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了一只神，神突然要離家出走。我問為什么？他說想體驗一下帶球跑。我說：「什么球？
」他微微一笑：「地球。」1我一聽就知道這肯定是從網上學來的。搶過他的手機一看，
果然。某個紅色的小說軟件書架上擺滿了霸總追妻文學。
我痛心疾首：「你的首要任務是卸載爛番茄。」神繼續一板一眼地告訴我：「女朋友，
你不經過我的同意偷看我的手機，這是很沒有邊界感的行為，不尊重我的隱私，
我要和你分手。」我一巴掌拍向他的腦袋：「什么偷看，這光明正大好嗎？」「好的?！?/p>
好嗎？好的。跟個人機似的。神的腦袋被我扇掉在了地上，脖子跟面筋似的伸長了幾米，
我嘆了口氣，將腦袋撿起來放在膝蓋上。前段時間去撒哈拉沙漠旅游，
他非吵著要買五百塊的瓶子，里面裝滿了沙子，只是瓶身精美了些，我不同意，
說等下咱們自己用礦泉水瓶裝一些得了。他說：「我不管，我就要?！刮遥骸肝铱茨阆裆匙?！
」他啪嗒一下把脖子伸老長，腦袋攤在地上說委屈死了，不活了。我：「不是，你給我起來！
」我生怕別人以為這是什么奇行種，最終還是花了這冤枉錢?；厝サ穆飞?，
他抱著瓶子高興得不得了，跟個寶貝似的。見我冷著臉，
又湊過來一板一眼地哄我：「女朋友，別不高興，我最喜歡你?！拐f完瓶子往心口一塞，
雙手穿過我的腋下，將我舉了起來。他驚嘆道：「你好輕?！顾偸遣桓扇耸?，
但至少說了句人話。我心情好了些，心想出來玩嘛，消費一下很正常，錢都花了，
總不能白白憋氣吧?！缸?，我帶你去買好吃的！」服務區人滿為患，我左擠擠右擠擠，
好不容易找到一條隊伍，前面還來了一幫人插隊。本來想理論一番，
看著這群人兇神惡煞的表情和身上的肌肉，我打起了退堂鼓。就在這時，
神突然從背后將雙手穿過我的腋下，把我舉起來放到了收銀臺上。
接著一本正經地對收銀員說：「你好，我的女朋友要點單?！刮艺驹诟咛幰挥[眾山小，
看見眾人表情像個繽紛水果盤。發出尖銳爆鳴?！阜盼蚁聛?！」「為什么？你還沒點單?！?/p>
「不點了！」「可是明明答應了要帶我買好吃的。」「我給你一耳勺要不要！」終于得救，
我拽著神從人群中匆匆逃離。幸好這群人太過震驚，沒有細究，
不然他們就會發現這二貨是把自己手臂伸長了一米才把我放上去的。我沉默著不說話，
神將我舉起來像紙片人一樣搖晃了一下?！笧槭裁床桓吲d，女朋友？」
這個動作男友力還挺高，加上他的建模實在好看，又輕易把我哄好了，我嘆了口氣，
「你下次不要在大庭廣眾下做這么惹人眼球的動作了，我怕被研究機構抓走。」
神說：「你們人類真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點了點頭：「是啊，做人就是好累的?！?/p>
神：「我累了?！埂?？」「不是，你累什么，你又不是人！」我還沒喊累呢，
這操心大半天的?！敢驗榕笥褎偛艃次摇！埂浮埂敢H親抱抱才好。」「……親親親，
來吧?！刮艺J命地閉眼伸手。這種程度的縱容直到我看見他單手舉駱駝?！覆皇?，
你單手就舉起來了？」我眼睛瞪得像銅鈴。神很理所當然地看著我，似乎還有一點小驕傲，
「因為舉它不需要雙手，它很輕?！埂浮埂溉ニ腊?！」2綜上，
他干出的離奇事樁樁件件，一時突發奇想要帶球跑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但是為了地球的安危，我還是決定順從他的邏輯去想。小嬌妻帶球跑的原因是什么？
是因為總裁做錯了事情，大家都想看他追妻火葬場。所以，這貨是想看追夫火葬場。
我語氣溫柔：「寶寶，我做錯什么了嗎？」他卻將頭一扭，從我的膝蓋上回到了他的肩膀上，
十足的高冷范兒：「你做錯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嗎？」拳頭硬了。忍住?！缸罱α?，
確實沒怎么注意呢，告訴我好不好，我下次注意，一定不會疏忽了寶寶的?！?/p>
以往聊到這里的時候他就該繃不住了，被哄好了，
然后我倆就高高興興滾床上做些少兒不宜的事情去了，結果今天他像是吃錯了藥似的，
仍然冷著一張臉。「騙子?！跪_子。我嗎？我一時間有些心里發虛，我確實騙了他很多事。
比如，我說我對他一見鐘情，我愛他愛得無法自拔?！肝铱匆娔莻€小三了。」「寶寶，
你聽我解釋……嗯，等等，小三，什么小三？」3交流半天，我才知道那個人叫沈辭。
小學跟我同過班，A 市本地人，985 畢業，如今跳槽來到我們公司上班，
天天追著我叫姐姐，我媽和他媽熟得很，總是有意無意想撮合我倆。我解釋過：「媽，
