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那杯紅酒灑在我的西裝上時，整個商務酒吧都安靜了。不是因為酒貴，
而是因為潑酒的人是我妻子江雪晴。"韓北辰，你知道嗎？你真讓我惡心。"她的聲音很輕，
但足夠讓周圍的人聽見。我低頭看著胸前暗紅色的污漬，那是她最愛的82年拉菲，
三萬一瓶。平時她連倒掉一滴都舍不得，現在卻毫不猶豫地潑在我身上。"為什么？"我問。
她沒回答，轉身就要走。我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感受到她在發抖。"雪晴，到底發生什么了？
"她猛地甩開我的手，眼中的厭惡毫不掩飾："別碰我！你讓我覺得臟！"這話像一記重拳，
擊中我的胸口。五年的婚姻，她第一次用這種眼神看我。酒吧里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有人掏出手機偷拍，畢竟韓北辰被妻子當眾羞辱，這可是商界的大新聞。"雪晴，
我們回家再說。"我努力保持冷靜。"回什么家？"她的笑容帶著諷刺，"那還是我的家嗎？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她看著我困惑的表情，笑得更厲害了："裝什么裝？韓北辰，
你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等我反應，她又補了一句："顧寒川已經告訴我所有的事了。
"顧寒川。我大學同學，現在是知名編劇。三個月前回國，說要寫一個關于商戰的劇本，
想以我為原型。我沒多想就答應了，還給他提供了不少內部資料。
可這跟江雪晴的反應有什么關系？"寒川說了什么？""他說了什么？"江雪晴的聲音拔高，
"他說你這些年在外面養了多少女人，包養了多少大學生！說你把我當作擺設，
當作你完美人設的道具！"我感覺血液在倒流。"這不可能，我從來沒有——""還想狡辯？
"她從包里掏出手機，屏幕上是一張照片。照片里，我和一個年輕女孩在咖啡廳里說話。
女孩長得很漂亮，正笑著看我。"這是誰？"江雪晴冷冷地問。我仔細看了看照片，
想起來了："這是林悅，新簽約的藝人。那天她來公司談合約——""藝人？
"江雪晴打斷我，"二十歲的藝人？韓北辰，你可真有品味。""雪晴，
這真的是誤會——""誤會？"她又掏出幾張照片，"那這些呢？"照片里，
我和不同的女人在不同的場合。有在餐廳的，有在酒店大堂的，有在會議室的。
每一張都被拍得很曖昧，仿佛我們關系不一般。但我清楚地記得，這些都是正常的工作場合。
餐廳是和客戶吃飯，酒店是參加商務會議，會議室是公司內部討論。可從照度角度看，
確實容易誤解。"顧寒川給你的？""是啊。"江雪晴收起手機，"他說作為朋友，
不能看著我被蒙在鼓里。他還說——"她停住了。"還說什么？""還說如果我愿意的話，
他會保護我。"她的聲音變得很輕，"不像某些人，只會欺騙妻子。"我明白了。
這不是什么朋友的善意提醒，這是挑撥離間。顧寒川想要我的妻子。"雪晴，
你相信我一次好嗎？這些照片都是有預謀的，顧寒川在騙你——""夠了！"她轉身就走，
"韓北辰，我們離婚吧。"看著她決絕的背影，我攥緊了拳頭。顧寒川，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2回到家時，江雪晴已經收拾好了行李。三個粉色的行李箱整齊地擺在客廳里，
就像她的性格一樣，干凈利落。"這么快？"我問。她坐在沙發上，正在看手機。
聽到我的聲音，連頭都沒抬："早就準備好了。"早就準備好了。這句話讓我心頭一緊。
"什么時候開始準備的？""從顧寒川給我看第一張照片開始。"她終于抬頭看我，
眼中沒有任何溫度，"已經一個星期了。"一個星期。這意味著過去七天里，
她每天晚上都在我身邊，裝作什么都沒發生，實際上卻在為離開做準備。
"為什么不當面問我？""問你什么？問你這些照片是真是假？"她站起來，
走到行李箱旁邊，"韓北辰，我們結婚五年了。五年時間，足夠我了解你是什么樣的人。
""什么樣的人？""一個為了事業可以犧牲一切的人。"她的聲音很平靜，"包括感情。
