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冷準備先去找地方歇息,其他明天再說。
但......
他伸手左右前后摸了摸身上,驚道:“白胖子,我行李忘掉了!”
白畔畔小翅膀一聳:【哦,那怪誰?】
冷不冷:“......”
一人一鳥救完赫連漠后,因為狀況百出,都沒注意丟了包裹。
冷不冷想回去撿,又嫌麻煩,真是白白背了好幾天!
白畔畔是只靈體,主打一個陪伴,只有三個作用:導游,導演,講故事。
找它要錢,那是不可能的。
冷不冷拿出懷里的玉環(huán),問:“這個能當了嗎?”
白畔畔立即咋呼道:【不行,這個是以后是赫連漠認錯救命恩人的關鍵!】
冷不冷一臉嫌棄:“這么古早的套路?以物件和救命之恩認愛人,那若救他的是個摳腳大漢,或者是個七老八十的大夫呢?他還愛嗎?”
白畔畔:【......】
它的小圓腦袋上,出現(xiàn)了一個加載圈,它思考,它試圖反駁,它無法反駁!
冷不冷伸手進懷里,扣出幾粒銅板,去街邊買了碗餛飩當晚飯。
老板娘都收攤了,見還剩不少餛飩,還是給他煮了一碗。
半晌后。
“小姐,您的餛飩好了!”
“謝謝!”
賣餛飩的大嬸子,聽見他聲音莫名心口一酥。
原還以為是個姑娘呢,畢竟戴帷帽或者面紗出門的,多是大戶人家閨中千金。
難怪大晚上的出門也不見帶下人。
大嬸見他吃東西也不摘帷帽,將碗都罩了進去,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
倒是沒多話搭訕,繼續(xù)收攤去了。
冷不冷是她這餛飩攤的最后一位客人。
他吃完后,付了錢就直接去偏遠些的街邊,找了個棺材鋪子。
沒人守店,有些破舊的木門都沒鎖,抬手輕輕一推。
門軸在寂靜的夜里發(fā)出吱呀聲,混著深巷里遠遠傳來的狗吠聲,倒是顯得不太突兀。
進去一看,鋪子內挺寬敞,幾副棺材靜靜佇立,有的還沒上漆。
月光從門窗縫隙擠進來,照在它們身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澤。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木屑氣息,混著樹漆味兒。
這氛圍,難怪老板敢不鎖門,賊可不敢來。
冷不冷將帷帽摘下,選中墻邊一副晾干黑漆的,推開蓋子跳進去倒頭就睡。
白畔畔驚訝了:【......混血居然也喜歡躺棺材板板?】
冷不冷含糊道:“刻在DNA里的習慣!”
見他睡著了,小漫靈也隱退“下班”了。
三更(十一點):
“咚!——咚!咚!”
冷不冷被敲梆子的聲響驚到,一下子坐了起來:“?。?!”
跟詐尸似的。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冷不冷又躺倒,睡死。
四更(凌晨一點),更夫再次路過街道。
冷不冷:(o_O )!
這鋪子的隔音也太差了!
五更天(凌晨三點),更夫來了又走了。
冷不冷:(◎_◎)。。。
他核善一笑,獠牙長了出來。
遠去的更夫只覺后背涼涼,搓了搓臂膀,加快了腳步。
白畔畔立即閃現(xiàn),忙安撫他道:【......最,最后一次了!】
冷不冷很煩躁,不睡了,將長發(fā)一編,全綁在腦后。
他出了棺材鋪子,去了之前那餛飩攤邊,伸手在灶肚里摸了幾把黑灰。
全往臉上抹,脖子也一同抹得黑黢黢的。
白畔畔呆?。酣q(ò?ó)╮
冷爺起床氣大到潔癖都治好了??
它正想問,就見冷不冷原地屈膝彈起,虛影一閃,飛檐走壁就往福安酒樓那邊去了!
它趕緊追上去:【你去哪里呀?】
冷不冷沒理它,靈活地在各屋樓瓦舍上爬行跑動。
一會兒后。
他跟只睡覺的蝙蝠似的,倒掛在赫連漠的窗外。
(o^o)倒立看。
這是福安酒樓三樓,窗戶對著的是后巷。
還好現(xiàn)在是半夜,下面沒人,只時不時響起公雞打鳴聲。
白畔畔蹲在窗臺上,小腦袋冒出了個大大的問號。
這祖宗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冷不冷見赫連漠房里沒人,就從窗戶蕩入,滾了個轱轆后,迅速站起。
就算燭光鋪滿房間,也不是挺亮堂,還有不知名的熏香味道彌漫。
冷不冷腳步輕如幽靈,不發(fā)出半點聲響。
總是受傷暈倒的赫連漠,安靜地仰躺在床上,立體的側顏陰影,投射在靠墻的灰藍色帳幔上。
冷不冷嗅了嗅,聞見了淡淡的血香味。
他的舌頭探出唇縫,舔了舔,喉結滑動。
白畔畔發(fā)出尖銳的爆鳴:【干什么呀?收回你的牙齒??!】
冷不冷:“......”
