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CA666航班降落在羽田機場時,
錢都來還不知道那組數字意味著什么——直到他的手機自動連上機場WiFi,
鎖屏上突然跳出小紅書推送:《東京7月5日大地震預言全記錄》。視頻里打翻的咖啡,
在桌面上凝固成了日本列島的輪廓,而洇開的褐色液滴正好覆蓋著東京灣。更詭異的是,
航班號、視頻時長(7分1秒)和地震預測日期,
此刻正在行李轉盤顯示屏上循環閃爍:CA666→7.1→20250705。
海關通道的體溫檢測儀突然對著他的額頭發出警報,屏幕上不是體溫數字,
而是一串經緯度坐標。身后排隊的老陳舉起地質羅盤,
指針瘋狂指向與他們航班相同的西北-東南走向。林小滿的智能手表突然開始倒計時,
鎖屏顯示著“71:15:00”,而在飛機起飛前,
電子設備都顯示著正常的東京時間……1錢都來把硬幣彈向空中的時候,
窗外正好有只烏鴉在叫。“要糟!”他心里咯噔一下,
眼睜睜看著那枚2015年版的五角硬幣在茶幾上轉了十七圈半,
最后卡在餅干渣里——又是菊花面朝上。“第三次了,老天爺你是玩我呢?”他抓起手機,
對準硬幣拍視頻,鏡頭里突然閃過一道藍光。再抬頭時,
發現冰箱上貼著的“東京美食地圖”正在滲水,水痕歪歪扭扭拼出個“NO”。
這事兒還得從三天前說起:當時錢都來剛把微信名從“阿東”改成“錢都來”,
轉頭就收到前同事發來的鏈接:《震驚!東瀛7.5級地震預言爆火,富士山恐同步噴發》。
視頻里,那個號稱“平成諸葛亮”的占卜師,
說話時假睫毛快飛到了屏幕上:“看這個星象排列,7月5日就是東京的審判日!”“放屁!
”錢都來把手機摔在沙發上,剛買的GUCCI聯名款機票從兜里滑出來。
這張花了他三個月補償金的ANA頭等艙,登機日期明晃晃印著——7月5日。“退票?
不退?在線等挺急的!”深夜兩點的小紅書動態下,很快聚集起兩派神仙。
點贊最高的評論來自“東京在逃女優”:“建議買份地震險,受益人寫我”,
配圖是一張壽司店的火災現場。底下有網友跟帖:“現在退票錢能買三斤排骨,血賺!
”但真正讓他手抖的是條匿名回復:“你改簽也沒用,死亡flag立好了”。點進主頁,
只看見背景圖是羽田機場的電子屏,所有的航班號都顯示“CA666”。“老子偏不信邪!
”錢都來猛灌半罐麒麟啤酒,突然想起被裁員那天的場景。
監Lisa的假睫毛在空調風里搖晃:“公司戰略調整……補償金……感謝理解……”當時,
窗外下著酸雨,把寫字樓的玻璃幕墻澆得像是融化的太妃糖。改簽的過程順利得詭異。
柜臺小姐接過護照時,指甲突然在防偽頁刮出刺耳的聲響:“您確定要改到6月25日?