"我想反駁，但發現無話可說。確實，這些年為了擴大公司規模，
我把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工作上。陪伴江雪晴的時間越來越少，甚至連她的生日都忘記過幾次。
但這不意味著我不愛她。"雪晴，給我一次機會。
我可以證明那些照片都是誤會——""不用了。"她拖起行李箱，"顧寒川說得對，
我們已經走到盡頭了。"又是顧寒川。"他在哪？""什么？""顧寒川現在在哪？
"我的聲音很冷。江雪晴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慌張："你想干什么？
""我想問問我的好兄弟，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只是在幫我看清現實。
"她開始往門口走，"韓北辰，你不要為難他。"為難他？我看著妻子為別的男人說話，
心里的怒火開始燃燒。"江雪晴，你是不是已經——""已經什么？"她轉過身，
臉上帶著諷刺的笑容，"已經愛上他了？"她沒有否認。客廳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我們就這樣對視著，誰都沒有說話。良久，她開口："韓北辰，感情這種事不能強求。
當一個人不再愛另一個人的時候，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所以你愛上顧寒川了？
""是的。"她說得很坦然，"他懂我，關心我，不會為了工作忽略我。
他讓我想起了什么叫被人珍惜的感覺。"這話像一把刀，直接插進我的心臟。
"我沒有珍惜過你嗎？""有嗎？"她反問，"韓北辰，你想想，過去一年里，
我們一起吃過幾頓飯？一起看過幾場電影？你有多少次是在凌晨以后才回家的？
"我張了張嘴，想反駁，但發現她說的都是事實。去年公司上市，
我確實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江雪晴的抱怨我當成了撒嬌，她的眼淚我當成了無理取鬧。
我以為給她足夠的物質生活就夠了，卻忘了她需要的是陪伴。"我可以改的。"我說。
"太晚了。"她拖著行李箱走到門口，"韓北辰，我們都累了。"門開了，顧寒川站在門外。
他穿著一身休閑裝，手里拿著一束紅玫瑰。看到我，他有些尷尬，但很快恢復了自然的笑容。
"北辰，我——"我一拳打在他臉上。顧寒川措不及防，直接被打倒在地。玫瑰花散落一地，
鮮紅的花瓣像血滴一樣刺眼。"韓北辰！"江雪晴尖叫一聲，撲過去扶他。
看著她心疼的樣子，我知道真的結束了。"顧寒川，好樣的。"我甩了甩發疼的拳頭，
"三個月，你就撬走了我的妻子。"他捂著臉爬起來，嘴角滲出血絲："北辰，
我沒想傷害你——""沒想傷害我？"我冷笑，"那些照片是怎么來的？
""我只是——""只是什么？只是想讓雪晴看清我的真面目？"我看著他們，"顧寒川，
你真的很會演戲。難怪能當編劇。"江雪晴站起來，擋在顧寒川面前："夠了！韓北辰，
錯的是你，不是他！"看著她護著別的男人，我徹底絕望了。"好，我錯了。"我后退一步，
"那你們走吧。祝你們幸福。"說完，我轉身進屋，用力關上了門。隔著門板，
我聽到江雪晴在安慰顧寒川，聲音溫柔得像當初對我說話時一樣。我靠著門站了很久，
直到外面的聲音消失。然后我拿出手機，撥通了私家偵探的電話。"李哥，我要查一個人。
"3私家偵探李強是我的老朋友了。他原來是警察，后來辭職開了個人工作室，
專門處理各種調查案件。"韓總，查誰？"李強的聲音很平靜。"顧寒川。
"我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我要他所有的資料。""明白。需要多長時間？""越快越好。
"掛了電話，我環顧四周。江雪晴走了，但她的痕跡還在。茶幾上的雜志，沙發上的抱枕，
墻上我們的結婚照。這個家突然變得陌生起來。手機響了，是公司的電話。"韓總，
明天的董事會您還參加嗎？"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了。"參加。""好的。還有，
