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夜殘卷臘月廿三,青牛鎮(zhèn)的年味被凍得發(fā)硬。十八歲的李硯蹲在羊肉攤前,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屠戶案板上的銅秤砣晃著冷光,
映出他泛青的下頜——這是他第三次來賒肉,前日給爺爺抓藥已花光最后一張糧票。
"小李子,不是叔心狠。"屠戶用油膩的袖口抹汗,"你爺那病......哎,
要不上山采點柴胡賣?"山道積雪三尺,去年就有獵戶摔斷腿。
李硯攥緊棉襖內袋里的皺巴巴鈔票,那是他攢了三個月的零工錢。轉身時,
瞥見街角老槐樹下的雜貨攤,老漢正對著塊灰玉牌呵氣,白霧在雕紋上洇開,
隱約露出龍首猙獰的眼。"小哥瞧中啦?"老漢突然壓低聲音,渾濁眼珠掃過四周,
"這玉牌原是后山破廟供桌上的,
前日我見香灰底下露著紅繩......"后山亂葬崗的破廟?李硯指尖一顫。
七年前暴雨夜,他曾跟著爺爺避雨,撞見供桌上殘碑刻著"太虛觀"三字,
當時爺爺攥著他的手勁大得驚人,掌心老繭刮過他手腕:"硯兒,記住這三個字,
若有一日......"話音戛然而止。此刻老漢的話如冰錐刺進記憶,
李硯摸出二十塊錢拍在木托盤上,玉牌剛入懷,后頸突然刺痛——那是塊月牙形胎記,
自昨夜起就發(fā)燙。子時,土坯房的油燈忽明忽暗。李硯解開紅繩,
玉牌在月光下滲出幽藍熒光,龍首紋路竟如活物般游動。當他把牌面貼在胎記處,
整面土墻轟然龜裂,無數金色符文自裂縫中飛出,在他丹田聚成旋轉的星云。
"煉精化氣為庸人之道,吾觀直指太虛......"沙啞的聲音在識海炸開,
李硯看見無數畫面重疊:云霧繚繞的仙山、手持玉牌的白衣修士、以及被血色籠罩的戰(zhàn)場。
當畫面定格在一座刻滿星圖的青銅門前時,他猛然驚醒,發(fā)現掌心已凝出豆大的金色氣旋。
"爺爺,這是......"他轉頭看向里屋,卻見老人房門虛掩,
枕邊放著半塊焦黑的玉佩——與他懷中的玉牌紋路吻合。第二章 霧隱佳人春分,
李硯在后山試驗"太虛引"。指尖劃過空氣,三丈外的百年松樹突然從原地消失,
卻在十丈外轟然倒塌,樹冠上的積雪砸出人形凹痕。"誰?"他瞳孔驟縮,神識掃過凹痕時,
觸到一縷若有若無的梅香。積雪下伸出只蒼白的手,腕間纏著褪色的紅繩,
繩頭系著枚刻有"清"字的銀鈴。少女咳出帶血的冰晶,
睫毛上凝著霜花:"救......救我......"她右肩插著支三寸長的鐵箭,
箭桿刻著北斗七星紋路。李硯認出那是天機閣的追魂箭,
三日前他剛在傳承記憶里見過閣主楚墨的畫像。"得罪了。"他橫抱少女躍入山坳,
掌心貼在她后心輸注入金色靈氣。傷口附近的皮膚突然浮現青色咒印,
竟是失傳已久的"血河封脈術"。當李硯用空間之力強行剝離咒印時,少女忽然抓住他手腕,
掐入他虎口:"別用太虛觀的功法......他們會察覺......"晨光刺破云層時,
少女已在草垛上醒來。她自稱蘇清雪,腰間掛著半塊刻著"太虛"的木牌:"我?guī)煾刚f,
若遇到持完整玉牌者,需以性命護其周全。"她指尖撫過李硯后頸的胎記,眼中泛起漣漪,
