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嘟嘟嘟”凌晨時分，手機一直在耳邊震動！路雨生迷迷糊糊地伸手去夠，
他虛著一只眼按下接聽鍵，聲音從喉嚨里發出來，“喂，你好。。。”“路老師，
你們班學生李娜娜在學校天臺要跳樓！你快過來！”路雨生一下子驚醒！
他立馬從床上彈起來，一邊把手機夾耳朵上聽，一邊手忙腳亂地穿衣服，“我馬上就到！
你們先把她穩住！”宋怡茹半撐著坐起來，揉揉眼睛看時間，“這么晚了，你去哪兒？
”“學生要跳樓，我來不及了！回來再說！”話音剛落，“哐當”一聲人已經在門外！
宋怡茹也沒了睡意！她起身站到窗前，看到路雨生的小白車從地下車庫里出去，
又迅速地消失在夜幕中！2路雨生的車剛到學校地面停車場，政教處劉主任已經等在那兒！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走！“怎么回事兒？放學時不是清校了嗎？她怎么進來的？
”路雨生覺得不可理解！深夜的校園靜謐無聲，路雨生的心跳得像打鼓，
“咚咚咚”的聲音連劉主任都聽到了！
在來的路上他一直在反復回憶自己這幾天有沒有做有違師德師風的事？沒有！絕對沒有！
事實上，路雨生自從研究生畢業考到這所公立中專以來，一直兢兢業業！每天起得比雞早，
睡得比狗晚！一手抓這些孩子的行為習慣，一手抓他們的學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眼看還有半年就畢業，現在出這檔子事！“聽門口的保安說，她根本就沒出去！
一直躲在廁所！”劉主任也有點無語！后面要嚴厲批評查清校情況的值班老師！
“現在是什么情況？”路雨生問道！“她在五樓天臺，消防隊和警察已經到了！
家長也在樓頂！救生氣墊也已經鋪好！但是那個位置比較刁鉆，還是有一些死角！
能讓她自己下來是最安全的！”劉主任頓了頓，嚴肅地對路雨生開口，
“那棟樓旁邊就是居民樓，居民樓的窗戶正對著天臺！你待會兒說話一定要注意！
”3路雨生點點頭！兩個人兩步并做一步，只用一分多鐘就到天臺！
李娜娜的媽坐在地上哭得頭發散亂，“娜娜，你快過來！有啥事兒你跟媽好好說呀！
”李娜娜的爸兩眼猩紅，靠在墻角抽煙！兩只拳頭攥的“咔咔”響！
李娜娜背對著他們坐在護欄外面，那護欄外大概還有半米寬的露臺！
劉主任大聲說:“李娜娜，你們路老師來了！”路雨生慢慢走到天臺中間，“李娜娜，
你那邊太危險了！快回來！”李娜娜看到路雨生，臉上綻開笑顏，“路老師！
”路雨生趁勢抓緊往前走兩步！突然她好像又想起什么，尖叫道，“你別過來！
再過來我就跳下去！”路雨生剎住腳步，“好好好！我不過來！你不要激動！
有什么問題都可以跟我說！”李娜娜雙手掩面，“路老師，只有你關心我！可是我沒臉見人！
”路雨生緩和語氣放低聲音，“誰都會做錯事，錯了以后改正就好了！你先下來，
我們一起想辦法！”李娜娜神情恍惚，似乎在認真思考路雨生的話！4“你個死丫頭，
老子一天在外面跑貨車累死累活，熱飯還沒吃上一口，你是不是想氣死老子！
”李爸突然暴怒，沖過去想去拉她！幸虧幾個保安眼疾手快攔住他！李娜娜神情瞬間清明，
眼底透出絕望！她往外又走出兩步！“娜娜，你這個死丫頭！快下來啊！你跟媽說，
是不是學校有人欺負你！是不是你們老師打你了？你不要怕！爸媽都在這兒呢！
”李娜娜瘋狂搖頭，臉色蒼白，嘴里怒吼著，“你們根本不懂！你們只生了我！
卻從來不管我的死活！”路雨生心生怒氣，“娜娜媽媽，你不要給她錯誤的引導！
現在事實還不清楚，你們先不要說話，讓我來問！”李媽在這么多人面前被駁面子，
一時臉上掛不住，對著他“呸”一聲，“你來問？你裝得倒是正經！
那么多地方她為啥要來你們學校跳！肯定是你們學校有問題！”她轉頭又對李娜娜大聲說，
“娜娜，你不要怕！你跟媽說！媽給你撐腰！”另一頭，
居民樓里一個小博主正全程直播著這邊的情況！直播間里人數瞬間飆升到3000多人！
“現在這些學生，動不動就要跳樓？不知道跟誰學的？”“她媽說得對啊！
為什么大半夜不去別的地方跳，選擇來學校跳樓？”“肯定是學校有問題！