”他抬頭看見對方瞳孔閃過的藍光,像老式電視機的雪花屏。回家路上刷到新評論,
ID“防毒面具醬”發來張晴空塔照片:塔尖烏云聚成骷髏狀,配文“生存率0.7%哦”。
正要開罵,出租車的電臺突然插播:“特別消息,
今日有乘客投訴硬幣卡進自動販賣機……”錢都來摸出那枚五角硬幣,
發現邊緣多了道細如發絲的劃痕。更瘆人的是,
小紅書的消息欄突然跳出了紅色的倒計時:距7月5日還剩10天23小時59分。
“叮——”手機彈出了航空公司郵件,在頭等艙電子票上,目的地變成了血紅色的“羽田”,
而原本該寫航班號的位置,是一串電碼組成的笑臉符號。窗外的烏鴉又叫了。
這次它的喙叼著一張便利店小票,
上面印著行被雨水暈開的字:“恭喜您成為第888位挑戰者”。
2錢都來把登機箱甩上安檢傳送帶,金屬探測器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
安檢員盯著屏幕皺起眉頭:“先生,
您箱子里有……”“就是些換洗的衣物……”錢都來搶先拉開箱子,
露出疊得整整齊齊的優衣庫T恤。
安檢員卻指向X光圖像中一團模糊的陰影——那個位置分明只放著個充電寶。
“可能是設備故障。”安檢組長走過來拍了拍機器,
屏幕上的陰影突然扭曲成數字“71:59:59”,又在眾人愣神時恢復正常。
組長尷尬地笑了笑:“最近系統老抽風。”林小滿拖著貼滿動漫貼紙的行李箱排在前面。
這個扎雙馬尾的女生每隔五分鐘就要核對手機和腕表的時間,
她左手戴著三塊不同時區的手表,表帶都磨出了毛邊。“您也是CA666?”她突然回頭,
眼睛掃過錢都來的登機牌,“聽說這趟航班上個周……”話沒說完,
廣播里突然插播:“乘坐CA666次航班的旅客請注意,登機口變更為15號。
”人群騷動中,錢都來看見一個穿沖鋒衣的老頭。老陳背著的碳素魚竿用保鮮膜裹了十幾層,
安檢時金屬探測器竟然對他毫無反應。更奇怪的是,老頭走過的地方總有股淡淡的腥味,
像是條剛撈上來的海魚。15號登機口的LED屏泛著詭異的藍光。錢都來瞇起眼睛細看,
發現“CA666”的顯示代碼邊緣正在不停地閃爍,好像是有人遠程操控著屏幕。
座椅區有個全身包裹在防護服里的cosplayer,
防毒面具的濾芯罐上貼著個“試用品”標簽。“現在cosplay都這么硬核了?
”錢都來嘀咕著坐下,突然發現地板縫隙里卡著一張紙條。
展開是歪歪扭扭的鉛筆字:“別上飛機 三小時后有——”后半截被撕掉了,
紙角沾著暗紅色的污漬。“各位旅客,
我們很抱歉地通知您……”廣播里空乘甜美的聲音突然摻雜電流雜音,
“……本次航班將……延遲……請……留在……”在斷斷續續的播報中,
錢都來分明聽到背景音里有沉悶的“咚咚”聲,像是有人在敲打駕駛艙門。
錢都來沖進洗手間想洗把臉,擰開水龍頭,卻發現流出的是發黃的自來水。
鏡面上不知被誰用肥皂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地震波圖形,下面寫著“7.5”。
最里側的隔間傳來持續的手機震動聲,推開門,見馬桶水箱上放著部亮著屏幕的老款諾基亞,
短信界面只有一行字:“他們都在騙你 看窗外”錢都來猛地拉開了百葉窗,停機坪上,
CA666航班正在加油。三個穿橙色反光背心的地勤人員正圍在起落架旁,
其中一人突然抬頭,防毒面具的鏡片在陽光下反著冷光。回到候機區時,
林小滿正用濕巾瘋狂地擦拭登機牌:“剛才咖啡灑上面了,奇怪的是……”她翻轉牌面,
紙質登機牌上的油墨竟暈染成血滴狀。老陳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身后,
魚竿尖戳著錢都來的肩膀:“小伙子,你相信預兆嗎?
”登機廣播突然恢復正常:“CA666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
”電子屏上的航班信息齊齊地跳動,所有字母“E”都變成了閃爍的紅色。
防毒面具cosplayer第一個站起來,背包上的索尼耳機閃著藍光,
那確實是2025年才上市的降噪豆7代。錢都來摸出口袋里的五角硬幣,
竟發現原本光滑的邊緣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裂痕,正在往外滲出鐵銹味的液體。
3飛機引擎的轟鳴聲中,錢都來無意見發現,
在14D座位的小桌板背面刻著“不要相信7月5日的天氣預報”。
他用指甲劃過這行小字時,前排突然傳來林小滿的驚呼——她腕表上的秒針正在逆時針旋轉。
發放餐食時,女乘務員工牌上的入職日期顯示“2025/07/06”。
當錢都來指出這個未來日期,對方卻笑著說:“您是不是看錯成保質期了?
