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陣劇痛中醒來的，后腦勺像是被人用板磚拍過一樣。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繡著金線的錦緞床幔。"少爺醒了？"一個少年聲音從旁邊傳來。我轉頭看去，
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廝正端著銅盆站在床邊。等等，他叫我什么？"你...叫我什么？
""少爺啊，"小廝一臉莫名其妙，"您別嚇阿福，是不是昨晚喝多了還沒醒？
"我下意識摸了摸喉嚨——觸手是一個明顯的喉結。再往下，
平坦的胸口和某個陌生的器官讓我瞬間清醒。"鏡子！快給我鏡子！
"銅鏡里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劍眉星目，鼻梁高挺，皮膚白皙。我試著做了個鬼臉，
鏡中俊美少年也跟著皺眉。"我是誰？"我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您是姜家獨子姜棠啊！
"阿福急得直跺腳，"禮部侍郎姜大人的公子！"我掐了掐大腿，疼得倒吸冷氣。不是夢。
我，一個28歲的女程序員，在加班回家的車禍后，穿越成了古代富家公子。"少爺，
老爺讓您去前廳。"阿福遞來一件深藍色長袍。我手忙腳亂地穿衣服，差點被衣帶絆倒。
阿福要來幫忙，我條件反射地后退："不用！我自己來！"系腰帶時，我的手抖得厲害。
這具身體肌肉勻稱，腹部還有若隱若現的線條。我鬼使神神差地摸了下腹肌，
立刻被自己這舉動惡心到了。"少爺？"阿福在門外催促。前廳里，
一位威嚴的中年男子正在喝茶，見我進來就重重放下茶盞："日上三竿才起，成何體統！
"我張了張嘴，"爹"這個字卡在喉嚨里。昨天我還在視頻里叫爸媽，今天就多了個古代爹？
"昨日又去賭坊了？還輸了五百兩？"爹一拍桌子，震得茶盞叮當響。
我本能地縮了縮脖子："那個...我錯了？""認錯有用？"爹的胡子氣得翹起來，
"下個月就是你大婚的日子，再這樣下去...""大婚？！"我的聲音陡然拔高，
又趕緊壓低，"我是說...大婚？"一位美婦人從內室走出，
溫柔地拍著爹的背："老爺消消氣。"她轉向我，"棠兒，蘇家小姐才貌雙全，
是多少人求不來的好姻緣。"我干笑著點頭，內心天崩地裂。不僅變成男人，還有個未婚妻？
！離開前廳，阿福小聲提醒："少爺，
您約了趙公子午時在聚仙樓...""那個讓我輸錢的趙公子？""是啊，
您說要贏回來的..."走在街上，我發現自己比周圍人都高出半個頭，視野開闊了不少。
路過綢緞莊時，我不自覺地被里面一個白衣書生吸引——他側臉線條優美，
手指修長..."姜兄！"一個洪亮聲音打斷我的遐想。轉頭看見個錦衣胖子正朝我招手，
"看什么呢這么入神？""王...王兄？"我試探著叫道。"說好去聽曲兒的！
"王公子一把攬住我肩膀，我渾身僵硬——男性之間的肢體接觸讓我不適，
"翠香樓新來了個姑娘..."我正想拒絕，忽然聞到一陣幽香。抬頭看見對面茶樓二樓，
一個紫衣少女正在窗邊看書。陽光描摹著她的側臉輪廓，長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影。
"那就是蘇小姐。"王公子壓低聲音，"你小子真有福氣。"我呆住了。
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手心冒汗——我居然對這個古代少女一見鐘情了？這不對勁，
我明明喜歡的是..."姜兄臉紅了！"旁邊幾個公子哥起哄。聚仙樓雅間里，
三個錦衣公子正在喝酒。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大笑："姜兄來了！錢帶夠了嗎？
"我淡定地坐下："趙兄想玩什么？""咱們玩猜數。"趙公子瞇著眼，"我寫個三位數，
你猜。十次內猜中，我賠雙倍；猜不中，你再輸五百兩。"我差點笑出聲。
這不就是編程課上寫過的猜數字游戲嗎？"一言為定。"趙公子寫好數字交給掌柜。
"第一次，123。"我說。"一個數字對但位置不對。""第二次，456。
""一個數字對且位置也對。"我大腦飛速運轉。第八次時，我微笑說："684。
"趙公子臉色大變，打開紙條——正是684。"這不可能！"他大叫。
我聳聳肩："一千兩，謝謝。”趙公子臉色鐵青地掏出一千兩銀票時，
我突然意識到：當男人真好。要是在現代職場，我得費多少口舌才能讓男同事認可我的方案？
離開聚仙樓，阿福崇拜地看著我："少爺，您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走，去醉仙樓。
"醉仙樓氣派但客人稀少。掌柜愁眉苦臉："少東家，
生意越來越差了..."我環顧四周："從今天起，改革。"接下來幾天，我忙得腳不沾地。
