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契約之縛合同最后一頁的薪酬數字仍然讓阮軟指尖發麻。年薪七位數，
附帶市中心公寓使用權，代價是成為某個素未謀面女人的替身。"阮小姐，您很幸運。
"律師將鋼筆推過桌面，"封先生面試了十一位候選人才選中您。
"陽光透過落地窗在合同上投下條紋狀的光影，阮軟注意到保密條款占了整整三頁。
禁止主動聯系家人，禁止在非指定區域活動，禁止偏離《行為準則手冊》的任何要求。
"這份工作具體需要我做什么？"律師的鏡片閃過一道冷光："成為季瑤小姐。當然，
是五年前的季瑤小姐。"現在阮軟知道了，季瑤是封厲寒切開動脈也止不住血的心魔。
清晨六點十五分，她對著廚房溫度計調整水溫。78度，將雞蛋輕輕滑入水中，
定時器設定在三分鐘。《行為準則手冊》第17頁明確規定：白煮蛋必須蛋黃微凝，
蛋白完全凝固但不過韌。七點整，封厲寒準時出現在餐廳門口。他今天穿著深灰色西裝，
領帶是那種看不出牌子的啞光質地，卻比阮軟全部家當還貴。三年來，
她學會通過他眉間褶皺的深淺判斷心情——今天大約有2.5毫米，中等偏上的糟糕程度。
"咖啡。"他敲了敲杯沿，"你忘了香草精。"阮軟的手指在圍裙口袋里蜷縮起來。
手冊第23頁寫著：現磨哥倫比亞咖啡，加入0.2ml馬達加斯加香草精。"抱歉，
我馬上...""這個月獎金取消。"封厲寒切開雞蛋的動作優雅得像在解剖活體，
"昨天你走路快了0.5秒，前天你用的洗發水味道不對。知道多少人等著這個位置嗎？
"陽光突然變得刺眼。阮軟數著瓷磚縫隙，這是她新發明的鎮定方法。一條，兩條，
三條...第三十七條縫隙時，封厲寒的袖口碰到了咖啡杯。
深褐色液體在雪白襯衫上洇開一片。"三、個、月。"他一字一頓地說，
每個字都像釘子扎進阮軟太陽穴，"現在去把手冊第1到50頁抄十遍。
"有什么東西在阮軟胸腔里爆開了。三年，1095天，每天活在另一個女人的倒影里。
她抓起咖啡壺砸在桌上，陶瓷碎片像煙花般炸開。"見鬼的手冊！你那個季瑤要是活著，
看到你這副德行早就——"餐桌被整個掀翻的巨響打斷了她的話。雞蛋黏在油畫上，
咖啡在地毯上擴散成丑陋的污漬。阮軟劇烈喘息著，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掀桌的人是自己。
封厲寒的表情凝固了。手機在口袋里震動。阮軟顫抖著劃開屏幕，
銀行APP通知她收到一筆七位數的轉賬。抬頭對上封厲寒的眼睛，
那里面竟燃燒著病態的興奮。"繼續，"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很明顯實在努力隱忍"她當年也是這樣...最后那次爭吵..."當晚公寓斷電了。
阮軟在燭光中打開筆記本電腦，一封未讀郵件靜靜躺在收件箱最上方。沒有發件人，
沒有主題，只有一行字和一個附件："想知道你真正要模仿的是誰嗎？
"附件是張模糊的醫療檔案照片。姓名欄被血跡遮住，診斷說明寫著"持續性植物狀態"，
而患者照片上，赫然是一張與阮軟有七分相似的臉。第2章 記憶裂痕清晨五點，
阮軟在公寓書房里反復端詳著那張模糊的醫療檔案照片。斷電恢復后，
匿名郵件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從收件箱里消失了，幸好她及時保存了附件。
照片角落的醫院標志被手指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個變形的"A"字母。
阮軟放大像素模糊的圖像，在病歷頁眉處發現一行小字："阿爾法醫療中心，VIP3區"。
"在看什么？"封厲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時，阮軟差點把電腦摔在地上。
她迅速切換屏幕頁面，轉身時已經掛上季瑤式的微笑——嘴角上揚28度，眼瞼微微下垂。
