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里吃出戒指，覃川瞬間變臉?！甘裁匆馑迹俊刮铱粗骸高^了今晚，我就三十了?！?/p>
覃川偏頭避開我的視線?！附?，別逼我。」眾人面面相覷。手機鈴聲打破僵持。沖出門前，
覃川丟下一句?！竿砩喜挥玫任??！瓜乱豢蹋业难矍俺霈F彈幕?！具@次又是什么？
水管又破了？還是車又壞路上了？】【男主也夠賤，別人的老婆，他巴巴上趕著舔。
】【嘿嘿你們不懂，這叫好吃不如餃子，好玩不如嫂～子～】我低頭笑了笑。嗯，
不等了當天晚上，我提交了深?？瓶忌陥髸?。我知道，我的根在那里。
1.我給堂弟使了個眼色。堂弟悄無聲息地跟了出去。和覃川在一起十年了，
從 20 歲到 30 歲。他對我的好，不是假的。我們見過彼此的家人和朋友。
但我幻想的婚禮，在神圣的教堂許下【我愿意】的誓言。覃川遲遲沒有兌現。開始，
他說:「等等，我想給你穩定的生活。」后來，他說:「再等等，
我還沒準備好如何當一個丈夫?！棺詈?，他卻說:「我們這樣不好嗎？我愛你就夠了，
何必用一紙束縛?！共恢l說過。和你結婚的人不一定愛你。但不愿意和你結婚的人，
一定不愛你！道理都懂！可這是我等了十年的人啊！我只是想要一個家。有父母，有孩子，
一家人整整齊齊?？涩F在。他卻說我逼他！2從酒店出來。我在車里登陸了科考申報系統。
這次深?？疾煊蓮堅洪L親自帶隊。之前他就極力勸說我加入。我知道，
這對我來說是一次很好的成長機會。可想到我的父母。我猶豫了。他們為科研奉獻一生，
最后卻永遠沉睡在那片海底。就在剛剛。橫亙在心中的天平，徹底傾斜。我一路讀到博士，
不是為了嫁給誰。更不是為了成為一個沉迷感情的廢物。他有他的白月光，
我有我的心之向往。就走到這吧。3.【嘟嘟。】微信收到一個視頻。鏡頭里，
覃川與幾個黑衣人對峙?！溉四?？」「錢帶來了嗎？」「我他媽問你們人呢？」「你急什么？
嘖，對別人老婆倒挺上心?！柜ū煌妻M一座廢棄的廠房里。幾分鐘后。
他護著一個女人走出來。女人受了驚嚇，低著頭，身上披著他的外套。鏡頭正好拍到正面。
沈知薇。覃川大學好兄弟陸垚的妻子。當年的 A 大女神，
據說當年追她的人能填滿兩火車皮。后來沈知薇和陸垚結婚，和覃川慢慢就疏遠了。
半個月前，陸垚生意失敗，下落不明。沈知薇帶著四歲的兒子，被債主追得不敢回家。
也就是從那時起，覃川突然變得忙碌起來。經常一個電話被叫走。半夜三更才回來。
同在一個屋檐下，我們見面的次數卻越來越少。我以為他在晉升期，工作忙。
現實卻給了我迎頭一擊。原來，他們又聯系上了。3.覃川打開車門，護送沈知薇上了后座。
正要關門，車里伸出一只手，輕輕拉住他的衣擺。猶豫了幾秒，覃川坐進車里。門剛關上，
沈知薇便貼上他的唇。覃川賭氣似的繃著臉。「我說我后悔了你信嗎？」「是陸垚?！?/p>
「他說如果我不答應他，他就讓我畢不了業?！柜ㄟ@才看向她，眼角微紅。
「但我愛的是你，覃川，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埂溉绻椰F在回頭，你還會要我嗎？」
一聲低泣，沈知薇強忍淚水，雙眼蘊滿哀求。覃川看著她，眼底情緒不明。良久。
沈知薇凄楚一笑，「是我自作多…」大手猛然扣住她的頭，覃川懲罰似的咬住她的唇。
我的心一散。仿佛所有的力氣都被抽走。堂弟問：【姐，要我過去嗎？】【不用，回來吧。
】4.剛從停車場出來。手機收到密碼鎖入戶的提示。覃川打開大門，
一個女人帶著孩子走進客廳。「她真的不會介意嗎？」覃川幫她放下包?！覆粫?，
你們先在這住下。」電視被打開，小孩在沙發上使勁蹦。大聲嚷嚷。「媽媽，我要吃肯德基。
」沈知薇耐心哄：「泡泡乖，肯德基關門了，媽媽煎蛋給你吃?！埂覆灰灰?，
我就要吃肯德基?！剐『⒋罂薮篝[。穿著鞋在沙發上踩來踩去。覃川在廚房煮面，
