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她在青春最熾熱的時光里與陸云舟相愛,以為這份感情能跨越山海。然而命運弄人,
兩人遺憾分手。七年后,一場班長的婚禮成為重逢的契機。此時的陸云舟光芒萬丈,
身邊佳人相伴,舉手投足間滿是疏離。她穿著普通制服,戴著黑框眼鏡,
站在人群中毫不起眼。一句不經意的嘲諷,讓她明白,
原來自己在對方心中早已成了模糊的舊影。那些被時光掩埋的愛意與期待,
在這一刻被徹底擊碎,而她又該如何在這場錯位的重逢中,療愈內心深處的傷痕?
1 婚禮驚鴻禮堂的水晶吊燈將香檳色的光暈傾瀉而下,空氣中浮動著白玫瑰的甜香。
林夏攥著燙金請柬的手指微微發顫,迎賓牌上“沈明&蘇晴”的燙金字樣刺得她眼眶發燙。
七年前,她和陸云舟也曾在這里拍過畢業照,那時陽光正好,少年將她耳后碎發別到耳際,
承諾要一起走到白頭。“同學,麻煩讓讓。”身后傳來清冽的男聲,林夏下意識側身,
卻在抬頭的瞬間呼吸凝滯。黑色西裝勾勒出男人挺拔的身形,腕間的百達翡麗折射著冷光,
陸云舟正垂眸整理領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他身旁的女孩穿著淡紫色緞面禮服,
挽著他手臂的手指涂著精致的法式美甲,無名指上的鉆戒在燈光下流轉著璀璨光芒。“云舟,
這邊!”新郎沈明從禮堂內探出頭,目光掃過林夏時微微一怔,“林夏?真的是你!
”他快步上前,熱情地拍了拍她肩膀,“都七年沒見了,你還是老樣子。”老樣子?
林夏低頭看自己洗得發白的工裝外套,指甲縫里還沾著今天調試設備時蹭到的機油。
而不遠處,陸云舟和女友正與其他同學談笑風生,女孩嬌嗔著靠在他肩頭,他眉眼舒展,
嘴角勾起的弧度卻像隔著一層薄冰,冷得讓林夏渾身發顫。婚宴開始后,
林夏刻意選了角落的位置。高腳杯碰撞聲、歡笑聲此起彼伏,她機械地往嘴里塞著奶油蛋糕,
試圖用甜膩掩蓋心口的酸澀。忽然,鄰桌傳來熟悉的聲音。“哥,七年了,走出來了吧?
”是陸云舟的大學室友周然。林夏的手指猛地攥緊叉子,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一陣輕笑混著冰酒入喉的聲音:“你看看她那樣子,真的,我今天第一眼都沒認出來。
”陸云舟的聲音漫不經心,卻字字如刀,“當年還以為多刻骨銘心呢,原來不過是場過家家。
”哄笑聲如潮水般漫過來,林夏感覺血液瞬間涌上頭頂。七年前那個雨夜,
她冒雨跑了三條街給他送胃藥;畢業時放棄外地的offer,
只為留在這座城市陪他創業;就連分手那天,她也是咬著牙轉身,
生怕他看見自己崩潰的模樣……而這些,在他口中竟成了可笑的“過家家”。
宴會廳的空調突然發出輕微嗡鳴,林夏踉蹌著起身,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打滑。
推開洗手間的門時,鏡子里映出她通紅的眼眶和凌亂的劉海,
像極了七年前被他提分手時的狼狽模樣。水龍頭的冷水沖刷著手背,她深吸一口氣,
告訴自己不能哭——七年前都熬過來了,現在更不能輸。然而,當她推開洗手間的門,
卻直直撞進一片冷香里。陸云舟倚在走廊的雕花欄桿旁,指間夾著的香煙明明滅滅,
煙霧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緒:“怎么,聽到幾句實話就受不了了?
”2 冷言如刃林夏的后背重重磕在冰涼的門板上,洗手間門把硌得她生疼。
香煙燃燒的猩紅光點在陸云舟指尖明明滅滅,像極了七年前爭吵時他眼底轉瞬即逝的不耐煩。
她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攥緊裙擺,強迫自己揚起下巴:"陸總什么時候改行當預言家了?
