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灌進我鼻子時,我死死抓住了林月的手腕。"放開!"她尖叫著,指甲摳進我的肉里,
"你這個——"我沒松手。"賠錢貨!還不起床!"一個耳光把我打醒了。我睜開眼,
看見一個滿臉皺紋的女人正揪著我的耳朵。"林小丫,你聾了?"她朝我吼,
"雞都叫三遍了!"我低頭看自己細瘦的手臂,粗布衣服上全是補丁。這不是我的身體。
"看什么看?"女人拽著我下炕,"去砍柴!"門外傳來劈柴的聲音。
一個瘦高的女孩抱著柴火走進來,陽光照在她臉上。我呼吸停住了——是林月。
她左耳后那顆紅痣還在老位置。"大丫,把這懶蟲的早飯倒了。"女人命令道。
大丫——現在我知道她叫大丫了——拿起我的粥碗:"娘,她能吃這么稠的粥?加點水吧。
""隨你。"女人出去了。大丫把碗往我面前一遞:"喝啊。"我伸手去接,
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就像淹死前那樣。碗掉在地上,碎了。"作死啊!"女人沖進來,
抄起竹條抽在我背上,"跪著!不準吃晚飯!"大丫退到門口,揉著手腕,眼睛瞪得很大。
晚上,我跪在柴房,背上的傷火辣辣地疼。突然,
腦子里響起一個聲音:【靈泉空間激活】我眼前出現一片黑土地,中間有眼泉水,
旁邊架子上擺著種子。我伸手,一株人參苗出現在掌心。"止血的..."我小聲說,
把苗按在傷口上。疼痛立刻減輕了。隔壁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接著是大丫的聲音:"...讓林小丫受罰就給美容丸?"我屏住呼吸。"行,
明天再收拾她。"大丫說。我握緊手里新出現的草藥,聽見她屋里傳來"叮"的一聲,
像銅錢落地。我握緊手里新出現的草藥,聽見她屋里傳來"叮"的一聲。
"系統提示:任務完成度50%,獎勵減半。"大丫的聲音清晰地透過土墻傳來。
我后背一緊,草藥在掌心被捏出了汁水。"為什么只有一半?"她的聲音拔高了,
"不是說讓她受家法就......"我輕手輕腳地貼到墻邊。"什么?恢復太快?
"大丫的語調突然變得警惕,"你是說......有人幫她?"柴房外傳來腳步聲,
我趕緊躺回稻草堆上裝睡。門被推開一條縫。
"明明傷得那么重......"大丫在門口嘀咕。腳步聲遠去后,我立刻查看空間。
泉水邊多了個小木牌,上面刻著:"止血草:外敷可加速傷口愈合。"天剛蒙蒙亮,
大丫就踹開了柴房的門。"起來!娘讓你去挑水。"我撐著地面起身,故意踉蹌了一下。
"裝什么裝。"她一把拽住我胳膊,"你的傷呢?"我拉下衣領給她看:"還疼著呢。
"她盯著我結痂的傷口,眼睛瞇起來:"昨晚還流血,現在就好了?""我體質一直這樣。
"我拎起水桶往外走,"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堵在門口:"你昨晚聽見我說話了?
""你說夢話了吧。"我側身從她旁邊擠過去,"我睡得死。"水井邊,
我打上來第一桶水時,大丫突然出現在身后。"你手里拿的什么?
"我把手藏到背后:"沒什么。""給我看!"她抓住我手腕,我掙扎間,
一片草藥葉子飄落到井臺上。大丫撿起來聞了聞:"這是......藥?你哪來的?
""后山采的。"我甩開她的手。"撒謊!"她聲音突然尖利,
"后山根本沒有這種——""吵什么!"母親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來,"水呢?
"大丫立刻換上委屈的語調:"娘,小丫偷懶,
還藏東西......"我趕緊把水桶遞過去:"我這就去!"中午吃飯時,
大丫一直盯著我。弟弟把粥碗推到我面前:"你的給我。"我剛要拒絕,大丫突然說:"娘,
小丫早上采了草藥,說不定能賣錢。"母親的眼睛立刻亮了:"什么藥?