"在查咖啡豆的產地，您昨天說味道不對。"她聲音輕柔，手指在背后死死掐住掌心，
"要嘗嘗我新調整的配方嗎？"封厲寒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太久。他今天沒打領帶，
鎖骨處露出一道細長的疤痕，那是手冊上沒提過的細節。阮軟突然意識到，
她對這位雇主的了解，可能還不如對他幻想中的季瑤多。"七點出發去公司。
"最終他什么也沒追問，轉身時留下一句，"穿藍色那條裙子。"等腳步聲完全消失，
阮軟才敢呼吸。她打開搜索引擎輸入"阿爾法醫療中心"，
跳出來的第一條新聞就讓她屏住呼吸：《封氏集團注資高端私人療養院，
打造頂級記憶康復中心》。鼠標滾輪向下滑動，報道發布時間是五年前，
配圖中年輕的封厲寒正與一位白發醫生握手。文章角落里，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模糊身影引起了阮軟的注意——那纖細的肩膀線條與病歷照片如出一轍。
上午十點，封氏集團總部。"這是封總下午要用的文件。"林薇將一疊資料摔在阮軟桌上，
精心修飾的眉毛高高挑起，"記得按頁碼排序，季小姐最討厭亂序文件。
"阮軟低頭整理紙張，后頸的肌肉繃得發疼。林薇是唯一知道她替身身份的員工，
這位總裁助理總能把"季小姐"三個字念得像某種侮辱。"對了，"林薇在門口轉身，
香奈兒套裝散發著昂貴的香水味，"封總讓我提醒你，
今晚的慈善晚宴需要準備那段芭蕾獨舞。"她紅唇勾起，"希望你不會像上一個女孩那樣，
在旋轉時摔斷腳踝。"門關上后，阮軟打開手機相冊。昨晚她翻遍整本行為手冊，
在最后一頁夾層里找到一張老照片：十六七歲的季瑤穿著芭蕾舞裙，在舞臺上騰空躍起。
照片背面用褪色鋼筆寫著日期——2013年6月18日。這日期很關鍵。根據媒體報道，
封厲寒2013年正在海外留學，直到2015年才回國接手家族企業。
如果季瑤真是他少年時代的白月光，兩人如何能在不同大陸談戀愛？"阮小姐？
"內線電話突然響起，前臺小姐甜美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封總讓您送兩杯咖啡到會議室，
其中一杯加0.2ml香草精。"這是封厲寒今天第三次測試她的服從性。
阮軟走向茶水間時，注意到總裁辦公室門虛掩著。按照手冊規定，
這是絕對禁止的——季瑤從不會未經允許進入私人空間。心跳加速，阮軟輕輕推開門縫。
辦公室彌漫著淡淡的雪松氣息，整潔得近乎強迫癥。
她的目光立刻鎖定在右側書柜的保險箱上，那是手冊明令禁止她接近的區域。
但真正讓阮軟瞳孔收縮的是保險箱旁的小藥盒——半透明的藥瓶里裝著淡藍色藥片，
標簽被整齊地撕掉了。"需要幫忙嗎？"阮軟猛地轉身，咖啡杯差點脫手。周燁靠在門框上，
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肩頭，胸前別著"輝瑞醫藥"的訪客徽章。這個男人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眼中帶著玩味的笑意。"我...我來送咖啡。""真有趣，"周燁走近一步，
聲音壓得極低，"封總明明在樓下開會，誰會讓替身小姐往空辦公室送咖啡呢？
"阮軟的血液瞬間凝固。周燁知道她的身份？"放松，我和林助理不是一伙的。
"他遞來一張名片，邊緣印著細小的醫療十字標志，"如果你對阿爾法醫療中心感興趣，
我這里有些...內部資料。"沒等阮軟回應，走廊傳來電梯到達的提示音。周燁迅速退開，
臨走前用指尖點了點藥盒方向，做了個"小心"的口型。當晚慈善晚宴上，
阮軟跳完了整段《天鵝湖》選段。每一個旋轉都精準復刻照片里季瑤的姿態，掌聲響起時，
她看到封厲寒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柔軟。"今天你很像她。"回程車上，封厲寒突然開口。
這是三年來第一次，他的評價里沒有"但是"。黑色奔馳駛過霓虹閃爍的街道，
