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計算機系的，人稱“老好人”。對女友蘇晚晴，我付出所有。她說林菲那些人欺負她，
我護著她，都信她。她說自己被她們打到脾臟破裂。我氣極了，就報警。結果，
警察卻銬了我。警局里，蘇晚晴哭著指認我：「就是他打的我！」所有證據都指向我。
我一下懵了，才明白她全是裝的，我只是她的棋子。1醫院走廊的燈白得晃眼。
蘇晚晴被推進搶救室，那扇門在我面前「砰」地關上。我靠著冰冷的墻壁滑坐下去，
渾身發抖。醫生出來，摘下口罩，臉色很難看。「病人脾臟破裂，失血過多，正在搶救。」
每一個字都像錘子砸在我心上。我氣瘋了，掏出手機就按了110。「我要報警！
林菲那幫人，我要她們坐牢！」她們把晚晴打成這樣，不可原諒。警察很快到了醫院。
簡單問了幾句情況，我指著不遠處探頭探腦的林菲她們。「就是她們！她們一直欺負晚晴！」
一個警察突然拿出副手銬。「秦默，你涉嫌故意傷害，跟我們走一趟。」手銬「咔噠」
一聲鎖死，冰涼刺骨。我腦子瞬間一片空白。警車里，我什么也想不明白。審訊室的燈更白，
照得人無處遁形。王警官坐在我對面，表情很嚴肅。他把一疊東西摔在我面前。
「這些是你發給蘇晚晴的威脅短信。」我湊近看，發送號碼確實是我的，
可我什么時候發過這些？「還有這些照片，蘇晚晴被打的時候，你在現場推搡她。」
照片角度很刁鉆，我攙扶她的動作，被拍成了施暴。「林菲那些人也提供了證詞，
都指認你毆打蘇晚晴。」我猛地抬頭：「林菲她們？她們是打人的人！」王警官沒理我，
點開一個視頻。是蘇晚晴，躺在病床上，臉上全是淚。「警官，就是他打的我……」
她哭得喘不過氣。「我只是想和他好好溝通，他不同意分手就……就打我……我好怕……」
聲音那么真實，那么絕望。「不是我！警官，你們抓錯人了！是林菲她們……」我嘶吼，
聲音都變了調。王警官冷冷地看著我：「蘇晚晴指證你，所有證據都指向你。秦默，
老實交代吧。」我癱在椅子上，天旋地轉。蘇晚晴，為什么？2拘留室很小，
只有一張硬板床。我睜著眼睛，一夜無眠。那些“證據”，蘇晚晴的眼淚，
像電影一樣在我腦子里反復播放。輔導員打來電話，語氣里全是失望和不解。「秦默，
你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晚晴那么好的女孩……」我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聽說，
系里同學都在議論我，說我平時裝得太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好人”，
我一直是這么個人設。所以蘇晚晴說什么，我都信。她說林菲她們欺負她，我護著她。
她說她們怎么打她，我怎么安慰她，給她買東西補償。現在回想，疑點太多了。
每次她“被欺負”，林菲那些人總是能全身而退，什么事都沒有。反倒是我，因為替她出頭，
得罪了不少人。而她，總能從我這里得到加倍的呵護，還有不少物質上的好處。
一個被我忽略的細節突然跳出來。有一次，蘇晚晴在我面前抱怨林菲她們，
無意中說漏了一句：「她們下次會更小心，不會留下把柄了。」那語氣，
像是在復盤一場計劃，而不是單純的受害者。當時我心疼她，完全沒多想。現在想來，
她怎么會知道林菲她們的“計劃”？一個可怕的念頭冒出來，像毒蛇一樣纏住我的心臟。
如果……如果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呢？如果她根本沒被林菲她們打，所謂的脾臟破裂，
也是她計劃的一部分？那我算什么？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一個被她玩弄于股掌的棋子？
巨大的恐懼和憤怒幾乎把我淹沒。但緊接著，一種冰冷的清醒感涌了上來。
我不能就這么完了。「蘇晚晴，你到底是誰？」我對著空氣低語。曾經的愛意，
此刻已經燃燒殆盡，只剩下刺骨的寒冰。好，既然你這么會演。我深吸一口氣，
決定暫時“認下”這莫須有的罪名。利用我“老好人”的懊悔形象，麻痹她。
3爸媽連夜湊了錢，加上學校那邊不知施加了什么壓力，我暫時出來了。取保候審。
腳踏出拘留所大門，陽光有點晃眼，但我心里一片冰涼。沒回家，
