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的夜晚，外賣箱里價值百萬的松露鵝肝被打翻在地。
酒店經理揪著少年染血的衣領冷笑："要么賠錢，要么坐牢！"誰也不知道，
此刻華爾街操盤手正完成最后交割，全球最年輕的資本戰神摘下耳機，
對著屏幕里跪在地上的身影按下截屏鍵——這座金碧輝煌的牢籠，即將迎來它最瘋狂的主人。
1霓虹在雨幕里洇成血色光斑，林宴抹了把糊住視線的雨水，
沖鋒衣下擺正往下滴著粉紅的水——三小時前被保安棍掃到的肋下傷口又裂開了。
他護著保溫箱沖進君悅酒店旋轉門，法國梧桐浮雕的黃銅門框撞得肩胛生疼。"超時兩分鐘。
"前臺妝容精致的姑娘瞟了眼掛鐘，指甲在訂單單號上敲出脆響，"餐損從你押金里扣。
"保溫箱掀開的瞬間，黑松露混著白蘭地的醇香涌出來。
林宴盯著天鵝絨襯布里傾覆的鎏金餐盒，突然想起上周在爛尾樓頂啃冷饅頭時，
有個醉漢指著CBD的燈火說那是人血熬出來的脂膏。"1982年的勃艮第。
"皮鞋跟碾過大理石地面的聲響像子彈上膛，
暗紋西裝包裹著啤酒肚的男人俯身拎起半截破碎的酒瓶，"知道這瓶酒值多少單嗎？小瘸子。
"林宴的右腿條件反射地抽搐了下。上個月追尾的寶馬車主也是用這種腔調說話，
當時對方保險杠上那道刮痕，讓他賠光了母親臨終留下的玉鐲錢。"按酒店規定，
損壞物品照價賠償。"經理的鱷魚皮錢包擦過他顴骨，甩出張塑封的價目表，
"零頭給你抹了，三十八萬六。"雨聲忽然大得駭人。林宴看著價目表上燙金的LOGO，
想起保溫箱夾層里躺著的高數筆記——那些深夜蜷在配送站寫的方程式，
此刻正在胃里燒出尖銳的疼。他蹲下身去撿鵝肝碎片，法國空運來的珍饈裹著砂礫，
在指縫里泛出冰冷的油光。"當啷"一聲，
經理把金屬垃圾桶踢到他膝前："舔干凈就不用賠了。"監控攝像頭的紅點在頭頂幽幽閃爍，
林宴忽然注意到墻角電源線被拔掉了。這個認知讓他脊椎竄上一陣寒意，
就像上周目睹后廚往佛跳墻里兌地溝油時一樣。他撐著地磚想站起來，
卻被锃亮的牛津鞋踩住手指。"知道為什么選你送總統套房的餐嗎？
"經理彎腰時噴出的酒氣混著雪茄味，"上周你舉報食品安全的時候，
監控剛好拍到你在更衣室..."碾在指骨上的力道驟然加重，林宴聽見自己關節發出脆響。
他想起配送站王哥說過，君悅酒店最擅長讓窮鬼"被自殺"。
雨點砸在玻璃穹頂上像催命的鼓點，碎酒瓶的玻璃碴正慢慢嵌進掌心。
財務室方向突然傳來尖叫聲。林宴在眩暈中抬頭，看見兩個保安拖著清潔工往地下室去。
那是個總把盒飯里雞腿分給流浪貓的安徽大娘，
此刻她圍裙口袋里掉出的藥瓶滾到林宴腳邊——瓶身上"抗癌靶向藥"的標簽被血污浸透。
"加上精神損失費，湊個整五十萬。"經理松開腳，抽出絲帕擦拭鞋尖，"給你二十四小時，
不然..."他朝地下室方向努努嘴，手機屏幕亮起正在直播的虐狗視頻。
林宴的舊手機在褲袋里震動起來。鎖屏界面上，
一條來自瑞士銀行的加密短信正在瘋狂刷新數字，但他只是沉默地摘下工牌，
任血珠順著袖口滴進松露醬汁里。雨幕深處，
華爾街交易中心的巨幅電子屏正跳動著血色數字。當君悅酒店股價跌破歷史新低時，
某個暗網賬戶悄然完成了第七十二次做空操作。2紐約凌晨四點的風灌進襯衫裂口，
林宴把止血繃帶又纏緊了些。摩根大通大廈四十九層的落地窗前，
十二塊曲面屏正倒映著他染血的睫毛。暗紅色光標在K線圖上跳動，
像極了大理石地板上蔓延的酒漬。"第七十二單。"他咬開胰島素注射筆的蓋子，
藥液推進靜脈時想起地下室鐵鏈拖拽的聲響。
交易終端突然彈出君悅酒店內部監控畫面——財務總監正把清潔工的指紋按在貸款合同上。
加密聊天框蹦出骷髏頭像："香港賬戶已洗白，要現在狙擊他們的對沖基金嗎？
"林宴敲擊鍵盤的右手還沾著松露醬，液晶屏冷光里隱約能見掌紋間的玻璃碎屑。
他點開暗網拍賣行的頁面，某位董事的腎臟正在競價，起拍價剛好是五十萬。
"先讓豺狼自相殘殺。"他按下回車鍵的瞬間，
東京證券交易所突然爆出日經指數熔斷的警報。君悅集團在銀座的度假村項目，
頃刻間蒸發掉二十億市值。走廊傳來慌亂的腳步聲，金發女秘書撞開防彈玻璃門："宴先生！
高盛的人帶著武裝警察..."話音未落，十八個西裝革履的操盤手突然齊刷刷起立。
他們面前的屏幕同時亮起血紅色收購協議，
