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蕭云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簡陋的木床上。他猛地坐起身,一陣眩暈襲來。
"這是哪里?"他喃喃自語,環顧四周。房間狹小,只有一張床、一個木箱和一張桌子,
墻上掛著幾件樸素的衣服。【叮!宿主已成功穿越至《鳳臨天下》小說世界,
系統激活中...】一個機械化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蕭云差點從床上跳起來。"誰?
誰在說話?"【本系統為"女帝攻略系統",宿主蕭云,編號7749,已綁定成功。
當前任務:攻略本世界冷艷女帝秦墨雪,使其愛上宿主。任務完成后可選擇死遁回歸原世界,
并獲得十億元獎金?!渴捲频纱罅搜劬?,一時間信息量太大讓他難以消化。
他本是現代一名普通程序員,昨晚加班到深夜,回家路上被一輛卡車...然后就到了這里?
"等等,你說什么女帝?什么攻略?"他揉了揉太陽穴。【本世界為架空王朝大周,
秦墨雪為當朝女帝,性格冷傲,手段狠辣,從未對任何人動心。宿主需在一年內完成任務,
否則將永遠滯留此世界?!渴捲粕钗豢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作為一個資深網文讀者,
他對"系統"和"穿越"并不陌生,只是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好吧,
我接受任務。但我要怎么接近一位女帝?我一介平民..."【系統將提供必要輔助,
包括本世界常識灌輸、基礎技能賦予等。宿主初始身份為京城落魄書生,擅長音律詩詞。
建議從宮廷樂師入手接近目標?!侩S著系統提示音落下,一股陌生的記憶涌入蕭云腦海。
他知道了這個世界的語言、禮儀、基本歷史,還莫名其妙掌握了古琴演奏和詩詞創作的能力。
"這感覺...太神奇了。"蕭云活動了下手指,仿佛它們已經彈了十幾年琴。
他起身走到銅鏡前,鏡中是一張陌生的臉——約莫二十出頭,眉目清秀,帶著幾分書卷氣,
算不上驚艷但很耐看。"這就是我在這里的樣子?"【是的,系統已為宿主優化外貌,
提升初始魅力值。請宿主盡快制定行動計劃?!渴捲扑妓髌蹋叩酱扒巴崎_窗戶。
外面是一條熱鬧的街道,叫賣聲此起彼伏。遠處,巍峨的皇宮建筑群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首先,我需要了解秦墨雪的詳細信息。她喜歡什么?討厭什么?有什么弱點?
"【正在調取目標人物資料...秦墨雪,25歲,16歲登基,鐵腕統治九年。精通武藝,
善琴棋書畫。厭惡諂媚之人,最恨背叛。每月十五會微服出宮至城南聽雨軒聽琴。
】蕭云眼睛一亮:"聽琴?這倒是突破口。"他迅速翻找房間,
在木箱底部找到一把古琴和幾兩碎銀。琴不算名貴,但保養得當。
"看來系統給我安排的身份是個落魄樂師。"蕭云試著撥動琴弦,
流暢的旋律自然從指尖流出,讓他自己都吃了一驚。接下來的幾天,蕭云開始熟悉京城環境,
特別是城南聽雨軒。這是一家雅致的茶樓,常有文人雅士聚集,以琴會友。每月十五,
聽雨軒會舉辦琴藝交流會。蕭云打聽到,有位神秘的"秦小姐"每月必到,
總是坐在最角落的雅座,聽完便走,從不與人交談。"應該就是她了。"蕭云暗想。
轉眼到了十五這天,蕭云早早來到聽雨軒,選了個顯眼但不刻意的位置。
他特意穿了一身素雅青衫,將琴小心放在桌上。茶樓漸漸熱鬧起來,琴師們輪流上臺演奏。
蕭云耐心等待著,直到傍晚時分,門口出現了一道身影。那是一位身著月白長裙的女子,
面戴輕紗,只露出一雙清冷的眼睛。她身后跟著兩名看似普通但眼神銳利的侍女。
蕭云的心跳突然加速。"秦墨雪..."女子徑直走向最里面的雅座,背對眾人坐下。
即使看不見全貌,她挺直的背影也散發著不容侵犯的威嚴。蕭云深吸一口氣,
抱起琴走向演奏區。他向主持人微微頷首,得到允許后坐下,手指輕撫琴弦。
他選擇了一首《鳳求凰》,這是他在現代就熟悉的古曲,但經過系統賦予的能力,
此刻演繹得格外動人。琴音時而如清泉流淌,時而似鳳鳴九天,整個茶樓漸漸安靜下來。
演奏結束時,蕭云不著痕跡地瞥向那個角落。白衣女子依然背對著他,
但肩膀的線條似乎柔和了些許。"在下蕭云,獻丑了。"他起身行禮,
故意將聲音控制在剛好能讓角落聽到的音量。沒有回應。蕭云并不氣餒,平靜地回到座位。
他知道,第一次接觸點到即止即可。離開茶樓時,天色已暗。蕭云走在回住處的路上,
突然感到背后有人跟蹤。他故意拐進一條小巷,然后猛地轉身。"誰?
"兩名黑衣人從陰影中走出,眼神冰冷。"公子琴藝不凡,我家主人有請。"蕭云心中一緊,
但表面鎮定:"不知貴主人是?""去了便知。"蕭云暗自權衡,這可能是秦墨雪的試探,
也可能是其他勢力。但無論如何,這都是接近目標的機會。"請帶路。
"黑衣人領著他七拐八繞,最終來到一座僻靜的宅院。院內燈火通明,正廳主位上坐著的,
正是日間那位白衣女子。此刻她已摘下面紗,露出一張令人屏息的容顏——肌膚如雪,
眉目如畫,卻透著不容親近的冷峻。"草民蕭云,參見...小姐。"蕭云行了一禮,
故意裝作不知對方身份。秦墨雪冷冷打量他:"你的《鳳求凰》,從何處學來?
