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獨眼守夜人深秋的風裹著山霧掠過青崖村,林秋背著竹簍踩過滿地枯葉。暮色漸濃,
她加快腳步往家趕,腰間母親留下的犬牙吊墜突然變得冰涼——那是枚沾著暗紅痕跡的狼牙,
據說是父親臨終前獵到惡狼后取下的。"嗷嗚——"凄厲的犬吠聲從后山傳來,
驚飛一群寒鴉。林秋頓住腳步,聲音里帶著難以忽視的悲愴與掙扎。最近半月,
村里已接連失蹤三人,都是在聽到犬吠后離奇消失,只在現場留下凌亂的爪印。老人們都說,
這是山鬼借犬聲勾魂。她攥緊柴刀,剛要繞道,草叢里突然傳來重物拖動的聲響。撥開荊棘,
林秋倒吸冷氣——一只獨眼老獵犬趴在血泊中,右后腿被獸夾死死咬住,毛發灰白參半,
脖頸處還纏著半截斷裂的鐵鏈。"別怕......"林秋放下竹簍,
刀刃卡在獸夾縫隙間用力撬動。老獵犬渾濁的獨眼中閃過警惕,
卻在嗅到她身上的氣息后突然安靜,甚至偏頭輕輕蹭了蹭她的手背。獸夾松開的瞬間,
溫熱的鮮血濺在犬牙吊墜上,竟泛起奇異的微光。當夜,林秋用草藥為獵犬包扎傷口。
破木屋漏著風,她縮在草堆里,看著老獵犬蜷在門口,獨眼在黑暗中泛著幽光。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它身上,林秋這才發現它耳后有個烙印——殘缺的犬形圖案,
和自己吊墜上的紋路隱約相似。"以后就叫你黑子吧。"她輕聲說。
黑子的尾巴在地上拍了兩下,忽然豎起耳朵,喉嚨里發出低沉的 growl。
木門被撞得哐當作響,林秋抄起柴刀擋在黑子身前。門板裂開縫隙的瞬間,黑子突然暴起,
獨眼閃過猩紅光芒,利齒咬住闖進來的黑影。腐臭味撲面而來,
林秋借著月光看清那是具青灰色的尸體——正是三天前失蹤的李獵戶,此刻他的眼眶空洞,
脖頸處布滿犬類抓痕。"山鬼......"林秋的聲音發抖。黑子將尸體撞翻在地,
轉頭叼起她的衣角就往外拽。木屋在身后轟然倒塌,飛濺的木屑中,
林秋看見更多黑影在霧中晃動,每雙眼睛都泛著詭異的幽光。黑子護著她狂奔,
直到在山神廟前遇到個背著青銅長笛的男子。那人銀發束起,腰間掛著刻滿犬紋的令牌,
看見黑子耳后的烙印時,瞳孔猛地收縮:"馭犬司的戰犬......你從哪得來的?
""它快死了......"林秋將昏迷的黑子放下,
這才發現自己手背不知何時浮現出淡金色的犬形印記,和黑子耳后的烙印如出一轍。
男子掏出瓷瓶倒出藥粉,長笛輕響,黑子傷口處的血竟逆流回體內:"我是江墨,
馭犬司傳人。這狗不是普通獵犬,它的傷......是被幽冥犬牙所咬。"話音未落,
廟外傳來密集的犬吠。江墨的長笛發出清越聲響,廟內供奉的石犬像突然裂開,
無數光粒匯聚成透明犬靈。林秋的吊墜劇烈發燙,右眼刺痛難當——當她再次睜眼,
世界蒙上了層淡藍色濾鏡:廟外密密麻麻的黑影竟是渾身纏繞鎖鏈的犬形厲鬼,而它們身后,
站著個紅衣女子,手中把玩著滴血的犬牙。"血爪?"江墨的聲音冷如冰霜,長笛橫在唇邊,
"蝕骨堂又在搞什么名堂?"紅衣女子咯咯笑著,隨手拋出犬牙。