""我沒——""就在她兜里。"大丫打斷我,"我親眼看見的。"母親伸手:"交出來。
"我慢吞吞地掏出剩下的止血草。弟弟一把搶過去:"這是什么破玩意兒?
""能賣錢的都是好東西。"母親把草藥收進懷里,"下午你去多采點。"大丫嘴角翹了翹。
我低頭喝粥,聽見她小聲說:"看你怎么變出來。"下午上山時,大丫"恰好"和我同路。
"你從哪弄的藥?"她踢開腳邊的石子,"說實話。""說了是采的。"我加快腳步。
她突然拽住我辮子:"那個聲音......你也聽見了,是不是?
"我心跳漏了一拍:"什么聲音?""別裝了!"她湊近我耳朵,
"我知道你也有......"遠處傳來咳嗽聲,我們同時轉頭。
一個背著藥簍的老頭站在岔路口。"小姑娘,"他朝我招手,"你手里拿的可是止血草?
"大丫立刻松開我:"是她偷的!"老頭笑了:"這野草滿山都是,偷什么?小丫頭,
要不要學認藥?"大丫搶著說:"她笨得很,學不會的!""我看她挺靈光。
"老頭從藥簍里拿出幾株植物,"認識這個嗎?"我還沒開口,大丫突然慘叫一聲。
她手腕內側浮現出一道紅痕,像是被燙傷的。"怎么了?"老頭問。
大丫捂著手腕后退:"沒、沒事......蟲子咬的。"她狠狠瞪我一眼,轉身就往回跑。
老頭搖搖頭:"那是你姐?脾氣挺大。"我盯著大丫遠去的背影,她右手緊緊按著左腕,
嘴里似乎在咒罵什么。“是,她是我姐姐,這是止血草。
”我指著手里的草回答前面他的問題。老頭看起來很滿意,"想學認藥的話,
"老頭遞給我一把草藥,"明天這個時辰,我在這兒等你。"我接過草藥,
發現正是我空間里缺少的幾味。抬頭時,老頭已經走遠了,藥簍上掛著的鈴鐺叮當作響。
那聲音,和大丫屋里的"叮"聲一模一樣。大丫跑遠后,我低頭看手里的草藥。
老頭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她手腕上的印記,你也有吧?"我猛地轉身:"什么印記?
"他指了指我的左手腕內側。我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這里出現了一道淡藍色的紋路。
"這是......""靈泉標記。"老頭蹲下來,撥弄著藥簍里的草藥,
"你姐姐手上是金色的,對吧?"我后退兩步:"你怎么知道?
""叮鈴——"他藥簍上的鈴鐺又響了。這次我聽清了,和大丫屋里的"叮"聲一模一樣,
只是更清脆些。"明天帶三株止血草來。"老頭站起身,"我教你認真正的藥。
"我剛要追問,遠處傳來母親的叫罵聲:"死丫頭!砍的柴呢?"晚上吃飯時,
大丫一直盯著我的手腕看。弟弟把粥碗一推:"難吃死了!""有的吃就不錯了。
"母親敲了下桌子。大丫突然說:"娘,后山來了個游醫,說要教小丫認藥。
"父親終于抬起頭:"給錢嗎?""當然不給。"大丫飛快地說,"但要是小丫學了認藥,
以后就能給家里掙錢了。"我放下筷子:"我不想去。""由不得你!"父親一捶桌子,
"明天就去學。"大丫嘴角微微上揚。等父母都出去后,
她湊到我耳邊:"你以為那老頭是好人?""什么意思?
""他的鈴鐺......"大丫突然捂住手腕,臉色變得煞白,"嘶——""怎么了?
"我故意問,"蟲子又咬你了?"她猛地拽住我衣領:"明天你不準去!
"我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改了想法。"爹讓我去的。""我會告訴爹那老頭是拐子!