"蕭云心中一喜,果然引起了她的興趣。"回小姐,此曲乃家師所授。據說傳自前朝宮廷,
幾近失傳。""哦?"秦墨雪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你師承何人?""家師道號清玄,
已仙逝多年。"蕭云隨口編造,同時觀察著女帝的反應。
秦墨雪輕輕敲擊扶手:"本...我對古琴略有研究,從未聽過此等版本。明日此時,
再來此處演奏全曲。"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蕭云恭敬應下:"遵命。"離開宅院后,
蕭云長舒一口氣。第一步,成功了。【任務進度更新:初步接觸完成,目標興趣度15%。
請宿主繼續保持?!渴捲仆箍罩械拿髟?,嘴角微微上揚。這場攻略游戲,正式開始。
第二章青梧別院的晨露還未散盡,蕭云已在西廂廊下反復調試琴弦三個時辰。
指尖磨出了兩道紅痕,他卻渾然不覺。
緊急灌輸的"清玄道人"資料在腦海中翻涌——這位真實存在的琴師曾是先帝后的樂藝老師,
在秦墨雪十二歲時因黨爭牽連被賜死?!揪妫耗繕藢η逍嚓P信息極度敏感,
請宿主謹慎使用此切入點】蕭云撥動第七弦的手微微一頓。
銅鏡中映出他今日特意換上的素白長衫,
腰間系著一條靛青絲絳——系統提示這是大周士子服喪的配色。"蕭公子,請隨奴婢來。
"一名綠衣婢女無聲出現在廊柱旁。蕭云抱起松風琴,跟著她穿過三重月洞門,
沿途的侍衛眼神銳利如刀,每一道掃過他咽喉的目光都帶著實質般的壓迫感。內院水榭中,
秦墨雪正背對著他站在欄桿邊。今日她換了件鴉青色的窄袖襦裙,
發髻只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著,比昨日少了幾分威儀,卻多了些蕭索之氣。聽到腳步聲,
她并未轉身,只是抬手揮退了所有侍從。"你的琴。"這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蕭云卻從中聽出一絲幾不可察的波動。他恭敬地將松風琴置于案上,
余光瞥見榭中早已備好另一張琴——蕉葉式,岳山處鑲著暗紅色的紋路,像是血絲沁入玉中。
"草民斗膽,"蕭云深吸一口氣,"敢問小姐今日想聽什么曲目?"秦墨雪突然轉身,
袖中甩出一卷竹簡砸在琴案上:"清玄的《孤鸞》譜,你既是他弟子,可識得此調?
"蕭云心臟驟縮。竹簡展開,是首殘缺的琴譜,僅存前五個樂句。
系統立即在視野中投射出補全方案,但他故意露出為難之色:"此譜...家師曾授,
但后半闕已失傳。""彈。"秦墨雪指尖按在血玉扳指上,骨節泛白。
水榭中響起第一個泛音時,蕭云注意到女帝的睫毛幾不可察地顫了顫。
他刻意在第六樂句開始變調,融入昨夜系統提供的改編技法。當第十個樂句響起時,
秦墨雪突然按住琴弦。"錯了。"她聲音沙啞,"清玄從不在羽音轉商時用跪指。
"冷汗順著蕭云脊背滑下。他賭的就是這一刻。"小姐明鑒,"他放下右手,
"這正是家師臨終前改良的指法。他說...舊調太苦,該給《孤鸞》留一線生機。
"水榭陷入死寂。秦墨雪定定望著他,眼中風暴積聚。突然,她撩袍坐在對面的琴桌前,
十指壓上那架血紋蕉葉琴。"跟上來。"琴聲乍起,竟是《孤鸞》的原譜。
蕭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圖——這是要他與原譜合奏。他深吸一口氣,指尖追上她的節奏。
兩床琴音在榭中糾纏碰撞,如同兩只孤鳥在暴風雨中掙扎。當進行到第十五樂句時,
異變陡生。"小心!"蕭云眼角捕捉到柳樹上寒光一閃。身體先于思維撲向秦墨雪,
在女帝錯愕的目光中,三支烏黑小箭已破空而至。劇痛從右肩炸開時,
他聽見自己骨骼碎裂的悶響,另外兩支箭深深扎入他肋間。"有刺客!
"侍衛的吼叫聲仿佛隔著一層厚紗。蕭云踉蹌著跪倒在地,視野被血色模糊。最后的意識里,
他看見秦墨雪雪白的裙裾濺上自己咳出的血花,那雙永遠冷靜的眼睛竟裂開一絲驚慌。
"清玄...真的...收過徒弟..."他故意呢喃著昏死過去,
賭這句話會成為女帝心上的鉤子。黑暗持續了不知多久。蕭云在尖銳的疼痛中蘇醒時,
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雕花拔步床上。月白色的帳子用銀線繡著細密的云紋,
空氣中飄著名貴的龍腦香——這絕不是平民能接觸到的規格?!舅拗骰杳匀眨?/p>
目標好感度提升至35%。目前所在為皇宮西偏殿霽雪閣】蕭云嘗試挪動身體,
右肩立刻傳來撕裂般的痛楚。這時,屏風外傳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醒了?
"珠簾被一只素手撥開,秦墨雪的身影逆光而立。今日她穿著正式的金線絳紗袍,
發髻上的九鳳步搖隨著動作輕晃,顯然是剛下朝就直接過來了。蕭云掙扎著想行禮,
卻被一只冰涼的手按回枕上。"別動,箭上淬了毒,太醫剛拔凈。"女帝的聲音依舊冷淡,
但蕭云注意到她左手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枚血玉扳指,"你為何救本宮?"蕭云喉結滾動。
這個問題他早在昏迷前就計算好了答案:"當時...沒想那么多。""撒謊。
"秦墨雪突然俯身,九鳳步搖的垂珠幾乎掃到他鼻尖,"你撲過來時,箭離本宮還有三丈遠。
以你的位置,完全能看清那幾支箭根本傷不到本宮。"蕭云呼吸一滯。
他確實在賭——賭刺客會連續發箭,賭自己的傷能換來女帝的惻隱之心。但現在,
他望進秦墨雪深淵般的眼睛,突然覺得那些算計都骯臟得說不出口。
"因為..."他聲音沙啞,"草民舍不得那曲《孤鸞》還沒彈完。
"這個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讓秦墨雪怔住了。步搖垂珠懸在半空,
映著窗光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金影。良久,她直起身,袖中滑出一塊玄鐵令牌扔在錦被上。
"傷愈后持此令入翰林院,整理皇室樂譜。"她轉身時裙裾旋開冷冽的弧度,"每日未時,
本宮要聽你彈完《孤鸞》全譜。"直到珠簾停止晃動,蕭云才長舒一口氣。
他小心地拾起那塊刻著"御賜通音"的令牌,
發現背面竟沾著些許胭脂——像是有人長時間緊握過它?!疚C事件達成"救駕"成就,
攻略進度飛躍提升。警告:太醫院判已奉丞相命在藥中做手腳】蕭云瞳孔驟縮。
他強撐起身子看向床頭的藥碗,果然在碗沿發現幾道異常的白色粉末。正要呼喚侍衛時,
窗外突然傳來刻意壓低的對話聲。"...這樂師什么來頭?
