化不開的憂慮。及笄禮前夜,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

    在賬冊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明天,我倒要看看,王氏的算盤珠子,究竟能撥出什么花樣來。

    王氏的指尖捏著金步搖的流蘇,冰涼的珍珠蹭過我鬢角時,我險些躲開刀尖般的刺痛。

    這步搖是她昨夜特意送來的,說是借自家嫂嫂的頭面撐場子,

    卻在簪發時故意扯痛我的發絲:「硯秋的頭發倒是茂密,不像你妹妹,總說梳頭疼。」

    她對著鏡中笑出細紋的眼角,轉頭向滿座貴眷道,「這孩子靦腆,打小就不愛拋頭露面。」

    牡丹雕花的暖閣里,茶香混著脂粉味在金絲帳幔間漂浮。

    吳指揮家的夫人撫著腕上的纏枝蓮紋金鐲,眼尾掃過我素白的裙裾:「姜大人膝下兩位千金,

    倒是硯雪妹妹更像會管家的。」她身旁的張侍郎夫人跟著頷首,

    鬢邊新得的螺子黛在燭光下泛著青輝 —— 正是上月云錦齋新到的「遠山青」。

    我垂眸盯著案上的纏枝蓮紋茶盞,任由王氏在人前演足慈母戲碼。

    直到前院傳來石獅底座碰撞的巨響,

    八名裹著皂色布帛的壯漢抬著齊人高的紅漆木箱闖入花廳,

    箱角鎏金的牡丹紋在晨光中格外刺眼。硯雪手中的茶盞「當啷」落在瓷盤里,

    滾燙的碧螺春濺濕了她月白羽紗裙上的并蒂蓮刺繡。「這是...」王氏的聲音卡在喉間,

    保養得宜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撫過木箱上燙金的「云錦齋」印鑒,

    檀香混著新漆味鉆進鼻尖:「母親忘了么?昨日蘇州的老掌柜差人送來了今歲分紅。」

    箱蓋掀開時,三十六疊雪青絹紙如蝴蝶振翅,

    每疊首頁都蓋著應天、揚州、杭州三地商會的朱砂印。

    貴眷們的竊語化作春蠶啃葉般的細碎聲響。我抽出最上層的絹布,

    《蠶織圖》上的采桑女仿佛活過來般,竹籃里的桑葉正隨著我的動作「沙沙」

    作響:「去歲清明改良軟緞工藝,將三梭織法改為五梭,經密增兩成而緯密減一成。」

    指尖劃過圖中織機,機杼處用金粉點著極小的「硯秋」二字,「如此一來,

    布料既挺括又省線,成本降了兩成,銷量卻增了三成。」硯雪的貼身丫鬟青黛突然打翻漆盤,

    脆響中我瞥見王氏向賬房周先生使眼色 —— 那個總在月黑風高時出入她院落的中年男子,

    此刻正盯著木箱里的賬冊,喉結滾動。

    我指尖輕點絹布右下角的千字文編碼:「母親若要看賬,天字三號賬本在周先生那里。」

    特意咬重「周先生」三個字,看著王氏的臉從粉白褪成青白。殿外忽然傳來金鞭三響,

    鎏金屏風后轉出明黃傘蓋。攝政王蕭硯霆的玄色衣擺掃過門檻,

    腰間玉佩刻著的五爪行龍在光影里若隱若現。我垂眸行肅拜禮,腕間銀鐲觸地時發出清響,

    與十年前揚州破廟中,那個渾身是血的少年落在青石板上的佩玉聲,竟分毫不差。

    「及笄之禮,當以典制為賀。」他的聲音像浸過秋江月,涼而不冷。

    明黃緞子裹著的玉匣打開時,十二卷《大盛服制圖》依次排開,

    卷首的五爪行龍紋與我腕間銀鐲內側的刻痕,在燭火下形成奇妙的呼應。

    貴眷們的抽氣聲此起彼伏 —— 這是唯有皇室宗親才能賞賜的重禮。

    王氏的膝蓋在青磚上磕出悶響,她大概想不通,為何向來避嫌的攝政王,

