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般的夕陽將太平洋浸染成一片琥珀色,層層疊疊的浪濤在光暈中翻涌,
如同上古神獸舒展著燃燒的鱗片。張燚佇立在微微搖晃的甲板上,
海風掠過他棱角分明卻略顯疲憊的面容,帶起鬢角幾縷銀絲,那些銀絲在風中顫動,
恍若歲月鐫刻的詩行。身后,五名身著繡著暗紋的傳統服飾的年輕人,正爭得面紅耳赤,
青銅劍與玉佩碰撞出清脆聲響,恰似少年熱血在暮色中激蕩。
少年們腰間懸掛的伏魔鈴隨著動作輕響,在海風里奏出細碎而激昂的韻律。"張師兄!
"為首的年輕人張奇封緊緊握住腰間古樸的青銅劍,劍柄上的饕餮紋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宛如蟄伏的猛獸隨時準備出擊,"我們的靈力探測儀顯示,那兩只海怪就在這片海域!
身為伏魔家族傳人,斬妖除魔、護佑蒼生,是我們不可推卸的責任!"他的聲音斬釘截鐵,
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執拗與赤誠,脖頸處家族傳承的伏魔印記在余暉中微微發燙。
扎著高馬尾的少女毛晴眼神堅定,繡著玄色云紋的勁裝隨風擺動,
發絲飛揚間盡顯颯爽英姿:"張大哥,那怪物散發的能量波動極其強烈,若放任不管,
往來船只定會遭殃!"她腰間的香囊隨著動作輕輕搖晃,隱隱透出艾草香氣,
那是伏魔世家特有的辟邪之物。香囊上繡著的驅邪符文,此刻正隨著她急促的呼吸若隱若現。
張燚緩緩轉過身,深邃如幽潭的目光一一掃過五張年輕又充滿熱忱的臉龐。他輕輕嘆了口氣,
抬手示意眾人安靜,腕間的家傳玉鐲碰撞出清越聲響:"在動手之前,我想給你們講個故事。
"話音落下,原本喧鬧的甲板瞬間安靜下來,唯有海浪輕拍船身,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仿佛也在屏息等待這個故事的開場……甲板上的銅制羅盤指針突然開始不規則擺動,
似乎在呼應即將展開的神秘往事。那年,張燚結束了北海之眼的神秘調查,
滿心疲憊地回到住處。推開大門,木質門軸發出吱呀輕響,門后飄來一陣淡淡的檀香,
那是他出門前點燃的安神香。本想好好休整一番,卻被大廳里的不速之客打亂了計劃。
那人約莫五十多歲,身著剪裁精良的黑色西服,白襯衫領口系著暗紅領結,
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嚴。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眼睛——銳利如鷹,
仿佛能看穿一切虛妄,卻又藏著化不開的疲憊,那疲憊深處,隱約閃爍著近乎絕望的執著。
張燚的靈覺瞬間警覺起來,察覺到對方身上縈繞著一股特殊的能量場,那氣息詭譎又熟悉,
像是深海漩渦裹挾著金屬冷意,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是張兄弟吧?
"男人站起身,低沉有力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里回蕩,震得水晶吊燈微微輕顫。
張燚微微點頭,眼神警惕如臨大敵,右手悄然按在背后的劍柄上:"我是張燚。您是?
""項洪。"這個名字讓張燚瞳孔猛地一縮。國際反恐中心的傳奇人物,
也是他好友李奇封崇拜的偶像。每次李奇封喝多了,
都會繪聲繪色地講述項洪的傳奇經歷——單槍匹馬搗毀恐怖組織老巢,
憑借智慧破解跨國軍火交易……在各國軍警界,項洪的名字如雷貫耳,無人不敬佩,
可此刻站在眼前的男人,卻與傳聞中的鐵血形象大相徑庭。他的領帶歪斜,
西裝袖口沾著暗紅污漬,像是干涸的血跡。"久仰大名。"張燚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掌心卻悄悄凝聚起靈力,靈力在掌心流轉,形成一個微型的防御結界:"項先生找我,
所為何事?"項洪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個锃亮的金屬煙盒,
開合間發出清脆的"咔嗒"聲:"我專程從國際反恐中心趕來。"他頓了頓,
語氣鄭重得近乎沉重,點燃香煙時,火苗照亮了他眼下濃重的青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張燚后背瞬間繃緊,國際反恐中心直屬聯合國,權力極大,
他迅速在腦海中回顧近期經手的案子,確定沒有任何會引起這個組織注意的疏漏。"幫忙?
