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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選章節(jié)

    發(fā)表時間: 2025-05-24 23:44:44

    1 霉味里的鑰匙孔我蹲在書房門口往鎖眼里瞄的時候,后脖頸突然挨了一巴掌。"周小滿!

    你爸說了這屋誰也不許進!"我媽拎著鍋鏟站在我身后,圍裙上沾著蔥花,

    "上周才摔碎個青花筆筒,這個月零花錢不想要了是吧?

    ""我就看看嘛..."我揉著脖子站起來,木板門上的雕花硌得后背生疼。

    這扇門比我爺爺?shù)募傺滥昙o都大,門把手上的銅銹蹭得我滿手綠。

    自從上個月我爸突然給書房換了新鎖,這破屋子就成了家里的禁地。

    餐桌上飄來紅燒肉的香味,我弟周小胖正偷摸往碗里扒拉肉塊。我爸照例端著報紙,

    可我發(fā)現(xiàn)報紙邊沿在微微發(fā)抖——他在偷瞄書房方向。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差點把筷子捅進鼻孔里。

    "爸,書房里是不是藏了私房錢?"我故意把碗敲得叮當響,

    "上周張叔叔說他家...""食不言寢不語。"我爸抖了抖報紙,

    油墨味混著他袖口的樟腦丸氣息。我媽突然把湯碗往桌上一墩,

    濺出來的湯汁在玻璃轉盤上畫出一道油亮的弧線。那天半夜我是被尿憋醒的。路過書房時,

    月光正巧從雕花窗欞漏進來,在地板上織出一張銀網(wǎng)。

    我鬼使神差地把眼睛貼到鎖眼上——黑漆漆的房間里,

    書柜第三層的雕花抽屜泛著詭異的幽光。"啪嗒"褲兜里突然掉出個東西。

    是我弟的玩具蜘蛛,八條腿還在不停抽搐。這死小子又往我兜里塞嚇人玩意兒!我抬腳要踢,

    卻發(fā)現(xiàn)蜘蛛肚子下面壓著枚黃銅鑰匙。鑰匙齒上沾著新鮮的面包屑。

    (第二天)教室里粉筆灰在陽光里跳舞,我盯著課本上的《核舟記》直打哈欠。

    前桌陳曉曉突然轉頭扔過來個紙團,差點砸中我鼻孔。"你爸真把書房鎖了?

    我媽說二十年前王寡婦家上鎖的閣樓里..."我抬腳踹她凳子,

    粉筆字在黑板上的投影突然扭曲成鑰匙形狀。班主任的咆哮和下課鈴同時炸響時,

    我已經(jīng)抓著書包沖出了教室。夕陽把巷子口的槐樹影子拉得老長。我貼著墻根溜進院子,

    正看見我爸拎著黑色公文包匆匆出門。公文包側邊鼓出一塊方方正正的形狀,像藏著本厚書。

    書房窗戶突然"咯吱"響了一聲。我摸出那把黏糊糊的銅鑰匙時,手心全是汗。

    鎖孔里傳來"咔嗒"輕響的瞬間,霉味像團濕棉花撲在臉上。

    書柜第三層的雕花抽屜露出一道縫,有張泛黃的信紙正在晚風里輕輕顫動。

    2 抽屜里的老相冊我踮著腳溜進書房,心臟跳得比體育課跑完一千米還快。

    書柜第三層的抽屜半開著,像是有人剛翻過又匆忙合上。我咽了口唾沫,伸手去拉——“咔!

    ”抽屜卡住了。我使勁一拽,整層抽屜突然滑出來,“嘩啦”一聲,

    一堆泛黃的紙片和照片撒了一地。最上面那張照片里,站著一個穿藍布衫的年輕男人,

    眉眼和我爸有七分像,但嘴角掛著笑——我爸可從來沒這么笑過。

    照片背面用鋼筆寫著:“1985年,青河鎮(zhèn)。”青河鎮(zhèn)?那不是我爸老家嗎?

    可他明明說過,他從小在城里長大,連鄉(xiāng)下都沒去過幾次。我蹲在地上翻照片,

    越翻越不對勁。照片里的“我爸”穿著老式工裝,

    站在田埂上、河邊、甚至還有一張是在某個破舊的小學教室里,

    黑板上還寫著“歡迎新老師”。“新老師?”我嘀咕著,“我爸不是一直說他是做會計的嗎?