柔聲問：「還不放蔥花嗎？」沈之薇給他打下手，兩人眼里暗流涌動。
我的眼前又出現了彈幕。【服了，這就帶回家了？】【一個有女朋友，一個有老公，
不得不說，好一對壁人。】【狗男人覬覦嫂子十幾年，這下終于得償所愿了。
】【女主這個大冤種，當了十年替身哈哈。】面好了。三個人圍著桌子，一派其樂融融。
沈之薇用的碗，是我的專屬。上面印著【老婆】兩個字，和覃川的【老公】是情侶碗。
我一路猛踩油門，飛奔進屋。抄起沈知薇面前的碗，狠狠砸在地上。所有人都愣了。
小孩【啊啊啊】揮著拳頭撲上來打我?！笁娜?，你是壞人，出去，別在我家?！钩乘懒耍?/p>
我揪著他的耳朵提起來?！冈俳邪涯銖倪@兒扔下去?！股蛑睙o措地站起來?！笇Σ黄鸾?，
小孩子不懂事。」「你這么大個人了，不會和個小孩計較吧?！贡砬殡m然柔弱，
出口卻句句帶刺。我看著她：「小孩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嗎？
來別人家之前不應該先問一聲嗎？」沈知薇咬著唇瞥了覃川一眼：「我以為這是覃川的家…」
覃川站起來，一把推開我：「你干什么？」「當然是讓你們滾，還能干什么。」
沈之薇搖搖欲墜，柔弱得好像隨時都要死掉。覃川輕聲安撫她?！改悴挥门?，
這個家我說的算，要走也是她走?！股蛑笨s在他懷里，看我的眼神盛滿挑釁和得意。
我氣笑了。抬手狠狠扇了覃川一巴掌。「我走？」「覃川，你要不要看看這房子的主人是誰？
」5.我從小和外公一起長大。來南方后，外公用全部積蓄給我買了這套房子。他說，
女孩子無論在哪，都要有一個自己的家。覃川碩士畢業后，住過一段時間的合租房。
那時我們的感情已經穩定，加上他還要存錢買房。便搬來和我一起住了。
想來他是安逸日子過久了，忘了自己的身份。沈知薇心疼地撫上他的臉。「疼不疼？
你不要怪阿川，是我不該來，要打你打我?！拱⒋ǎ拷械猛τH熱。于是我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好，那就打你！」沈知薇踉蹌地倒進覃川懷里。梨花帶雨的姿態，更惹得某人心疼不已。
果然。覃川怒不可遏?！附寄惘偭?，陸垚是我最好的兄弟，「深更半夜的，
知薇還帶著個孩子，你讓她去哪？」「住酒店啊，你可以陪她住，沒關系，我不介意?！?/p>
覃川眼里閃過一絲慌亂?！改愫f些什么？我怎么會是那種人。」我譏諷地笑了。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埂肝覕档饺俨蛔?，我就報警了?！柜ㄉ焓诌^來拉我。「好了，
別鬧了，知薇就住幾天，找到房子她就搬走，我是你男朋友，家務事就不要麻煩警察了?！?/p>
我冷漠地甩開他?！肝覜]鬧，正式通知你，我們分手了?！刮夷贸鍪謾C，
按下 1—1—0 三個數字?！敢??！埂改阏f分手就分手？我不同意。」「二。」
「你不就想結婚嗎？我娶你行了吧，像什么樣子。」「三。喂，110 嗎？
這里有人私闖民宅，對，錦安小區…」對門鄰居打開門，探頭探腦地看。
覃川護著那對母子狼狽后退。氣急敗壞。「你來真的姜杭？」「你別后悔，
到時候你哭著求我我都不回來?！刮易テ鹱郎系呐嚼ぐ映鋈??！笌夏愕睦黄饾L。」
6.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聽說只要失望攢得夠多，分開就不會痛了。相處的越久，
我越知道和覃川走不到最后。只是，十年啊。就算是一條狗，也是有感情的。
何況我們是彼此的初戀。所有人都說覃川愛極了我，以前我也這么認為。交往十年，
他沒有緋聞，沒有外遇，和所有女性保持距離。原來，他不是愛我，
而是為另一個女人封心了。第一次見覃川。他是 A 大的風云人物，和陸垚并列校園傳奇。