陛下每日親臨探視..." "...聽說他自稱是清玄道人的徒弟..." "...噓!
莫提那個名字,十年前參與那事的..." 話音戛然而止,像是說話者被突然制止。
蕭云后背沁出冷汗,隱約感覺自己觸碰到了某個宮廷秘密的邊緣。當夜,
秦墨雪竟真的如約而至。她獨自一人提著羊角燈進來,燈影里那張臉比白日少了幾分凌厲。
蕭云正艱難地試圖自己換藥,紗布卻卡在傷口上撕不下來。"蠢材。
"冰涼的手指突然接過紗布,秦墨雪竟親自為他處理傷口。
當女帝的指尖不經意擦過他肋間的舊疤時,蕭云聽到她呼吸微微一滯。
"這些疤痕...""幼時家中失火留下的。"蕭云隨口編造,
卻見秦墨雪眼神突然變得深不可測。她輕輕拂過那些系統植入的虛擬傷痕:"火傷不是這樣。
"蕭云心跳漏了一拍。正當他絞盡腦汁想解釋時,秦墨雪已經利落地包扎完畢,
轉身從袖中取出個小瓷瓶。"北境進貢的玉肌膏,"她將藥瓶擱在案上,
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不會留疤。"月光透過窗欞,在她離去的背影上鍍了層銀邊。
蕭云怔怔望著那個瓷瓶,
突然意識到——這位鐵血女帝或許比他想象中更熟悉各種傷痕的形態。
【目標行為分析:親自換藥舉動超出系統預估,好感度修正至40%。
建議宿主重點關注"清玄"與"火傷"兩條線索】蕭云摩挲著藥瓶上的鳳紋,思緒紛亂。
窗外,一輪血月正緩緩爬上宮墻。他知道,這場攻略游戲已經悄然跨過某個危險的臨界點。
第三章霽雪閣的窗欞外,一株老梅橫斜的枝干上已冒出嫩綠的新芽。蕭云數著那些芽苞,
確認自己入宮養傷已整整二十天。
右肩的傷口愈合得比預期快——這得益于秦墨雪每日遣人送來的北境傷藥,
也讓他對這位女帝的權勢有了新認知?!舅拗魃眢w恢復度85%,可承受輕度政務工作。
翰林院典籍官職已安排妥當,明日上任】蕭云系好靛青色官服的最后一根系帶,
銅鏡中人已與初入宮時大不相同。蒼白的臉色因精心調養而有了血色,
眼底卻沉淀著更深的東西。案頭攤開的《孤鸞》琴譜上滿是朱批,
記錄著這些天秦墨雪每次聽琴時細微的表情變化。"蕭大人,陛下傳召。
"門外傳來內侍尖細的嗓音。蕭云手指一頓,
迅速將枕下那本《清玄琴譜輯錄》塞入袖中——這是三日前一名神秘小太監悄悄送來的,
里面夾著的半頁殘譜與《孤鸞》剛好能銜接上。穿過三道朱紅宮門后,
引路內侍停在一座懸著"澄心堂"匾額的殿閣前。這里比皇帝日常理政的紫宸殿規模小得多,
卻處處透著雅致。蕭云在殿門外整了整衣冠,突然聽見里面傳來棋子叩擊棋枰的脆響。
"進來。"秦墨雪的聲音比平日少了幾分冷意。蕭云躬身入內,
看見女帝正獨自坐在窗邊的紫檀木棋桌前,左手執黑,右手執白,竟是在與自己對弈。
陽光透過琉璃窗,在她月白色的常服上投下斑駁光影。"聽聞蕭卿棋藝不俗。"她頭也不抬,
指尖白子"啪"地落在天元,"陪朕下一局。"這不是詢問,而是命令。
蕭云注意到今日她發間只簪了支素銀簪子,腕上卻戴著那枚血玉扳指——據系統資料,
這是她思考重大決策時的習慣裝扮。"微臣惶恐。"蕭云在棋桌對面跪坐,
眼角余光掃過棋局,心頭猛地一跳。這不是尋常的圍棋開局,
而是《爛柯譜》中記載的"雙飛燕"變式,極考驗棋手的大局觀。秦墨雪終于抬眼看他,
琥珀色的瞳孔在光線下近乎透明:"清玄教你的第一首曲子是什么?
"突如其來的試探讓蕭云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縮。他執黑落子三三,
聲音平穩:"《鶴鳴九皋》,家師說此曲可明心志。"白子如利劍直插黑棋腹地。
蕭云應對的節奏絲毫不亂,卻在第七手時故意露出個破綻。秦墨雪執子的手突然懸在半空,
血玉扳指映著黑棋的缺陷處,泛著暗紅的光。"你可知欺君何罪?
"她聲音輕柔得像在談論天氣。冷汗順著蕭云脊背滑下。
他強自鎮定地落下第八子:"微臣不敢。""是么?"秦墨雪突然從棋罐底部抽出一卷竹簡,
"《鶴鳴九皋》是清玄晚年自創,他生前從未授人。你既自稱他關門弟子,怎會不知?
