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初程躲在一根電線桿后,一臉懵逼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男生直接丟下車行里的段懷瑾,毫不猶豫地騎上自己的車,嘴里還不斷念叨著,“幾十塊錢都想占便宜,真晦氣。”
段懷瑾站在原地沒動,也沒出聲反駁,只是定定地看著男生一邊抱怨一邊騎車遠去。
喻初程不敢仔細看段懷瑾的表情,他連忙打開手機給那男生發(fā)消息,想問這到底怎么回事,這跟他們商量好的劇本不一樣。
結(jié)果消息發(fā)出去迎接他的只是一個紅色感嘆號。
那男生居然給他刪除了。
修車行的師傅算是聽懂了,他不耐煩地朝段懷瑾擺擺手,“沒錢來修什么車,我又不是做慈善的,快走快走!”
段懷瑾一言不發(fā)地推著沒有鏈子的自行車走了出來,街道上昏黃的路燈打在他身上,頎長的身型筆直,顯得孤寂又脆弱。
喻初程咬了咬牙,把手中的罪證一扔,“等一下!”
段懷瑾腳步一頓,看向他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
喻初程沒注意,因為心急,跑過來時額前的碎發(fā)都向后掀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清澈溫潤的眉眼。
車行的師傅剛要關(guān)門,就聽這個從遠處跑過來的少年急促地說道:“我是他朋友,我來幫他付錢。”
“那好吧。”車行師傅掃了喻初程兩眼,指了指臺子上的二維碼,“二十塊錢。”
喻初程忙不迭付了錢,十分心虛地看著段懷瑾,“那個……我剛好路過,正好看見你了,你車哪壞了?”
段懷瑾歪了歪車頭,聲音一如既往地平靜,好像早已習(xí)慣,“車鏈被人偷了。”
車行的師傅嘴里叼著煙,聞言稀奇地嘖了一聲,“二十年前偷車鏈的人多,現(xiàn)在誰還稀罕這玩意兒,你還是今年我店里碰上的第一個車鏈被人下了的。”
罪魁禍首喻初程撓了撓鼻子,“這樣啊,那偷車鏈的人可真是個王八蛋。”
段懷瑾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注視著他,嘴角不易察覺地輕輕勾了一下。
師傅從倉庫里拿出新的車鏈,“要我給你們裝還是你們自己裝?我裝的話要多收五塊錢。”
段懷瑾撐好車,“我自己來。”
他接過車鏈,熟練地蹲下。
這自行車還是他幾歲時家里買的,以前就用來騎出去買買菜,等到他上了初中,就一直騎它上下學(xué),這么多年只要出點什么問題都是他拖去修的,久而久之自己也會修了。
喻初程在段懷瑾對面蹲下,心情復(fù)雜地看著段懷瑾修車。
找人感化段懷瑾的計劃算是徹底泡湯了,不僅如此,還弄壞了段懷瑾的車,平白無故耽誤了這么長時間。
喻初程有些懊惱地垂著頭,像個干壞事害怕被抓包的小孩,偷偷抬眼去瞧段懷瑾。
段懷瑾認真地修理著自行車,鼻梁高挺而直,凸起的喉結(jié)輪廓分明,十分抓眼,室內(nèi)電風(fēng)扇的風(fēng)從他身上吹過去時總會帶來一陣皂角的香味。
喻初程一時有些失神。
難怪人們都說認真起來的男人最帥,段懷瑾上學(xué)做題的樣子肯定能迷倒不少Omega。
如果段懷瑾小時候沒被調(diào)包,妥妥的小說男主啊。
“喂小伙子,幫我拿一下那個長扳手。”車行的師傅正在修另一輛電瓶車,他離工具箱有點遠,夠不著里面的東西,只好讓喻初程幫忙。
喻初程回過神,轉(zhuǎn)頭看了看,“這個嗎?”
“對對對,扔過來就行。”
喻初程怕砸到店里東西,收著力氣把扳手扔了過去,他剛把工具箱蓋上,手卻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東西,摸了一手黑油。
一股刺鼻的氣味直沖天靈蓋。
喻初程難以忍受地皺起眉頭,手心向上懸在空中不知所措。
段懷瑾從玻璃臺子上抽了幾張紙,捉住了喻初程的手腕,“別動。”
修車師傅見狀哎呀呀叫了一聲,“應(yīng)該是什么東西倒了,不好意思啊。”
喻初程不動了。
京都的八月份很是炎熱,即使是晚上溫度也很高,可段懷瑾的指尖是溫涼的,碰到皮膚時很舒服。
喻初程的手很白,腕骨纖細,掌心是淡淡的粉紅,跟黑色的油漬形成了強烈對比。
段懷瑾先是用紙把大部分黑油擦掉,又把紙折了折,沿著喻初程掌心的紋路不輕不重地擦拭。他做事細致極了,連指根都沒放過。
喻初程手心有點癢,每當段懷瑾擠開手指時,指尖難以避免會碰到他的指腹。
喻初程從未被人這么對待過,就算他平時跟季舟關(guān)系再好,季舟也沒像這樣給他擦過手。這還是他第一次這么細致地跟人近距離接觸,段懷瑾易感期咬他那次不算。
他稍微用了點力抽回手腕,有些不自在地把目光轉(zhuǎn)向別處,“可以了,下面我自己來。”
段懷瑾不置可否地看了喻初程一眼,隨后把紙扔進垃圾桶。
喻初程沒再繼續(xù)蹲著看段懷瑾修車,他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腿,目光在店里巡視一圈,正準備找個小凳子坐一下。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好啊,果然是你!”
喻初程抬頭一看,沈容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車行門口,他身后還遠遠跟了幾個朋友,看樣子是剛和朋友吃完晚飯正一起散步。
段懷瑾和修車師傅也同時抬頭看向門口的人。
“有事?”喻初程挑了挑眉,“總不能是特地過來跟我打招呼的吧?”
沈容呼吸略顯急促,像把人捉奸在床一樣興奮,他指著段懷瑾,“這就是你的新歡吧?上次在KTV我就看見了,我就說你肯定是找到下家了,不然怎么可能輕易放過郝佳。”
什么新歡?什么下家?
喻初程皺著眉,用關(guān)愛智障兒童的眼神看著沈容,“你要不去掛個腦科看看腦子吧,那我之前還整天跟季舟在一起玩呢,你怎么不說我腳踏兩只船?”
“那是因為——”沈容漲紅了臉,他總不能說因為季舟看起來跟喻初程一點都不登對,“總之你最近很反常,如果不是找到下家了,那為什么你對郝佳的態(tài)度突然這么冷淡,你必須拿個解釋出來!”
本站所有內(nèi)容都已取得正版授權(quán)。版權(quán)聲明 - 投稿聲明 - 自審制度 - 免責(zé)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