”“現在校園欺凌嚴重得很！肯定是在學校受欺負了唄！
”“上周我還看新聞說一個男老師猥褻女學生！嘖嘖嘖，現在這學校啊！也不干凈！
”直播間里討論得熱火朝天！好像大家都親眼目睹了真相！5李娜埋著頭。夜風忽起，
她的頭發散亂，小小的身體在風中搖搖欲墜！“這么僵持著也不是辦法！
”路雨生突然注意到她沒有背書包！或許書包里有線索！他捂著肚子假裝肚子疼，“娜娜，
路老師突然肚子疼，要去上廁所！你聽老師的話，一定等著老師回來！
”路雨生一邊往樓下跑，一邊跟李娜娜交代！小博主趕緊把攝像頭對準路雨生的背影！
“什么時候了？還去上廁所？”“現在這些老師，只顧得上收禮補課，根本不管學生死活！
”“懷念我們小時候的老師啊！他們才是真正有師德！
”路雨生跟劉主任一路狂奔到三樓教室！借著月光一打量，她的書包好好地擺在椅子上！
兩人趕緊拉開拉鏈把東西都倒地上！一根驗孕棒赫然在目！兩條醒目的紅色雙杠！
還有一個最新款的蘋果手機！路雨生跟劉主任對視一眼！事情大了！
6兩個人帶著東西回到樓頂，把李娜娜的爸媽，學校領導和警察叫到樓道里，拿出東西！
李媽一臉疑問，“你們說這是從她書包里翻出來的？她怎么有錢買蘋果手機？
”路雨生無奈地打斷她，“娜娜媽，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他把驗孕棒拿出來！
夫妻兩人一頭霧水，“這是啥意思？”劉主任言簡意賅，“意思是她有可能懷孕了！
”夫妻倆臉色巨變，“她才16歲，怎么可能呢？你們說話要負責任！
不要以為你們是老師就可以胡說八道！”領導扶額，“我們目前只是懷疑！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這個她才要跳樓輕生？”路雨生說得更直接，“之前我就多次跟你們溝通，
她正處青春期，一個人在家不安全！你們跑長途貨運長期不在家，發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李媽急了，“路老師，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不出門掙錢，她吃什么，穿什么？
你出錢嗎？”7話音剛落，李媽突然想起什么，她懷疑地盯著路雨生，“路老師，
我記得你是不是上個月才去過我們家一次？”路雨生怒了，“你什么意思？
那天李娜娜凌晨給我打電話，說她肚子疼，我冒著暴雨去給她送止痛藥，藥錢你還沒給我呢！
”李媽直接貼臉開大，“大半夜的，誰知道你在屋里有沒有對我女兒做什么！
不然她怎么會無緣無故地懷孕！”路雨生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你。。。你。。。
”李爸一個箭步沖過去，一把揪住路雨生的衣領！說話間就想動手！兩個警察強行把他拉開，
“你們這些懷疑都是沒有根據的！當務之急是讓孩子先下來！之后再慢慢調查！
”李爸舉著驗孕棒沖出去，怒罵聲不絕于耳，“你個掃把星！賠錢貨！讓你來讀書，
你給老子把肚子搞大！老子今后咋見人！老子打死你！”李娜娜瞬間站起來！全身戰栗！
“把他請到樓下去！他在這兒，孩子的情緒更不穩定！”一個警察直接讓人把李爸拖下樓！
8小博主抓到李爸話里的重點，趕緊把他的話打在屏幕上！一時間直播間人數暴漲到一萬！
“天哪！這么小就懷孕了？”“這老師怎么管的？”“你們說會是誰的？別是這老師的吧？
看這女生看她老師的眼神，充滿愛慕啊！”“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對好看的男老師都有濾鏡！
”“我看八九不離十！”李媽沖出去，舞著雙手哭爹喊娘，“娜娜，你跟媽說，
是不是路老師把你咋了？你不要怕！這么多人看著呢！他做不了惡！”“領導，
對面居民樓里有人直播！輿情擴散了！”李媽一聽，趕緊低頭拿起手機搜索起來，
“不能直播，不能直播！她以后還要嫁人啊！這么一弄不是人盡皆知了？
以后我和他爸怎么在親戚朋友面前見人？”9路雨生現在了解情況，心里有底了！
他又慢慢靠過去，“娜娜，你的問題老師已經知道了！”李娜娜轉頭，絕望地盯著他！