"蕭云心跳如鼓。系統緊急在視野中投射出應對方案,
他卻鬼使神差地選擇偏離提示:"因為...家師臨終前說,此曲當贈知音。
"他直視女帝眼睛,"微臣斗膽猜測,陛下便是那位知音。"棋室陷入死寂。
秦墨雪指尖的白子"嗒"地掉在棋盤上,滾了幾圈停在蕭云手邊——這是個致命的失誤。
蕭云突然注意到她右手腕內側有道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疤痕,形狀像是被琴弦勒出的舊傷。
"繼續下。"女帝聲音突然啞了幾分。當棋局進行到第四十三手時,
蕭云已經故意輸掉三目半。秦墨雪突然拂亂棋盤,玉石棋子嘩啦啦滾落滿地。
"你可知朕最厭惡什么?"她站起身,九鳳步搖的垂珠劇烈晃動,"畏勝者,永無長進。
"蕭云伏地而拜,額頭抵在冰冷的金磚上:"微臣并非畏勝,只是..."他深吸一口氣,
"陛下棋風太急,總在收官時漏算劫材。若在邊角多留兩處緩手,白棋至少能多贏七目。
"這句話像利劍劈開凝滯的空氣。秦墨雪猛地轉身,步搖金穗掃過蕭云側臉,
帶著凜冽的龍涎香。他維持著跪姿,
看見女帝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顫抖——這是系統資料里從未記載過的反應。
"你..."她的聲音罕見地出現一絲波動,"抬起頭來。"蕭云直起身,
正對上秦墨雪復雜的目光。那雙總是含霜帶雪的眼睛此刻竟似融化的琥珀,
倒映著他自己的影子。陽光從她背后照來,為輪廓鍍上金邊,恍若神祇臨世。"明日開始,
每日申時來澄心堂。"她轉身時裙裾旋開冷冽的弧度,"帶上你的琴和棋譜。
"直到女帝的身影消失在屏風后,蕭云才長舒一口氣。他彎腰拾起散落的棋子時,
發現棋盤邊緣刻著行小字:"爛柯人杳,孤鶴歸來"。漆金筆跡已有些斑駁,
像是經年累月被手指摩挲過。【目標好感度突破50%,觸發特殊事件"棋語交心"。
警告:丞相趙芮已在宮門外安插眼線】蕭云瞳孔微縮。剛走出澄心堂,
他就注意到廊柱后閃過一道深紫色衣角——三品以上官員才能穿的服色。
系統立刻識別出那是翰林院承旨崔琰,趙芮的得意門生。"蕭典籍留步。"果然,
崔琰從假山后轉出,臉上堆著虛假的笑意。他手里搖著把泥金折扇,
扇面上"澹泊明志"四個大字怎么看都像諷刺。"崔大人。"蕭云拱手行禮,
故意讓袖中的《清玄琴譜輯錄》露出一角。崔琰眼中精光一閃:"聽聞蕭大人深得圣心,
連澄心堂都可自由出入。"他湊近半步,折扇掩住半邊嘴唇,
"不過宮中近日有些流言...說大人其實是靠那張臉..."蕭云面上不顯,
袖中手指卻掐進掌心。系統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目標正在轉角處觀望,
建議采取策略性回應】"下官不過一介樂師,"他后退半步,聲音提高些許,"蒙陛下垂青,
得以整理先賢琴譜。若說有什么特別之處..."他故意頓了頓,
"大概是能補全《孤鸞》這樣的遺世絕響吧。"轉角處的石榴樹突然無風自動。
蕭云余光瞥見一抹月白色衣角倏忽閃過,嘴角幾不可察地翹了翹。崔琰臉色微變,
折扇"唰"地合攏:"蕭大人可知,十年前有個樂師也自稱能彈《孤鸞》全本?
"他壓低聲音,"后來他被發現死在御河,十指盡斷。"寒意順著蕭云脊背攀爬。
沒等他回應,遠處突然傳來內侍尖細的傳喚聲:"陛下口諭,
宣翰林院典籍蕭云即刻前往紫宸殿見駕!"崔琰像被燙到般猛地后退。蕭云整了整衣冠,
在對方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從容離去。轉過兩道回廊后,
引路的內侍突然悄聲道:"蕭大人小心,崔承旨是趙相的人。
方才那些話...""多謝公公提點。"蕭云塞了塊碎銀過去,
"不知陛下突然召見所為何事?"內侍左右張望后更低聲道:"北境八百里加急,陛下震怒。
方才摔了茶盞,指名要聽您彈琴靜心。"紫宸殿比蕭云想象中更壓抑。
秦墨雪背對著殿門站在巨幅疆域圖前,肩線繃得筆直。地上果然散落著瓷片和水漬,
兩個小太監正跪著收拾殘局。"《孤鸞》全譜,補得如何了?"她沒回頭,
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蕭云跪坐在早已備好的琴案前:"回陛下,已補至第二十三段。
""彈。"琴音在凝重的空氣中蕩開。蕭云這次刻意用了清玄獨創的"鶴鳴指法",
在泛音處加入細微的變調。當進行到第十八段時,秦墨雪突然轉身,眼中風暴積聚。"夠了。
"她揮手打斷,"北境十三州叛亂,趙芮主張和親。蕭卿以為如何?"這是個致命的試探。
蕭云指尖還停在弦上,琴箱的共鳴余震順著指尖傳來,如同他此刻震蕩的心緒。
系統瘋狂閃爍著各種應答方案,他卻選擇直視女帝的眼睛:"陛下心中已有決斷,
何必再問微臣?"秦墨雪瞳孔驟縮。殿內燭火突然劇烈搖晃,在她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
良久,她唇角竟浮現一絲極淡的笑意:"你怎知朕有決斷?""琴為心聲。"蕭云輕撫琴弦,
"方才陛下聽到第十八段時的反應,與微臣補全變調時的設想分毫不差。
"這個回答顯然出乎女帝意料。她緩步走近琴案,
血玉扳指在燭光下流轉著暗紅光澤:"繼續說。""《孤鸞》第十八段描寫孤鳥決云,
本就是全曲轉折。"蕭云大膽地迎上她的目光,"微臣猜陛下此刻,正如曲中孤鶴,
已決意乘風而去。"秦墨雪突然伸手按住琴弦。冰涼的指尖不經意擦過蕭云的手背,
激起一陣戰栗。"三日后朕要御駕親征。"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你隨駕。
"蕭云呼吸一滯。這個發展遠超系統預期,他一時分不清是女帝的試探還是真心。
正要回應時,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陛下!"一名侍衛慌張跪倒,
"趙相帶著六部大臣在宮門外跪諫,說...說陛下若執意親征,他們就長跪不起!