阮軟假裝整理裙擺，實則觀察著路線。當車子拐上前往郊區的高速時，
她心跳漏了一拍——這不是回公寓的方向。"我們去哪？"封厲寒沒有回答。二十分鐘后，
車子停在一棟白色建筑前，門口的金屬牌上刻著：阿爾法醫療中心。"每月15號，
"他終于解開安全帶，"我都會來這里。"阮軟跟著他穿過消毒水氣味濃重的走廊，
來到三樓最盡頭的病房。透過玻璃窗，她看到一個瘦弱的女人躺在醫療設備中間，
長發如枯草般鋪在枕上。那就是照片里的人。盡管插著鼻飼管，盡管臉頰凹陷，
阮軟仍能認出她與季瑤照片有八分相似——不，應該說，季瑤像她。"蘇媛，
"封厲寒的聲音突然變得陌生，"我的初戀女友。"阮軟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蘇媛？
不是季瑤？"七年前那場演出事故后，她再沒醒來。"封厲寒的指節抵在玻璃上發白，
"我找遍全球名醫，最后只能接受...記憶干預治療。"記憶干預。
這個詞像鑰匙般打開了阮軟腦海中的某個鎖扣。她想起那些被撕掉標簽的藥片，
想起周燁的警告，想起手冊上不合常理的時間線。"季瑤是誰？"她聽見自己問。
封厲寒轉向她，
眼神突然變得恍惚："季瑤是...蘇媛在巴黎留學時的名字..."話音未落，
警報聲突然響徹走廊。病房里，蘇媛的心電圖變成了一條瘋狂的鋸齒線。醫護人員沖進去時，
阮軟分明看到——昏迷七年的病人，右手食指輕微地抽動了一下。
第3章 危險同盟凌晨三點，阮軟在公寓書房里鋪開所有線索。
蘇媛的醫療檔案、阿爾法醫療中心的宣傳冊、周燁留下的名片，
還有她從封厲寒藥盒里"借"來的淡藍色藥片——這些在臺燈下排列成一個危險的拼圖。
藥片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熒光。阮軟用手機拍下照片，通過醫藥數據庫比對，
最接近的結果是"莫達非尼衍生物-實驗階段"，
一種用于治療創傷后記憶紊亂的精神類藥物。
說明欄里紅字標注著副作用：可能導致虛構記憶與時間感知錯亂。
"所以這就是他的'記憶干預'..."阮軟輕聲自語，手指擦過藥片邊緣。
如果封厲寒在服用這種藥物，那么他口中關于蘇媛的記憶，有多少是真實的？手機突然震動，
未知號碼發來簡訊：「藥片來自阿爾法中心B區實驗室，別碰它。——Z」Z？
周燁的首字母。阮軟皺眉，這個人似乎總在她需要時恰好出現。她快速回復：「B區在哪？
蘇媛為什么在A區？」回復來得很快：「明天中午12點，醫院后巷咖啡廳。別帶手機。」
窗外傳來汽車引擎聲，阮軟迅速收起所有證據。當封厲寒的腳步聲停在書房門口時，
她正假裝閱讀一本法國小說——手冊第156頁注明，這是季瑤最愛的消遣。"還沒睡？
"封厲寒站在門口，領帶松開，身上帶著威士忌的氣息。這不符合手冊規定，
季瑤討厭酒精味。"馬上就好。"阮軟維持著角色應有的溫柔語調，
卻注意到他右手緊握著什么。當他轉身離開時，
地毯上落下一張磁卡——阿爾法醫療中心B區的門禁卡。太明顯了。明顯得像是故意為之。
第二天中午，阮軟穿著護工制服站在阿爾法中心后巷。
這是她用三倍價錢從黑市買來的全套裝備，連工牌照片都完美偽造。咖啡廳最角落的位置，
周燁正在看報紙。"B區是記憶實驗區，"沒有寒暄，周燁直接推過一個文件袋，
"蘇媛本該在那里'被處理'，但封厲寒花三千萬把她轉到了A區VIP病房。
"文件袋里是七年前的醫療報告。阮軟翻到事故描述頁時，
呼吸一滯：蘇媛的傷不是意外事故造成，而是高處墜落傷。
更驚人的是急診記錄上潦草寫著的聯系人電話——分明是封厲寒的私人號碼。"他們吵架了，
"周燁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從消防樓梯摔下去前，蘇媛給我打過電話，
說發現封厲寒的記憶被人為修改過。"阮軟猛地抬頭："你是她什么人？""表哥。
"周燁苦笑一下，"也是當年負責她案件的刑警，但證據全被壓下了。
"他指向報告最后一頁的醫生簽名，"看這個。
"龍飛鳳舞的簽名旁印著「記憶重構項目主任：林教授」。