”而餐盒上的生產日期確實印著“2024年11月”。飛行平穩后,
廣播系統突然傳出機長與塔臺的對話片段:“……羽田機場地面溫度……等等,
儀表顯示……”緊接著是長達12秒的空白,期間所有閱讀燈同時閃爍了三下。
老陳從行李架取下漁具包時,拉鏈縫隙漏出幾張泛黃的報紙碎片。
錢都來瞥見上面印著“東京都緊急避難演練”和“2025.7.5”的字樣,
但當他假裝幫忙托底時,包里只剩下了魚餌盒。
林小滿突然抓住錢都來手腕:“你的電子表怎么沒信號?
錢都來:“這是機械表……”林小滿壓低聲音:“那為什么秒針和我的原子鐘誤差0.3秒?
除非我們在不同時區。”防毒面具人從后排探身:“你們聽說過薛定諤的航班嗎?
” 老陳猛地咳嗽起來,嚷道:“現在的年輕人就愛瞎比喻。”錢都來發現,
洗手間的鏡面用霧氣寫著“168”,
但擦掉后五分鐘又會重新浮現;在空乘發放的入境卡的背面,
有一行針孔組成的東京灣地圖;經濟艙屏幕播放的安全須知視頻里,
空姐制服的領花樣式與現役人員不同。當飛機進入平流層時,錢都來注意到,
舷窗外的機翼上粘著一片烏鴉羽毛。他裝作調整空調的出風口,
發現通風網格里卡著一張被撕碎的登機牌——姓名欄只剩“錢”字,
目的地機場卻是“成田”而非“羽田”。“預計抵達時間17:25。”當廣播響起時,
錢都來發現自己的手表停在17:07不再走動。
坐在前排的林小滿正用紫外線燈照射入境卡,被照亮的區域顯現出熒光色的地下鐵線路圖。
老陳突然遞過來一罐啤酒:“壓壓驚。”易拉罐拉環上刻著微型二維碼,
掃描后跳轉到東京氣象廳三年前發布的《東海地震概率報告》,
頁面最下方的訪問IP地址赫然顯示著當前航班的WIFI編號。“還有四十分鐘降落。
”空乘開始回收垃圾,錢都來注意到她收走的餐盒數量比發放時多了三個。此時,
防毒面具人摘下裝備,露出的面容讓錢都來感到渾身冰涼——那是鏡子里見過的,
小紅書匿名用戶的頭像照片。飛機突然劇烈顛簸時,氧氣面罩并未掉落。
錢都來卻聽見頭頂傳來液體流動的汩汩聲,抬頭看見通風孔邊緣滲出深藍色的水珠,
在安全須知上暈染出富士山的輪廓。4飛機輪轂觸地的瞬間,
錢都來看見在舷窗外的跑道邊緣蹲著三只烏鴉。它們的喙部反射著不自然的金屬光澤,
中間那只突然歪頭,右眼閃過攝像頭般的紅色光點。
行李轉盤上方的航班信息屏顯示“2025/05/24 18:17”,
而海關柜臺電子鐘卻是“2025/07/05 06:17”。當錢都來舉起手機對比時,
兩個時鐘突然同步跳轉為正確時間。老陳的入境卡在通過掃描儀時,
電腦屏幕彈出“該旅客已于2025/07/05入境”的提示窗。
在海關職員皺眉刷新系統后,界面恢復正常但鼠標指針變成了沙漏形狀。
林小滿的動漫行李箱在轉盤上循環了三圈,當每次經過7號攝像頭位置時,
貼紙圖案就會減少一張。最后領取時,箱體側面的初音未來貼紙變成了黑白印刷的防災海報。
“您預訂的酒店是?”海關官員突然用中文提問。錢都來遞上預定單時,
對方食指無意識地敲打著印章,節奏與小紅書匿名用戶最后一條視頻里的電碼完全一致。
地鐵車廂里的防災廣告正在播放“7月5日全東京綜合演練”的通知。錢都來數了七次,
窗外掠過的站臺電子鐘每次都顯示不同的時間。當列車駛入秋葉原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