"秦墨雪眼中寒光乍現。她轉身時袖風掃落案上茶盞,碎瓷濺在蕭云衣擺上:"告訴他們,
朕意已決。誰再阻攔——"血玉扳指重重叩在龍案上,"按通敵論處!
"侍衛連滾帶爬地退下后,女帝的怒意突然消散無蹤。她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這個罕見的脆弱姿態讓蕭云心頭莫名一緊。"知道朕為何留你在身邊么?"她突然問。
蕭云誠實地搖頭。秦墨雪從案頭拿起本奏折扔給他:"看看。
"奏折上是趙芮工整的館閣體:"...樂師蕭云來歷不明,
所補《孤鸞》譜中暗藏軍陣暗號...請陛下明察...""這..."蕭云背后沁出冷汗。
"蠢材。"秦墨雪突然嗤笑一聲,"你補的第十八段變調,
恰好是當年清玄與朕約定的求救暗號。"她轉身望向疆域圖,"趙芮這是不打自招。
"蕭云恍然大悟——原來女帝留他在側,是要用他作餌釣出更大的魚。
心里剛涌起的那點溫熱瞬間冷卻,卻聽見秦墨雪又輕聲道:"不過...你方才說琴為心聲,
倒是提醒了朕。"她背對著蕭云,肩線似乎柔和了些,"今晚留下陪朕下完那盤棋。"殿外,
暮鼓聲層層疊疊傳來。蕭云望著女帝被燭光拉長的影子,
突然意識到這場攻略游戲已經悄然變質——他不再只是冷眼旁觀的玩家,
而是真正置身棋局的棋子?!灸繕撕酶卸?5%,觸發隱藏任務"北境之征"。
特別提示:宿主開始出現情感偏離傾向】蕭云摩挲著琴弦上殘留的余溫,
第一次沒有立即查看系統提示。窗外,一彎新月正爬上飛檐,將兩人的影子投在殿內地磚上,
交織成一幅奇異的畫卷。第四章境征討的詔書突然延發了。
蕭云在翰林院值房里摩挲著剛送到的玄色獵裝,布料上乘的觸感透著皇家的奢貴。窗外,
禁軍鐵騎的操練聲如雷滾過宮墻——這本該是出征前的練兵,現在卻轉為秋獵的籌備。
"蕭大人,獵弓送到了。"小太監恭敬地捧進一把柘木反曲弓,弓弣處纏著新換的鹿筋弦。
蕭云接過試了試力道,比他在現代射箭館用過的復合弓重得多,
但系統賦予的肌肉記憶讓拉弦動作行云流水?!颈本撑褋y因暴雨沖毀官道暫緩,
秋獵為女帝泄壓之舉。
特別提示:宿主改良獵弓的舉動將觸發重要事件】蕭云從案底抽出連夜繪制的圖紙。
作為現代人,他給傳統獵弓加裝了簡易箭臺和瞄準脊,
弓弰處還刻了道容箭凹槽——這些改良能讓射程增加至少三成。"陛下口諭,
宣蕭典籍即刻前往西苑校場。"傳旨內侍的聲音讓蕭云手指一顫,墨汁濺在圖紙上。
他匆忙卷起改良圖,跟著內侍穿過三重宮門。越靠近西苑,
空氣中鐵銹和皮革混雜的氣味就越濃重。校場上,秦墨雪正背對著他調試一把鐵胎弓。
今日她將長發全束進赤金小冠,窄袖獵服勾勒出挺拔的背線,腰間蹀躞帶上懸著的不是玉佩,
而是柄烏鞘短刀。聽到腳步聲,她頭也不回地甩來一句話:"聽說你改良了獵弓?