犬牙在空中化作巨大的鎖鏈,纏住江墨召喚的犬靈。黑子不知何時蘇醒,獨眼閃過狠厲光芒,
撲上去咬住鎖鏈。林秋感覺體內有股力量奔涌而出,犬牙吊墜化作光刃飛入手心,
她下意識揮出,竟將鎖鏈斬斷。血爪的臉色微變:"有意思,
馭犬司圣女血脈居然覺醒了......"她抬手結印,厲鬼群瘋狂撲來。千鈞一發之際,
黑子渾身燃起金色光芒,犬形印記與林秋手背的印記共鳴,一道強光將厲鬼盡數驅散。
當血爪的身影消失在霧中,江墨收起長笛,目光落在林秋身上:"你和這狗的淵源不簡單。
跟我回馭犬司,否則......"他看向黑子逐漸透明的身體,"它撐不過今晚。
"林秋抱緊黑子,能清晰感覺到它的體溫在流逝。犬靈狀態的黑子蹭了蹭她的臉,
獨眼滿是不舍。遠處傳來公雞打鳴聲,血爪臨走前拋下的犬牙突然碎裂,
化作黑色霧氣滲入地底。"我跟你走。"林秋握緊吊墜,手背的犬形印記愈發清晰。
山霧漸散,朝陽刺破云層,
她沒注意到黑子眼中閃過的欣慰——這個曾守護過初代圣女的老戰犬,
終于完成了百年前未竟的使命。第二章:幽冥犬印寒風裹挾著細雪掠過青崖村,
林秋裹緊粗布斗篷,懷中的黑子氣息愈發微弱。它的傷口雖被江墨暫時壓制,
但皮毛下隱隱透出青黑色紋路,像是某種邪祟正順著血脈侵蝕。江墨的青銅長笛橫在腰間,
每走一步,笛身上的犬紋便泛起微光,驅散沿途游蕩的殘魂。"前面就是馭犬司舊址。
"江墨停下腳步,抬手拂過斷壁殘垣上的符咒。碎石轟然退散,
露出隱藏在山體中的青銅巨門,門上雕刻著九只形態各異的戰犬,最中央的那只獨目嘯天,
與黑子如出一轍。林秋脖頸的犬牙吊墜突然劇烈震顫,吊墜上暗紅痕跡竟化作血絲,
滲入巨門縫隙。"這是......"林秋話音未落,巨門發出轟鳴自行開啟。
陰冷氣息撲面而來,門內不見想象中的建筑,而是懸浮著無數發光的犬形魂魄,
每只都被鎖鏈纏繞。黑子突然掙扎著落地,獨眼泛起淚光,
沖著空中某道魂魄嗚咽——那是只渾身焦黑的戰犬,胸口還插著折斷的骨箭。
"百年前的幽冥犬門之亂。"江墨的聲音低沉,"這些都是為封印邪祟戰死的馭犬司戰犬。
你的黑子......"他看向老獵犬,"是當年守護初代圣女的首席戰犬,本該位列仙班,
卻因執念留在人間。"林秋蹲下身抱住黑子,指尖觸到它耳后烙印。
記憶如潮水涌來:戰火紛飛的古戰場,身披戰甲的少女與獨目戰犬并肩作戰,
少女脖頸的犬牙吊墜與黑子耳后印記共鳴,綻放出毀天滅地的光芒。而在戰場陰影中,
紅衣女子的笑聲回蕩——正是血爪的前世。"小心!"江墨突然將林秋拽向一旁。
地面裂開縫隙,數十條鎖鏈破土而出,纏住黑子的四肢。血爪的身影從虛空中浮現,
手中握著漆黑的骨杖,杖頭鑲嵌著九顆犬牙:"真是感人的重逢。不過,老東西的魂魄,
該物歸原主了。"黑子的身體開始透明化,它奮力掙脫鎖鏈,沖向血爪手中的骨杖。
林秋感覺手背的犬形印記快要灼穿皮膚,吊墜化作光鞭飛入掌心。她揮鞭抽向血爪,
卻在觸及對方的瞬間被反彈回來。血爪大笑,骨杖一揮,空中的戰犬魂魄紛紛發出悲鳴,
化作黑霧注入杖中。"這些被囚禁百年的怨氣,"血爪眼中閃過瘋狂,"足以打開幽冥犬門!