“老師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只是一時走錯路！但是人生的路還長得很，這只是其中的一小段！
我們都會幫助你！今后還有更好的生活等著你！”李娜娜直搖頭，“不會的！我爸會打死我！
同學們會嘲笑我！每個人都會看不起我！”路雨生耐著性子，“別人的看法不重要，
路是自己走的！不要管別人說什么！”李媽看了一會兒手機，突然像是受到刺激，
瞬間暴起竄到路雨生面前，一把推開他，“娜娜，你跟媽說，是不是路老師強迫你！
孩子是不是路老師的？”李娜娜迷惑地看看她媽，又看看路雨生！她好像失去思考的意識！
直播間里人好像能夠未卜先知，紛紛推測起來！“你看她都沒有否認！肯定有問題！
”“是啊！肯定是她老師！不然為什么選擇來學校跳樓！”“這哪是老師！簡直是畜生啊！
”10路雨生顧不上解釋，趁李媽吸引她的注意力，從地上匍匐前進，很快摸到墻角，
來到她的身側！他撐著墻輕輕一躍跳上天臺邊緣！李娜娜就在一丈遠的地方！
他慢慢地挪過去，示意李媽繼續吸引她的注意力！李媽卻蠢鈍如豬，她像是突然找到火力點，
拿著手機屏幕指給李娜娜看，“你看，那么多人說是你老師！肯定是他對不對！
你倒是說話啊！”李娜娜心如死灰，整個人來到露臺邊緣，一只腳跨到空中，雙手展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刻，路雨生一個箭步撲過去，將她死死地壓在身下！
他的手緊緊地拽住扶欄，艱難穩住身！又有幾個人沖過來，手忙腳亂地把李娜娜扶下去！
11路雨生起身站在風里，還在后怕這驚魂一幕，正準備轉身跳下露臺，
沒曾想李媽突然沖過來，“你這個禽獸！你害了我女兒！去死吧！”她一把推向路雨生！
路雨生哪里想過還有這出！他伸手想抓住什么，卻只抓住手邊的風！在眾人的驚呼中，
路雨生重重地落下去跌在水泥地上！離旁邊的消防氣墊只差幾厘米！路雨生很快被送到醫院！
經過搶救，他保住一條命，可是脖子以下全部癱瘓，因為傷到神經，他話也說不出，
全身只有眼睛能動！可是噩夢才剛剛開始！
這起學生跳樓、老師墜樓的事件因為直播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隔天，
李娜娜的爸媽居然注冊賬號也開起直播！直播中李娜娜居然一改口風，
哭哭啼啼地說她是被迫的，跳樓只是想要尋求幫助、解決問題！
當直播間的網友問及孩子是不是路雨生的時，李娜娜那欲蓋彌彰的模樣更是間接回答了問題！
12大家群情激憤，紛紛咒罵路雨生禽獸不如！枉為人師！
當天就有人妄想溜進醫院拔他的氧氣罩！幸虧保安眼尖，等路雨生兩眼噎得白翻翻，
馬上一口氣上不來時，保安才裝模作樣地招呼護士來給他重新掛上！
路家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家門口被人潑糞、寫大字！宋怡茹早上起床去上班時，
門口不知道被誰潑清油！她腳下一滑，狠狠地跌在地上！肚子里才兩個月的孩子胎死腹中！
路爸爸本來就有心臟病，他接受不了這巨大變故！誰知半夜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老爺子氣得當場心臟病發，幾分鐘就撒手人寰！
而李娜娜一家順利起號，打著受害者的旗號在網上賣慘，
一些不明真相的網友又是打款刷禮物，又是從直播間下單幫她沖銷量，一時賺得盆滿缽滿！
路媽媽在醫院照顧路雨生，將家里的情況瞞得死死的。可是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墻！
路雨生從兩個護士的閑聊中知道了一切真相！從那以后他就開始絕食！
短短一周就帶著仇恨和遺憾死去！李娜娜一家假模假樣地去參加了葬禮。
李娜娜在鏡頭面前哭著說，“雖然路老師做錯事，可是路家其他人是無辜的，
希望大家不要去打擾他們的生活！”一時間大家對她贊聲載道，又成功收割一波路人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