阮軟突然想起林薇辦公桌上的相框——她和一位白發老者的合影。
"林薇是...""林教授的女兒，專門安插在封厲寒身邊的眼線。"周燁湊近，
聲音壓得更低，"他們在用藥物和催眠構建虛假記憶，封厲寒是第一個實驗對象，
而蘇媛發現了真相。"阮軟后背滲出冷汗。她想起手冊里那些精確到秒的行為規范，
根本就是在塑造一個完美幻影。那么，她這個替身存在的真正意義是什么？
"今天B區實驗室有批新藥要測試，"周燁看了眼手表，"林教授親自操作，
封厲寒會被邀請觀摩。這是你唯一進入A區見蘇媛的機會。"太巧合了。
阮軟瞇起眼睛："為什么幫我？""因為蘇媛上周手指動了。"周燁眼中閃過一絲銳光，
"而昨天，她的腦電波出現了清醒征兆。那些人不會讓她醒來的，阮小姐。"離開前，
周燁塞給她一個微型錄音筆："別相信任何人的記憶，尤其是封厲寒的。"下午三點十七分，
阮軟用偷來的門禁卡溜進A區VIP走廊。護士站的電子屏顯示：310病房，蘇媛，
訪客記錄只有封厲寒一人，每周三次，雷打不動。病房門無聲滑開。
消毒水氣味中混著一絲茉莉香，
來自窗邊那束新鮮的花——卡片上是封厲寒凌厲的字跡：「今日芭蕾課表現很好。——Y」
Y？不是季瑤的J，也不是蘇媛的S。阮軟皺眉走近病床，七年臥床讓蘇媛瘦得幾乎透明，
但那張臉確實與她有七分相似。不同的是蘇媛眉尾有一顆小痣，而手冊明確禁止她點這顆痣。
"如果你能聽見我，"阮軟俯身在蘇媛耳邊低語，"請再動一下手指。我是來幫你的。
"整整一分鐘，什么也沒發生。就在阮軟準備放棄時，
監護儀導線輕微晃動——蘇媛的左手小指在被子下劃了道弧線，像芭蕾舞者的謝幕動作。
床頭柜抽屜里放著本舊相冊。
阮軟翻開第一頁就僵住了：十五歲的封厲寒和蘇媛在芭蕾舞比賽頒獎臺上，
照片日期是2009年。這比手冊上季瑤的"初戀時間"早了整整四年。
相冊最后夾著張皺巴巴的便簽紙，上面是女性潦草的字跡：「他的記憶被替換了，
他們刪除了所有關于爭吵的部分。Y是實驗代號，不是人名。救救他...」
紙片在阮軟手中顫抖。Y不是人名，是項目代號？那季瑤又是誰？"我就知道你會來這里。
"林薇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時，阮軟本能地把便簽塞進口袋。轉身時，她看到不只是林薇，
還有兩個穿白大褂的男性護工堵在門口。"擅自接觸病人違反合同第17條，
"林薇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阮軟潛入病房的監控截圖，"封總已經同意終止你的雇傭關系。
"護工上前一步。阮軟迅速評估局勢——林薇穿著高跟鞋不便行動，
左側護工腰間別著門禁卡，右側那個體型較大但行動遲緩。她的目光掃向床頭呼叫鈴。
"你以為他在保護你？"林薇突然笑了，"封厲寒早就知道你會偷門禁卡，
是他故意放在那里的。"她打開一段視頻，
封厲寒的聲音清晰地傳出："等她拿到證據后處理掉，像上次那個一樣。
"視頻里的側影確實是封厲寒，但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阮軟突然想起手冊第89條：季瑤討厭薄荷味，所以封厲寒從來不用薄荷香水。
而視頻里的人，正在往手腕噴薄荷味的古龍水。"那不是封厲寒。"阮軟冷靜地說，
同時按下藏在口袋里的緊急聯系人——周燁給她的另一個小裝置。林薇臉色微變，
但很快恢復冷笑："聰明的女孩。可惜太晚了。"她示意護工上前，
"B區剛好缺個新實驗體。"就在護工抓住阮軟手臂的瞬間，病房燈光突然全部熄滅。
應急燈亮起時，一個修長身影站在門口——真正的封厲寒手持電擊器，
身后倒著原本守在走廊的警衛。"我的人你也敢動？"他的聲音比阮軟聽過的任何時候都冷。
接下來的混戰快得如同夢境。封厲寒的身手出乎意料地好，兩下放倒護工后，
他拽起阮軟就跑。走廊盡頭的安全出口處，周燁正等在那里。"監控已干擾，你們有90秒。
"周燁遞來車鑰匙，"按計劃進行。"被塞進電梯時，阮軟終于找回聲音："你們早就認識？