    ”正翻著,突然聽見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完了!”我手忙腳亂地往抽屜里塞照片,

    可越急越亂,一張照片飄到了書桌底下。我趴下去夠,指尖剛碰到照片邊,

    書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雙黑皮鞋停在我面前。我慢慢抬頭,正對上我爸那張陰沉的臉。

    “周小滿。”他聲音冷得像冰窖,“你在干什么?”我腦子一抽:“我……我找蟑螂!

    ”我爸眉毛一挑:“蟑螂?”“對!剛才看見一只,特別大,跑書桌底下了!

    ”我硬著頭皮瞎編,手還往桌底下指,“真的,有這么大——”我比劃了個夸張的手勢。

    我爸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彎腰,從桌底下?lián)炱鹉菑堈掌N业男囊幌伦犹岬搅松ぷ友邸?/p>

    他盯著照片看了很久,眼神忽然變得很奇怪,像是透過照片在看別的什么東西。

    “爸……”我試探著叫他。他猛地回過神,把照片塞進西裝內兜,冷冷地說:“出去。

    ”我灰溜溜地往外走,剛到門口,他突然又叫住我。“周小滿。”我回頭。

    “別跟你媽提這事。”他的語氣不像警告,倒像是……有點慌?我點點頭,趕緊溜了。

    回到房間,我弟周小胖正趴在我床上偷吃我的薯片,見我進來,立刻把袋子往身后藏。“姐,

    你臉怎么這么白?”他歪著頭問,“見鬼啦?”我一把搶回薯片,往床上一坐,

    壓低聲音:“小胖,你見過爸年輕時的照片嗎?”他眨巴眨巴眼:“沒有啊,

    爸不是說咱家相冊都被老鼠啃了嗎?”我瞇起眼睛。老鼠啃的?騙鬼呢!

    那張照片上的“我爸”,絕對不是現(xiàn)在的我爸。除非……他有個雙胞胎兄弟?

    3 消失的雙胞胎第二天早飯桌上,我故意把稀飯吸得呼嚕響,眼睛卻一直偷瞄我爸。

    他今天穿了件灰襯衫,袖口卷到手肘,

    露出手腕上一道淺淺的疤——照片里的“年輕版我爸”手腕上可沒這道疤。"看什么看?

    "我爸頭也不抬,筷子精準夾走最后一塊腌黃瓜。"爸,你小時候有兄弟嗎?

    "我裝作隨口一問。"啪!"我媽的筷子掉地上了。我爸動作頓了一下,

    眼皮都沒抬:"沒有,獨生子。

    ""可我昨天做夢夢見你有個雙胞胎兄弟......"我故意拖長音調。

    "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我媽突然把碗重重一放,震得咸菜碟子跳了跳,"周小滿,

    你今天不是要月考嗎?"我縮了縮脖子。奇怪,我媽平時最煩我爸兇我,

    今天怎么站他那邊了?上學的路上,陳曉曉騎著自行車追上來:"喂,你昨天問青河鎮(zhèn)干嘛?

    我奶奶說那邊二十年前出過大事......""什么大事?"我猛地捏住剎車。

    "好像是場大火。"陳曉曉壓低聲音,"燒死了個老師。"我手一抖,

    自行車龍頭歪歪扭扭撞上路沿石。

    照片里那個站在黑板前的"老師"......放學后我直奔市圖書館。

    老舊的報刊區(qū)散發(fā)著霉味,我在1985年的《青河日報》合訂本里翻找,

    突然在7月12日的社會版看到一則小新聞:《青河鎮(zhèn)小學意外失火,一名教師不幸遇難》。

    配圖是燒焦的校舍,角落里站著幾個模糊的人影。我盯著看了半天,

    突然發(fā)現(xiàn)最邊上那個人——雖然像素模糊,但那站姿,那側臉......分明是我爸!

    "同學,閉館時間到了。"管理員敲了敲桌子。我慌忙用手機拍下報紙,

    轉身時撞到一個穿黑風衣的男人。他扶了我一把,手掌冰涼。"小心點。"他笑了笑,

    眼角皺紋堆疊。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右手少了根小指。回家的公交車上,我反復看那張照片。

    放大后,燒焦的教室門框上隱約可見半塊名牌——"周......"后面被燒掉了。周?

