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竹馬日記的秘密我跟我的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大學暑假也去他家找他,
從阿姨口里得知他出門打球去了。本想先離開奈何阿姨太熱情非讓我去竹馬房間等,
小時候經常兩家串門,長大了有男女之別就很少進對方房間了。太久沒進他房間,
沒想到卻被我看到了抽屜里以我命名的日記………我站在他的書桌前,手指懸在半空,
心跳如擂鼓。那個深棕色的皮質日記本靜靜躺在抽屜里,
封面上燙金的字跡清晰可見——《給小雨》。小雨,是我的小名。
阿姨在門外笑著說:“小雨啊,別拘束,就當自己家。我去給你切點水果。”我含糊應著,
目光卻無法從日記本上移開。理智告訴我應該合上抽屜,
可某種隱秘的沖動卻驅使著我伸出了手。指尖觸碰到封皮的剎那,樓下傳來籃球拍地的聲響。
我猛地縮回手,卻已經來不及——日記本被我帶了出來,“啪”地掉在地上,內頁散開。
蹲下身時,我瞥見了最新的一頁。日期是昨天,字跡力透紙背:“明天要去見她了。十年了,
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們的約定。”我怔住了。記憶突然閃回高考后的夏天,
我們坐在河邊吃著老冰棍。他說要給我變個魔術,讓我閉上眼睛。我數到三睜開時,
只看到他跑遠的背影和留在長椅上的紙條。“等我們研究生畢業,如果你還記得這個魔術,
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后來我們去了不同的城市讀研,這個約定漸漸被埋進了記憶深處。
“在看什么?”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我慌忙起身,后腰撞上了書桌。
他穿著被汗水浸濕的球衣,氣息還帶著運動后的燥熱,目光落在我手中的日記本上時,
瞳孔猛地收縮。“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我的道歉卡在喉嚨里,因為他突然向前一步,
把我困在書桌與他之間。這個距離近得能數清他睫毛上掛著的汗珠。“看到了?
”他聲音低啞,帶著我從未聽過的緊張,“那...你想起那個魔術了嗎?
”窗外的蟬鳴突然變得震耳欲聾。我攥著日記本的手在發抖,
卻仰頭迎上他的目光:“現在告訴我秘密,算數嗎?”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我鼻尖上不知何時冒出的汗珠:“其實那天...”樓下突然傳來阿姨的腳步聲:“孩子們,
吃西瓜啦!”我們同時僵住。在阿姨推門的前一秒,他迅速抽走日記本塞回抽屜,
卻順勢握住了我的手腕。溫熱的掌心貼著我的脈搏,那里正跳得瘋狂。“晚上七點,
”他飛快地在我耳邊說,“河邊長椅。”阿姨端著果盤進來時,我們一個在假裝整理書包,
一個在用力扇風。可她看了看我通紅的臉,又看了看自家兒子濕透的后背,
突然笑了:“年輕真好啊——對了小雨,你媽媽剛打電話說,讓你今晚留下來吃飯呢。
”夏日的傍晚,蟬鳴聲漸漸弱了下去,但我的心跳卻越來越響。程阿姨切好的西瓜擺在桌上,
鮮紅的瓜瓤滲出甜蜜的汁水,我卻一口都吃不下。"多吃點,
你小時候最愛吃阿姨家的西瓜了。"程阿姨笑瞇瞇地看著我,眼神里閃爍著我看不懂的光芒。
"謝謝阿姨。"我機械地拿起一塊,卻感覺程陽的目光像夏日陽光一樣灼熱地落在我側臉上。
我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中間隔著一個抱枕的距離。
這個距離在小時候根本不存在——那時我們總是擠在一起看動畫片,分享同一根冰棍。
但現在,這短短的距離卻仿佛隔著一整個青春。"小雨最近實習怎么樣?
"程叔叔從報紙后面探出頭問道。"挺好的,在出版社做編輯助理。"我回答著,
余光卻瞥見程陽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擊,那是他緊張時的小動作。
記得高中時他每次考試前都會這樣敲桌子,我就會偷偷塞給他一塊巧克力。
現在他手指的節奏比那時還要快,我的心也跟著那節奏怦怦直跳。"陽陽也剛通過面試,
是吧?"程阿姨突然說道,眼睛在我和程陽之間來回轉動。程陽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嗯,
上海那家建筑設計院。"我的叉子"當啷"一聲掉在盤子里。上海?那不是我工作的城市嗎?