"當年太虛觀遭十七門派圍剿,祖師爺將傳承封入玉牌,
分為主副兩塊......你這胎記,是開啟主牌的鑰匙。"遠處傳來急促的鶴哨聲。
蘇清雪猛地起身,袖中飛出三枚柳葉狀暗器:"他們來了!你先走,
去城西破窯找個賣糖畫的瞎子,就說'云生滄海'......"話未說完,
她忽然噴出黑血,竟是先前強行運功導致舊傷復發(fā)。李硯咬牙扯開衣襟,將玉牌按在她眉心。
金色靈氣如潮水涌入,蘇清雪頸間浮現出與他胎記 identical的月牙形光紋。
當第一道劍光劈來時,他已帶著她撕開空間裂縫,墜入漫天柳絮中。
第三章 天機迷局破窯內彌漫著糖香。瞎子用拐杖敲了敲李硯肩頭:"小友身上的空間波動,
可比三年前那丫頭強多了。"他揭開灶臺暗格,露出卷邊緣焦黑的《太虛星圖殘卷》,
"當年老閣主楚墨的父親死在太虛觀劍下,這小子接任后便發(fā)了瘋似的搜捕傳承者。
"殘卷第三頁畫著座懸浮島嶼,島嶼中央的青銅門上刻著與李硯識海中相同的星圖。
瞎子用炭筆在圖上圈出三處紅點:"這是上古秘境'太虛洞天'的入口,每百年現世一次,
下月十五......"話音被劇烈震動打斷。數十道劍光自天而降,
為首的年輕修士手持羅盤,正是楚墨。他目光落在蘇清雪頸間的光紋上,
嘴角勾起冷笑:"蘇姑娘,當年你師父叛逃時,可曾告訴你,
她偷走的副牌本該屬于我天機閣?""放屁!"蘇清雪揮袖擲出暗器,
卻被楚墨指尖劍氣震成齏粉。李硯正要捏訣,
忽然看見楚墨羅盤中央嵌著半塊玉牌——與爺爺枕邊的焦黑殘片紋路吻合。"李硯,
你以為撿到寶了?"楚墨羅盤轉動,地面裂開無數符文陣,"當年太虛觀妄圖篡改天地法則,
被我十七派聯(lián)手圍剿,你這傳承......"他突然變招,劍光直取蘇清雪咽喉,
"本就是不該存在的罪孽!"千鈞一發(fā)之際,李硯本能地握住蘇清雪的手。
兩人頸間光紋同時亮起,破窯內空間驟然扭曲,所有劍光都如泥牛入海。
瞎子趁機將殘卷塞進李硯懷里:"走!去東海落星灣,那里有老道當年埋下的傳送陣!
"裂縫閉合前,李硯看見楚墨震驚的臉。少年門主的袖口滑落,
露出小臂上猙獰的燒傷疤痕——形如展翅玄鳥,正是太虛觀護山大陣的印記。
第四章 星灣奇遇落星灣的潮水帶著咸澀的腥氣。蘇清雪伏在礁石上咳嗽,
李硯這才注意到她耳后有枚細小的銀釘,釘頭刻著"囚"字。"這是天機閣的鎖魂釘。
"她察覺他的目光,苦笑道,"三年前我被楚墨抓住,
他說只要我替他找到主牌持有者......"話音被浪濤聲吞沒,
她忽然指著遠處海平面:"看!"三顆流星自天際墜落,在海面砸出直徑百丈的漩渦。
李硯翻開殘卷,第三頁紅點正對應漩渦位置。當他將玉牌浸入海水,
漩渦中央浮現出刻滿星圖的石階,每級臺階都嵌著發(fā)光的貝類,拼成"太虛啟元,
唯德者入"八字。"等等!"蘇清雪忽然按住他手背,"傳說洞天內有守宮神獸,
需以......"話未說完,石階突然劇烈震動,一只巨螯破水而出,
螯鉗上纏著褪色的紅綢,綢帶繡著"楚墨"二字。李硯揮出空間刃,
卻見巨螯傷口處流出金色血液。蘇清雪瞳孔驟縮:"這是......太虛觀的護山大蟹!