而你,馭犬司圣女的血脈,就是最好的祭品!"她抬手結印,地面浮現出血色陣圖,
林秋感覺身體不受控制地飄向陣眼。黑子嘶吼著撲向血爪,卻被骨杖射出的黑芒貫穿身體。
"不!"林秋的淚水砸在陣圖上,竟讓血色紋路泛起漣漪。江墨吹奏骨笛,
無數透明犬靈從虛空中凝聚,與血爪的黑霧激烈碰撞?;靵y中,
林秋看到黑子的魂魄逐漸消散,獨眼中卻滿是釋然。它望向她的眼神,
像極了小時候在破木屋守夜時的溫柔。"原來......你一直在等我。
"林秋哽咽著伸手,卻只觸到冰冷的空氣。黑子的魂魄化作金色光點,
融入她手背的犬形印記。剎那間,記憶徹底蘇醒:百年前,初代圣女為封印幽冥犬門犧牲,
黑子自愿放棄飛升,帶著圣女的犬牙吊墜輪回守護,直到遇見轉世的林秋。
血爪的笑聲戛然而止。林秋周身泛起金色光芒,犬形印記蔓延至眉心,化作璀璨的犬首面具。
她抬手握住虛空中浮現的戰戟,戟身上流動著歷代馭犬司圣女的記憶。當戰戟揮出的瞬間,
血爪的黑霧寸寸崩解,骨杖上的犬牙紛紛炸裂。"不可能......"血爪驚恐后退,
"你怎么可能這么快覺醒!""因為忠誠從不會消失。"林秋的聲音帶著不屬于她的威嚴,
"百年前,你為煉制邪物屠殺戰犬,今日便是清算之時!"戰戟直指血爪,
空中響起萬千犬吠,那些被困的戰犬魂魄掙脫鎖鏈,化作光刃射向邪修。
血爪在強光中發出慘叫,身形消散前,她拋出最后一顆犬牙。犬牙落地化作黑洞,
幽冥犬門的氣息從中溢出。江墨臉色大變,吹奏骨笛試圖阻攔,卻被強大的吸力扯向洞口。
林秋握緊戰戟沖入漩渦,在黑暗中,她看見黑子的魂魄對她點頭,隨后融入戰戟,
化作鋒利的刃尖。當光芒重新亮起,林秋發現自己置身于幽冥犬門之前。
巨大的青銅門上刻滿猙獰犬首,門縫滲出黑色霧氣。門內傳來無數犬類的哀嚎,
還有血爪陰冷的聲音:"既然你自己送上門,就永遠留在這里吧!"地面突然裂開,
無數幽冥惡犬撲出。這些犬類渾身燃燒著幽藍鬼火,瞳孔中映出林秋的身影。她舉起戰戟,
犬首面具泛起金光,戰戟刃尖綻放出黑子的虛影。老獵犬的獨目閃過光芒,仰天長嘯,
聲波震碎最近的惡犬。"黑子......"林秋輕聲呢喃。戰戟揮動間,
她感覺體內有股力量源源不斷涌出,那是百年間所有戰犬的忠誠與執念。
幽冥惡犬群在金光中紛紛消散,而幽冥犬門的封印,正在她的攻擊下逐漸松動。遠處,
江墨沖破阻礙趕來,他的骨笛與林秋的戰戟共鳴,發出震徹天地的聲響。
血爪的身影再次出現,這一次,她的眼中終于露出恐懼。林秋沒有給她機會,
戰戟化作流光刺穿她的胸口,同時將幽冥犬門的裂縫一并封印。當一切歸于平靜,
林秋癱坐在地,戰戟重新化作犬牙吊墜。江墨走到她身邊,
遞過一枚刻有馭犬司印記的令牌:"從今天起,你就是新任圣女。
而黑子......"他望向天空,那里有顆流星劃過,"他永遠活在戰戟之中,
也活在你的血脈里。"林秋握緊吊墜,手背的犬形印記漸漸隱去,但她知道,
這份跨越百年的守護,永遠不會消失。山風掠過耳畔,恍惚間,她又聽見黑子熟悉的嗚咽,
像是在說:別怕,我還在。第三章:忠魂銜月凜冽的寒風呼嘯著掠過馭犬司遺址,
林秋跪在滿地破碎的符咒前,指尖輕撫過地面殘留的犬形圖騰。黑子消散后,
她的犬牙吊墜始終保持著溫熱,仿佛老獵犬的體溫從未褪去。
江墨手持青銅骨笛佇立在巨門前,笛身紋路流轉著幽光,
與門內隱隱透出的幽冥氣息形成對峙。"幽冥犬門雖暫時封印,
但血爪殘留的怨氣正在凝結新的邪祟。"江墨的聲音被風聲割裂,"每逢朔月之夜,
封印便會松動。三日后就是月全食,蝕骨堂定會卷土重來。"他轉身時,
衣擺掃過一尊斷成兩截的石犬像,那石犬的獨目空洞,與黑子生前的模樣如出一轍。
林秋起身時,手背的犬形印記突然發燙。右眼前浮現出奇異畫面:血爪在陰森的洞穴中,
將九顆染血的犬牙嵌入祭壇,周圍環繞著數百只被鐵鏈束縛的活犬,
它們的哀嚎聲化作黑色霧氣,正不斷侵蝕著幽冥犬門的封印。畫面一轉,
她看見自己身穿圣女戰甲,手持戰戟立于云端,而下方是尸橫遍野的戰場,
無數犬靈在血泊中掙扎。"這是......前世的記憶?"林秋捂住脹痛的額頭。
江墨見狀立即吹奏骨笛,悠揚的笛聲驅散了幻象,但她脖頸的吊墜卻滲出細微的血絲,
在空中凝成一行血字:"欲破幽冥,需尋九魄"。當夜,
林秋在馭犬司古籍中發現記載:傳說集齊九只戰犬的魂魄,便能喚醒遠古守護神獸"銜月",
其威能足以徹底凈化幽冥之氣。而九魄的線索,就藏在與馭犬司息息相關的九處古戰場遺址。
江墨翻到泛黃的地圖,指著最邊緣的標記:"第一處,是百年前黑子隕落的赤焰谷。
"赤焰谷的焦土在月光下泛著暗紅,如同凝固的鮮血。林秋剛踏入谷口,吊墜便劇烈震動,
地面突然裂開縫隙,無數燃燒著幽藍火焰的犬形魂魄蜂擁而出。這些魂魄身上布滿傷痕,
每一道傷口都在流淌著黑色膿液,它們的眼神中充滿仇恨與痛苦。"它們被邪祟污染了!