直接回了學校外出租的房子。第一件事，就是給蘇晚晴發信息。手指在屏幕上懸了很久，
才一個字一個字地敲。「晚晴，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懷疑你，
更不該動手……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每一句，都違心得讓我惡心。
信息發出去，石沉大海。我撥通她的電話，響了很久，快要自動掛斷時，她才接起來。
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像是剛哭過，又像是刻意壓出來的虛弱。「秦默……」「晚晴，
是我混蛋！我不該懷疑你和林菲她們的關系，是我太沖動了，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諒，
但我真的……我不能沒有你。」我把姿態放得很低，聲音里全是“痛苦”和“卑微”。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我現在不想見你。」她說，「我還在醫院。」「我去醫院看你，
好不好？我就在外面，不打擾你。」我急切地說。她又沉默了。「……再說吧。」
然后掛了電話。我抓起外套就往醫院跑。果然，在蘇晚晴的病房外，我被林菲攔住了。
她雙手抱胸，斜著眼看我，嘴角帶著一絲蘇晚晴式的嘲諷。「秦默，你還有臉來？」「林菲，
我……我想看看晚晴。」「晴晴說了，她現在不想見你。」林菲的語氣帶著警告，
「你最好別惹她不高興。」我低下頭，做出失魂落魄的樣子。
「我知道……我只是想讓她知道我后悔了。」林菲審視了我一會兒，
大概是覺得我的“演技”過關了。她語氣稍緩，但依舊高高在上：「晴晴說了，
她也不是完全不給你機會，看你表現。」「我知道了，謝謝你，林菲。」我沒多糾纏，
轉身離開。回到出租屋，蘇晚晴的信息才姍姍來遲。「秦默，我真的被你傷透了心。
我現在不想見你，給我點時間……也給你點時間好好反省。」字里行間，
那種熟悉的掌控感又回來了。她以為，我還和以前一樣，是那個被她玩弄于股掌的傻子。
很好。我看著手機屏幕，臉上沒有一絲表情。4蘇晚晴暫時放松了警惕，
這給了我喘息和反擊的時間。我打開電腦，插上手機。她用過我的手機，也用過我的電腦，
不止一次。以前她總說自己的手機卡，電腦慢，喜歡用我的。那時我還覺得她不嫌棄我，
現在想來，真是諷刺。我學的是計算機，雖然不是網絡安全方向，但恢復些數據，
還不算太難。戴上耳機，隔絕外界一切聲音。數據恢復軟件開始運行，進度條緩慢地爬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出租屋里只有鍵盤的敲擊聲，和機箱風扇的輕微嗡鳴。
我先從自己的手機入手。微信聊天記錄，短信，通話記錄，
甚至被清空了無數次的瀏覽器歷史記錄。一個一個恢復，一個一個篩選。
大部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日常，但很快，一些不尋常的東西跳了出來。
一些被刪除的加密聊天記錄片段，來自幾個陌生的賬號。雖然內容零碎，但我認得出來，
那是林菲她們幾個小號的頭像風格。「按計劃。」「下次做得干凈點。」「他信了。」
這些片段指向模糊，但“配合”和“演戲”的意味已經很明顯。接著，
我在電腦的瀏覽歷史里，找到了蘇晚晴搜索過的關鍵詞。「如何完美嫁禍」
「脾臟破裂傷情鑒定標準」「校園暴力如何引導輿論對自己有利」「快速哭泣技巧」
看到這些，我的手開始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她早就開始計劃了。
就在我以為這些已經是鐵證的時候，一個更直接的發現讓我瞳孔驟縮。一段被徹底刪除，
又被我從底層數據里挖出來的早期聊天記錄。是蘇晚晴和一個備注為“小菲”的人，
從語氣和內容看，就是林菲。時間，甚至早于她第一次向我哭訴“被林菲欺負”。
蘇晚晴：「道具準備好了嗎？記住，要顯得我特別無助，眼淚要恰到好處。」
林菲：「知道了晴姐，保證完成任務。不過……這次的報酬？」蘇晚晴：「放心，
秦默那邊我會搞定，他會加倍補償我的。你的那份，少不了。」蘇晚晴：「下次演得像一點，
別讓我失望。」林菲：「晴姐放心！」心臟在胸腔里狂跳。這些，