陸垚以校董的兒子出名。覃川則是數學天才。秋季兩校聯誼，他的目光若有若無地跟著我。
結束時，他主動加我微信：「同學，你長得很像一個人?！巩敃r我沒在意，
畢竟追我的人很多。但他對我好。為我傾注他所有的溫柔。在一個雨夜，他喝醉了來找我。
「我喜歡你，喜歡了很久很久?！乖谝黄鸷?，每個情人節，他都會精心準備禮物。
雖然有些禮物不是那么適合我。但我喜歡他。愿意接納他某些不完美。現在看來，那些禮物，
或許壓根就不是給我準備的。手機收到兩條信息。覃川：【我和沈知薇真沒什么。
】覃川：【你冷靜冷靜，我們明天再談。】我右手一滑，拉黑刪除。都決定分手了，
還有什么好談的。變質的感情，如一塊毒瘤，不及時剜去，只會反噬全身。我不想和他耗。
7第二天早上起來。站在鏡子前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不值得！我這么優秀，
誰錯過我都是他的遺憾。化個淡妝，直奔醫院。我沒時間傷春悲秋。我要去體檢。昨天晚上，
科考申報通過初審。體檢后，還要進行培訓和心理素質檢測。打開大門。
卻看到覃川坐在樓梯上。他臉色憔悴，一看就是整夜沒睡。看到我，他站起來，
遞給我一份早餐?！改汩T反鎖了，我進不去?！故俏易钕矚g的【隆記】皮蛋瘦肉粥。
以前覃川每次晨跑，都會順路給我帶一份?？次覜]接，他捏了捏我的臉。軟了語氣。「好了，
昨天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埂傅阋蔡珱_動了，沈知薇只是借住一晚。」
「你發那么大火?！刮铱粗湫??！肝屹I的房子，憑什么讓她住?！?/p>
覃川疲憊地捏捏眉心?！改阌衷诤f了，這房子的主人叫余航，怎么會是你…」
「我就是余航。」我打斷他。覃川一怔，「別開玩笑了，你明明…」「覃川，
你但凡了解一下我，就應該知道，我改過名字。」余航。是我爸給我起的名字，航行的航。
小學畢業后，我去把它改了，隨我媽姓姜。我說我不喜歡大海，我喜歡杭州。
可是高考報志愿時，我卻沒去杭州，而是選了中國海洋大學。買下這套房子時，
我更是用了原名。以前不理解。現在我好像明白了。冥冥中有什么東西，
在指引著我回到原點。覃川皺眉，細細打量我?！改悴粚?，你怎么了？」
「有時間過來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吧，我下周……」突然，他的手機響了。是沈知薇。
「阿川，泡泡出事了?！埂秆髁撕枚嘌?，我好害怕，你快來?！?/p>
覃川慌得把袋子往我手里一塞。轉身沖下樓。「知薇，知薇你別哭…告訴我怎么了？「…好，
你別急，我馬上就到?！埂浮也粧祀娫挘銊e哭啊?！孤曇暨h去。我望著一袋子的黏膩。
自嘲一笑。很奇怪自己之前怎么會喜歡它。它明明顏色不好看，吃起來也很腥。走下樓。
一只流浪狗呲牙咧嘴沖我狂吠。緊緊盯著我手里的食品袋。我沒和它計較。揚手丟過去。
這么惡心的玩意。既然它喜歡。就丟給它好了。8.「好了，下午三點拿報告?！?/p>
護士解開我胳膊上的壓脈帶。我按著棉簽，正要去旁邊的椅子坐一下。轉身看到覃川，
他抱著泡泡，身邊跟著滿臉淚痕的沈知薇。原來是泡泡在幼兒園搶小朋友玩具，
被對方從滑梯上推下來了。醫生翻著手里的病歷?！革B內出血，需要馬上手術」
「誰是小孩家長，簽一下字?！股蛑眹樀猛榷架浟?，只知道哭。覃川接過筆?！肝襾戆桑?/p>
我是小孩爸爸?！估U費回來。沈知薇哭倒在他懷里。「嗚嗚阿川，泡泡不會有事吧?！?/p>
覃川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阜判陌?，有我在?！股蛑彼坪跬业姆较蚱沉艘谎?。
「可是，姜杭知道了又要怪你，她昨天都把你趕出來了?！埂格?，我不想你為難?！?/p>
