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嵇峰枯蘅苑內的密室,聞人暮雪額間冒出絲絲冷汗,神情痛苦,好像是被誰奪去了心愛之人。
聞人暮雪識海中
一名長得與聞人暮雪非常相似之人,硬要說什么不同,大概是眉心處有一水滴狀下一菱形狀,連接處還向外延伸類似葉片狀的紅色印記之外。
此時他正在打擾眼前打坐清修的人,話語中滿是誘惑
“云嵇仙君,你瞧,剛才你分神帶回來的消息~”邊說,此人一邊將手輕輕搭在聞人暮雪的肩上,腦袋伏在他耳邊,將熱氣全輕輕呼在了聞人暮雪耳中
“你那個徒弟呀~方才又暈到了呢~似是甚么氣急攻心呢~”煩人的話語在耳邊游蕩,可聞人暮雪沒法讓他消失掉,這是他的心魔,是他的一體,自從上一世薛語瀾離開后,心魔就與他共生了。
想要除掉心魔,也并不無方法,只要避開上一世的那個節點,就能夠讓他將心魔克制,
聞人暮雪募地睜開眼,眼神犀利瞟了一眼在自己身旁仿若無骨的心魔,“若你還如此口無遮攔,本尊不介意將你封印起來?!?/p>
心魔似是有些慌亂,飄在了他的面前,將手捂住微張的嘴,一副震驚的模樣,轉眼又一副泫然欲泣地模樣,
聞人暮雪看著眼前與他長相相同的心魔做出此等表情,臉上維持的淡漠似有一絲龜裂。
心魔見聞人暮雪的神情不對,頓時收起了神情,只要聞人暮雪沒好心情,他心情便好了。
“呵呵~真希望,這一世你能將你那小徒弟護得住呢~”心魔知道,這是聞人暮雪的逆鱗,果不其然,聞人暮雪登時眼神便變得狠厲起來“滾!”
枯蘅苑密室內,長相如九天謫仙的人睜開了雙眼,只是眼中還帶著一絲寒氣,讓人看了不寒而栗,深覺自己下一刻就會死在他的手上。
“呼——”聞人暮雪吐出一口濁氣,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心魔,他以為,心魔早已經隨著重生而消失了,卻沒想到,依舊還存在。
他眼神暗了暗,心中發誓,這心魔,他定要將他破除!
……
云嵇峰春亭居,已經回到寢殿的薛語瀾正打量著師尊送他的玉佩,鹿蜀,按現實中的話,就是《山海經》中佩之宜子孫的神獸,難怪,這天山派的弟子如此之多。
如竹節般骨節分明的手輕撫著玉佩的表面,面容姣好的人喃喃道“為何,你會出現將我馱走?我是不是認識你,總感覺你很熟悉”
手中的玉佩似有感應般呼吸似的亮了亮,表示自己能夠聽懂薛語瀾說的話,薛語瀾神情驚喜,他本就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雖說是個宅男,但也喜歡與人在網上聊天,這穿越來了沒個手機,也沒人說話,現下有個東西能聽懂他說話,還能回應他,他自然是高興的。
因此,鹿蜀在玉佩中從薛語瀾那里得知了一些趣事。譬如說,薛語瀾講他愛看話本子,還是龍陽之好的話本子,在這之中,對師徒戀尤為鐘愛。
鹿蜀作為一頭有著思想的神獸,聞言心下有些許好笑,或許摸著玉佩同他說話的人還不知,他的師尊也期望著能夠來一場師徒之間的倫理之戀。
薛語瀾說著,玉佩在亮著回應,就這樣一人一佩,聊了一個下午。
由于薛語瀾前晚吃了一顆辟谷丹,所以他到現在也不是很饑餓,不過他想見師尊,不知為何,他現在就是非常想見到他師尊,沒有理由的。
不過聞人暮雪今上午在桃林才與他說,要等到他煉氣后,他才會見薛語瀾,也就是說,他必須要修煉,才能盡快見到他。
說干就干
薛語瀾盤腿坐好,想著昨晚在書上看到的功法,只有待能一次憋氣一百零八息后,才算是凝氣結束,進入煉氣期階段,這一晚,薛語瀾沒有再睡過去,而是直接修煉到了早上。
……
今日,薛語瀾聞到自己身上的氣味,心下了然,又是修煉造成的問題,所幸他早已有所準備,將已經準備好的衣物放進紫檀木盆中,踩著木屐就去了春亭居后方。
一只雪貂在雪地中探頭探腦,好像在查看這座峰的主人在不在,以決定它在這里能不能夠撒潑的結果。
薛語瀾走到春亭居后方時,正瞧見一只雪貂在雪地中打滾,姿態好不可愛,就像雪地中的精靈,
雪貂的動作停下了,它仿佛是察覺到有人來了,將整個身子都直立起來看,發現是那個新來的人。
“哈哈,小家伙,你還挺警惕的呀?!毖φZ瀾瞧著這警惕的小家伙,有些失笑,聞人暮雪平時是有多不待見他們啊,瞧他一走來,給人家嚇成什么樣了。
薛語瀾單手抱著紫檀木盆,蹲下身伸出手,摸了摸小雪貂的腦袋,手感出奇的好,而這雪貂,見眼前人似乎是沒有傷害它的意思,竟也大著膽子用頭蹭了蹭薛語瀾的手心。
“好了小家伙,我要沐浴了,你自己玩去吧?!闭f罷,薛語瀾起身,拍了拍身上落下、沾上的雪,在他準備跨步走向靈池之時,
雪貂竟用兩只爪子抱住了他的小腿,薛語瀾哭笑不得,彎下腰輕輕將雪貂的爪子松開后,快步離開了。
……
待薛語瀾穿好衣物以后往回走時,發現那只雪貂竟還在原地,并沒有去其他的地方,薛語瀾有些許驚訝
“怎么了小家伙,你是在等我嗎?”只見雪貂聽了這話后,竟然真的點了點頭,又三步并作兩步跳了過來抱住了他的小腿。
薛語瀾見兩顆黑豆般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它,眼神中似乎還有一絲委屈,仿佛薛語瀾如果不將它抱起來帶回去,它就能夠嚶嚶嚶地哭出來。
見此,薛語瀾啞然失笑,只得將這賴上他的小家伙給抱起來,讓他隨自己回春亭居。
……
待回到寢殿內后,薛語瀾就將小雪貂放下了,在修煉之前,他給小雪貂留了一個門縫,以防它無聊想要出去。
在一切準備好之后,薛語瀾便開始修煉了,只這一次不同,他感覺時間過得很慢,很慢,慢到他以為世界都已經靜止了。
忽而,他覺得自己渾身的經脈仿佛如針扎蟻食一般,尤其在丹田處這感覺尤為強烈,四肢也好似過電一般,將他電的體無完膚,豆大的汗滴從薛語瀾的額間落下,緊蹙的眉頭彰顯著他此刻的痛苦。
好想,好想睜開眼,渾身都好痛,我是不是又要死了?我在這里還沒有好好活過,我不甘心……
如此想著,薛語瀾終于睜開了雙眼,一睜眼,他就模模糊糊瞧見眼前似乎有一個人影,人影對他說“語瀾,你現下已進入煉....”后面他說了什么,由于緊繃了不知多久的神經突然松懈,他還沒聽清,就這么睡過去了。
聞人暮雪瞧著床上剛進入煉氣期就睡過去的薛語瀾啞然失笑,隨即他便替薛語瀾施了一個凈身訣,將他這幾日洗髓出的污濁之物一一清除后,將他的身子擺正,替他掖好被子后,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