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沾花惹草被我發現后,我提了分手。他又厚著臉皮來求原諒。死纏爛打下,
我去校園墻上找了一個兼職男友應付他。后來,兼職拉住我的手,
眼尾濕紅:「我是十里八鄉有名的貞潔烈男,「你不許拋棄我,
「我家被拋棄的男人要被戳脊梁骨,「棄夫的名號要背一輩子的。」
1我和宋典是在高考結束后在一起的。快高考那段時間,學校附近出現有變態出沒,
有人在上學路上被壞人試圖拽上車,拼命掙扎后從快速行駛的面包車跳下逃脫。
保住了一條命,但渾身多處骨折。當時全校將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人人自危。大考在即,
所有人提著一口氣,生怕在最后關頭出什么意外。那時,長期不合的爸媽終于放棄彼此折磨,
提出了離婚。他們獲得久違的自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全身心投入自己打拼的事業,
經常無暇顧及到我。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是一個人在家。我知道他們兩人的艱辛,
不愿成為他們的負累,便沒打算這件事告訴他們。其實心里還是害怕的。
從學校到家需要經過一個漆黑的拐角。我總是害怕黑暗處會隱蔽著吃人的野獸,
亦或是更可怕的東西。每次路過我都會不自覺加快腳步。就是那天晚上,
我依舊想要快步走過那處黑暗。猛然似乎聽到窸窸窣窣的動靜從陰影深處傳來,
有一個勁瘦的男人一臉兇相走向我。我竭力尋找身上能發出聲響的東西,并大聲呼救。
好在有人及時趕到,按住那人,一個勁讓我快走。跑離那里很遠,在我喘息時,
宋典過來安慰我。他就是那個時候主動提出每天護送我上下學。我同意了。
有了結伴而行的人,確實多多少少讓人心安。每天上下學的路上,
我們從開始的客套寒暄到互相傾訴有關壓力,家庭,夢想的種種。
我也曾天真地以為我們是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以為我們彼此知無不言,以為他絕對真誠。
所以高考結束,宋典向我告白后,我們順理成章地在一起。和很多剛在一起的小情侶一樣,
在傍晚約著一起散步,去看新上映的電影,一起計劃上同一所大學。我曾設想過,
我們會一直這樣走過漫長歲月。可夏天的尾聲結束,我的十八歲也戛然而止。2迎新晚會上,
他說去幫我買杯奶茶,地方稍遠,讓我在位置上耐心等他。臨走前眼底含笑,
俯身輕柔親吻我的眼眉:「乖乖,我馬上回來,不要亂跑。」我點頭應好,
陷入他精巧設計的甜美微笑。他剛走遠,我后知后覺想起,
答應過順路幫社團的學姐送一份文件到后臺。拿出包里的文件,未做他想,起身往后臺走。
心里還在估摸時間應該夠用,不至于讓宋典一會回來找不到我。路過半掩的化妝室,
熟悉的聲音讓我頓住腳步。我親眼目睹,剛才在我身側的男生,此時卻懶洋洋站在化妝鏡前,
一眼不錯地看著鏡中的美人。一身西裝筆挺熨帖,勾勒少年頎長身姿。他側著身,
聽到了什么話后忽然笑了一下。稍稍彎腰緊貼住身前的玲瓏曲線,遞出藏在身后的捧花。
美麗大方的女主持含笑,接下一束嬌艷欲滴的紅玫瑰。熟悉的聲音溫柔繾綣,
一如當初和我羞澀告白的少年模樣,只是語氣中多了幾分嫻熟:「鮮花贈美人。」
一句話將我打得思緒一片空白,只有一顆心在胸腔強烈而孤獨地跳動著。
周圍的一切如潮水一般退下,只余美人嬌俏的打趣:「對我這么殷勤,你女朋友不會生氣吧?