重新設計菜單，培訓服務員，推出"外賣"服務...一個月后，醉仙樓生意火爆。
爹難得夸了我幾句。晚上沐浴時，我盯著水中的倒影發呆。水珠順著鎖骨滑下，
這具身體確實賞心悅目。我忽然理解為什么古代有"擲果盈車"的典故了。"少爺，
水要涼了。"阿福在屏風外提醒。"知道了。"我應道，聲音不再像早晨那樣驚慌。
或許當個古代貴公子，也不錯？躺在床上，我回憶著蘇小姐的側臉，心跳再次加速。
也許性別就像衣服，換了一件后，連審美都會跟著變？窗外月光如水，
我迷迷糊糊地想：明天要去打聽下蘇小姐喜歡什么。"少爺！少爺！
"阿福慌慌張張沖進書房，"蘇家派人來傳話，蘇小姐邀您參加明日的賞花詩會！
"我手中的毛筆啪嗒掉在宣紙上，洇開一大片墨漬。詩會？
我這個連《唐詩三百首》都背不全的程序員？"就說我染了風寒...""不行啊少爺，
"阿福急得直搓手，"蘇小姐特意說了，聽說您近來文思敏捷，一定要您當場賦詩一首。
"我眼前一黑。原主到底給我留了多少爛攤子？賭錢就算了，現在還要作詩？"阿福，
我以前...會作詩嗎？
"阿福眼神飄忽："這個...少爺您通常都是...喝酒助興..."懂了，
原主就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當天夜里，我點著油燈瘋狂回憶中學語文課。
背到"床前明月光"時突然拍案而起——我可以作弊啊！次日清晨，
我頂著黑眼圈把三首背得最熟的詩寫在袖口內襯。"少爺，您確定要穿這件白衣？
"阿福狐疑地看著我，"您平時最討厭素色...""這叫文人風骨。"我系緊袖口，
心想等會兒得注意別抬手太高。蘇家花園里，十幾個錦衣公子正在吟詩作對。
我一眼就看見涼亭里的蘇婉清，她今天穿了件藕荷色襦裙，發間只簪一支白玉釵，
清麗得讓人移不開眼。"姜公子來了。"她聲音淡淡的，卻讓我心跳漏了半拍。"姜兄！
"王公子一把拽住我，"聽說你近日詩才大進？快來即興一首！"周圍立刻起哄。
我偷瞄蘇婉清，她正若有所思地看著我。"那...就以花為題？"我假裝沉思，
實則暗中調整站姿確保袖口不被看見。"花間一壺酒..."我剛起頭，就聽有人嗤笑。
"李太白的詩也好意思拿來充數？"冷汗瞬間濕透后背。該死，唐朝已經存在了？
"我還沒說完，"我急中生智，
"我是說這意境不如'云想衣裳花想容'...""這又是李白的！"趙公子跳出來，
"姜棠，你該不會一首自己的詩都沒有吧？"涼亭里傳來輕笑聲。蘇婉清放下茶盞，
眼神已經帶上鄙夷。我腦子一熱，脫口而出："人生若只如初見！"全場突然安靜。
我這才反應過來說了納蘭性德的詞，但看眾人表情，顯然沒聽過。"好詩！
"王公子率先鼓掌，"后面呢？"我騎虎難下，
只得硬著頭皮背完："...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死一般的寂靜后，蘇婉清突然站起來，茶杯在她手中微微發顫。
"這詩...是姜公子所作？"我厚著臉皮點頭。
德還沒出生..."好一個'等閑變卻故人心'..."蘇婉清看我的眼神第一次有了溫度，
"不知姜公子可否將此詩題于扇上？"離開蘇府時，我懷里多了把蘇婉清親手贈的折扇。
阿福激動得語無倫次："少爺！您什么時候會寫詩了？
蘇小姐剛才看您的眼神...""閉嘴。"我揉著太陽穴，"趕緊回去，
我要把記得的詩全寫下來。"醉仙樓賬房里，我正在教掌柜用Excel式記賬法。
"少東家，這'借貸記賬法'老朽聞所未聞..."老掌柜扶著眼睛都快貼到賬本上了。
"左邊記收入，右邊記支出，最后兩邊總和要對等。"我敲著桌子，"這樣誰也別想做假賬。
"門外突然傳來喧嘩。我推門一看，趙公子帶著幾個家丁正在大堂鬧事。"姜棠！
你給我出來！"他一腳踹翻椅子，"敢用邪術贏我錢？"我慢悠悠下樓："趙兄，
愿賭服輸啊。""放屁！"他臉紅脖子粗，"哪有人能八次就猜中數字？除非你用了妖法！
"大堂里的食客都豎起耳朵。我咧嘴一笑："這樣，咱們再賭一次。你隨便寫個五位數，
我二十次內猜中，你賠雙倍；猜不中，醉仙樓歸你。"趙公子眼睛一亮："當真？
""立字為據。"等他把寫好的數字交給掌柜，我直接開口："第一次，10234。
""一個數字對位置不對，兩個數字對位置也對。"我假裝思考，實則啟動程序員大腦。
這種算法我閉著眼都能寫，何況心算？"第十五次，49276。"趙公子臉色刷白。
掌柜展開紙條，上面正是49276。"妖...妖怪！"他踉蹌后退。
我一把抓住他手腕："趙兄，兩千兩銀子，謝謝惠顧。"壓低聲音，"順便告訴你，
這叫二分查找法。"當天下午，醉仙樓少東家是商業奇才的消息傳遍全城。
我正指揮伙計掛"外賣服務"的木牌，忽然聽見一聲輕笑。轉身看見蘇婉清站在門口，
手里拿著把團扇。"姜公子這'送餐上門'的主意，真是別出心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