當年祖師爺座下靈獸,怎么會......"巨螯突然蜷成球狀,滾向石階深處。
兩人追至盡頭,看見洞穴內懸浮著上百具水晶棺,棺中男女皆著太虛觀道袍,
心口插著刻有各門派標志的法器。
蘇清雪捂住嘴:"這些都是......當年圍剿太虛觀的門派弟子?"最深處的棺木內,
躺著位與李硯眉眼相似的青年,他手中握著完整的太虛玉牌,
牌面刻著與李硯胎記相同的月牙紋。殘卷突然自行翻開,露出最后一頁血字:"吾徒硯之,
若見此景,切記——十七門派才是當年血案的受害者。"第五章 道魔之爭子時,
洞穴頂部的星圖突然流轉。李硯將主副玉牌貼合,青銅門應聲而開,
門內涌出的靈氣中夾雜著撕心裂肺的哀嚎。蘇清雪拽住他袖口:"等等,
這靈氣里有......"話未說完,無數黑影自門內竄出,每張面孔都帶著臨死前的猙獰。
李硯揮出空間屏障,卻見黑影穿過屏障鉆進蘇清雪體內,她眼中閃過血色,
銀釘突然爆發(fā)出強光:"快殺了我!楚墨在我體內下了......"劇痛從掌心傳來。
李硯這才發(fā)現,自己的手已刺穿蘇清雪胸口,金色靈氣正順著傷口注入她丹田,
將黑影逼成實體——那是團包裹著十七門派功法殘頁的怨魂。"原來如此。
"他忽然想起傳承記憶里的片段,"當年太虛觀為修補天地法則漏洞,
強行將各門派功法融入空間法則,卻引發(fā)法則反噬......"怨魂發(fā)出尖嘯,
化作十七道流光鉆入洞穴墻壁,露出后面刻滿咒文的石壁。石壁中央嵌著塊菱形水晶,
水晶內封存著滴金色血液。當李硯觸碰水晶時,
無數畫面如洪水灌入識海:白衣修士跪求十七門派共商法則修補之策,
卻被冠以"妄圖掌控天道"的罪名;楚墨的父親自愿以身為餌,
卻在陣法中失控暴走;蘇清雪的師父偷走副牌,
是為了尋找能化解怨魂的主牌持有者......"我們都錯了。"蘇清雪按住流血的傷口,
銀釘已不知所蹤,"楚墨以為太虛觀是邪道,卻不知他父親的劍,
才是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洞外突然傳來鶴哨聲。楚墨帶著數十名弟子踏浪而來,
羅盤中央的殘片發(fā)出共鳴。他看見蘇清雪頸間消失的光紋,
眼神驟變:"你竟然......""楚墨,看看這個。"李硯揮手打開石壁投影,
露出當年血案的真實場景。青年修士的聲音在洞穴內回蕩:"吾觀以空間法則為基,
欲重塑天地秩序,卻遭誤解。今將傳承封于玉牌,待有緣人......"楚墨踉蹌后退,
羅盤摔在地上裂開。他看著石壁上父親的畫像,
忽然露出慘笑:"原來我爹不是死于太虛觀之手,
是死于法則反噬......"他指尖凝聚劍氣,卻不是指向李硯,而是自己心口,
"我天機閣欠你們的......""慢著!"李硯揮出空間鎖鏈纏住他手腕,
"當年的錯不該由你承擔。現在最重要的是......"他看向石壁上的金色血液,
"完成太虛觀未竟的事業(yè)。"第六章 逆天改命五月十五,月圓如盤。
李硯站在太虛洞天中央,十七塊門派殘牌懸浮在他周身,形成巨大的星圖。
蘇清雪手持副牌站在東側,楚墨則在西側運轉天機閣的"周天星斗陣"。"記住,
必須在子時三刻前完成法則融合。"瞎子不知何時出現在洞口,
手中握著修復后的《太虛星圖》,"否則天地法則崩塌,凡人修真界皆會湮滅。
"金色靈氣自李硯掌心涌出,與殘牌共鳴。當靈氣觸碰到楚墨提供的天機閣功法時,
突然爆發(fā)出刺目紫光——那是當年楚墨父親留下的劍意。蘇清雪見狀,
毅然將副牌刺入自己丹田:"用我的靈氣做中和劑!"劇痛如潮水般淹沒李硯。
他看見自己的胎記化作金色橋梁,連接起十七種截然不同的法則之力。
遠處海平面浮現出上古太虛觀的虛影,白衣修士們紛紛稽首:"多謝小友,
補全我觀遺愿......"子時三刻,最后一塊殘牌融入星圖。天地間響起龍吟般的轟鳴,
海平面上升起十二座懸浮島嶼,每座島嶼都刻著不同門派的標志。楚墨望著自家門派的島嶼,
眼中泛起淚光:"這是......""新的修真界。"李硯抹去嘴角血跡,
周身縈繞著混沌氣流,"各門派法則從此可共存共生,再無正邪之分。"他看向蘇清雪,
后者頸間已浮現出與他相同的光紋,"至于我們......""太虛觀傳人,李硯。
"蘇清雪微笑著取出銀鈴,鈴中掉出顆晶瑩的珠子,"這是我用三年靈氣溫養(yǎng)的破障珠,
現在該物歸原主了。"珠子融入玉牌的瞬間,李硯感覺識海轟然炸開。他看見更廣闊的宇宙,
看見無數空間裂縫后隱藏的世界,也看見自己的未來——在某個裂縫盡頭,
站著位與他眉眼相似的女子,手中握著半塊刻著"硯"字的玉牌。"看來,故事才剛剛開始。
"他輕聲說,牽起蘇清雪的手,望向初升的朝陽。遠處,瞎子正坐在新出現的島嶼上,
用糖畫勾勒著星圖;楚墨則在天機閣島嶼上布下新的傳送陣,陣眼處嵌著修復后的羅盤。
風卷過海面,帶來隱約的駝鈴聲。李硯知道,這只是漫長旅途中的一站。當他轉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