    會親自為我這個尚書府的嫡女送賀禮。蕭硯霆的目光掃過我腕間銀鐲,

    忽然開口:「聽聞云錦齋的『山河錦繡』系列,用的是鄭和下西洋帶回的蘇木?」

    他指尖劃過《服制圖》上的「藩國朝貢」篇,眼角余光卻凝在我耳后碎發間,

    「此等染料稀缺,姜小姐卻能讓市井婦人也穿得上蘇木染的裙裾。」我藏起唇角笑意,

    銀鐲內側的「硯秋」二字正貼著脈搏跳動。十年前揚州水災,

    我用這方刻著閨名的銀鐲換了五石糙米,在破廟中遇見渾身是血的少年時,

    他攥著我染血的帕子,說等他長大了,定要讓送他帕子的小菩薩衣食無憂。「攝政王謬贊了。

    」我展開袖口的山河紋暗繡,靛青與朱紅交織處,隱約可見用蘇木渣滓繪的小楷,

    「蘇木雖貴,卻可與茜草、郁金相兌,三色同煮便能出十二色。」指尖劃過「錦繡」二字,

    那是用母親留下的《天工開物》殘頁改良的染法,「至于市井婦人...」我抬眼望向硯雪,

    她正盯著我袖口的暗紋咬唇,「總不能讓天下女子,

    都困在青衫素裙里做賢良淑德的泥娃娃吧?」滿座皆驚。

    吳指揮家的夫人突然輕笑出聲:「姜小姐這話,倒像是從《商君書》里摳出來的。」

    她晃了晃腕上的纏枝蓮金鐲,正是用云錦齋的纏枝蓮紋錦緞襯的底,「不過我倒覺得,

    女子能把生意做得比男子還好,才是真?賢良淑德。」王氏的喉間發出含糊的聲響,

    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我知道她此刻定在痛恨,為何自己安插的周先生,

    會把天字三號賬本乖乖交到我手中 —— 她哪里曉得,

    三個月前周先生的獨子在賭坊欠下巨債,是我讓云錦齋的賬房先生,

    用三箱蜀錦換了他兒子的欠條。蕭硯霆忽然伸手,

    指尖掠過我袖口的山河紋:「這紋路...」他的聲音低了低,只有我能聽見,

    「倒像是揚州府的水系圖。」我抬頭,撞進他深如古井的眼眸,

    十年前那個在破廟中喝著我熬的粥,說「等我掌權,定要修遍天下水渠」的少年,

    此刻正用只有我們懂的暗號,叩擊著記憶的門環。及笄禮的醴酒還未入喉,前院又傳來喧鬧。

    這次抬進來的不是木箱,而是八名身著月白襦裙的繡娘,每人手中捧著的漆盤上,

    整齊碼著十二本賬冊 —— 正是用《千字文》編號的云錦齋賬本。周先生跟在后面,

    額角的冷汗浸透了青布頭巾。「母親要看賬,便請細看。」我掀開「天」字冊,

    第一頁赫然記著王氏陪嫁田莊的五百兩「香油錢」,支出人那一欄,

    蓋著的正是周先生的私印。貴眷們的交頭接耳化作利刃,剜向王氏青白的臉。

    她踉蹌著抓住桌沿,發間的金步搖「當啷」落地,珍珠滾了滿地,

    倒像是她這些年偽善的面具,終于碎成了齏粉。蕭硯霆忽然輕笑,聲音混著殿外的蟬鳴,

    落在我耳中卻像春冰初融:「姜小姐可知,你這一手『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倒讓本王想起十年前揚州城的小菩薩。」他轉身時,袖中飄落半方帕角,繡著的并蒂蓮紋上,

    分明有片新補的金鱗 —— 那是當年我救他時,被血染紅后又被他補繡完整的帕子。

    醴酒入喉時帶著微微的澀,卻比王氏此刻的臉色甜上百倍。

    我望著硯雪慌忙替王氏撿拾珍珠的模樣,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說的話:「女子的底氣,

