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蕭慕寒，我要和離。"太子府正廳內，蘇錦言一身素白長裙，面容清冷如霜，
將一紙和離書狠狠摔在桌案上。蕭慕寒正在批閱奏折，聞言手中朱筆一頓，
墨汁滴落在黃絹上，暈染出一朵妖異的花。"你說什么？"他緩緩抬頭，
那雙向來冷漠的鳳眸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蘇錦言冷笑一聲："我說，我要和離。
這太子妃的位子，我不稀罕了。""錦言，你又在鬧什么脾氣？"蕭慕寒皺眉，
語氣中帶著隱隱的不耐煩，"如煙剛回京，身子虛弱，我多照顧她幾分，你就要鬧成這樣？
""鬧？"蘇錦言被氣笑了，"蕭慕寒，你可真是厲害，
昨夜你抱著柳如煙在花園里卿卿我我，被我撞見了還說我在鬧？
"蕭慕寒臉色微變："昨夜如煙突然暈倒，我扶她一把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扶她？
"蘇錦言眼中燃起怒火，"扶她需要抱那么緊嗎？需要在她額頭落吻嗎？蕭慕寒，
你當我是瞎子嗎？"空氣瞬間凝固。蕭慕寒的手攥緊了朱筆，青筋暴起。
被撞破心思的窘迫讓他惱羞成怒："蘇錦言，你夠了！如煙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對她好一些又如何？你身為太子妃，不思如何相夫教子，反倒整日疑神疑鬼，成何體統？
"蘇錦言只覺得心口一陣絞痛，卻強撐著冷笑："救命恩人？那我呢？當初你中毒昏迷不醒，
是誰日夜不眠地守在榻前照顧你？是誰冒著生命危險上雪山為你尋藥？蕭慕寒，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那些都是你應該做的！"蕭慕寒猛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如山岳般壓迫，"你是我的太子妃，照顧我本就是你的本分！"應該做的。
本分。這幾個字如同利刃般刺入蘇錦言的心臟，鮮血淋漓。她踉蹌后退一步，
眼中的光芒一點點熄滅："好，好一個本分。蕭慕寒，既然如此，
那我這個太子妃做得也夠久了。"她彎腰拾起和離書，重新攤在桌案上，
從袖中取出一支簪子，毫不猶豫地在手指上一劃。殷紅的血液滴落在白紙上，格外刺眼。
"蘇錦言，你瘋了！"蕭慕寒大驚，上前想要奪走她手中的簪子。"別碰我！
"蘇錦言厲聲呵斥，蕭慕寒的動作僵在半空。她用血在和離書上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動作堅決得沒有一絲猶豫。"從今日起，我蘇錦言與蕭慕寒恩斷義絕，各不相干。
"寫完最后一筆，蘇錦言將血淋淋的和離書推到蕭慕寒面前："簽字吧，太子殿下。
"蕭慕寒看著紙上觸目驚心的血字，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慌亂："錦言，你冷靜一點，
我們回房再說...""沒什么好說的。"蘇錦言轉身就走，步履堅定得如同行軍，
"蕭慕寒，我給你三日時間考慮。三日后若你不簽，我就直接上書父皇，
到時候鬧得滿城風雨，對你對我都不好看。"看著蘇錦言決絕離去的背影，
蕭慕寒第一次感到了一種名為失控的恐慌。第二章回到自己的院落，蘇錦言終于支撐不住，
跌坐在軟榻上。"小姐！"青珞慌忙上前，看到蘇錦言手指上的血跡，心疼得眼淚直掉，
"小姐，您這是何苦呢？"蘇錦言苦笑一聲："青珞，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
""小姐..."青珞哽咽著為她包扎傷口，"太子殿下他遲早會明白您的好的。
""不會了。"蘇錦言搖頭，眸中滿是死灰，"青珞，你知道嗎？三年了，整整三年，
我以為總有一天能溫暖他的心，可我錯了。"她閉上眼，思緒飄回三年前。
那時她剛嫁入太子府，滿懷著少女的憧憬和愛意。蕭慕寒雖然冷淡，
但她以為那只是男人的矜持。她親自下廚為他煲湯，他說太膩，讓人倒掉。
她繡了整整一個月的荷包想要送給他，他看都不看一眼就丟給了下人。她生病發高燒，
昏迷不醒，他卻因為要和柳如煙書信往來而不肯陪床。無數個夜晚，
她獨自坐在空蕩蕩的房間里，望著冷清的月光，想著遠在邊關的那個女人。柳如煙，
蕭慕寒的青梅竹馬，他心中的白月光。為了躲避戰亂，柳如煙三年前跟隨父親離開京城。