"她惡狠狠地說,"看他敢不敢讓你去。"我掰開她的手指:"隨便你。"半夜,
我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睜眼看見大丫正在翻我的衣服。"找這個?
"我舉起白天老頭給的草藥。她驚得倒退兩步:"你裝睡?""你手上的金紋,"我直接問,
"是系統給的吧?"大丫的臉色變了:"你果然知道!""我知道的比你多。"我坐起身,
"那老頭認識這個印記。""閉嘴!"她突然撲上來捂我的嘴,"系統說他是危險人物!
"我掙脫開:"系統還說什么了?"大丫的左腕突然金光大盛,
她痛得彎下腰:"警告......禁止透露......""它不讓你說?
"我抓住她發抖的手,"你看,它只是在利用你。""胡說!"大丫甩開我,
"系統給了我美容丸,還告訴我怎么對付你——"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我倆同時愣住。
"所以你的任務是對付我?"我問。大丫的腕上金光忽明忽暗,她咬著嘴唇不說話。
"我的靈泉能治病。"我主動說,"你的系統能干什么?""憑什么告訴你?
"她扭頭就要走。"因為那老頭可能是我們回去的關鍵。"我說,"你不想回現代嗎?
"大丫停在門口,肩膀微微發抖:"系統說......他是獵殺者。""什么意思?
""專門殺我們這種......"她突然抱住頭,"啊!好疼!"我上前扶住她,
發現她手腕上的金紋像烙鐵一樣發紅。"別說了!"我扯過水瓢淋在她手腕上,
"它不讓你告訴我。"大丫喘著粗氣推開我:"明天......不準去見他。
""我必須去。"我說,"如果他想殺我,今天就可以動手。
"大丫的腕間又"叮"地響了一聲。
她表情突然變得古怪:"新任務......""什么任務?""監視你和老頭的接觸。
"她念出虛空中的文字,"獎勵是......回現代的方法?"我們面面相覷。
"所以系統也想知道老頭的秘密。"我得出結論。大丫咬著指甲:"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必須去!"她亮出手腕,"否則我現在就告訴爹娘你是妖女!
"柴房外傳來咳嗽聲,我們立刻噤聲。等腳步聲遠去,大丫壓低聲音說:"天亮就出發,
趕在爹娘起床前。"她轉身要走,我突然問:"為什么推我下河?"大丫的背影僵住了。
"遺產......"她聲音啞得厲害,
"爸媽把一切都留給你......""所以你就殺我?""我當時瘋了!"她猛地轉身,
月光下滿臉是淚,
.....說只要完成任務就能回去改變過去......"我握緊拳頭:"明天見到老頭,
我要問清楚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大丫沒再說話,輕輕帶上了門。天還沒亮,
大丫就踹開了柴房的門。"走。"她扔給我一件舊外套,"趁爹娘沒醒。
"我們摸黑往后山走。露水打濕了褲腿,大丫一直搓著手腕。"還疼?"我問。
"系統從昨晚開始就不停警報。"她給我看泛著紅光的金紋,"越靠近后山閃得越厲害。
"山路拐角處,老頭已經在等了。藥簍上的鈴鐺無風自動,發出清脆的"叮鈴"聲。"來了?
"他頭也不抬,"止血草帶了嗎?"我掏出三株草藥。老頭接過去聞了聞:"靈泉種的?
比野生的強十倍。"大丫立刻抓住我胳膊:"你怎么知道靈泉?"老頭這才抬頭,
目光在我們倆手腕的印記上掃過:"林月,林星,你們終于來了。"我和大丫同時后退一步。
"你......"大丫聲音發抖,"怎么會知道我們前世的名字?
"老頭從藥簍底層摸出個東西——一個塑料藥瓶,上面印著"阿莫西林"。
"這是......"我搶過藥瓶,"現代才有的抗生素!""叮!警告!
檢測到主程序干預!"大丫手腕上的金紋突然發出刺耳的機械音,"立即撤離!立即撤離!