條款第七項用加粗字體標注：即刻解雇君悅酒店現任管理層。
林宴摘下藍牙耳機扔進威士忌杯，琥珀色酒液漫過昨夜新換的傷口。
他對著監控鏡頭舉起酒杯，身后大屏正播放君悅董事局緊急會議的直播畫面。
八千公里外的上海，君悅酒店頂樓會議室飄著山雨欲來的雪茄味。
"匿名股東持有32%的流通股？"董事長周世昌的鱷魚皮帶幾乎勒進肥肉里，"查！
給我查清楚這個LCY Capital什么來頭！
"法務總監的投影儀在顫抖："對方提供了七年前酒店擴建時的拆遷協議，
..."他突然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般漲紅了臉——那是他們活埋釘子戶時用的推土機照片。
財務總監的手機突然響起加密貨幣到賬的提示音。他瞥見余額后面跟著的九個零，
喉結滾動著咽下驚呼。
暗網拍賣行的特別推送跳出來：您關注的商品"周世昌之子留學簽證"已流拍。
"對方發來最后通牒。"秘書撞開門時高跟鞋甩飛出去，
"如果我們不在一小時內解雇張經理團隊，
他們就要釋放2018年的后廚監控..."周世昌砸向桌面的拳頭突然僵住。
他想起那個暴雨夜，自己親手往紅酒里摻氰化物的模樣。落地窗外傳來螺旋槳的轟鳴，
三架漆著LCY標志的直升機正懸停在黃浦江上空。林宴關掉監控畫面時，
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他摸出藏在計算器里的SIM卡，
加密短信里躺著清潔工大娘的病歷單——肝癌晚期，和母親當年的診斷書一模一樣。
操盤室突然斷電，備用電源啟動的藍光里浮現出人影。清潔工大娘攥著沾血的抹布站在門口，
腳邊躺著昏迷的武裝警衛。"宴少爺，"她褪去安徽口音的剎那，頸側露出半截龍紋刺青，
"老爺說該收網了。"林宴扯開襯衫，心口猙獰的燙傷疤痕拼出個"囚"字。
八歲那年他被綁在華爾街金庫，那些用來烙他的金幣，此刻正在瑞士銀行的保險柜里發霉。
"告訴老頭子，"他掰斷存有母親遺言的錄音筆，"我要的不是君悅酒店，
是整個陸家嘴聽見螻蟻啃斷承重梁的聲音。"暗網聊天框突然瘋狂閃爍，
東京分部的殺手傳來視頻請求。畫面里張經理正被按在北海道漁市案板上，
背后冰柜里凍著二十具酒店"意外身亡"的員工尸體。"利息收到了。"林宴對著鏡頭微笑，
身后大屏切換成地下室實時監控。清潔工大娘的兒子正用液壓鉗剪斷鐵鏈，
三百個被囚禁的農民工仰頭望著通風口透進的光。紐約晨曦刺破云層時，
君悅酒店官網突然掛出CEO親筆信。那些曾經在林宴傷口撒鹽的人，
此刻正排著隊在直播間朗讀辭職聲明。而加密賬戶的余額，正隨著每一聲抽泣瘋狂上漲。
3黃浦江面漂浮著熔金般的夕照，十八輛啞光黑邁巴赫碾過外灘防汛墻的裂縫。
林宴按下車窗，咸腥的江風灌進來，卷走了西裝袖口滲出的血腥味。副駕上的青銅匣里，
母親的白玉鐲正在天鵝絨上泛著冷光——七年前它被當鋪老板摔出裂痕時，也是這樣的黃昏。
"宴總，直播信號已經覆蓋全網。"副駕的律師遞來平板，
屏幕上張經理正在股東大會擦拭冷汗，"按照您吩咐，我們保留了地下室通風口的隱藏機位。
"林宴用纏著繃帶的手指劃過股權轉讓書，鋼筆尖戳破紙面的剎那，
君悅酒店頂樓的防彈玻璃突然炸開蛛網狀裂痕。車隊駛入地下車庫時，
他看見保潔部王姐攥著拖把縮在墻角，工牌上還沾著上周被他擋下的熱湯油漬。
電梯升至頂層的過程像是某種獻祭儀式。液晶屏數字每跳一格，
監控畫面里的董事們就蒼白一分。當林宴踏出轎廂時，走廊懸掛的畢加索真跡突然墜落，
畫框碎片割開他的褲腳——就像那晚玻璃碴刺進掌心的弧度。"LCY資本代表到訪！
"秘書的通報聲帶著顫音。會議室大門洞開的瞬間，三百寸曲面屏同時亮起暗網懸賞令，
張經理兒子的學生證正在東京黑市被競價。周世昌的雪茄掉在波斯地毯上，燒出個焦黑的洞。
他認出林宴右耳后那道月牙疤——三年前銀監會審查前夕，
正是他親自下令讓保鏢在爛尾樓制造的"意外"。"聽說貴司喜歡用紅酒談生意？
"林宴解開袖扣，露出手腕內側的條形碼烙印。侍應生顫抖著端來羅曼尼康帝，
卻在瞥見他鎖骨下的燙傷時打翻了醒酒器。猩紅的酒液漫過會議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