    從來不是靠男人的寵愛,而是靠自己撥得響算盤珠子。」殿外的陽光穿過雕花窗欞,

    在《服制圖》上投下五爪行龍的影子。我摸著腕間銀鐲,忽然覺得,這及笄宴上的算盤,

    早已不是王氏用來算計我的工具,而是我為自己敲開的,

    通往更廣闊天地的門環 —— 那里有商路縱橫,有江河浩蕩,還有,

    那個讓我牽掛了十年的人,正踩著滿地碎玉般的陽光,向我走來。

    暴雨砸在繡莊青瓦上的聲響,像極了十年前揚州城被洪水沖垮的城墻。我捏著新到的倭緞,

    指尖劃過布料上的櫻紋,忽然聽見木格窗「吱呀」作響,春桃頂著濕漉漉的斗笠鉆進來,

    鬢角的發絲滴著水,掌心攥著團浸了墨的紙 —— 北鎮撫司的密報,

    通常都是用明礬水寫的,遇水顯形。「攝政王要在三日內籌到十萬石糧食。」

    我盯著紙上漸漸清晰的字跡,喉間泛起苦味。去年黃河決堤的折子還擺在父親的書房,

    如今暴雨連旬,怕是堤壩又要告急。春桃遞來手帕,

    我卻看見帕角繡著的鎮河鐵牛 —— 那是母親當年隨船沉沒前,繡給我的平安符。

    「王侍郎聯合八大糧商囤糧,米價漲到五兩一石了。」春桃的聲音帶著顫音,她不知道,

    此刻我袖中還揣著半幅染血的絹帛,上面用朱砂畫著黃河沿線的糧倉位置,

    邊角處暈開的血痕,恰好遮住了「硯秋」二字的繡紋 —— 那是母親最后一次出海前,

    塞在我枕頭下的。「去叫云錦齋的陳掌柜,把所有空車都騰出來。」

    我忽然想起揚州水災那年,蕭硯霆把最后一塊炊餅掰給我時,掌心的繭子磨得我手背發疼。

    此刻摸著腕間銀鐲,冰涼的觸感讓我清醒:「車底夾層用桐油浸過,再鋪三層麻布,

    糙米裝壇后裹舊衣,車轅上綁『給災民捐衣』的杏黃旗。」

    春桃瞪大了眼睛:「姑娘是要... 用繡莊的車運糧?」她瞥見我翻開《天工開物》,

    書頁間夾著的黃河堤壩圖,忽然明白過來,「可糧商們盯著云錦齋的動靜,

    要是被發現...」「所以車輪軸上要刻鎮河鐵牛的暗紋。」我指尖劃過圖中鐵牛的眼睛,

    那是母親用密針扎的細孔,對著陽光能看見「硯」字,

    「王侍郎他們只當我是個做繡品的閨閣小姐,卻忘了 ——」唇角勾起冷笑,

    「當年母親的商船能從泉州運回蘇木,靠的可不是胭脂水粉的香。」申時三刻,

    十八輛插著杏黃旗的貨車駛出繡莊,車轱轆碾過水洼的聲響驚飛了檐角麻雀。

    我坐在最末一輛車上,

    隔著車簾都能聞到糙米混著舊衣的霉味 —— 這味道讓我想起破廟里的夜,

    蕭硯霆發著高燒卻堅持替我守夜,說「小菩薩救我一命,我護你一世平安」。

    糧行位于運河畔的黑市,青石板路上的積水映著各家糧鋪緊閉的木門。我敲開「萬谷堂」

    的門時,門房的燈籠照出我斗篷上的纏枝蓮紋 —— 那是云錦齋的暗記,只有熟客才認得。

    王侍郎的管家陳福迎出來時,腰間的算盤珠子在燈籠下泛著溫潤的光,

    我注意到他拇指腹的老繭,和周先生的一模一樣。「姜小姐深夜造訪,可是要買糧?」

    陳福的笑容里藏著算計,目光掃過我身后的貨車。我故意讓斗篷滑落半寸,

    露出里面月白襦裙上的山河紋:「實不相瞞,云錦齋近來接了筆大單子,

    要給北方將士趕制冬衣。」從袖中取出賬本,指尖在「染料損耗」一欄停頓,

    「可這暴雨連綿,蘇木運不過來,染坊又著了火...」賬本「不慎」滑落時,

    我看見陳福的瞳孔驟縮 —— 那頁「虧損三成」的字樣,是用蘇木汁寫的,

    遇水會漸漸變成血色。他彎腰撿賬本時,我瞥見他袖口繡著的谷穗紋,

    和密報里糧商們的暗記分毫不差。「姜小姐說笑了,」陳福把賬本遞回來,指尖在「虧損」

    二字上碾了碾,「云錦齋的預訂單都排到明年春日了,怎會...」他的話突然卡住,

    因為我正盯著他腰間的算盤,緩緩開口:「陳管家可知,算盤分九檔、十一檔,

    唯有官商勾結的算盤,才會在『進』位上多刻三顆珠子?」雨聲突然變大,

    掩蓋了陳福喉間的驚惶。我知道他此刻定在回想,