    我爸就姓周!我正想得入神,手機突然震動。是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彩信,

    只有一句話:"有些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好。

    "配圖是......我家書房窗戶的近距離照片!我手一抖,手機掉在車廂地板上。

    撿起來時,發(fā)現(xiàn)屏幕裂了道縫,

    正好把照片里書房窗戶的倒影劈成兩半——那里面分明站著個人影!公交車"嘎吱"到站。

    我沖下車,發(fā)現(xiàn)家門口停著輛黑色轎車。透過車窗,

    我看見我爸正和那個缺根手指的黑風衣說話,兩人臉色都很凝重。我蹲在灌木叢后,

    ......不能再拖了......""......那孩子發(fā)現(xiàn)了......"突然,

    一片枯葉在我腳下"咔嚓"一響。兩個男人同時轉頭。4 閣樓上的腳步聲我蹲在灌木叢里,

    連呼吸都屏住了。枯葉的碎裂聲在安靜的傍晚顯得格外刺耳,

    我爸和那個黑風衣男人齊刷刷朝我這邊看過來。“喵——”我急中生智,

    捏著嗓子學了一聲貓叫。黑風衣男人皺了皺眉,轉頭對我爸說:“可能是野貓。

    ”我爸盯著灌木叢看了幾秒,點了點頭。兩人又低聲說了幾句,黑風衣男人便上了車,

    黑色轎車緩緩駛離。等車尾燈徹底消失在巷子口,我才敢站起來,兩條腿都蹲麻了,

    一瘸一拐地往家走。剛進門,就聽見廚房里傳來我媽的嘮叨聲:“老周,你最近神神秘秘的,

    到底在忙什么?小滿這兩天也怪怪的……”“她能有什么事,就是青春期胡思亂想。

    ”我爸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耐煩。我輕手輕腳地溜上樓,經(jīng)過書房時,

    發(fā)現(xiàn)門縫里透出一線燈光。我爸明明剛回來,怎么這么快就進書房了?我貼著門聽了聽,

    里面?zhèn)鱽矸涞构竦穆曇簦€有我爸低聲的自言自語:“到底放哪兒了……”突然,

    樓上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我嚇了一跳,

    抬頭看向天花板——我家閣樓?可那地方堆滿了雜物,平時根本沒人上去。

    書房里的動靜也停了。我趕緊躲進自己房間,剛關上門,就聽見我爸的腳步聲從書房出來,

    往樓梯方向走去。我扒著門縫偷看,只見我爸手里拿著一個老式手電筒,正往閣樓上走。

    木樓梯發(fā)出“嘎吱嘎吱”的呻吟聲,聽得我后背發(fā)涼。“爸?”我壯著膽子喊了一聲。

    腳步聲停了。過了幾秒,我爸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小滿?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我裝作若無其事,“你在閣樓干嘛?”“找……找冬天的被子。

    ”他的聲音有點飄,“你媽說天要冷了。”騙人!現(xiàn)在才九月份,找什么冬天的被子?

    我正想再問,突然聽見閣樓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輕輕走動。

    可我爸明明還在樓梯上啊!“爸,樓上是不是有……”“老鼠!”我爸搶著說,

    “肯定是老鼠,我明天買點粘鼠板。”他的語氣太急了,急得有點假。我盯著天花板,

    心跳越來越快。閣樓上絕對不止我爸一個人!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半夜十二點多,我聽見閣樓方向又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這次比之前更輕,

    像是有人在刻意放慢動作。我摸出手機,

    給陳曉曉發(fā)了條消息:“你奶奶還說過青河鎮(zhèn)什么嗎?”三分鐘后,

    陳曉曉回復:“她說那個被燒死的老師姓周,是外地調來的。對了,他有個雙胞胎弟弟,

    火災后就失蹤了。”我盯著手機屏幕,渾身發(fā)冷。如果死的是我“爸爸”,

    那現(xiàn)在這個“爸爸”是誰?閣樓上的人……又是誰?5 誰在半夜翻相冊凌晨三點,

    我被尿憋醒。迷迷糊糊從衛(wèi)生間出來時,突然聽見書房傳來"沙沙"的翻頁聲。

    我光著腳摸過去,發(fā)現(xiàn)門縫里透出微弱的黃光——不是電燈,倒像是蠟燭的亮光。

    "......都說了別在家里翻這些......"是我爸壓低的嗓音。

    "二十年了......總得有個交代......"另一個沙啞的聲音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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