臨別時，蕭慕寒追出十里相送，那種不舍和眷戀，蘇錦言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小姐，
其實..."青珞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奴婢覺得太子殿下對您應該也是有些感情的，
不然他怎么會在您中毒的時候那么著急？"蘇錦言想起一年前的那次意外。
她誤喝了下毒的茶水，生命垂危。蕭慕寒確實很著急，日夜守在她身邊，
眼中甚至有淚光閃爍。那一刻，她以為他終于對自己動心了。可等她好轉之后，
蕭慕寒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淡，仿佛那些溫柔只是她的錯覺。"青珞，你不懂。
"蘇錦言輕撫著胸口，那里仿佛有個血洞，"他著急，只是因為我是他的太子妃，我若死了，
對他的聲譽不利。他從來沒有真正在意過我這個人。""昨夜我親眼看見他抱著柳如煙，
那種眼神...溫柔得我從未見過。青珞，你知道嗎？他看柳如煙的眼神，
就像在看這世上最珍貴的寶物。"蘇錦言的聲音越來越輕："而他看我的眼神，
永遠只有責任和義務。"青珞心疼得說不出話來。她跟著小姐這么多年，
太清楚小姐有多愛太子殿下了。可這份愛，就像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唱得撕心裂肺，
臺下卻空無一人。"小姐，那您真的要和離嗎？"青珞小心翼翼地問。蘇錦言點點頭，
眼神堅定："我已經決定了。青珞，我累了，真的累了。我不想再做那個自作多情的傻子了。
"窗外，夕陽西下，把半邊天都染成了血紅色。就像蘇錦言心中滴血的傷口，再也無法愈合。
第三章三日后，柳如煙正式搬進了太子府。蘇錦言站在窗前，
看著下人們忙忙碌碌地布置客院，心中五味雜陳。"小姐，柳姑娘來了。"青珞走進來稟報，
神色有些古怪。不多時，柳如煙款款而來。她一身淡粉色的紗裙，容貌清麗脫俗，
最重要的是，她的眼中總是盈盈含著淚水，讓人一看就心生憐惜。"見過太子妃。
"柳如煙福了福身，聲音輕柔得如同黃鶯啼囀，"如煙冒昧住進府中，還望太子妃見諒。
"蘇錦言淡淡一笑："柳姑娘客氣了，殿下吩咐過要好好照顧你，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柳如煙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太子妃真是善解人意，
如煙感激不盡。""應該的。"蘇錦言端起茶盞，慢慢品茗，
"畢竟柳姑娘是殿下的救命恩人，我們都應該好好報答才是。"聽出蘇錦言話中的諷刺，
柳如煙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恢復了柔弱的模樣："太子妃言重了，當年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舉手之勞？"蘇錦言放下茶盞，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能讓殿下念念不忘三年的舉手之勞，還真是了不得呢。"柳如煙被她看得有些發毛，
勉強笑道："太子妃說笑了，如煙只是...""青珞。"蘇錦言打斷她的話，"送客。
"柳如煙臉色一白，沒想到蘇錦言會如此直接地下逐客令。她剛要說什么，
蕭慕寒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來。"錦言，你在做什么？"蕭慕寒走進房間，
看到柳如煙臉色蒼白的模樣，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如煙，你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沒事。"柳如煙搖搖頭，眼中淚光閃閃，"是如煙打擾了太子妃的清靜，
如煙這就離開。"她作勢要走，蕭慕寒立刻上前扶住她："如煙，你身子虛弱，不要勉強。
"然后轉頭看向蘇錦言，語氣已經帶上了不悅："錦言，如煙剛回京，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
你怎么能...""我怎么能什么？"蘇錦言冷冷打斷他，"怎么能不好好伺候你的心上人？