    為何一個閨閣小姐會懂算盤的講究 —— 那是母親臨終前教我的,說「算珠如人心,

    多一顆少一顆,都是貪念」。「實不相瞞,」我壓低聲音,「我已托人從江南買了糙米,

    想著低價賣給災民,也算積德行善。」看見陳福的表情松動,故意嘆口氣,

    「可惜路上遭了賊,如今只剩半車舊衣...」指尖劃過賬本上的水漬,

    「若不是要給將士做冬衣,我何苦來求你們這些糧商?」

    陳福的算盤珠子突然響了三聲 —— 這是糧商們的暗號,三聲代表「可賺」。

    他轉身對著里間咳嗽,我知道,此刻八大糧商的密使,正在隔壁聽著我們的每句話。

    離開糧行時,雨水順著斗笠邊緣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深淺不一的坑。

    春桃提著燈籠走在前面,忽然輕聲道:「姑娘,陳福撿賬本時,把『虧損三成』那頁折了角。

    」我點頭,望著運河里漂浮的燈燭,想起蕭硯霆說過的話:「糧商們囤的不是糧食,是人心。

    」寅時初刻,繡莊后院傳來叩門聲。陳掌柜渾身濕透地闖進來,

    懷里抱著用油布裹著的賬冊:「姑娘,糧商們開始拋糧了,說是云錦齋染坊著火,

    預訂單要泡湯,怕布料砸在手里。」他掀開賬冊,上面用蘇州碼子記著各糧鋪的出貨量,

    「萬谷堂今晚就出了兩千石。」我摸著賬冊上的水痕,忽然笑了 —— 那不是雨水,是醋。

    母親曾教我,用醋在賬本上做暗記,遇堿會變藍,遇酸則隱去。此刻陳福折角的那頁,

    正在醋的作用下,漸漸顯露出真正的數字:「盈利五成」。暴雨在黎明前停了片刻,

    我站在貨車旁,看著車轅上的杏黃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車輪軸上的鎮河鐵牛暗紋,

    在晨光中泛著冷光,像極了蕭硯霆腰間的玉佩。春桃忽然指著遠處,

    只見一艘插著北鎮撫司令旗的官船破浪而來,船頭立著的身影,

    正是那個讓我牽掛了十年的人。「姜小姐好手段。」蕭硯霆的聲音混著河水的腥氣,

    他跳下車時,靴底沾滿泥漿,卻仍能看見鞋面上繡著的鎮河鐵牛,

    「用『虧損賬本』引糧商拋糧,再用捐衣的貨車運糙米,

    連車輪暗紋都與堤壩圖紙對應...」他忽然湊近,壓低聲音,「你可知,

    你母親留下的水患圖,救過多少百姓?」我望著他眼中倒映的晨光,忽然想起揚州破廟的夜,

    他發著高燒卻堅持替我數災民人數,用炭筆在墻上畫鎮河鐵牛。此刻指尖劃過貨車上的暗紋,

    終于明白,原來我們從未走散,那些藏在算珠里的算計,繡紋里的暗記,

    都是十年前就埋下的,讓我們在這滔滔濁世中,終將相遇的線索。「攝政王該關心的,

    是這十萬石糙米能否按時送到堤壩。」我轉身掀開貨車夾層,

    糙米的清香混著舊衣的霉味撲面而來,「至于我...」摸著袖中母親的水患圖,忽然輕笑,

    「不過是個想讓天下人都有衣穿、有飯吃的小商人罷了。」蕭硯霆忽然伸手,

    指尖掠過我鬢角的濕發:「十年前你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掌心攤開,

    里面躺著半塊碎玉,正是當年我掰下來換糙米的那枚,「如今你造的,

    可是讓萬千百姓活命的浮屠塔。」晨霧漸散,運河上的號子聲隱約傳來。

    我望著裝滿糙米的貨車啟程,車輪碾過的水洼里,鎮河鐵牛的倒影與蕭硯霆腰間的玉佩重疊,

    仿佛在訴說,有些緣分,早在十年前的那場水災里,就已像這黃河水般,滔滔不絕,

    綿綿不息。而我手中的算盤,終將不僅算出銀錢多少,更能算出,這天下蒼生的安危,

    究竟該系在誰的掌心。糧行的朱漆大門被砸得山響時,檐角銅鈴正響到第十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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