連別人心里怎么想的都知道。"陸云舟掐滅香煙,金屬煙灰缸碰撞聲刺耳。他邁著長腿逼近,
西裝袖口掠過她耳畔時帶起一縷雪松混著煙草的氣息:"林夏,裝什么硬骨頭?
當年哭著求復合的樣子,我還沒忘干凈。"這句話如同一把生銹的鈍刀,
剜開記憶深處最猙獰的傷口。林夏眼前閃過自己站在他公司樓下,被保安攔住時狼狽的模樣。
那時她剛得知他創業失敗負債百萬,想把攢了兩年的存款塞給他,
卻只換來一句"別再來糾纏"。"彼此彼此。"她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伸手推開他的胸膛,卻觸到隔著襯衫傳來的體溫,"陸總不也記得清楚?既然記得,
就該知道當初是誰說——""阿舟?"嬌柔的女聲突然從轉角傳來。
陸云舟的女友舉著香檳杯站在光影交界處,紫色裙擺隨步伐輕晃,像一只警惕的蝴蝶,
"這位是......""老同學敘舊。"陸云舟后退半步,
西裝革履的模樣又恢復成宴會廳里那個疏離的精英,"怎么跑出來了?"女孩挽住他手臂,
目光在林夏洗得發白的工裝外套上掃過,嘴角勾起禮貌的弧度:"宴會廳空調開得太足,
我來透透氣。"她說話時,無名指上的鉆戒在林夏眼前折射出細碎的光,
晃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林夏抓起洗手臺上的手包,指甲深深掐進人造革表面:"抱歉,
打擾二位了。"轉身時,她聽見身后傳來低語,女孩的聲音甜得發膩:"阿舟,
她看起來好辛苦的樣子......"宴會廳的門重新在身后合攏,
林夏靠在廊柱上大口呼吸。水晶吊燈的光突然變得刺眼,
她想起七年前陸云舟把獎學金偷偷塞進她書包時,眼睛亮得像綴滿星辰:"等我賺錢了,
給你買會發光的星星。"而現在,他親手把星星戴在了別人手上。手機在包里震動,
是同事發來的消息:"小林,生產線又出故障了,能回來看看嗎?"林夏盯著屏幕上的字,
忽然笑出聲。原來命運早有安排,讓她穿著沾滿機油的工裝,狼狽地站在曾經的愛人面前,
好讓他看清楚,那個在他記憶里溫柔明媚的女孩,早已被現實磨成了滿身棱角的模樣。
當她踩著高跟鞋穿過觥籌交錯的宴會廳時,陸云舟的目光突然掃過來。林夏挺直脊背,
故意從他面前走過,工裝袖口掠過他酒杯時,紅酒在水晶杯里泛起細小的漣漪,
像極了她七年來從未平息的心跳。3 褪色往昔生產線的轟鳴聲在耳畔炸開時,
林夏才終于找回腳踏實地的感覺。她摘下眼鏡,用袖口隨意擦了擦額角的汗,
指尖還殘留著宴會廳里雪松混著煙草的氣息。調試臺上的臺燈將影子拉得老長,
恍惚間竟與七年前的實驗室重疊。那時陸云舟總愛把實驗報告藏在她的解剖圖冊里,
夾著張便簽寫“林同學的側臉比顯微鏡下的細胞還好看”。她佯裝生氣要撕紙,
卻在轉身時把便簽貼進了日記本。記憶里的陽光永遠透過實驗室的百葉窗,
斜斜灑在他白大褂的口袋上,那里總揣著她愛吃的橘子硬糖。“小林!三號機床又報警了!