""蘇錦言！"蕭慕寒怒了，"你在說什么胡話？如煙是客人，你身為女主人，
就是這樣待客的？"蘇錦言站起身來，冷笑道："客人？蕭慕寒，別人不知道，
你心里還不清楚嗎？她是客人，那我是什么？""你是我的太子妃！"蕭慕寒咬牙道。
"太子妃？"蘇錦言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對，我是太子妃，
所以我就應該看著你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還要笑臉相迎是嗎？""錦言，
你誤會了..."柳如煙適時開口，聲音哽咽，"如煙絕無那個意思，
如煙只是把殿下當做兄長...""兄長？"蘇錦言轉向她，眼神如刀，"柳姑娘，
你是不是忘了，兄長是不會在妹妹額頭落吻的？"柳如煙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蕭慕寒也愣住了。"錦言，你...你都看到了？"蕭慕寒聲音有些發虛。"看到了又如何？
沒看到又如何？"蘇錦言突然覺得很疲憊，"蕭慕寒，你記住，三日之期已到，今晚之前，
你必須簽下和離書。"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身后傳來柳如煙的哭泣聲和蕭慕寒安慰的話語，蘇錦言只覺得諷刺到了極點。第四章深夜，
蘇錦言正在整理自己的嫁妝清單，準備和離后帶走，青珞急匆匆跑了進來。"小姐，不好了！
柳姑娘說您在茶里下毒要害她！"蘇錦言手中的筆一頓："什么？
""太子殿下正在大發雷霆，說要徹查此事。小姐，您快想想辦法吧！"青珞急得直跳腳。
蘇錦言冷靜地放下筆："慌什么？我問心無愧，怕什么徹查？"話音剛落，
蕭慕寒就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身后跟著太醫和幾個侍衛。"蘇錦言，你好大的膽子！
"蕭慕寒目光如刀，"竟敢在如煙的茶水里下毒！"蘇錦言淡淡地看著他："證據呢？
""證據？"蕭慕寒冷笑，"如煙喝了你親手端的茶之后就中毒了，還需要什么證據？
""太子殿下，微臣檢查過了，柳姑娘確實中了軟筋散，此毒無色無味，最容易下在茶水中。
"太醫在一旁補充道。蘇錦言心中一沉，這柳如煙還真是厲害，竟然用這種方式來陷害她。
"蕭慕寒，你就這么認定是我下的毒？"蘇錦言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心中的最后一絲溫情也徹底消散了。"除了你還能有誰？"蕭慕寒眼中滿是失望和憤怒，
"蘇錦言，我真是看錯你了！為了逼我簽和離書，你竟然對如煙下毒手！""逼你？
"蘇錦言被氣笑了，"蕭慕寒，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就憑你，
還值得我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那你怎么解釋如煙中毒的事？""我為什么要解釋？
"蘇錦言站起身來，氣勢凜然，"蕭慕寒，從你進門的那一刻起，你就認定了是我下的毒，
還要我解釋什么？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種惡毒婦人，不是嗎？"蕭慕寒被她問得一時語塞。
確實，從聽說柳如煙中毒的那一刻起，他就懷疑是蘇錦言干的。
畢竟蘇錦言這幾日對柳如煙的敵意太明顯了。但看著蘇錦言此刻的神情，
蕭慕寒心中卻涌起一絲不確定。"錦言，如果不是你，那你能找出真兇嗎？
"蕭慕寒的語氣軟了一些。"不能。"蘇錦言回答得很干脆，"我也不想找。蕭慕寒，
既然你已經認定了我有罪，那就判我的罪好了。反正在你心里，我做什么都是錯的。
"她走到蕭慕寒面前，眼神冷得如同萬年寒冰："蕭慕寒，我最后問你一次，
和離書你到底簽不簽？"蕭慕寒看著她決絕的眼神，心中莫名涌起一陣慌亂："錦言，
你先配合調查，等查清楚了我們再談和離的事...""不用查了。"蘇錦言打斷他，
"蕭慕寒，從現在開始，我們恩斷義絕！"她從懷中掏出一紙文書，蕭慕寒定睛一看，
竟是蘇錦言寫給皇帝的奏折。"蘇錦言，你..."蕭慕寒臉色大變。"我已經上書父皇，
請求和離。"蘇錦言冷聲道，"蕭慕寒，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說完，