"蕭云剛要行禮,一把柘木弓已迎面拋來。他倉促接住,發現正是自己房里那把,
但弓弣處新纏的鹿筋弦被刻意調松了。"演示。"秦墨雪終于轉身,
琥珀色的瞳孔在秋陽下近乎透明,"若只是花架子,今日就滾回翰林院抄書。
"校場四周不知何時已圍滿禁軍將領,不少人眼中帶著明顯的輕蔑。蕭云深呼一口氣,
從箭囊抽出三支白羽箭,手指撫過自制的箭臺。第一箭離弦時,
圍觀者中傳出幾聲嗤笑——箭矢堪堪擦過五十步外的靶緣。但蕭云絲毫不亂,
迅速調整了瞄準脊的角度。第二箭破空而去,正中靶心紅點。
第三箭更是在第二箭的箭尾劈開,標準的"花裝箭"技法。全場死寂。
秦墨雪手中的鐵胎弓"嗒"地輕敲在箭垛上,這是系統資料里記載的她驚訝時的小動作。
"誰教你的?"她聲音依然冷,但蕭云注意到她左手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枚血玉扳指。
"家師清玄。"蕭云信口道,同時呈上改良圖紙,"其實弓術與琴理相通,
關鍵在于..."他突然住口,因為女帝已徑直走到他面前,
近得能聞到她衣領間飄來的雪松冷香。"明日寅時,帶著你的弓到獵場。
"秦墨雪抽走圖紙時指尖擦過他掌心,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現在,
解釋下為何要在弓弰刻凹槽?"這個專業問題讓蕭云眼睛一亮。他忘了禮儀湊近演示,
突然意識到自己呼吸正拂在女帝耳畔,慌忙后退:"微臣該死...""繼續。
"秦墨雪卻反常地沒有斥責,反而微微偏頭露出頸側線條,"朕準你靠近說。
"蕭云喉結滾動,小心地指向弓弰:"凹槽能穩定箭羽初速,
配合這個箭臺..."他的聲音逐漸流暢,現代物理學知識被巧妙包裝成"師門秘傳"。
說到興起時,他無意中握住女帝的手腕示范發力角度,立刻被四周倒抽冷氣的聲音驚醒。
"微臣僭越!"他撲通跪地,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觸碰的是當朝天子。秦墨雪靜默得可怕。
良久,
她突然用弓稍挑起蕭云下巴:"明日若獵不到東西..."血玉扳指在陽光下泛著暗紅的光,
"你就自己躺到箭靶上去。"直到女帝的背影消失在轅門外,蕭云才長舒一口氣。
校場四周的將領們投來或驚或疑的目光,系統提示音適時響起:【目標好感度突破60%,
觸發"專業認同"效應。
警告:檢測到丞相府密探已記錄宿主改良弓術細節】秋獵當日的天色陰沉得反常。
蕭云在寅初的寒露中策馬隨駕,改良弓懸在鞍側,箭囊里是特制的破甲箭。
獵場選在皇家圍場最險峻的北坡,據說是秦墨雪一貫偏好的"硬地"。
"蕭卿可知今日為何選這片獵區?"女帝突然勒馬回望。她今日戴著赤金面罩,
只露出一雙寒星般的眼睛。蕭云掃視著遠處嶙峋的山巖和密匝的灌木,
系統立刻在視野中標出幾處危險地形:"回陛下,此地多巖洞,最易藏大獸。""聰明。
"秦墨雪的聲音透過面罩顯得悶而遠,"去年秋獵,朕在此射殺過一頭傷人的黑熊。
"隨行將領中傳來幾聲刻意的恭維。
蕭云注意到趙芮的心腹——虎賁中郎將嚴煥正死死盯著自己的弓,眼中閃著不善的光。
圍獵開始后,秦墨雪一騎當先沖入密林。蕭云緊隨其后,
現代騎術知識讓他控馬比傳統將領更靈活。當第一頭麋鹿被女帝射倒時,
林間響起整齊的喝彩聲。"蕭典籍,"嚴煥突然策馬靠近,"聽聞你改良的弓能射穿鐵甲?
何不演示給大伙開眼?"這是個明顯的陷阱。蕭云剛要婉拒,前方秦墨雪卻回頭道:"準。
"嚴煥眼中精光一閃,揮手命人抬來副銹跡斑斑的鎧甲掛在三十步外的松樹上。
蕭云深吸一口氣,搭箭開弓。改良弓的弦力比傳統弓緊得多,但他的肌肉記憶完美適配。
箭出如龍,破甲箭竟穿透兩層鐵甲后深深扎入樹干。喝彩聲未起,嚴煥已冷笑:"好弓!
好箭!卻不知持弓人膽色如何?"他指向遠處幽深的山谷,
"那處'虎嘯澗'近日有猛虎傷畜,蕭大人可敢獨往?"林間霎時寂靜。
蕭云知道這是死局——拒則顏面掃地,往則性命堪憂。正躊躇間,秦墨雪突然道:"朕同往。
"女帝這個決定讓所有人變色。嚴煥慌忙勸阻:"陛下萬金之軀...""滾開。
"秦墨雪馬鞭一甩,赤金面罩下漏出半聲冷笑,"朕倒要看看,是什么虎敢驚朕的獵興。
"蕭云心頭一緊,急忙策馬跟上。系統突然彈出紅色警告:【檢測到異常生物信號,
建議宿主立即勸阻目標】虎嘯澗比想象中更陰森。參天古木遮蔽了大部分光線,
澗底飄著終年不散的霧氣。秦墨雪卻興致極高,下馬步行至一處巖臺,突然抬手示意噤聲。
"聽見了嗎?"她聲音壓得極低。蕭云凝神細聽,濃霧深處傳來沉重的抓撓聲,
像是某種大型猛獸在磨爪。他本能地按住腰間短刀,另一只手悄悄調整了弓弦張力。"陛下,
請容微臣先..."話音未落,霧氣突然劇烈翻涌。一道黃黑相間的巨影閃電般撲出,
血盆大口直取秦墨雪咽喉!"小心!"蕭云的箭在虎爪觸及女帝前離弦,深深扎進猛虎右眼。
野獸慘嚎著偏了方向,卻仍將秦墨雪撲倒在地。赤金面罩"當啷"脫落,
露出女帝罕見的驚愕表情。第二箭、第三箭接連命中虎腹,
但徹底激怒的猛獸不管不顧地舉起利爪。蕭云丟開弓飛撲過去,短刀狠狠捅進老虎后頸。
虎爪改變軌跡掃過他后背,劇痛中他聽見自己血肉撕裂的聲音。"蕭云!