覃川頓了一下?！杆粫?，她對我很信任?！挂粋€念頭浮現，我急忙登陸手機網銀。
余額：0.62。憤怒涌上心頭。我和覃川都是普通家庭出身。工作后。
我們約定每個月拿出工資的一半，存進共同賬戶，作為以后結婚的備用金。他工作比我早，
體制內小領導，各種福利和獎金，到手不低。為了和他持平。我摳摳搜搜。從不逛街，
也不在外面吃飯。除了職業裝就是家居服。年前，我看中一個樓盤，地段和戶型都很滿意。
催了幾次覃川去看房，他都各種推諉?，F在，房沒買成。錢還給別人做了嫁衣。
彈幕集體看笑話。【哈哈女主這下要哭暈在廁所了?！俊具@女人絕逼不是省油的燈，
有老公了還勾引別的男人。】【男主更賤啊，外面的屎都是香的?！俊揪褪强蓱z了女主，
人財兩失了哈哈?！咳素攦墒?？不可能！我不是一個會讓自己吃虧的人。即使分手，
賬也要算清楚。男人賤，可以給她，但錢，我一分也不能少！我沖過去，撕開相擁的兩人，
一巴掌扇在覃川臉上?！改愀夷梦业腻X幫她！」9.覃川被打懵了，一時沒緩過神。
「不許打阿川?！股蛑睔鈩輿皼暗貨_過來，鑲了鉆的長指甲撓在我臉上?；鹄崩钡靥?。
血直往腦袋上沖，我一把揪住她的頭發，掄足勁扇了她兩耳光?！九荆∨?！
】沈知薇摔倒在地，臉上浮現五個清晰的手指印。我一腳踩住她的脖子，使勁碾了幾下。
「差點忘了還有你?！股蛑蹦槺锏们嘧?，發出尖銳爆鳴，雙手拼命捶打我的小腿。
我彎腰揪住她的頭發，掄足了勁又要打。手卻被覃川抓住?！改泗[夠了沒？」「沒有?！?/p>
我反手把這一巴掌賞給了他。沈知薇歇斯底里尖叫，爬起來尋求覃川抱抱。
走廊的人竊竊私語?！赋鋈フf。」覃川陰沉著臉，拽著我的胳膊往外走。樓頂上。
他疲憊地抹了把臉：「那些都是什么人你也知道，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知薇…」
「和我有關系嗎？」我諷刺地看著他：「她是生是死和我有什么關系？
你憑什么拿我的錢幫她！」覃川沉下臉，大聲呵斥?！附迹阍趺茨苷f出這種話，
多年的朋友?！埂钢闭f的對，你就是斤斤計較，不可理喻?！刮倚α诵?，抬頭冷然對上他。
「她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你少道德綁架我?！埂肝蚁弈懔⒖恬R上，把錢還給我。」
「否則…」我一字一句：「你和她昨晚在車里的視頻，將會出現在你領導的郵箱。」
10覃川不可置信，惱羞成怒。「你跟蹤我？」我大方承認?！甘恰！埂改憔尤桓櫸?，
你太無恥…」我咬牙冷笑?！肝也恢垢櫮悖疫€能毀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身敗名裂。
」單位上對男女作風一向抓得很嚴。沈知薇沒離婚，視頻一旦曝光，必然徹查。輕則降職，
重則開除。覃川死死盯著我，點了根煙。終于妥協了?！改懿荒軐捪迬滋欤俊埂覆恍?！」
他煩躁地在天臺走來走去?！浮晌椰F在到哪弄這么多錢去。」「這我不管?！?/p>
「你去偷去搶去借高利貸，反正我今天一定要看到錢?！埂笇α?，還有房租?！?/p>
「你住了兩年，總不能白住，一年按七萬算，二七十四萬，麻煩一起打到我賬戶里。」
他攏緊眉頭?！改氵@是與我劃清界限了？」「是。」「為了這點小事，至于嗎？
你不想結婚了？」我認真想了想。「想?！埂傅粫湍恪！柜ㄒЯ艘а?，豁出去似的。
「我和你結婚，行了吧，錢給沈知薇，我娶你?！刮覒岩伤牪欢嗽?。輕蔑地笑了。
「那我還要謝謝你了？」「不過覃川，你憑什么認為，我會要你不要錢?！柜ń┳×?。
我冷冷地看著他?！敢驗槲蚁矚g你嗎？」「我承認我想過和你一輩子，但從昨晚開始，
我放下了?！埂改悴恢档?。」覃川終于死心，轉身到旁邊打電話去了。沒一會兒，
我手機收到入賬的短信提醒。確認過余額后，我轉身就走。他從后面叫我。「姜杭…」