"江墨的骨笛發出尖銳聲響,召喚出透明犬靈與之對抗。林秋握緊戰戟,犬首面具自動浮現。
當戰戟刺入一只犬魂的瞬間,她突然看到了這只戰犬生前的記憶:它曾是馭犬司的先鋒,
卻在守護糧道時被血爪偷襲,最終被煉化成了邪物。"對不起,我來晚了。
"林秋的聲音哽咽。戰戟綻放出溫暖的金光,將犬魂籠罩其中。在光芒的凈化下,
犬魂的傷口逐漸愈合,幽藍火焰轉為純凈的銀白色。它沖著林秋低聲嗚咽,
隨后化作光點融入吊墜。而此時,她的腦海中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去西北的風雪崖,
那里沉睡著我的兄弟......"風雪崖的暴雪幾乎遮蔽視線,
林秋和江墨在懸崖邊緣發現了半截斷裂的鐵鏈。鐵鏈上刻滿符咒,
末端還掛著半塊染血的犬形鐵牌。吊墜突然飛起,插入積雪深處。當林秋奮力挖出積雪時,
一具被冰層包裹的戰犬尸體出現在眼前——那是一只體型巨大的獒犬,
它的前爪仍保持著撲擊的姿勢,身下護著一堆破碎的盾牌。"它是為了保護同伴而死。
"江墨的聲音低沉。冰層突然裂開,獒犬的魂魄掙扎著想要逃離,
但周身纏繞的黑色鎖鏈卻將它死死困住。林秋毫不猶豫地揮出戰戟,
金色光芒與黑色鎖鏈激烈碰撞。戰斗中,
她再次看到前世的畫面:這只獒犬曾背著受傷的她沖出重圍,
自己的犬牙吊墜就是在那時被鮮血染紅。"原來如此......"林秋淚流滿面。
她將靈力注入戰戟,口中念動馭犬司的古老咒語。獒犬的魂魄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
掙脫鎖鏈的瞬間,它仰天長嘯,聲音中充滿了百年的不甘與忠誠。當它化作光點融入吊墜時,
風雪突然停止,天空中出現了一輪血色圓月——月全食提前到來了。"不好!
蝕骨堂提前行動了!"江墨的骨笛瘋狂旋轉,指向幽冥犬門的方向。林秋能感覺到,
吊墜中的兩顆戰犬魂魄正在躁動,似乎在催促她快些。兩人立刻返程,
卻在途中遭遇了血爪的埋伏。血爪這次帶著數十名蝕骨堂成員,他們手持由犬骨煉制的法器,
法器上的符文與幽冥犬門的氣息呼應。血爪的紅衣在風中獵獵作響,她手中的骨杖頂端,
九顆犬牙已經集齊了七顆:"馭犬司圣女又如何?你以為收集九魄就能對抗幽冥?
"戰斗一觸即發。林秋的戰戟與血爪的骨杖相撞,迸發出耀眼的光芒。蝕骨堂成員催動法器,
召喚出無數幽冥惡犬。江墨的骨笛吹奏出激昂的戰歌,馭犬司遺址中的戰犬魂魄紛紛蘇醒,
加入戰斗。林秋在混戰中看到,每一只戰犬魂魄的眼神中都充滿了對勝利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