關于那個綜藝節目的投資——""明天再說。"我掛了電話，走向酒柜。打開一瓶威士忌，
倒了一杯。酒精在口中燃燒，就像心里的憤怒一樣。我想不通，顧寒川為什么要這么做。
大學時我們是室友，關系很好。他學中文，我學工商管理。他夢想當作家，我想開公司。
畢業后他去了北京闖蕩，我留在本地創業。這些年我們一直保持聯系，每年都會見面。
我成功了，他卻一直在底層掙扎。寫了十幾個劇本，只有兩個被采用，還都不是主創。
三個月前他說要回來，我以為他是想尋求幫助。畢竟老同學嘛，能幫的我都會幫。
沒想到他是來搶我妻子的。又倒了一杯酒，手機又響了。是江雪晴。我看著屏幕上的名字，
猶豫了幾秒，還是接了。"韓北辰，我們談談。"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談什么？
離婚手續嗎？""不是。"她沉默了一會，"是關于公司的事。"公司？"什么意思？
""我想把股份轉給你。"我愣住了。江雪晴確實有公司的股份，
是我們結婚時我主動給她的，總共百分之十五。按現在的估值，價值超過三個億。"為什么？
""我不想要你的錢。"她說得很平靜，"我只想干干凈凈地離開。"這話讓我心情復雜。
她可以在離婚時分走一半財產，但她選擇了放棄。"雪晴——""明天去公司辦手續。
"她打斷我，"韓北辰，我們好聚好散吧。"說完就掛了。我拿著手機發呆。
江雪晴雖然背叛了我，但至少在金錢上保持了體面。反倒是顧寒川，一邊說著友情，
一邊偷我的妻子。想到這里，我又給李強打了個電話。"李哥，除了顧寒川的資料，
我還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什么事？""查查他最近的行蹤。
特別是和我妻子接觸的時間和地點。""明白。韓總，需要什么程度的調查？
"李強的意思我懂。他是在問要不要用一些特殊手段。"合法范圍內，越詳細越好。
""好的。明天晚上給您結果。"放下手機，我又喝了一杯酒。酒精讓我的腦子變得清醒。
江雪晴說她愛上了顧寒川，但我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一個女人不會因為幾張照片就放棄五年的婚姻，除非她早就動搖了。
而顧寒川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回來搞破壞，除非他有什么目的。我需要找出真相。
不是為了挽回江雪晴，那已經不可能了。而是為了讓自己死個明白。夜深了，我關了燈，
但沒有去臥室。江雪晴的味道還在那里，我暫時不想聞到。就在沙發上湊合一夜吧。明天，
一切都會有答案的。4第二天一早，我沒去公司，而是直接去了顧寒川住的酒店。
他住在市中心的希爾頓酒店，總統套房。這種房間一晚要三萬多，以他的收入根本住不起。
看來江雪晴已經開始資助他了。我沒有上樓，而是在大堂的咖啡廳等著。
李強說顧寒川每天早上九點都會下樓吃早餐。果然，九點整，電梯門開了。顧寒川走出來，
臉上還有昨天被我打的痕跡。他穿著一身阿瑪尼的西裝，看起來很精神。我起身走向他。
"寒川。"他看到我，明顯嚇了一跳，但很快恢復了鎮定。"北辰，你怎么在這？
""來找你聊聊。"我指了指咖啡廳，"有時間嗎？"他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當然。
"我們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服務員過來點餐，我要了黑咖啡，他要了卡布奇諾。
"昨天的事，我向你道歉。"顧寒川主動開口，"我不應該——""不應該什么？
不應該搶我妻子，還是不應該被我發現？"他的臉色變了："北辰，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拿出手機，"李哥剛發來的資料，你要不要看看？
"手機屏幕上是一份詳細的調查報告。上面清楚地記錄了顧寒川最近三個月的所有活動。
三月十五日，顧寒川回國，入住希爾頓酒店。三月十八日，顧寒川在星巴克偶遇江雪晴。
三月二十五日，顧寒川邀請江雪晴參加畫展。四月二日，