”同事的喊聲打斷思緒。林夏套上滿是補丁的工作服,熟練地掀開機床防護罩。
金屬零件的冷意透過手套傳來,讓她想起某個雪夜——陸云舟的創業公司剛起步,
她裹著軍大衣在辦公室陪他改方案,困得直打哈欠。他突然把她冰涼的腳捂在懷里,
笑著說:“等公司上市,帶你去三亞看海。”手機在褲兜里震動,
是母親發來的消息:“夏夏,你爸的降壓藥又快沒了。”林夏抿緊嘴唇,
指尖在鍵盤上懸了懸,最終只回了個“好”。七年前那個放棄高薪offer的決定,
如今看來像個荒誕的笑話。她放棄了去研究所的機會,
陪著陸云舟擠在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吃泡面,卻在他公司破產時,連句解釋的機會都沒得到。
深夜收工,林夏坐在廠區的長椅上啃冷掉的面包。月光灑在工作服的油漬上,泛著細碎的光。
她摸出手機,翻到那個早已塵封的相冊。照片里,穿著學士服的兩人站在禮堂前,
陸云舟的手搭在她肩頭,笑得眉眼彎彎。而現在,那個位置站著別人,
無名指上的鉆戒比月光還要耀眼。風卷著落葉擦過腳邊,林夏突然想起分手那天。
她抱著裝滿他襯衫的紙箱,看著他頭也不回地走進電梯。紙箱里還藏著她偷偷存的五萬塊錢,
和一張寫著“無論如何,我都在”的字條。電梯門閉合的瞬間,她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像極了此刻遠處傳來的火車鳴笛,悠長而蒼涼。
4 裂縫初顯梅雨季節的潮氣滲進出租屋每道縫隙,林夏蹲在發霉的墻角,
用抹布反復擦拭墻皮剝落的痕跡。廚房傳來油鍋爆響,陸云舟的咳嗽聲混著油煙飄來,
她起身時碰倒了腳邊的藥盒——那是她托人從老家捎來的止咳糖漿,
標簽上還沾著母親的字跡。"這月房租......"她把炒青菜端上桌,
話沒說完就被陸云舟摔文件的聲音打斷。創業企劃書散落在地,紅筆批注刺得人眼睛生疼。
他扯松領帶,領帶夾在燈光下泛著冷光,那是她省吃儉用買的生日禮物,
如今卻成了他煩躁時的發泄對象。"能不能別總在我工作時嘮叨?"陸云舟抓起水杯猛灌,
玻璃杯重重磕在桌面,"實驗室的工作輕松又體面,你非要跟著我擠在這破地方!
"窗外炸響驚雷,林夏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入職研究所的機會早在三個月前就被她婉拒,
此刻卻成了他攻擊的武器。雨滴砸在生銹的防盜窗上,像極了她強忍的眼淚。
她彎腰撿起散落的文件,看見最新的財務報表上,虧損數字后面跟著一連串零。深夜兩點,
林夏被手機震動驚醒。陸云舟的工位還亮著燈,他對著電腦屏幕喃喃自語,
面前擺著喝空的威士忌酒瓶。她輕手輕腳泡了杯蜂蜜水,
卻在推開房門時聽見他對著電話低吼:"錢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想辦法!
"電話掛斷的瞬間,兩人目光相撞。陸云舟通紅的眼睛里滿是血絲,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企劃書撕碎:"都是我的錯?
要不是你非要留在這拖累我......"話音未落,他似乎意識到失言,
喉結滾動著想要解釋,卻被林夏打斷。"我明天就搬出去。"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彎腰收拾碎紙時,指尖被鋒利的邊角劃破。血珠滴在"三亞旅游攻略"的便簽上,
那是他們上個月一起寫的,計劃等公司穩定就去看海。雨不知何時停了,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在滿地狼藉上投下斑駁陰影。林夏盯著自己滲血的手指,
突然想起他曾經說過,她是他疲憊生活里的解藥。可現在,這份感情卻像被雨水泡發的墻皮,
輕輕一揭,就露出底下千瘡百孔的裂痕。5 訣別之痛搬家那天的陽光格外刺眼,
林夏把最后一箱衣物塞進后備箱時,手臂被紙箱棱角硌出兩道紅痕。
她回頭望向那扇熟悉的窗戶,七樓的窗簾半掩著,像極了陸云舟欲言又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