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順利!任務順利!任務順利!”
電梯內,楊銘握著某件物品低聲默念了三遍后緩緩松開了手。
原來那是一個有些老舊的銀質菩薩吊墜。
這個吊墜是他父親的遺物,他不信什么神佛,但卻相信他爹,因為當年遭遇意外時,就是他父親在千鈞一發之際將他推了出去,這才讓他保下一命。
叮!
電梯到達6樓,楊銘將吊墜重新塞進衣服,又整了整腰間的匕首,然后才拉著小推車來到雇主家門前。
看著眼前再正常不過的房門,楊銘卻是抽了抽鼻子,眉頭也是微微蹙起。
“怎么感覺陰森森的,不會這里也有鬼吧,應該不太可能,估計是剛死過人的緣故。”
小聲嘀咕了一句,楊銘調整了下面部表情,露出了一個和善笑容。
畢竟賞金獵人也算是服務行業,同樣講究微笑服務的,當然,那些專接殺人放火懸賞的殺胚除外。
咚!咚!
調整好表情的楊銘伸手敲響了房門,可只是敲了兩聲,他的雙耳突然出現了耳鳴,同時一陣暈眩感傳來讓他的眼前微微發黑。
我這是怎么了?!
楊銘正疑惑自己這是怎么了,面前的房門突然嘎吱一聲打開了,同時他身上的異狀也快速消失了。
這么快的開門速度讓楊銘略微有些詫異。
難道對方是一直在門口等著他嗎?
隨著一股稍顯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楊銘下意識的皺眉后退,并看向了開門者。
入眼的,是一張蒼白到有些嚇人的男性面孔,猝不及防之下甚至將楊銘都嚇了一跳。
平心而論,若是忽略那白到有些不正常的膚色,眼前這人的模樣其實并不算丑,甚至可以稱的上英俊。
但配上這膚色,卻讓這人活像是一具剛從棺材里爬出來的尸體。
不僅如此,楊銘微微抽了抽鼻子,仿佛能從對方身上嗅到一股危險的氣息。
這并不是什么夸張的說法或形容,而是真的有那么一種感覺。
或許是小時候那場意外的刺激,也可能是做了幾年賞金獵人的鍛煉,楊銘在遇到一些人或事時,隱約就能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好惡利弊。
雖說這種感覺沒法控制,出現的頻率也并不高,但基本每一次出現小到路邊撿錢,大到任務救命,基本都不會出錯。
而這一次,他從眼前這人的身上嗅到了危險的氣息,這就說明……
楊銘緩緩將手移向了腰間匕首的位置,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依舊維持著笑容。
正當他想說些什么的時候,門內的人卻是用略顯尖銳的聲音率先開口。
“金幣對吧,進來吧。”
說著對方便側身給楊銘讓開了路。
金幣是楊銘在賞金獵人平臺的注冊代號,對方能叫出他的代號,那十有八九就是雇主了。
雖說對方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讓楊銘很想立刻掉頭離開,但他冥冥中有一種感覺,若是他真的掉頭,眼前的白皮怪人恐怕會立刻撲上來。
只是片刻楊銘便明白了自己當前的處境。
不能離開,也不能表現出異常,先穩住眼前這人,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沒錯老板,我是金幣,你就是FS00795號訂單的雇主吧,不知道該怎么稱呼?”
“我姓白。”
雇主只說了三個字便不再多言,只是用一種帶著審視打量的淡漠目光看著楊銘,這讓楊銘有些不舒服,就好像是砧板上被人挑選的豬肉一樣。
穩定了下心神,楊銘拖著小推車進入了屋內,并開始打量內部的環境。
這間房子是復式結構,裝修風格則是略顯浮夸的西式風格,看得出來屋主應該不差錢,不過想想那豐厚的任務賞金,這倒也正常。
比較奇怪的是,這屋內所有窗戶的窗簾都是拉上的,這導致室內十分昏暗,并且這屋內的溫度也要比外面低上個三五度的樣子,空氣中除了那股明顯的血腥味外,還有一股淡淡的臭味。
就在楊銘觀察屋內環境的時候,身后房門啪的一聲關上了,他轉過頭去,又對上了那張蒼白滲人的面孔。
雖然心中越發感覺不妙,但楊銘還是勉強維持著笑容詢問道,“白老板,請問需要處理的尸體在哪里?”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伸手一指衛生間,示意讓他自己去看。
楊銘點點頭,來到洗手間前小心的打開了門,一股更加明顯的臭味便從中冒了出來。
是尸臭,楊銘立刻分辨出來,畢竟這么多年的賞金獵人可不是白干的。
只不過這屋內光線本來就暗,衛生間內更是伸手不見五指,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從衛生間內退出,楊銘朝雇主指了指門旁的開關,見對方點頭,他便打開洗手間的燈,然后再次進入衛生間。
應該說不愧是有錢人,這衛生間的面積都快趕上他家的主臥了。
繼續往里走,在衛生間最內部的浴盆中,楊銘發現了一具干癟扭曲形象駭人尸體,而這也正是尸臭味的來源。
他倒是沒有被這具尸體的形象嚇到,畢竟干了這么些年的賞金獵人,也見過大場面,承受能力已經遠超常人,既然敢接這毀尸滅跡的任務,自然也是有心理準備的。
事實上,他以前也曾接過跟太平間和火葬場有關的活,沒少接觸尸體,甚至比眼前這具更恐怖嚇人的他也不是沒見到,只是……
“白老板,不是說有兩具尸體嗎,這怎么才一具啊,另一具在那?”
“你先處理這具尸體,等處理完了,我再帶你去里屋處理另一具尸體。”
“哦,那好。”
楊銘沒有表現出不滿,畢竟顧客就是上帝,更何況眼下這詭異的局面他貌似也沒有拒絕的余地。
將小推車推進衛生間,楊銘便開始忙活起來,而那詭異的雇主則就站在衛生間門口,一動不動的看著,真就像是那另一具需要被處理的尸體。
戴上了手套口罩和圍裙,在地上鋪上塑料布,楊銘從車上搬下塑料桶,并將氫氟酸一桶桶的倒了進去。
當準備工作做好后,楊銘這才動手將那尸體從浴缸搬出,從工具箱中取出斧鋸便準備將其肢解后丟進桶里溶解。
可是斧頭剛劈下去,楊銘便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具尸體的強度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了,明明已經死去多時,可皮膚堅韌的就像是牛皮,肌肉強度也遠超常人。
為了不讓雇主起疑,楊銘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停下,只是目光開始仔細打量起了眼前的這具尸體。
尸體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黃種人男性,光頭,身體骨架很大,生前應該很強壯,左臂上有著一處紋身,圖案為三個互鎖的三角形。
此時尸體上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疤痕,其中既有刀傷也有槍傷,甚至還有燒傷和電傷,拋開別的不談,單從國家對槍支的管控力度來看,這一點就十分不尋常。
最關鍵的是他的死因,身上的血液幾乎被抽干,脖子上還有兩個深深血洞,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咬了一樣。
血腥的氣味,蒼白的皮膚,陰冷無光的房間,被吸干血液的尸體,還有尸體脖子上的咬痕……楊銘好像知道自己遇見什么東西了。
咕嘟!
咽了口唾沫,楊銘目光下意識的瞟向了胸前衣服中的銀菩薩吊墜。
這次老爹好像不靈了呀,這怎么還讓他撞見臟東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