顧寒川和江雪晴在法式餐廳共進晚餐。四月十日，顧寒川送江雪晴回家，在樓下停留兩小時。
還有很多，密密麻麻的記錄。最讓我震驚的是最后一條：六月十五日，
顧寒川和江雪晴在麗思卡爾頓酒店開房，停留四小時。"這是什么？"顧寒川看著手機，
臉色蒼白。"你和我妻子的約會記錄。"我收起手機，"寒川，你覺得我是傻子嗎？
"他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北辰，我承認我喜歡雪晴。但她也喜歡我，這沒有錯。
""沒有錯？"我冷笑，"她還是我的妻子！""那又怎樣？"顧寒川突然激動起來，
"你有好好對待過她嗎？韓北辰，你把她當成什么了？當成你的附屬品？
""我承認我忽略了她，但這不是你插足的理由。""插足？"他站起來，"韓北辰，
你真的很可笑。你以為有錢就能買到一切？你以為江雪晴會永遠等你？"我也站起來，
兩人隔著桌子對視。"那些照片是你故意拍的吧？"我問。"是的。"他承認得很坦然，
"我想讓雪晴看清你的真面目。""我的真面目？""一個只知道賺錢的機器。
"顧寒川的聲音充滿諷刺，"你知道雪晴多少次因為你的冷落而哭泣嗎？
你知道她多渴望你的陪伴嗎？"這話讓我啞口無言。"而我，"他繼續說，
"我給了她想要的關愛。我陪她聊天，陪她看電影，陪她逛街。
我讓她想起了什么叫戀愛的感覺。""所以你就理直氣壯地搶我妻子？""我沒有搶！
"顧寒川拍桌子，"是她主動選擇的我！"咖啡廳里的人都看向我們。我深吸一口氣，
坐下來。"好，就算她選擇了你。那你為什么要用那種方式？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競爭？
"顧寒川也坐下，神情有些復雜："因為我怕輸。""什么？""我怕輸給你。
"他的聲音很小，"韓北辰，你有錢有勢，什么都不缺。而我呢？
一個三十歲還在底層掙扎的編劇。如果光明正大地競爭，江雪晴會選誰？"我明白了。
這是一個失敗者的報復。"所以你選擇了欺騙。""我沒有欺騙！"他激動地說，
"那些照片確實是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那是工作！""那又怎樣？在雪晴看來，
你就是在外面鬼混！"他冷笑，"韓北辰，你別把自己說得多無辜。如果你真的愛她，
會讓她有被別人搶走的機會嗎？"這話像一把刀，直接刺中了我的心臟。確實，
如果我真的在乎江雪晴，會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意義了。
"我站起來，"顧寒川，恭喜你，你贏了。"說完我轉身要走，他在身后叫我："北辰，
我希望我們還能做朋友。"我頭也不回地說："顧寒川，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陌生人。
"走出酒店，我點了一支煙。太陽很大，但我感覺很冷。5中午我去了公司，
江雪晴已經在等我了。她坐在我辦公室的沙發上，面前放著一份文件。看到我進來，
她站起身。"股權轉讓書我已經簽好了，你看看。"她把文件遞給我。我接過來隨便翻了翻，
都是律師準備的標準格式。她把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全部轉給我，不要任何補償。
"為什么不要錢？"我問。"我說了，我不想要你的錢。"她的聲音很平靜，"韓北辰，
我們好聚好散。"我簽了字，把文件遞給秘書去辦手續。"還有別的事嗎？"我問。"有。
"她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這個還給你。"盒子里是她的結婚戒指，五克拉的鉆戒，
當年我花了三百萬買的。"不用還。""必須還。"她把盒子放在桌上，"韓北辰，
我不想欠你任何東西。"看著她決絕的樣子，我心里很復雜。"江雪晴，你真的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她點點頭，"我們不合適。""因為顧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