」宋典一臉無謂攤手:「她很信任我,也不粘人,發現不了。」「我也絕不會讓她發現。」
女方輕嗤一聲:「你這么喜歡你女朋友,為什么還要來找我啊?」
宋典的手指勾上雪白臂膀上掛著的肩帶,溫吞道:「她什么都好,就是有時候就是太古板,
不接受婚前性行為,我這血氣方剛的,哪受得了啊?」「不過,我是真心愛她,
想和她一直在一起,所以這些要求我都可以接受。」「放心好了,我不會讓她發現的。」
男女的調笑聲在我腦中越來越刺耳,又像釘子一樣將我狠狠釘在原地。
「那你能處理好就好嘍,反正我又不走心,我可不介意。」衣料摩挲的聲音漸大,
室內男女開始動情地動作,惹得一室旖旎。我胃里一陣翻涌,勉強維持著腿上的力量,
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我害怕被人看到不爭氣掉下來的眼淚。臺上是歌舞升平的表演,
臺下的我視線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臺上的光景。不知過了幾首歌的時間,宋典趕來,
身上衣服倒是一絲不茍,面帶笑意遞給我一杯溫熱的奶茶。「抱歉寶寶,讓你久等了。」
「哦呦,是看到什么感動的情節了,讓我們寶寶哭成這樣。」「好啦好啦,擦擦眼淚,
小哭包。」我抬眼抹掉眼淚:「你回來的挺快的。」他渾然不覺,
吊兒郎當繼續:「因為想著你啊,所以我不用跑的,用飛的。」我勾唇嘲諷:「速度這么快,
是不是不行啊?「小小年紀早氵世,可得去好好治一治。」他的臉色黑了又白,
比臺上的表演精彩萬分。3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宋典也知道我的個性,
我們之間再無可能。可他就是不愿就此放手,依舊每天發消息噓寒問暖。
被拉黑后還拜托朋友送各種禮物給我。甚至學網上的招數,拜托陌生人送我玫瑰,
同時說:「宋典很愛你,你原諒他好嗎?」路人不明就里,見我沉默,
便抱著花一個勁勸說著。「你男朋友多用心啊,現在這么真誠的男人可不好找了,
姐勸你一句,好好珍惜吧。」我在路邊站著,不知所措,好像犯錯的是我,
我不原諒就是不識好歹。我連發火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對面只是個陌生人。幾天下來,
讓人不勝其擾。真正的加害者躲在暗處,心安理得地逃避。4迫于無奈,
我在校園墻上發布一則招聘,誠招合約男友應付渣男。好幾天都沒有動靜。
原本以為我的消息石沉大海,或是根本沒人把它當成一回事。第三天的傍晚,
墻給我推了一張名片。我添加之后,對面很快同意。那人的頭像是一個氣球,圖片很模糊,
像是從照片里放大截圖出來的。我沒多留意,打字道:「同學你好,
我是在墻上留言招聘男友的女生,我的訴求是你明天上課時假扮一下我男朋友,兩小時一百。
」「好的寶寶,怎么稱呼?」「叫我南伊就好,不用叫寶寶。」「呃,這個,叫寶寶更真實。
」我略微思索,確實是這樣,對面這么有職業素養,那我也更放心一點。第二天早上八點,
我踩著點進入教室。幸好這節課是水課,老師也比較松。我的行為沒有引起過多注意。
我轉了一圈尋找約定好的穿白色衛衣黑色馬甲的男生。視線卻先發現朝我招手的宋典,
我的前男友。他指指身邊的空座示意我坐在他旁邊。我皺眉正欲轉身,
與他相鄰的男生引起了我的注意。好像那人就是我要找的人。他眉骨深邃,周身氣質斐然。
那張臉越看越不對勁,實在是帥的太過分了。我虎軀一震,這不是喻淵嗎?
保送進入A大的天才少年,原本應該是被稱作不折不扣的學霸,
但僅憑入學宣傳照上的一張臉,便硬帥出圈。因其長相實在太過硬朗,劍眉星目,鼻梁俊挺,
照片里冷著臉,斂著眉毛,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也就被人打趣稱作校霸。
我狐疑著猶豫坐下,在四周打量一圈,沒有其他人可以對得上特征的。我小聲詢問,
指著聊天界面說:「同學,你是我要找的人嗎?」喻淵視線與我交匯,乖乖頷首。「你好。」
5一節課下來,宋典隔著喻淵一個勁兒地朝我這邊看,不住地打手勢,眼神焦急。
我坐直身子,假裝什么都沒看到,只認真盯著講臺上的老師。
直到一小時后老師示意休息十分鐘,慢悠悠往教室外走,我才分給旁邊一個眼神。
宋典像是得到了敕令,一下把喻淵擠到一邊。他一臉焦急,急切地湊到我身前解釋:「伊伊,
我好好反思過了,我知道我錯了,都是姜謐她勾引我,我也不想的。「我保證再也不會犯了,
一定潔身自好,守身如玉,求求你原諒我吧,好不好?」說著要來拉我的手。他慣會這樣,
仗著自己一副好皮囊,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就像從前惹我不開心的時候,他只要服個軟,
秋水似的眸可憐巴巴望向我。拉住我的手搖晃幾下,撒個嬌,我就會心軟原諒他。
他還是那個死樣子。可我不再是18歲的小女孩。僅僅憑借一個舉動就認定一個人是個好人,
