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搬著一箱啤酒的段懷瑾,“……”
前兩個人接近他的意圖太明顯,他已經猜到是誰安排的了,但他想看看喻初程到底想干什么,所以就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至于事情為什么會發展成現在這樣,段懷瑾也想不通,他十九歲軀殼中裝著的二十九歲靈魂都差點被氣笑了。
這個男Alpha一看就是經過精挑細選,不僅身高跟段懷瑾差不多,身材還好到爆炸,標準的寬肩窄腰,連T恤都遮不住他胸肌的線條。
跟喻初程一起躲在車里觀察敵情的季舟憋著笑,“你不是說死也不找Alpha的嗎,這是怎么回事?”
喻初程一瞬不眨地盯著外面的情況,嘟囔道:“還是試一試,萬一真蒙對了呢?這次要是還不行,下回就找個Beta。”
他就不信這個世界上就沒人能跟段懷瑾擦出點火花。
段懷瑾平靜地看著眼前這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不用,我自己來。”
男人像一堵墻似的站在網咖門口,擋住了唯一去路,“這么多箱子要搬到什么時候啊,我跟你一起還快些。”
說罷,他就伸手要搬段懷瑾懷里的箱子。
段懷瑾眼神一凜,語氣冰冷不容置喙,“讓開。”
男人鼻尖聞到一絲S級信息素的氣息,手臂頓時僵在半空。
人家AO散發信息素是情趣,AA散發信息素那就是威脅和警告。
這就像精神攻擊一樣,在完全等級壓制面前,即使男人長得再健壯,也無法控制地打起退堂鼓。
段懷瑾冷眼盯著面前的Alpha,隨后搬著箱子,輕描淡寫地跟男人擦肩而過。
“誒他怎么站在原地不動了啊。”季舟疑惑道。
喻初程扒拉著車窗,“看來此路也行不通了。”
果然,幾分鐘后那個人高馬大的Alpha給喻初程發了消息。
【老板,那人的信息素等級太高了,這活我真干不了了,剩下的尾款我也不要了,以后能不能給我派個好對付的。】
喻初程一頭仰倒在后座上,胳膊搭在眼睛上。
讓人走進段懷瑾內心實在是太難了,連話都搭不上,更別提有進一步的發展了。
“不然放棄吧,說不定段懷瑾就是性冷淡呢,我看他那樣子也不喜歡跟人交往。”坐在前面副駕駛窺探敵情的季舟見喻初程一頭黑線,勸說道。
喻初程沉默了片刻。
“不行。”
感化段懷瑾這件事任重而道遠,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如果就因為這點小事放棄,那做跟不做有什么區別。
當晚——
喻初程戴著口罩和鴨舌帽,手里拿著作案工具,趁街上沒什么人,偷偷摸摸靠近段懷瑾的自行車。
經歷了之前那些失敗,他痛定思痛,認真總結失敗原因,發現前幾次的搭訕看似不經意,但段懷瑾那時根本不需要幫助,簡單來說就是太刻意了。
所以應該在段懷瑾需要幫助的時候再伸出援助之手,俗話說得好,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既然段懷瑾沒有需求,那就制造需求。
喻初程一邊用鉗子把段懷瑾的車鏈剪斷,一邊感嘆這車也太舊了,有些地方都生銹了,上次撞的龍頭還歪著,車籃里只簡單放了把黑色的雨傘。
“嘩啦……”
自行車車鏈全掉了下來。
喻初程十分心虛地看著自己干的好事,暗自發誓這回不成功便成仁。
他把車鏈裝進早就準備好的袋子里,然后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確定沒人發現后,悄悄閃進了旁邊黑漆漆的小巷子里。
沒一會兒,段懷瑾就下班出來了。
段懷瑾上了一天的班,恰好網咖進的貨到了,又給老板做了免費苦力,出門時神色略顯疲憊。
他掏出鑰匙開了車鎖,剛跨上去就發現了不對勁。
自行車的車軸空空蕩蕩,腳踏板踩下去,沒有任何摩擦力地在空中旋了一圈。
溫熱的晚風掀起他額前的碎發,他先是愣了愣,隨后扶著車蹲下查看。
他的車鏈被人下了。
躲在巷子里的喻初程攥緊了手里的袋子,他看到段懷瑾蹲在原地不動,面上還是跟往常一樣,像平靜的湖水沒有波瀾,只是伸手碰了碰車軸。
他突然開始后悔把段懷瑾的車弄壞了。
“你家住哪?要不要我給你送回去?”
一個長相清秀的男生正好騎車路過,見段懷瑾的自行車沒有車鏈,便停下來詢問。
說完,男生就提著一口氣準備迎接段懷瑾的拒絕。來之前他已經組織好了語言,不管段懷瑾用什么理由拒絕他,他都想好了對策。
段懷瑾緩緩起身,“不用麻煩。”
正中下懷,男生正要開口——
段懷瑾:“你陪我去修車吧。”
男生到嘴邊的話瞬間咽了回去,他愣了兩秒。
怎么跟想象的不太一樣?
“不行嗎?”段懷瑾單手扶著自行車,問。
男生回過神來,“啊,當然可以了。”
他之前做足了心理準備,沒想到會這么順利,所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喻初程也沒想到段懷瑾這次居然沒有拒絕,他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犯罪證據,眼中閃過一抹欣慰的光。
看來只有創造需求才行。
修車的地方離網咖不遠,段懷瑾推著車,跟男生并排步行。
晚上這邊的街上沒什么人,喻初程怕被發現不敢跟太近,只好遠遠地跟在后面。
兩人越走越遠,直到走出喻初程的聽力范圍。
盛夏,晚風,安靜空曠的街道和昏黃的路燈剪影,怎么看都有種偶像劇的即視感。
男生余光偷偷瞄著段懷瑾,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臉頰有點紅,他搜腸刮肚地想聊點什么,可又不想打破這和諧美好的氛圍。
段懷瑾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的街道,忽然開口說道:“別裝了,是他讓你來的吧。”
段懷瑾沒說這個他是誰,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男生驚訝地睜大了雙眼,下意識想要否認,可表情已經出賣了他。
段懷瑾單手推著車,語氣輕松,就像在跟熟人閑聊,“他給你多少錢?”
男生自知瞞不過去了,他雖不知道對方是怎么識破的,但還是乖乖地小聲嚅囁道:“兩千,不過還有五百尾款沒結。”
段懷瑾一只手插在兜里,“剩下的尾款我給你,再多給你一百,但你待會兒得按我說的做。”
一聽可以多賺一百,男生眼睛一亮,立馬倒戈,“可以,你說。”
遠遠跟在后面毫不知情的喻初程見一路上段懷瑾跟這男生不僅聊了天還交換了微信,兩人又一起進了一家修車行,他剛準備松口氣——
“開什么玩笑,又不是我車壞了,憑什么要我給你付錢?!”
方才還好好的男生突然大聲叫了起來。
“我不信你手機沒電了,我看你就是想騙我給你墊錢!”
修車行的師傅彈了彈手中的煙頭,“什么情況,到底修不修啊?”
男生怒氣沖沖地走出門,“不關我的事,是他要修車,你問他去!我陪他過來修車已經不錯了,還想坑我錢,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