"秦墨雪的喊聲撕破了往日的冷靜。蕭云在血霧模糊的視野里,
看見女帝抽出蹀躞帶上的短刀,精準地刺入猛虎心臟。滾燙的虎血噴了他滿臉,
接著是無邊的黑暗。疼痛是最先恢復的知覺。蕭云在火灼般的痛楚中蘇醒,
發現自己俯臥在陌生的錦帳內。后背的傷處敷著冰涼的藥膏,
但稍一動彈就牽扯出撕心裂肺的劇痛。"別動。"聲音來自帳側。秦墨雪竟坐在矮凳上,
手中拿著塊沾血的帕子。她已換回常服,發髻松散地挽著,眼底浮著淡淡的青影。
最驚人的是,她右手袖口卷至肘部,露出的雪白小臂上沾著藥漬——分明是親自參與了救治。
"陛下..."蕭云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微臣...""閉嘴。"秦墨雪擰干帕子,
冰涼的手指突然擦過他后頸,"你知道自己差點死了嗎?"這個動作親密得超出君臣界限。
蕭云僵著脖子不敢動,感受著女帝的手指在他傷處周圍輕輕涂抹藥膏。
帳內龍涎香混合著血腥氣,形成一種奇異的氛圍。"虎爪帶毒。
"秦墨雪聲音罕見地透著疲憊,"太醫說再深半分就傷到脊骨。
"蕭云這才注意到帳角跪著兩個瑟瑟發抖的太醫,額頭緊貼地面不敢抬頭。
他想轉頭看后背傷勢,卻被一只冰涼的手按回枕上。"想看?"秦墨雪突然冷笑,
甩過面銅鏡。鏡中映出的后背讓蕭云呼吸一滯——三道猙獰的傷口從右肩斜貫至左腰,
像被烈火灼燒過的土地。但更讓他在意的是,
傷口邊緣隱約泛著系統植入的淡藍色光紋——這是任務完成才會消失的虛擬傷痕。
"這傷..."他聲音發緊。"怎么?"秦墨雪敏銳地捕捉到他的異常,
手指突然停在傷疤邊緣,"除了新傷,你這些舊疤..."她聲音突然一滯,"不是火傷。
"蕭云心跳如鼓。系統緊急彈出提示:【虛擬傷痕暴露風險!建議立即轉移話題】。
他強自鎮定地咳嗽幾聲:"微臣幼時頑劣,常...""撒謊。"秦墨雪猛地掐住他下巴,
力道大得幾乎捏碎骨節,"這些疤的排列,和朕十年前在火場中救出的那個孩子一模一樣。
"這句話如驚雷炸響。蕭云瞳孔驟縮,系統警報聲在腦海中尖銳鳴叫。秦墨雪卻突然松開手,
從袖中取出個物件扔在錦被上——正是他改良的獵弓,弓弣處刻著個新鮮的"御"字。
"北境軍報,叛軍用的也是改良弓。"她站起身,陰影籠罩著蕭云,"你說巧不巧?
"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侍衛慌張跪報:"陛下!嚴中郎將在營外喧嘩,
說蕭典籍引虎驚駕是北境奸細所為,要求...""告訴他,"秦墨雪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再吠半個字,朕就把他扔進虎籠證明忠心。"侍衛連滾帶爬地退下后,
女帝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這個罕見的脆弱姿態讓蕭云心頭莫名一緊。她突然俯身,
唇幾乎貼到他耳畔:"不管你是誰..."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現在起,你是朕的人。
"這句話里的占有欲讓蕭云渾身戰栗。秦墨雪直起身時,
一枚龍紋玉佩滑落在枕邊:"傷愈前戴著它,敢摘就剁手。"直到女帝的身影消失在帳外,
蕭云才長舒一口氣。他小心地觸碰那枚玉佩,
系統提示音突然響起:【危機事件"虎口救駕"完成,目標好感度75%。
嚴重警告:虛擬傷痕暴露導致任務倒計時啟動,剩余30天】帳外,秋雨開始敲打篷布。
蕭云摩挲著玉佩上的龍紋,第一次對"死遁回歸"這個終極目標產生了真實的抗拒。
第五章冬至前夜的雪下得突然。蕭云站在紫宸殿外的廊柱旁,看著琉璃瓦上迅速堆積的雪絮。
龍紋玉佩在腰間沉甸甸的,
提醒著他自秋獵受傷后這三個月來的劇變——從翰林院典籍擢升為起居郎,
每日得以名正言順地隨侍女帝左右?!灸繕撕酶卸瘸掷m穩定在78%,
但政治危機指數上升至橙色級別。
特別提示:宿主已錯過三次推進機會】蕭云摩挲著玉佩邊緣的云紋,沒有理會系統的警告。
殿內傳來的瓷器碎裂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緊接著是秦墨雪壓抑著怒火的嗓音:"和親?
趙相莫不是老糊涂了!"透過半開的殿門,蕭云看見趙芮正伏跪在地,
紫袍玉帶在燭光下泛著冷光。老丞相花白的須發顫動著,聲音卻穩如磐石:"北境叛亂未平,
南疆又起烽煙。若以宗室女和親暫緩南線壓力,陛下便可專心...""啪!
"又是一盞茶盞砸碎在趙芮面前。秦墨雪從龍案后起身,
玄色朝服上的金線龍紋在燭火下如同活物:"朕寧可戰死,也絕不賣女求安!
"蕭云呼吸一滯。系統立刻在視野中投射出南疆軍報——七日前,南詔國突然陳兵邊境,
理由是大周商人"褻瀆"了他們的神山。但更深層的情報顯示,趙芮的侄子曾秘密出使南詔。
"陛下三思??!"趙芮突然老淚縱橫,"先帝在時...""閉嘴!
"秦墨雪的聲音陡然拔高,"滾出去!"老丞相踉蹌退下時,與蕭云擦肩而過的瞬間,
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鷙。殿內,秦墨雪正背對著殿門站在疆域圖前,肩線繃得筆直。
蕭云輕手輕腳地入內,跪坐在慣常的位置上記錄起居注。"蕭卿。"女帝突然開口,
聲音疲憊得不像話,"你覺得朕太固執么?"這是個危險的提問。蕭云筆尖一頓,
墨汁在宣紙上暈開個小點:"微臣以為...陛下缺的不是和親,而是時間。
"他小心地指向南疆與北境的接壤處,"若能將南詔戰事拖到開春,
等北境冰雪消融..."秦墨雪倏然轉身,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她走到蕭云案前,
俯身查看他隨手繪制的戰略草圖。一縷發絲垂落,帶著雪松冷香掃過蕭云臉頰。"你懂兵法?