我當沒聽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10.【咚！咚！咚】「請進?！埂笍堅洪L，您找我？」
「小姜來了，快坐。」頭發花白的老院長坐在辦公桌后面，遞給我一份文件?！缚纯催@個?！?/p>
是最新海上科考的研究成果和照片?？瓶既藛T布防設備，檢測海底通信光纜和管道。
于萬米俯沖地帶發現海底活火山；在低溫無光的海溝，收集珍貴的微生物和地質樣本。
……老院長樂呵呵的?！冈缇拖胱屇慵尤肟瓶缄犃耍?，終于實現了。」
「這次的挑戰前所未有，抓住機會?！刮乙嗷貓笏粋€微笑。「潛入萬米深淵，聽起來很酷，
我想試試。」老院長眼里淚光閃爍。一連說了幾個「好！好！好！」。11還有七天登船，
張院長給我放了假。我打算第二天回去看看外公。卻在樓下看到覃川。他神情頹廢，
下巴一圈青色胡渣?？吹轿?，他可憐兮兮地迎上來，像一只被拋棄的大狗?！附?，
你把我拉黑了？」「是。」「我們已經分手了，你該去找沈知薇?！顾軣┰辍?/p>
「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我和知薇真沒什么。」「我承認以前喜歡過她?！埂傅嵌歼^去了，
我現在喜歡的人是你?！刮依淠?，「可我不喜歡你?！柜ɡ履??！附迹?/p>
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再這樣，我真生氣了?！埂缚晌艺娌幌矚g你了啊?！?/p>
他按住我的行李箱?！肝也恍牛 埂肝覀冊谝黄鹗炅?，這也是你最好的十年。」
「我不相信你舍得?！乖瓉恚仓肋@是我最好的十年??！所以。有些男人他不是不懂，
是裝不懂。我長久地與他對視，很輕地笑了?！冈浳乙惨詾樽约荷岵坏?，但真分開了，
發現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埂刚f起來，還要感謝你?！埂钢x謝你給的失望，
我才有轉身離開的勇氣?！柜粗遥孟窠K于意識到什么，眼圈漸漸紅了。
正好出租車來了，我坐進車，沖他擺擺手手。車輪啟動的瞬間，我聽到他在后面大喊。
「姜杭，我不會放棄的?！?2.外公住在一棟帶院子的兩層小樓。他地質院退休，
極其自律。我回來的第二天，他就拉我去公園跑步。分手的事，我沒有瞞他。
公園有個相親角，他拿著我的照片和學歷上前湊熱鬧。我哭笑不得。他卻顯得心事重重。
「我老了，陪你的時間不多了，總得找個人照顧你。」我說：「我不需要人照顧，
我馬上就要上船了?！雇夤币姷某聊?。晚上。他把我叫到書房，拿出一個木匣子。
里面有兩張烈士證、一個銀鐲子、和一沓照片。塵封的記憶撲面而來。對于父母，
我其實沒有太多印象。只知道他們很忙，很久不回一次家。后來我才知道，
他們是深?？瓶缄牭某蓡T。那晚。海上濃霧籠罩。一艘外籍巨輪悄無聲息地靠近。
科考船被攔腰撞斷，船上的救生艇大部分都被破壞。外籍輪逼他們交出研究成果。
否則拒絕施救。此次科考屬于國家機密，價值巨大，成果一旦落入對方手里，損失不可估量。
沒有人屈服。大家互相攙扶著，靜靜地等待命運的宣判。海水迅速漫上小腿。腰部。肩膀。
雄壯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在海面上回蕩。最終，
包括我爸媽在內的十三名科研人員永遠沉睡在海底。外公問：「你確定要去嗎？」
我坐在地板上，臉貼在外公膝蓋?！复_定！」「我想去看看，那片海到底有什么魔力，
值得他們把青春和生命留在那兒?！雇夤心陠势?，老年喪女，我是他的主心骨，也是寄托。
但他又是懂我的。所以才會在我報考海洋大學時沒有阻止。他慈祥地摸著我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