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下著雨，我站在醫院走廊里，手里攥著一張五十萬的欠費單。媽媽躺在ICU里，
醫生說如果不盡快手術，她可能撐不過這個月。五十萬，對我這樣的人來說，是天文數字。
我在便利店做收銀員，一個月三千塊，不吃不喝要十幾年才能攢夠。"小雨，考慮好了嗎？
"蘇晴穿著性感的連衣裙站在我身邊，她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我現在唯一的希望。
"真的...真的可以拿到五十萬？"我的聲音有些顫抖。"當然，沈少出手向來大方。
"蘇晴點燃一支煙，"不過就是陪一晚，對你來說不算什么損失。"我咬了咬嘴唇，
想起媽媽蒼白的臉，最終點了點頭。"好，我去。"蘇晴露出滿意的笑容："明晚八點，
麗思卡爾頓酒店1208房間。"掛斷電話后，我靠在墻上，眼淚終于流了下來。媽媽，
對不起，女兒只能用這種方式救你了。第二天晚上，我穿著蘇晴借給我的黑色連衣裙，
站在酒店房間門前。深呼吸幾次，我敲響了房門。開門的是個年輕男人，
大概二十八九歲的樣子，長得很帥，但眼神很冷。"你就是蘇晴介紹的？"他上下打量著我。
"是...是的。"我緊張得說話都結巴了。他讓開身子，示意我進去。房間很大很豪華，
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夜景。"沈...沈先生，我...""別緊張。"他倒了兩杯紅酒，
遞給我一杯，"先坐下聊聊。"我接過酒杯，手在發抖。"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他突然問我。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我...我媽媽生病了，
需要手術費。"他點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房間里很安靜，只聽得到我緊張的心跳聲。
"你叫什么名字？""林小雨。""林小雨。"他重復了一遍我的名字，"很普通的名字。
"我低下頭，覺得有些羞愧。是啊，我就是個很普通的女孩，
普通到在人群中都不會被注意到。"不過我喜歡。"他又說。我抬起頭看著他，
眼中有些驚訝。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撫摸我的臉頰。"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某種我說不出的溫柔。那一夜，我失去了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但奇怪的是，我并沒有感到屈辱，反而有種說不出的眷戀。也許是因為他足夠溫柔，
也許是因為我太孤獨了。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時他已經不在了。
床頭柜上放著一張銀行卡和一張紙條。"密碼是你的生日，里面有五十萬。照顧好你媽媽。
——沈慕白"我拿著卡和紙條，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這次不是因為絕望，
而是因為一種復雜的情感。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2拿著那五十萬，
我立刻為媽媽安排了手術。手術很成功，醫生說媽媽至少還能活十年。我以為這就是結局了，
我和沈慕白之間只是一場交易，銀貨兩訖，從此兩清。但我錯了。一個月后，
我在便利店上班時，他突然出現了。"下班后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他說。我愣住了，
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為什么？"我問。"沒有為什么，就是想見見你。"那天晚上，
他帶我去了一家很高檔的西餐廳。我穿著最好的衣服，但在這樣的環境里還是顯得格格不入。
"緊張嗎？"他問我。"有一點。"我老實回答。"放輕松，只是吃頓飯而已。
"但這不只是一頓飯，我們聊了很多。他告訴我他的工作，他的家庭，他的愛好。
我也跟他講我的生活，我的夢想，我對未來的打算。聊著聊著，
我發現他其實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冷漠。他會為我的笑話大笑，會認真聽我說話，
還會貼心地為我挑魚刺。"小雨，你知道嗎？"飯后，他送我回家的路上說，
"你和我見過的所有女孩都不一樣。""哪里不一樣？""你很真實，沒有任何偽裝。
"他停下腳步看著我，"你讓我覺得很舒服。"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感覺心跳得很快。
"小雨，我想...我想正式追求你。"這句話像雷一樣劈在我頭上。"什么？
""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他的表情很認真，"不是那種關系，