""略通皮毛。"蕭云喉結滾動,"家師...清玄道人曾游歷邊疆。
"這個謊言如今已說得無比順口。秦墨雪直起身,突然伸手抽走他腰間的玉佩:"今夜宮宴,
你佩這個來。"蕭云怔住。冬至宮宴是僅次于元日的大典,以他現在的官職本不夠格參加。
沒等他詢問,女帝已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酉時三刻,遲了杖斃。"酉時的鐘聲響起時,
蕭云在廂房內對著銅鏡整理衣冠。系統提供的玄色錦袍異常合身,襯得他身形挺拔如松。
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重新系回腰間的龍紋玉佩——這在等級森嚴的宮廷中,不啻于一道驚雷。
【宮宴為重要攻略節點,建議宿主把握機會推進情感線。
警告:檢測到趙芮派系已準備在宴上發難】蕭云冷笑一聲,將系統提示最小化。三個月來,
他越來越厭煩這些冷冰冰的任務指示。推開殿門的瞬間,寒風卷著雪粒撲面而來,
遠處麟德殿的燈火在雪幕中暈染成片片光暈。麟德殿內的暖意與香氣幾乎令人窒息。
蕭云在侍從引領下入席時,
察覺到無數道或驚或疑的目光刺在自己身上——他的座位竟被安排在女帝玉階之下的首排,
與三公九卿同列。"蕭大人好威風啊。"虎賁中郎將嚴煥陰陽怪氣地舉杯,
"秋獵時還是個耍弓弄弦的,如今竟佩著御賜龍玉了?"席間響起幾聲刻意壓低的嗤笑。
蕭云不動聲色地抿了口酒,余光瞥見趙芮正與幾位宗室親王低聲交談,
不時向他投來陰冷的目光。"陛下駕到!"內侍尖細的唱喏讓大殿瞬間安靜。
秦墨雪著一襲正紅色蹙金繡鳳禮服踏入殿內,九鳳冠上的珠玉隨著步伐輕晃,
在燭光下流轉著炫目的光彩。蕭云隨著眾人跪拜,
卻仍能感覺到女帝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宮宴進行到酒過三巡時,
嚴煥突然搖搖晃晃地起身:"陛下!臣有本奏!"他指著蕭云,酒氣熏天地嚷道,
"此人來歷不明,短短半年就從白衣躋身近臣,如今更佩龍玉赴宴!
臣懷疑...""嚴卿醉了。"秦墨雪的聲音不疾不徐,卻讓殿內溫度驟降。"臣沒醉!
"嚴煥竟踉蹌著走到蕭云席前,一把揪住他衣領,"說!你是不是北境派來的細作?
秋獵那虎來得蹊蹺..."蕭云紋絲不動,任由酒氣噴在自己臉上。
系統突然彈出紅色警報:【檢測到目標情緒波動劇烈,即將爆發】"夠了!
"秦墨雪拍案而起,九鳳冠的垂珠激烈晃動,"嚴煥殿前失儀,革去虎賁中郎將之職,
貶為庶民!"這個懲罰重得令人咋舌。嚴煥撲通跪地,酒醒了大半:"陛下饒命!
臣只是...""拖出去。"女帝的聲音輕得像片雪花,卻讓所有人不寒而栗,"杖三十,
以儆效尤。"當侍衛將哭嚎的嚴煥拖出大殿后,宴會氣氛已徹底凝固。
趙芮起身打圓場:"陛下息怒,嚴將軍也是憂心國事...""國事?"秦墨雪冷笑,
"那趙相告訴朕,你侄子趙晟上月秘密出使南詔,也是憂心國事?"老丞相臉色刷地慘白。
蕭云握杯的手一緊——這是女帝首次在公開場合直接與趙芮撕破臉。殿內落針可聞,
連樂師都停了演奏。"陛下明鑒!"趙芮伏地叩首,"老臣...""今日是冬至佳節,
朕不想掃興。"秦墨雪突然緩和了語氣,"都退下吧。"眾人如蒙大赦,紛紛行禮退去。
蕭云剛要起身,卻聽見女帝又道:"蕭卿留下。"待殿門關閉后,
秦墨雪一把扯下九鳳冠扔在案上,烏發如瀑瀉下。她走到蕭云面前,
身上散發著酒香與龍涎香混合的復雜氣息:"你沒什么要說的?""微臣..."蕭云抬頭,
正對上女帝泛紅的眼角,"陛下今日處置嚴煥,雖解氣卻樹敵過急。
"秦墨雪瞳孔微縮:"你是在教訓朕?""微臣不敢。"蕭云深吸一口氣,
"只是趙黨在軍中勢力盤根錯節,嚴煥雖是個莽夫,卻在北境舊部中頗有威望。
此時動他...""朕需要你教我怎么當皇帝?"秦墨雪突然掐住他下巴,力道大得驚人,
"蕭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劇痛中,蕭云卻注意到女帝指尖在微微發抖。
這個發現讓他鬼使神差地抬手,輕輕覆上她的手腕:"臣沒忘。"他聲音低啞,"正因記得,
才不忍看陛下孤立無援。"這個逾矩的動作讓兩人同時僵住。秦墨雪猛地抽回手,
轉身時裙裾旋開凌厲的弧度:"滾出去。"子時的更鼓響過三巡,
蕭云仍在翰林院值房來回踱步。系統不斷閃爍的警告被他無視,
腦海中全是秦墨雪泛紅的眼角。窗外雪勢漸猛,將琉璃瓦覆上一層素縞。"不管了。
"蕭云抓起斗篷沖進雪幕。憑著龍紋玉佩,他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紫宸殿外。出乎意料的是,
殿內竟還亮著燈,值守的侍衛也不見蹤影。"陛下?"他輕叩殿門,沒有回應。
推門而入的瞬間,蕭云愣在原地——秦墨雪只穿著素白中衣倚在窗邊,長發未束,
手里拎著個白玉酒壺。地上散落著十幾份奏折,朱批的墨跡還未干透。"你好大的膽子。
"女帝頭也不回,聲音里帶著微醺的沙啞,"朕讓你滾,你還敢闖宮?
"蕭云跪在滿地奏折間:"微臣死罪。但有些話,今日非說不可。""說。""嚴煥之事,
微臣建議陛下明日下詔,改貶為隴西校尉。"蕭云抬頭,直視女帝背影,
"隴西是趙黨勢力薄弱處,此舉既能示恩,又可分化他與趙芮..."秦墨雪突然轉身,
酒壺"砰"地砸在蕭云腳邊:"朕留你在身邊,不是為了聽這些!"她眼眶通紅,
"你到底是誰?清玄的徒弟?北境細作?還是..."聲音突然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