"封厲寒按下B2層按鈕，嘴角罕見地揚起："蘇媛的表哥，我的大學室友，
當年專案組唯一沒被收買的警察。"電梯下降時，他忽然轉向阮軟，
"知道我為什么選你當替身嗎？"阮軟搖頭。"因為那天面試，
你是唯一發現手冊時間線有問題的人。"電梯門開啟，封厲寒拉著她沖向停車場，
"蘇媛需要有人揭開真相，而我看得出，你有打破規則的勇氣。
"黑色奔馳咆哮著沖出地庫時，阮軟從后窗看到林薇帶人追來。她摸出口袋里蘇媛的便簽紙，
日光下，她終于看清背面還有一行小字：「找Y-103號實驗記錄，那里有全部答案。」
第4章 雙面諜影暴雨敲打著安全屋的窗戶，阮軟用毛巾擦拭著濕發，
目光掃過這間簡陋的公寓。封厲寒站在窗邊警戒，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滴落，襯衫貼在背上，
隱約露出幾道疤痕——那是手冊上從未提及的過去。"林薇不會善罷甘休。
"周燁將熱茶推給阮軟，自己檢查著手槍彈匣，"她父親控制著整個記憶實驗項目。
"阮軟從口袋里掏出那張皺巴巴的便簽："蘇媛提到的Y-103實驗記錄是什么？
""項目核心檔案。"封厲寒突然開口，聲音沙啞，
"記錄著第一批受試者的完整記憶修改過程。"他轉向阮軟，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清明，
"包括他們如何把我記憶中與蘇媛的爭吵，替換成和平分手的假象。
"周燁調出一段監控錄像："林教授團隊采用藥物誘導加催眠療法，
在患者大腦最脆弱時植入虛構場景。"畫面中，年輕的封厲寒躺在醫療椅上，
太陽穴貼著電極片，而林薇站在父親身后記錄數據。阮軟倒吸一口冷氣："林薇也參與了？
""不僅如此。"周燁切換畫面，顯示林薇深夜獨自潛入檔案室的影像，"過去兩年，
她一直在偷拍實驗記錄。
看這個——"放大后的照片顯示林薇手機正對著標有"Y-103"的文件拍攝。奇怪的是，
她隨后刪除了手機里的照片，卻將存儲卡藏進了項鏈吊墜中。"她在收集父親的犯罪證據？
"阮軟敏銳地注意到這個細節。封厲寒與周燁交換了一個眼神："我們懷疑她打算另起爐灶。
記憶修改技術專利價值百億，而林教授年事已高。"雨聲中突然混入引擎轟鳴。
封厲寒迅速拉上窗簾，示意眾人噤聲。透過縫隙，阮軟看到三輛黑色SUV停在樓下，
林薇踩著紅底高跟鞋邁出車門，卻沒帶任何保鏢。"不對勁。"周燁皺眉，
"她明知我們武裝戒備，卻單獨前來？"林薇抬頭精準地看向他們的窗口，
舉起一張照片——蘇媛病房的監控截圖，但日期顯示是昨天。照片里，
昏迷七年的蘇媛竟然半坐著，手指在床單上劃著什么。"她在傳遞消息。"阮軟突然站起身，
"蘇媛醒了！"十分鐘后，林薇坐在安全屋的餐桌前，香奈兒套裝被雨水打濕也毫不在意。
她將手機推向眾人："今早的監控，蘇媛恢復了部分意識。"視頻中，
蘇媛的手指在床單上反復劃著三個字母：L-W-Y。"她認出我了。
"林薇的聲音帶著阮軟從未聽過的顫抖，"小時候她總這么叫我，
Little Witch Yvonne。
"這個昵稱讓封厲寒猛地抬頭："你是當年那個總來看排練的小女孩？
"記憶的碎片開始拼合。阮軟想起相冊里那些被剪掉邊的照片，
總有一角露出小女孩的紅皮鞋。原來林薇與蘇媛的淵源比所有人想的都深。
"我十二歲被父親送去寄宿學校，蘇媛姐姐是唯一給我寫信的人。
"林薇摘下那條從不離身的項鏈，取出微型存儲卡，"七年前她出事前寄給我的最后一封信，
說發現父親在用封厲寒做非法實驗。
"周燁接過存儲卡插入電腦："所以你這些年潛伏在父親身邊...""為了兩件事。
"林薇直視阮軟，"拿到完整實驗記錄，以及找到能證明蘇媛姐姐墜落真相的證據。
"她轉向封厲寒，"你以為那天只是普通爭吵？實際上她發現了藥物導致你記憶紊亂的鐵證。
"電腦屏幕亮起，存儲卡里是分割成三部分的Y-103文件。林薇輸入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