"老頭猛地按住大丫的手腕:"別聽它的!""放開她!"我扯開老頭的手,"你到底是誰?
""我是第五個。"老頭喘著氣,"和你們一樣,被系統騙來這個世界的重生者。
"大丫蜷縮在地上,
手腕金光亂閃:"系統說......他在撒謊......""它在害怕!
"老頭拽起大丫,"聽著,所謂系統其實是——""砰!"大丫突然推開老頭,
手腕射出一道金光打在他胸口。老頭踉蹌著撞在樹上,藥簍里的東西撒了一地。"大丫!
你干什么?""系統說他是病毒!"大丫眼神發直,
"必須清除......"老頭咳著血爬起來:"它控制了你的思維......林星,
快用靈泉水!"我趕緊掏出水囊——昨晚偷偷灌滿了靈泉水。老頭搶過去澆在大丫手腕上。
"滋滋"的聲響中,金紋冒出一股黑煙。"啊!"大丫慘叫一聲,
"它在......燒我的腦子......""堅持住!"老頭死死按住她,
"系統在清除你的記憶!"我撲上去抱住大丫:"想想爸媽!想想我們家門口的那棵桂花樹!
始擴散:"系統說......只要聽話......就能回去......""它在騙你!
"老頭從懷里掏出一張照片——是我們前世的全家福,"看!這才是真相!"照片上,
爸媽站在我們身后,笑容滿面。
這是......系統從沒給我看過這個......"她手腕的金紋"啪"地裂開一道縫。
"有效果!"老頭催促我,"繼續說話!喚起她的深層記憶!""姐,記得你第一次推我嗎?
"我抓緊大丫的手,"在河邊,
的'......"大丫渾身發抖:"不......系統說那是意外......""叮!
嚴重警告!記憶模塊受損!"金紋開始龜裂,"啟動緊急修復程序!""來不及了!
"老頭突然把剩下的靈泉水全潑在藥簍鈴鐺上,"林星,按住她!"鈴鐺發出刺目的藍光,
照在大丫手腕上。金紋像燒焦一樣卷曲起來。"啊!"大丫仰頭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尖叫,
測到......雙生程序......錯誤......錯誤......""就是現在!
"老頭大喊,"問她核心問題!""姐!"我扳過她的臉,"爸媽是怎么死的?
"大丫的尖叫聲戛然而止。
睛突然恢復了清明:"是......我下的安眠藥......"金紋"砰"地炸成碎片。
大丫手腕上的金光碎片散落一地。她跪在地上,渾身發抖。
"我...我做了什么..."老頭撿起照片塞到她手里:"看清楚。這是你父母。
"大丫盯著照片,突然尖叫著把它扔出去:"不!系統說他們是車禍死的!
"我抓住她的肩膀:"什么系統?到底怎么回事?
""三年前..."大丫的指甲摳進泥土里,
"我腦子里突然出現一個聲音...說只要完成所有任務,
就能讓爸媽更愛我..."老頭冷笑一聲:"然后呢?
""第一個任務...在爸爸茶里放安眠藥..."大丫的眼淚砸在照片上,
"系統說只是讓他多睡會兒...但那天他開車..."我扳過她的臉:"媽媽呢?
""系統說...媽媽發現了..."大丫的瞳孔劇烈收縮,
"它讓我...把藥瓶放進你包里..."我松開手,
后退兩步:"所以警察才會在我房間找到——""我不知道會死人!"大丫突然抓住我的手,
"系統保證過不會有事!后來...后來它說只要你也死了,
遺產就..."老頭一腳踢翻藥簍:"蠢貨!那根本不是系統!""那是什么?
"我們同時問。老頭從懷里掏出個東西——是和我一模一樣的靈泉玉佩,只是已經碎裂。
"七年前我也被'系統'騙了。"他指著自己太陽穴上的傷疤,"它讓我殺了我弟弟,
說這樣就能回家。"大丫開始干嘔:"所以...爸媽...""是你們自己的怨念。
"老頭撿起一塊金光碎片,"手足相殘的死魂會變成新系統,繼續引誘下一對兄妹。
"我胸口發悶:"那現在...""叮鈴——"老頭的鈴鐺突然自己響起來。
我腰間的靈泉玉佩開始發燙。"不好!"老頭猛推我們,"它要重置了!