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蕭慕寒想要追上去，卻被青珞攔住了。"殿下，我家小姐受夠了。
"青珞紅著眼眶說道，"三年來，小姐為了您連命都差點丟了，可您呢？您做了什么？
"蕭慕寒被問得啞口無言，只能眼睜睜看著蘇錦言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第五章皇帝很快就下了旨意，同意蘇錦言與蕭慕寒和離。消息傳出，整個京城都震動了。
堂堂太子妃主動要求和離，這在大齊朝還是頭一回。蘇錦言收拾好行李，準備回娘家暫住。
蕭慕寒站在門口，臉色鐵青地看著她。"錦言，你真的要走？"蕭慕寒聲音有些嘶啞。
蘇錦言頭也不抬："難道還要留下來看你們恩愛嗎？""錦言..."蕭慕寒想要說什么，
卻被蘇錦言冷冷打斷。"蕭慕寒，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從今往后，你走你的陽關道，
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她提起包袱就要走，
蕭慕寒忽然上前抓住她的手腕："等等，那些嫁妝...""不要了。"蘇錦言甩開他的手，
"就當是喂狗了。"蕭慕寒被她這話氣得臉色發白："蘇錦言，你...""我什么我？
蕭慕寒，你以為我稀罕那些東西嗎？"蘇錦言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滿是嘲諷，
"我蘇錦言什么都不缺，唯獨不缺錢。"說完，她大步流星地走了。蕭慕寒站在原地，
看著她的背影徹底消失，心中忽然涌起一種空落落的感覺。仿佛有什么重要的東西，
從他生命中永遠消失了。而此時，柳如煙從廊下走了出來，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
"殿下，您不用難過，如煙會永遠陪在您身邊的。"她柔聲安慰道。蕭慕寒看了她一眼，
忽然問道："如煙，你那天真的是喝了錦言的茶才中毒的嗎？"柳如煙神色一僵，
但很快又恢復正常："殿下，您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您懷疑如煙說謊嗎？
""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蕭慕寒皺眉，"錦言雖然刁蠻了些，但她的品性我還是了解的，
她應該不會做出下毒這種事...""殿下！"柳如煙眼中涌出淚水，
"您怎么能這樣說如煙？如煙好不容易逃過一劫，您卻懷疑如煙誣陷太子妃？殿下，
您的心真的好狠啊！"說著，她捂著臉跑了。蕭慕寒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心中的疑慮反而更深了。從小到大，柳如煙從來不會和他置氣，
更不會說出"您的心真的好狠"這樣的話。剛才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柳如煙有些陌生。
就在這時，青珞忽然從角落里走了出來。"殿下，奴婢有話要說。
"蕭慕寒看向她："什么話？"青珞深吸一口氣："關于柳姑娘中毒的事，奴婢覺得有蹊蹺。
""什么蹊蹺？"蕭慕寒眼神一亮。"那天奴婢親眼看到，柳姑娘去找太醫拿藥，
說是身體不適。而軟筋散正好是太醫院常備的藥物。"青珞一字一句地說道，"而且，
柳姑娘中毒的時間，正好是在太子妃提出和離之后。殿下，您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蕭慕寒臉色大變："你是說...""奴婢不敢胡說。"青珞低下頭，"只是覺得，
我家小姐被冤枉了。"蕭慕寒站在原地，腦中一片混亂。如果青珞說的是真的，
那么柳如煙就是在自導自演，故意陷害蘇錦言。可是為什么？柳如煙為什么要這樣做？
第六章蘇錦言回到丞相府，蘇丞相和夫人看到女兒憔悴的模樣，心疼不已。"言兒，
都是爹娘不好，當初不該讓你嫁給那個薄情寡義的東西。"蘇夫人抱著女兒哭道。"娘，
別哭了，女兒這不是好好的嗎？"蘇錦言強撐著笑容安慰母親。
蘇丞相在一旁黑著臉："太子真是糊涂！言兒這樣的好女子他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