就是她操控林菲她們的直接證據！蘇晚晴，你真是好手段。我把這些數據全部備份加密，
存了好幾份。這些證據還不夠，不足以讓她徹底翻不了身。林菲，她是一個關鍵的突破口。
我需要她開口，需要她指證蘇晚晴。5蘇晚晴的消息，讓我更加確定，
她還沉浸在過去的掌控游戲中。但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那些恢復的數據，是我的底牌，
也是刺向她的利刃。現在，我需要一個突破口，而林菲，就是最合適的人選。接下來的幾天，
我刻意在校園里游蕩。圖書館、食堂、教學樓，那些她們以前經常一起出現的地方。
我依舊扮演著那個失魂落魄、被蘇晚晴拋棄的可憐蟲。頭發亂糟糟的，眼底帶著“憔悴”，
腳步也有些虛浮。很快，我“偶遇”了林菲。她和張龍、李虎在一起，沒有蘇晚晴。
我看到她們時，張龍和李虎似乎正在對林菲說著什么，林菲的臉色不太好看，帶著一絲隱忍。
蘇晚晴不在，林菲在他們面前，似乎并沒有什么“大姐頭”的待遇。我低著頭，
像是沒看見她們，想從旁邊走過。“秦默？”林菲先叫住了我。我停下腳步，抬頭，
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林菲同學……晚晴……她還好嗎？她肯見我了嗎？」
我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乞求。林菲皺起眉頭，眼神里有不耐煩，但更多的是一種不自然。
「晴姐不想見你！你別煩我們了！」她語氣很沖，但眼神卻有些閃躲。
旁邊的張龍和李虎則是一臉不屑地看著我，像是看一個笑話。我沒有理會他們，
只是繼續用那種失魂落魄的眼神看著林菲。又有一次，是在咖啡館。林菲一個人坐在角落，
面前放著一杯幾乎沒動的咖啡。她正低頭看著手機，眉頭緊鎖。我注意到，她接了一個電話，
語氣從最初的敷衍，很快變得緊張，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抵觸。掛斷電話后，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是蘇晚晴嗎？很有可能。我找了個機會，在她起身離開，
不小心撞掉桌上的筆時，快步走過去，幫她撿了起來。「你的筆。」我遞給她。林菲愣住了，
看著我，眼神很復雜。有驚訝，有警惕，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她接過筆，
低聲說了句「謝謝」，然后匆匆離開。看著她的背影，我嘴角微微上揚。林菲，
并非鐵板一塊。她對蘇晚晴，有畏懼，但似乎也有不滿。張龍李虎那兩個人，
看起來對蘇晚晴更忠心，或者說，更蠢。策反他們，難度太大。林菲，是我的第一個目標。
我需要一個更私密的機會，讓她看一些“東西”。6機會很快就來了。我用一個陌生的號碼，
給林菲發了一條信息。「想知道蘇晚晴是怎么評價你的嗎？老地方，六點。」所謂的老地方，
是她們以前經常一起逃課去的一個廢棄教學樓的天臺。
我知道林菲的好奇心和她內心深處對蘇晚晴的不安，她會來的。傍晚六點，我提前到了天臺。
風有點大，吹得我衣服獵獵作響。林菲果然準時出現，她看到是我，臉色立刻變了。「秦默？
是你搞的鬼！」她轉身就想走，帶著明顯的警惕。「等一下。」我叫住她，聲音平靜。
「看看這個，再決定走不走。」我拿出手機，點開一張圖片，是她和蘇晚晴的聊天記錄截圖。
「道具準備好了嗎？記住，要顯得我特別無助，眼淚要恰到好處。」「知道了晴姐，
保證完成任務。不過……這次的報酬？」「放心，秦默那邊我會搞定，他會加倍補償我的。
你的那份，少不了。」林菲的腳步頓住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的手機屏幕。臉色從警惕，
迅速轉為蒼白。「這……這是什么？你偽造的！」她聲音有些發顫，但依舊嘴硬。
我沒有理會她的否認，繼續說。「偽造？我還有更多。蘇晚晴是怎么一步步‘安排’你的？
你以為她真的把你當朋友？」我往前走了一步，直視著她的眼睛。「林菲，你只是她的工具。
一個用來陷害我，現在又隨時可以被拋棄的工具。」「你胡說！晴姐對我很好！她不會……」