"大丫突然掐住自己脖子:"系統...回來了...它在說..."我掰她的手:"大丫!
松手!""任務更新..."她眼球上翻,
"殺死...病毒攜帶者..."她猛地撲向老頭。兩人滾下山坡,我追下去時,
看見大丫死死掐著老頭脖子。"他才是兇手!"大丫沖我吼,
"系統說爸媽的靈魂被他困在鈴鐺里!
"老頭艱難地舉起鈴鐺:"林星...砸碎它..."我搶過鈴鐺,發現里面卡著張紙條。
展開一看,是媽媽的字跡:【星星,月亮,
別吵架】"這是...媽媽的字..."大丫突然松開手。
老頭咳嗽著爬起來:"現在明白了吧?系統在利用你們的愧疚互相殘殺。
"大丫跪坐在地上:"所以爸媽真的...""死了,但不是你們殺的。"老頭指著山下,
"看。"濃霧散去,露出山腳的小村莊。每家每戶門口都掛著兩個鈴鐺——一金一藍。
"這里是悔過谷。"老頭說,"所有被系統欺騙的兄弟姐妹,都會在這里重生兩次。
"我握緊紙條:"第二次會怎樣?""第一次重生會重復悲劇。"老頭看向大丫,
"第二次...看你們自己選擇。"大丫突然站起來:"我要回去。""什么?
""系統剛才說..."她拉起袖子,新的金紋正在形成,"如果我現在殺了你,
就能回到爸媽死前那天..."老頭猛地推開我:"小心!"大丫手里不知何時多了把鐮刀,
刀刃抵在我脖子上。"對不起..."她流淚說,
"這次我一定要救他們..."老頭突然笑了:"你確定系統沒騙你?"大丫的手抖了一下。
"想想看。"老頭慢慢靠近,"第一次它讓你殺父母,這次為什么改主意了,變成殺你妹妹?
"鐮刀稍稍垂下。"因為..."我盯著大丫的眼睛,"它怕我們聯手。
"大丫的鐮刀"當啷"掉在地上。她手腕的金紋突然變成血紅色。"警告!背叛行為檢測!
"機械音從她喉嚨里發出,"啟動清除程序!"大丫痛苦地蜷縮起來。我撲上去抱住她,
靈泉玉佩貼在她手腕上。"姐!這次我們一起回去!"玉佩和金紋同時炸裂,刺目的白光中,
我聽見老頭最后的喊聲:"記住!改變過去的關鍵不是殺人,是——"刺眼的白光散去,
我聽見"滴滴"的儀器聲。"血壓回升!""瞳孔對光有反應!"消毒水的味道沖進鼻腔。
我猛地睜開眼,看到雪白的天花板。"星星?!"一張憔悴的臉湊過來,"醫生!
我女兒醒了!"是媽媽。真實的、活著的媽媽。我張了張嘴,
喉嚨火辣辣地疼:"媽...爸呢...""在這!在這!"爸爸從病房角落沖過來,
胡子拉碴的臉貼著我的額頭,"謝天謝地..."隔壁床傳來咳嗽聲。我艱難地轉頭,
看見大丫——不,是林月正撐著胳膊坐起來。"月亮也醒了!"媽媽哭喊著按呼叫鈴,
"快叫主任!"護士沖進來時,
林月死死盯著墻上的電子鐘:"2023年...11月24日?"我渾身一顫。
這是爸媽死亡前一天。"你們昏迷了整整三年。"爸爸抹著眼睛,
"車禍后一直...""什么車禍?"我和林月同時問。媽媽突然捂住嘴:"你們不記得了?