"這么巧,小雨不也在上海?"程阿姨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你們倆可以互相照應啊!
"程陽的耳朵紅得像桌上的西瓜瓤,他猛地站起身:"媽!我...我去沖個澡。
"說完幾乎是落荒而逃。2 年未了的情緣程阿姨和叔叔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而我盯著西瓜上滲出的汁水,突然意識到那像極了日記本上暈開的墨跡——力透紙背的,
十年的等待。六點四十五分,我借口散步溜出了程家。夕陽把云彩染成橘紅色,
就像小時候我們常吃的橘子味棒冰。通往河邊的小路兩旁,銀杏樹葉沙沙作響,
仿佛在竊竊私語。長椅還在老地方,油漆已經斑駁,但輪廓依然熟悉。我坐下時,
木條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像是嘆息。手指撫過右側扶手下方——果然,
歪歪扭扭的刻痕還在:"陽&雨"。"我找了很久才找到合適的葉子。
"程陽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轉身時,他已經站在我面前,手里捏著一片金黃的銀杏葉。
夕陽穿過葉脈,在他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什么葉子?"我聲音發緊。他沒有回答,
只是在我身邊坐下,小心翼翼地開始折疊那片銀杏葉。他的手指修長靈活,
葉莖在他指間翻飛,像在進行某種神秘的儀式。"記得嗎?"他輕聲說,"那年夏天,
我說要給你變個魔術。"我的呼吸停滯了。十年前的一幕在眼前清晰起來——燥熱的午后,
蟬鳴刺耳,少年的睫毛在陽光下近乎透明。他說要變魔術,讓我閉上眼睛數到三。
"一、二..."我數到三睜開眼時,只看到他跑遠的背影和長椅上的紙條。
"我當時太慫了。"程陽苦笑著,手中的銀杏葉已經變成了一個精巧的圓環,
"魔術其實是這樣..."他拉起我的左手,將那個銀杏葉戒指輕輕套在我的無名指上。
葉脈的紋路貼著我的皮膚,微涼又柔軟。"真正的魔術師應該讓消失的東西重現。
"他的拇指摩挲著那枚綠葉戒指,"但我花了十年才攢夠勇氣。
"我低頭看著那枚簡陋卻精致的戒指,突然發現葉莖處閃著細微的銀光。仔細看時,
我的心臟幾乎停跳——那根本不是普通的銀杏葉,葉莖上纏繞著極細的銀絲,
在夕陽下泛著溫柔的光。"這是...""那年暑假打工攢錢買的。
"程陽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銀絲太細,纏了整整兩個月才固定好。
"我的視線突然模糊了。原來這就是他要變的魔術,這就是他不敢當面給我的秘密。
銀杏葉在我們家鄉象征著永恒,而銀絲..."你日記里寫的..."我哽咽著開口。
"從初二開始。"他接過我的話,"第一頁寫著'今天小雨又搶了我的橡皮,
但她笑起來真好看'。"我忍不住笑出聲,眼淚卻掉了下來。他伸手擦去我的淚水,
指尖微微發抖。"研究生畢業前,我投了上海所有的設計院。"他繼續說,
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我想,
如果命運讓我們在同一個城市...""我也收到了深圳的offer。"我打斷他,
從錢包里抽出一張折疊的紙,"你公司隔壁那家出版社。"這次輪到他震驚地睜大眼睛。
我們看著對方,突然同時笑了起來,笑聲驚起了河邊的一群白鷺。
"所以兩位母親大人..."我恍然大悟。"絕對是串通好的。"程陽點頭,
手指悄悄穿過我的指縫,"從留你吃飯開始就是計劃好的。"十指相扣的瞬間,
銀杏葉戒指輕輕顫動,像是終于找到了歸宿。遠處傳來程阿姨的呼喚:"孩子們!
回家吃飯啦!"聲音里滿是掩不住的笑意。3 銀杏葉的告白程陽沒有動,
只是深深地看著我:"這次,我能把魔術變完嗎?"我點點頭,閉上眼睛。這一次,
我數得很慢:"一...二...""三。"他的唇輕輕貼上我的,
帶著夏日的溫度和銀杏葉的清香。夕陽終于沉入地平線,而十年前那個未完成的約定,
在這一刻圓滿落幕。回家的路上,他始終緊握著我的手。路燈亮起的瞬間,
我無名指上的銀杏葉戒指泛出銀色的微光,像一個小小的奇跡。程阿姨開門時,
看到我們交握的雙手,眼睛立刻彎成了月牙:"哎呀,西瓜還沒吃完呢!