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系。"我搖搖頭："沈先生，我們不合適。""為什么？
""因為...因為我們的開始就是錯誤的。"我的聲音很小，"我不是什么好女孩。
""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女孩。"他說。但我還是拒絕了他。因為我覺得自己不配。
一個為了錢出賣身體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他這樣的人？接下來的幾個月，
他經常來便利店買東西。有時候買一瓶水，有時候買包煙，有時候就是買包口香糖。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需要這些東西，他只是想看看我。每次看到他，
我心里都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是愧疚，是心動，也是害怕。我害怕自己會淪陷，
害怕自己會愛上他。因為我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有結果。3三個月后，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要離開這個城市。媽媽的身體已經好轉，我們可以回老家生活。那里生活成本低，
媽媽的退休金足夠我們兩個人生活。我沒有告訴任何人這個決定，包括蘇晴。
離開前一天晚上，我最后一次去便利店上班。沒想到他又來了。"給我一包煙。"他說。
我拿給他一包中華，他付了錢就要走。"等等。"我叫住他。他回頭看著我，眼中有期待。
我深呼吸一口氣："謝謝你。""謝我什么？""謝謝你對我這么好。
"我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是我要離開了。"他的表情瞬間變了："去哪里？
""回老家，和我媽媽一起生活。""為什么？"他的聲音有些急切，"是因為我嗎？
"我搖搖頭："不是因為你，是因為我自己。""小雨，我說過了，
我不在乎你的過去...""但我在乎。"我打斷了他的話，"沈先生，謝謝你的好意，
但我們真的不合適。""你在逃避。"他說。"是的，我在逃避。"我承認了，
"因為我害怕。""害怕什么？""害怕我會愛上你。"這句話說出口后，我們都沉默了。
良久，他苦笑著說："原來你也會害怕愛上我。""什么意思？
""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在這種煎熬中。"他看著我，眼中有種我看不懂的情緒，"小雨，
你知道嗎？從那一夜開始，我就愛上你了。"我的眼淚突然涌了出來。"不要說了。
""我要說。"他走近我，"我愛你，不是因為那一夜，而是因為你這個人。""你的善良，
你的堅強，你為了媽媽可以犧牲一切的品質，都讓我深深著迷。""小雨，留下來，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我搖著頭，眼淚流得更兇了。"不可以，我們不可以。""為什么？
""因為我不配。"我哭著說，"我是個為了錢出賣身體的女人，我不配得到你的愛。
"他突然上前抱住我："在我心里，你是最純潔的女孩。""你為了救媽媽做出犧牲，
這不是你的錯，是這個世界的錯。"但我還是掙脫了他的懷抱。"對不起。
"我說完就跑了出去。那一夜，我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我和媽媽就離開了這個城市。
4我以為離開就能忘記他，但我錯了。三年來，我無數次夢見他。夢見他的笑容，
夢見他的溫柔，夢見他說愛我的那個夜晚。每次醒來，我都會哭。媽媽問我為什么總是哭，
我說是想家了。她不知道，我想的不是家，而是一個人。一個我深深傷害過的人。三年后，
媽媽還是走了。不是因為病情惡化，而是因為意外。她出門買菜時被醉酒司機撞死了。
我抱著媽媽的骨灰盒，突然覺得人生失去了意義。我活著的唯一理由沒有了，
我不知道自己還要為什么而活。辦完媽媽的后事，我又回到了那個城市。我想見他一面，
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蘇晴告訴我，他現在經常去一家叫"時光"的咖啡店。
那是他和朋友新開的店，他每天下午都會去那里坐一會兒。我在咖啡店對面觀察了一個星期，
終于見到了他。三年不見，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但還是那么帥，那么讓我心動。
我想走過去，但腳步卻怎么也邁不出去。我害怕他已經忘記了我，更害怕他還記得我。最后，
我還是沒有勇氣去見他。我在對面的奶茶店里買了一杯奶茶，遠遠地看著他。
他一個人坐在窗邊，手里拿著一本書，但我能看出來他沒有在看。他的眼神很空洞，
像是在想什么心事。突然，他抬起頭，目光正好對上我的眼睛。隔著一條街，隔著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