他忍住饞,收回白白的獠牙,走到床邊去,伸手抓著赫連漠的肩膀,然后使勁搖晃!
“你給爺爺起來重新睡!”
赫連漠本來就是暈著的,差點就被晃吐了。
他驟然睜開藍寶石般的眼,大掌瞬間抓住了始作俑者的手腕!
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手握著來人的脖頸,用力摜到了床里側,翻身狠狠壓住。
“誰派你來的?”赫連漠薄唇微啟,聲音冷沉沉的。
冷不冷聽在耳朵里,只覺淳厚又凌冽,很是性感。
這人明明受傷不輕還這么強悍,不愧是一方霸主。
冷不冷用力,掰著赫連漠掐著自己脖子的大手。
他直接變女音,斷斷續(xù)續(xù)道:“你,你祖宗我,我乃常山缺德派掌門!咳,咳!”
赫連漠:“......”
空中的白畔畔真傻眼了。
【......確,確實夠缺德的?!?/p>
赫連漠見身下人一臉黑,看不清面貌,只一雙紅眼睛幸災樂禍地盯著自己。
冷不冷對上赫連漠的藍色冷眸,只覺寒氣攝人。
還用意念和白畔畔交流:[我擦!一股王之藐視氣場,閃瞎我的眼!]
白畔畔:【......】
赫連漠緊緊地壓制住身下人,與其較勁,額頭冷汗滴下。
他很意外,對方根本沒有內力,力氣卻出奇的大。
“來人!”
赫連漠話音一落,門口守夜的護衛(wèi)應聲推門而入,猝不及防就看見了床上的情形。
“主子......”
林三拔劍大聲喝道:“有刺客??!”
他們居然沒發(fā)現(xiàn)有人闖進了主子房間,完了!
林三一喊,進來了更多的護衛(wèi),動靜不小,好在今夜酒樓歇業(yè)??土恕?/p>
冷不冷眼神一閃,忽然松手。
赫連漠抓住機會,大掌果斷用力一扭!
“咔嚓!”
身下人的脖子斷了。
冷不冷腦袋一偏,眼睛瞪著,死不瞑目。
【咕???】
白畔畔的心被冷不冷弄的停跳了,哦,好吧,它沒有心。
“嘭!”
赫連漠將尸體往地板上一甩!
他手臂上的箭傷又流血了,林三慌忙要上前:“殿下!”
不待他們行動,就見地板上的尸體脖子一扭,熟悉的“咔嚓”聲一響,那人的腦袋竟是自己歸位了!!
冷不冷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僵尸不倒翁似的,直挺挺地立了起來。
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
饒是殺人無數(shù),見過不少大場面的赫連漠,都不免倒吸一口涼氣。
護衛(wèi)們更是毛骨悚然。
詐,詐尸了??
林三的小眼睛都瞪圓了:[ ゜」゜]??!
只見那人幾個瞬移,極速穿梭在他們之間。
護衛(wèi)們才感覺到一陣風吹過,對方已經(jīng)退回了窗邊。
眾人心中再次掀起了驚濤駭浪:好快!??!
冷不冷對床上驚詫的男人咧嘴一笑,那黑臉襯得一口牙齒白得晃眼。
他抱著好幾個錢袋,給了赫連漠一個飛吻,捏著嗓子調戲人:“愛你哦親!”
然后在眾人的持續(xù)呆滯中,轉身從窗口一躍而出!
眾人:“......”
居然是個女人?!
赫連漠:“......”
他臉一黑,聲音冷得嚇人:“是男人,去,給本王殺了他!”
呵,裝神弄鬼!
剛剛他手下的脖頸,喉結明顯。
剎月還沒回來,林三領命帶著部分護衛(wèi)直接從窗戶飛追出去。
韓溫文聽見動靜,從隔壁過來,先看了看赫連漠的情后問道:“出了何事?”
留下的護衛(wèi)一言難盡:“有刺客,呃,入室搶劫?”
那賊人確實將他們一群人的錢袋都摸走了。
韓溫文:“??”
赫連漠看了看自己一手的黑灰,臉色發(fā)沉:“這人更像是故意來戲弄本王的?!?/p>
韓溫文疑惑:“什么?”
誰這么膽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