"我和程陽相視一笑,異口同聲:"我們想吃老冰棍。"就像十年前那樣。晚飯后,
程阿姨堅持要親自送我回家。程陽剛要起身,就被他媽媽按回椅子上:"陽陽把碗洗了,
我送小雨回去正好散步消食。"走在熟悉的小區步道上,
程阿姨突然挽住我的手臂:"小雨啊,阿姨有東西要給你看。"她掏出手機,點開相冊。
映入眼簾的是今天下午程陽站在我房間門口,手舉在半空欲敲又止的側臉。
下一張是我坐在他書桌前,盯著抽屜發呆的背影。"阿姨!您偷拍?"我耳根發燙。
程阿姨笑得狡黠:"不只是今天。"她滑動屏幕,
展示出更多照片——去年春節兩家聚餐時程陽偷看我的眼神,
前年暑假我回來時他在車站徘徊的身影..."這些..."我的聲音哽住了。"十年了,
這小子每次見你都要緊張得打翻點什么東西。"程阿姨輕嘆,"去年知道你要去上海實習,
他熬了三個通宵做作品集,就為了投那邊的設計院。"路燈在我們頭頂灑下溫暖的光暈,
我突然注意到程阿姨眼角的細紋比記憶中深了許多。原來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
大人們一直這樣溫柔地守護著我們的心意。"其實..."我鼓起勇氣,
"我也收到了深圳的offer。"程阿姨猛地停下腳步,眼睛亮得驚人:"真的?
什么時候的事?""上個月。"我低頭看著無名指上已經有些蔫了的銀杏葉戒指,
"我連房子都看好了,就在他公司對面那個小區。"程阿姨突然一把抱住我,
她身上有和程陽一樣的洗衣液清香。"太好了!我就知道!"她松開我時眼眶發紅,"走,
去你家找你媽媽,我們得好好慶祝一下!""可是程陽還在家洗碗...""管他呢!
"程阿姨拉著我就跑,"讓他自己糾結會兒去!"推開家門時,我媽正坐在沙發上,
面前攤著幾本相冊。看到我們進來,她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終于說開了?""你知道?
"我瞪大眼睛。"知道什么?"媽媽裝傻,"知道你書桌抽屜里藏著程陽高中校運會的照片?
還是知道你大學每次放假回來都要繞路經過籃球場?"程阿姨和我媽擊掌歡呼,
像兩個惡作劇得逞的少女。我站在原地,感覺臉頰燒得厲害。原來我的小心思,
早就被看得一清二楚。"過來看這個。"媽媽拍拍身邊的座位,翻開相冊。
那是一張泛黃的照片——十四歲的程陽蹲在河邊,專注地擺弄著什么。放大看,
他手里隱約閃著銀光。"這是...""他纏著我學了一個月編手鏈,說要做個特別的東西。
"媽媽笑著說,"后來我才知道是為了纏那根銀絲。"相冊往后翻,全是我們的合照。
有在幼兒園分享冰淇淋的,有小學一起寫作業的,
有中學畢業典禮上隔著人群對視的...每一張旁邊都細心標注了日期。
"阿姨一直幫你們留著呢。"程阿姨柔聲說,"陽陽房間里也有本一樣的。
"窗外突然傳來口哨聲。我們轉頭看去,程陽站在我家院子里,手里舉著兩支老冰棍。
月光落在他肩上,像是撒了一層銀粉。"我洗好碗了。"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想著...也許你想吃冰棍。"兩位母親交換了個眼神,突然同時站起來。
"我們突然想起來要去超市!"我媽大聲說,拽著程阿姨就往門口走,"你們慢慢聊!
"門關上的瞬間,屋里安靜得能聽見冰箱的嗡嗡聲。程陽站在客廳中央,
手足無措得像第一次來我家的少年。"給你。"他遞過一支冰棍,指尖冰涼,
"化了就不好吃了。"我接過冰棍,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那一小塊皮膚像被燙到般發麻。
我們坐在沙發上,中間的距離剛好能放下一本相冊。"你媽媽給我看了照片。"我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