那天晚上你們吵架跑出去,被卡車..."林月一把抓住我的手:"不是卡車。是河邊。
"我反握住她,摸到她手腕上淡藍色的紋路——靈泉印記還在。
主治醫生匆匆進來:"奇跡啊!植物人雙胞胎同時蘇醒!"護士正給我量血壓,
林月突然問:"現在幾點?""下午4點20。""日期!具體日期!
""2023年11月24日,周四。"護士奇怪地看著她,"有什么問題嗎?
"林月臉色慘白。她掙扎著要下床,被媽媽按住。"別亂動!你肌肉萎縮還沒...""媽!
"林月抓住媽媽的手,"你今天是不是要去拿體檢報告?"媽媽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別去!"林月聲音都在抖,"那個路口...下午5點半..."爸爸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看了眼屏幕:"體檢中心?""別接!"我脫口而出,"是系統!
"醫生皺眉:"什么系統?"林月扯掉輸液針頭:"我們必須馬上出院!""胡鬧!
"醫生按住她,"你們現在...""爸!"我抓住爸爸的袖子,"聽我說,
明天千萬不要吃安眠藥開車!"整個病房突然安靜。"什么安眠藥?"媽媽聲音發顫,
"我們從來不吃..."林月抓著爸爸的手機:"去年,你去仁和藥店買過什么?
"爸爸皺眉:"就是普通維生素...""不對!"我點開通話記錄,
"這里顯示9:07藥店主動打給你!
"媽媽突然倒吸一口氣:"那天...藥店是說維生素里混進了安眠藥批次,
讓換回..."林月臉色慘白:"所以系統是打算...今天調換藥物?
"林月指著爸爸的手機:"查他通話記錄!去年11月25日上午9點!
"爸爸下意識解鎖手機。
步:"這...這不可能...""叮——"熟悉的機械音突然從病房廣播里傳出:【警告。
時間線干預檢測】所有醫療設備同時發出刺耳警報。
醫生驚恐地看著失控的監護儀:"怎么回事?"【執行修正程序】天花板燈光突然爆閃。
林月撲過來把我拽下床:"快跑!"我們剛滾到床底,我原來的病床就被墜落的燈管砸中。
"啊!"媽媽尖叫著被爸爸護在身下。
林月摸著手腕:"印記在發熱..."我看向病房門口。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站在那里,
胸牌上寫著:【實習醫師 編號SYSTEM-7】"找到你們了。"他嘴角咧到耳根,
"這次居然一起醒過來?"林月抄起輸液架擋在前面:"你不是系統。你是怨靈。
""醫生"的脖子突然180度扭到背后:"聰明。可惜..."他伸手抓向媽媽。
爸爸沖上去攔,被一掌打飛。"爸!"我撲過去時,林月從床頭柜抓起一支鋼筆,
狠狠扎進"醫生"的后頸。黑血噴涌而出。"醫生"發出非人的嚎叫,
身體像壞掉的電視機一樣閃爍。"沒用的..."他抓住林月的頭發,
"你們改變不了..."我抓起掉落的心電監護電極,按在他流血的后頸上。
"滋滋"的電流聲中,
他的臉開始融化:"為...什么反抗...明明你們...""因為這次我們在一起。
"林月把鋼筆捅得更深。"醫生"的身體突然膨脹。媽媽拉開病房窗戶:"孩子們!躲開!
"我們剛撲向兩側,那具軀體就像氣球一樣炸開。黑色黏液濺滿墻壁,迅速蒸發成霧氣。
廣播里傳來最后的機械音:【系統離線...錯誤...錯誤...】死一般的寂靜后,
走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真正的醫護人員沖進來:"天啊!出什么事了?"林月癱坐在地上,
舉起顫抖的手腕——藍色印記正在消退。"還剩23小時..."她喘著氣說,
"我們必須阻止..."我扶起爸爸:"先離開醫院。全部人一起。
"媽媽突然指著窗外:"那有個老頭!"樓下花壇邊,背著藥簍的老頭正抬頭看著我們。
他舉起三個手指,做了個"OK"的手勢,轉身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