林菲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神慌亂。「她讓你‘演戲’，讓你在所有人面前扮演欺負她的角色，
讓你背上‘霸凌者’的名聲。」「她脾臟破裂那天，你真的以為她會一直保你？
如果我被定罪，警察找上門，你覺得她會為你說話，還是讓你把所有事情扛下來？」
我的語氣很冷，每一個字都像釘子一樣敲進她的心里。「想想那些被她玩弄過的人，
有哪個有好下場？下一個就是你，林菲。」林菲的身體開始發抖，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她死死地盯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掙扎。我知道，我的話擊中了她的要害。
蘇晚晴的為人，她不可能完全不清楚。那些聊天記錄，更是鐵證。她沒有再說話，
也沒有立刻答應我什么。但她也沒有像我預想的那樣，立刻跑去向蘇晚晴告密。
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失魂落魄地轉身離開。腳步有些踉蹌。看著她消失在樓梯口，
我松了一口氣。第一步，算是成功了。林菲已經動搖了。接下來，她會怎么選擇？
是向蘇晚晴坦白一切，尋求庇護，還是……選擇和我站在一起？
我必須為兩種可能都做好準備。如果她選擇前者，我將面臨更大的風險。但如果她選擇后者，
蘇晚晴的堡壘，就將出現第一道裂痕。7那幾天，我過得提心吊膽。林菲會怎么選？
這個問題像塊石頭壓在我心上。我一遍遍設想她去找蘇晚晴告密的場景，蘇晚晴會怎么反擊，
我會怎么應對。直到第三天晚上，一個陌生號碼發來一條信息。「是我，林菲。
有東西給你看。安全嗎？」沒有多余的字，但我知道是她。我回：「老地方不安全了。
學校后面的廢棄工廠，明天晚上七點，北門倉庫。一個人來。」我選了個更偏僻，
也更利于我觀察和撤退的地方。防人之心不可無，即使她看起來是來投誠的。第二天，
我提前一個小時到了廢棄工廠。北門倉庫只有一個入口，周圍視野開闊。七點整，
一個瘦小的身影準時出現在路口，是林菲。她比上次在天臺看起來更憔悴，眼窩深陷，
走路都有些飄。她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但眼神里依舊全是恐懼。「秦默……」
她聲音發顫，幾乎不成調。「東西呢？」我直接問。
她從包里拿出一個用塑料袋裹得嚴嚴實實的手機，遞給我。「這是……這是蘇晚晴的錄音。
她，她喝多了之后，跟我們炫耀她是怎么一步步設計你的，怎么讓我們配合她演戲……」
林菲說話時，牙齒都在打顫。「她說，一定要讓你身敗名裂，進了局子就再也出不來。」
我接過手機，點開播放。蘇晚晴嬌媚又惡毒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
「……林菲你哭得再慘一點，對，
就是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秦默他不是喜歡裝好人嗎？
我就讓他當個徹頭徹尾的壞蛋……等他進去了，看誰還敢跟我作對……」錄音不長，
但信息量巨大。蘇晚晴詳細地描述了她如何指示林菲她們“欺負”自己，如何引導輿論，
甚至連報警后如何引導警方都計劃好了。我關掉錄音，胸口一股火在燒。蘇晚晴的惡毒，
遠超我的想象。林菲看著我，突然哭了出來。「秦默，我信你。蘇晚晴就是個魔鬼！她說，
如果我不聽話，或者事情敗露，就把我以前……以前幫她做的一些錯事全都捅出去，
讓我跟她一起完蛋！」「她最近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
我怕……我怕她下一個要處理的就是我。」「我們根本不是什么霸凌團伙！」林菲哽咽著，
幾乎是吼出來的。「我們都是被她捏在手心里的人偶！她用各種把柄控制著我們，
逼我們替她做事！她享受這種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的感覺！」
她像是要把積壓了許久的恐懼和委屈一次性倒出來。「李婷被她逼得轉學，
王宇因為不小心撞見她跟校外的人來往，就被她設計記了大過……我們誰都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