"張燚強裝鎮定地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卻帶著幾分僵硬,"以貴組織的實力,
怎么會需要我這樣的民間人士?"項洪深吸一口香煙,煙霧繚繞中,
他緩緩說道:"有三個原因。第一,這是我的私事,不能動用組織資源;第二,
這事太過離奇,說出去恐怕沒人相信;第三……"他直視張燚的眼睛,目光如炬,
煙灰落在他顫抖的手背上卻渾然不覺,"即便有人信,也未必有能力做到。
"煙霧在兩人之間彌漫,張燚敏銳地注意到,
項洪夾著香煙的手指微微顫抖——這個向來以冷靜著稱的反恐專家,
此刻正在極力壓抑著某種強烈的情緒,那顫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內心深處的驚濤駭浪。
"你就這么確定我會相信?還覺得我能做到?"張燚挑眉反問,指尖的靈力悄然運轉,
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項洪從公文包里拿出一臺加密平板,手指快速滑動,屏幕亮起的瞬間,
冷白的光映得他面容更加蒼白:"我查過你在我們中心的特密檔案。"屏幕上,"張燚,
東方伏魔家族張家傳人"幾個字刺得人眼睛生疼。張燚心中猛地一震,
張家作為傳承千年的伏魔世家,一向行事隱秘,沒想到竟被國際組織記錄在案。"別緊張。
"項洪似乎看穿了他的顧慮,"檔案里只有一句話:'最神秘的東方家族',
其他信息一概沒有。"張燚稍微放松了些,但依然保持著警惕,
全身肌肉緊繃如弦:"你到底想讓我幫什么忙?"項洪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張燚的手腕,
力道大得驚人,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手腕內側的紋身隱約可見,
是一串神秘的數字編號:"救救我妻子。"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三十年來積壓的痛苦與希冀,
那一刻,
張燚在他眼中看到了比深海更幽深的絕望直升機轟鳴著降落在太平洋一座私人島嶼上,
螺旋槳掀起的狂風將岸邊的椰子樹吹得東倒西歪,幾片枯葉被卷入空中,瞬間被絞成碎片。
經過層層嚴格的安檢,虹膜識別、指紋驗證、聲紋比對……每一道關卡都透著肅殺的科技感,
安保人員腰間的武器上刻著暗潮組織的標志,讓張燚心中警鈴大作。
跟著項洪來到一處隱蔽的地下設施,電梯不斷下降,金屬壁上的指示燈飛速掠過,
耳膜隨著深度變化而刺痛,當到達地下二十多層時,門緩緩打開,
一股潮濕的咸腥氣息撲面而來,帶著深海特有的腐朽與生機交織的味道,
眼前的景象讓張燚屏住了呼吸——一個巨大的海底生態模擬系統呈現在眼前,
穹頂的藍光模擬著深海的幽邃,其規模之宏大,遠超任何一座民用海洋館。
巨大的亞克力玻璃管道里,人造洋流裹挾著發光浮游生物奔騰不息,
管道壁上附著著一些奇異的深海苔蘚,在藍光下泛著詭異的熒光。
"我花了三十年時間打造這里。"項洪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驕傲,卻掩不住濃重的疲憊,
他的皮鞋踏在強化玻璃地面上,發出空曠的回響,"這里的環境,無限接近真實的海洋。
"穿過幾條透明的海底隧道,他們的腳步聲在封閉空間里回響,仿佛走在時間的甬道中。
隧道兩側的觀察窗里,模擬的深海生物游弋而過,
其中一些生物的形態與《山海外經》中的記載不謀而合,讓張燚心中泛起陣陣漣漪。
來到中心區域的一個球形艙室,艙室內灌滿了海水,中央漂浮著一團黑色的生物,
大小約有小牛般,外形像海參,周身卻布滿了細長的觸須,那些觸須在水中緩緩擺動,
宛如被困的精靈在起舞,觸須尖端不時閃爍出微弱的電光。"小文,"項洪輕輕敲擊著玻璃,
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我把張先生帶來了。"那團生物像是聽到了呼喚,立刻游了過來,
觸須貼在玻璃上,變幻出奇特的圖案,時而組成心形,時而變成扭曲的問號,
還有一些圖案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張燚的腦海中突然傳來一股微弱卻清晰的意識波動,
那感覺,像是在友好地打招呼,又像是在求救,
還夾雜著一些零碎的畫面:槍林彈雨、洶涌的海水、以及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孩燦爛的笑容。
"她能聽懂我們說話?"張燚驚訝地問,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不完全懂,但能感知情緒。
"項洪眼中滿是柔情,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玻璃,仿佛在觸碰愛人的肌膚,
玻璃上留下了他掌心的汗漬,"三十年了……她一直在等。"在艙室旁的休息區,
項洪緩緩講述起那段塵封的往事,聲音低沉得如同古老的鐘鳴,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他的胸腔深處擠出來的:三十三年前,剛在國際刑警嶄露頭角的他,
遭到恐怖組織"暗潮"報復,女友小文被綁架到公海。在營救過程中,
小文為引開敵人跳入深海,遭遇洗犀被轉化。而項洪則意外獲得了飛行能力,
代價是每一次飛翔,都伴隨著心臟撕裂般的劇痛,這種疼痛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烈,
如今他的心臟處已經布滿了詭異的紋路,如同蛛網般蔓延。"洗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