值得我喜歡。我側身避開,他眼神一滯,動作微僵。很快恢復自然,
語氣里又帶上點埋怨:「這幾天你不理我,我都沒睡好覺,每天都在想你。」
我忍無可忍深呼吸一口。每天在別的女人床上揮灑汗水時抽空想我?也真是說得出口。
沒打他一巴掌算我反應慢,你居然還好意思得寸進尺指責我?本想直接甩開他令人作嘔的手。
有人動作比我還快。有力的手臂護在我身前,只向下一擋,宋典便吃痛收回手。
喻淵視線輕掃宋典未做停留,咬著唇皺眉看向我:「寶寶,你前男友好獨立啊,
三天不找你都忍得住,我一小時不見你都覺得委屈。」茶言茶語從他口中說出沒有半分違和。
都怪那張臉實在好看的緊,委屈巴巴的時候讓人保護欲爆棚。我順勢挽住他的手臂,
倚靠著他說:「不委屈寶寶,我以后所有時間都拿來陪你一個人,咱們不理他哈。」
宋典面色轉沉,黑著臉質問:「南伊,你這是什么意思?」「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和你分手后我就找了個新男朋友,怎么,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他繼續咄咄逼人:「我真是看錯你了,這才幾天啊,你就和喻淵搞上了。
「你們早就珠胎暗結了吧,所以才急著找個由頭把我給踹了。」「真有你的!」
他的聲音足夠大,一時間教室里原本小聲的交談全都停止,氣氛詭異。我的呼吸驟然停住。
沒想到他的話這么露骨下流,懷揣著如此大的惡意去揣測一個女孩。
更顯得我之前付出的真心像個笑話。我怎么會喜歡過這么個垃圾玩意。周圍議論聲漸大。
感覺過了好久,我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管好你自己,少指摘別人。」「你搞搞清楚,
過錯方是你,你哪來的理和臉啊?」「能同時搞好幾個女人的時間管理大師,
搞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嗎?」喻淵附和:「果然心臟的人看什么都臟。不像我,干干凈凈的,
就不會亂咬別人。」他被我的話噎住,也明白自己不占理,但還是止不住嘴臭。呆愣片刻,
似乎又抓住了什么,從喉嚨里擠出一句:「伊伊,你們是演戲給我看的對不對?」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你只是為了氣我,一定是這樣,你心里還是有我的對不對?」
我反嗆回去,確保教室每個人都能聽清我的話:「你也不看看,他長那么帥,
有必要陪著我演戲賺錢嗎?」喻淵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因為我的話心情舒暢。
直接裝也不裝了,懶散開口:「別再裝深情了,有那時間把你養的魚處理干凈,死渣男。」
他低沉的嗓音波瀾不驚,卻讓宋典的臉色白了好幾個度。宋典咬牙切齒,
丟下一句「你給我等著。」憤憤出了教室,也不管接下來還要繼續的課程。
喻淵沖我眨眨眼:「同學,你前男友好像不是很相信,「要不我們再多裝幾天吧,
剛好我也需要一個兼職女朋友,咱們一舉兩得。」我不明就里,
打趣道:「是長的太帥所以有這種困擾嗎?真是幸福的困擾呢。」他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
長成這樣確實很容易招桃花呢,有這樣的擔憂倒是合情合理。我大手一揮:「沒事,
都是同學,反正他現在也不相信,我們就演久一點,就當互幫互助了。」6剛繼續上課,
我還因為剛才的插曲略有些不自在。喻淵朝講臺舉手示意,「老師,您今天還沒點名吧?」
周圍人的心態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起哄道:「是啊老師,您忘了點名。」「點一個吧。
」「看看誰不來上課,這么不尊重老師。」年輕的老師受寵若驚,但還是拿起點名冊。
笑瞇瞇地似乎很滿意同學們的自覺。「大家都這么要求了,那我成全大家,
來了的學生都是好孩子啊。」「那……就這個提議的同學幫我點一下名吧。「對,
就那個女生旁邊黑衣服的男同學。」喻淵挑了挑眉,懶洋洋拿過點名冊,
第一個念到的便是我的名字。兩個字咬在嘴邊,經過他低沉微啞的嗓音一念,
說不出來的溫柔繾綣。念完我的名字輕咳一聲,恢復了正常語調。點完名,
他將名冊還給老師。老師盯著他的臉,回憶著疑惑開口:「剛剛好像沒有點到你的名字啊,
你叫什么?」「老師,我沒選這門課,陪女朋友來的。」教室里起哄聲一片。嘰嘰喳喳的,
老師叫停了好幾遍才恢復安靜。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又涌上一股酸澀。
宋典在上大學后從未在公共場合公開說過我們的關系,也不會做出任何親密的舉動。
美其名曰,秀恩愛,死的快。他說:我才不要,我要和南伊長長久久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