我有男朋友?！沟覌尶偸遣灰詾槿唬骸改闶钦f你那個只有高中學歷，父母雙亡，
不上班靠女人養的小白臉？」我糾正她：「不是不上班，是自由職業?！埂覆欢际且粯拥膯?？
沒有穩定收入，只能圖一時新鮮，我告訴你啊，沈辭這么好的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了，
你不要不識好歹，女人還是要多為自己考慮?！顾f女人要多為自己考慮，
卻不知男人最懂精打細算。沈辭每次看見我，對我那輛法拉利更感興趣，工位上對我熱切，
又能轉臉把我甩一邊，對著職位更高的男領導獻殷勤。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糾葛，
我同意了他的喝咖啡邀請，并告訴他：「我的車是貸款買的，你跟我在一起得替我還貸款。
對了，我還很喜歡奢侈品，一個月買包花費幾萬吧，還有，我特別懶，在家從來不干家務活。
」這一套連環招下來，沈辭徹底服了，表示以后不會再打擾我。我以為事情徹底解決了，
卻不知道這一幕剛好被來接我下班的神看見。當時服務員失手將咖啡灑了一點在我身上，
沈辭拿紙巾來擦，從馬路對面的角度來看，就仿佛是在接吻。
神說他原本打算帶著地球同歸于盡的，但想起我說過不準偷偷做一些讓人不高興的事情，
否則再也不理他，于是告知我一聲。我：「我謝謝你啊！」看出來我在生氣，
他很識相地不再說話，默默把衣服洗了，地拖了，不一會兒，地板就變得锃亮，
跟那五星級酒店大堂有的一比。別說，一身牛勁做起家務就是干凈。我頗感欣慰，
結果看見他腰身伸長一米將貓爬架頂層的豆豆取了下來，打掃一遍又放回去，
頓時感覺大腦褶皺都平坦了。我扔出去一只拖鞋。「告訴你多少次了，
不要隨隨便便改變體型！在地球就給我好好遵守人類的規矩啊！」
眼見豆豆被嚇得跟個假貓一樣，一動不動。我嘆了口氣，扯著神的領口?！杆懔?，
你給我過來?！够胤块g，關門，拉燈。他卻啪嗒一下把燈打開。我又關上。繼續打開。
我被親得有些迷糊，帶著些許惱意，「你……你做什么？」「想看見女朋友的表情?！?/p>
他一點一點地脫掉上衣，露出精心打造的完美身軀，恰到好處的手臂肌肉線條，
以及帶了些許薄汗的胸肌，下面的八塊腹肌?？匆娢业难凵褚稽c點變得火熱，
那雙略顯冰冷的灰色眼眸里突然流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意。「人類能從繁殖一事上找到樂趣，
我原本是不能理解的。」鼻尖相抵，呼吸糾纏。技巧高超的沖撞，讓我的眼睛逐漸失焦。
「但是，你的表情很有趣。」「再多對我展露一些吧?！埂感∶??！?在撿到神明之前，
我原本坐在倫敦某大廈天臺吹冷風。手機按亮又熄滅，
停在我和媽媽的聊天記錄：「媽和張叔叔的婚禮后天舉辦，你要是實在回不來就算了，對了，
生活費下個月要少打一點，裝修房子用錢的地方多，還有你弟弟奶粉錢也要不少，
實在不夠用跟你爸講講?！箍晌抑滥莻€男人更想要二胎。我將診斷書撕成一條條的，
直到「中度抑郁」的字眼再也看不清。出國留學前，我沒有想過，所謂的「鍍金」，
不過是把自己困在玻璃罐里慢慢窒息。萬念俱灰之際，那個恐怖的存在降臨了，
祂只要動動手指就能毀滅世界。毫不知情的我只想趕快從樓上跳下去。
「活著難道真的存在某種意義嗎？」我問來搜救的人員。他們回答說，既然這樣，
你不如完成一個有意義的事情再死。于是我同意了試著接觸祂。地點伯明翰，維多利亞廣場，
有很多的和平鴿和流浪貓，中心噴泉處突然出現了一個兩層樓高的石雕神像。
接觸過神像的人無一不痛哭、哀嚎、精神失常。警察清空了在場所有人，
只安排了我帶著儀器靠近。稍有不對，我就引爆自己身上的毀滅性武器，和祂同歸于盡。
「溝通，溝通是第一要義，林，明白嗎？」對講機里傳來警察帶著口音的英語，
我敷衍地應答，覺得就這樣帶全世界去死好像也不錯。但我改變主意了。
可能是因為看見了景區附近沒有被驅散的流浪貓。和神像對視的一瞬，
遙遠的聲音自我腦中響起?！噶致犆撸阌X得人類存在是有意義的嗎？」我有些畏懼。
艷陽天，那個聲音帶著一絲溫和，卻比任何語言都冰冷。神和人的巨大差異，
讓我突然對異國他鄉有了一絲歸屬感。我大聲地回答祂：「當然是有意義的啊！」「哦，
是嗎？」「活著，活著就是意義！」「這不成立。至少對我來說，你們地球大部分的生命，
都僅僅只是在活著，無意義地活，無意義地死，和螻蟻沒有區別?！刮覇】跓o言。內心深處，
我竟然是認同他的。不由地心里痛罵讓我站在神像面前的警員們，
怎么會有人讓一個輕生者來回答這個問題啊！也痛恨這個不知道打哪來的神，
要毀滅世界就趕緊好嗎？如果天要塌下來，就塌好了，不要假裝還有得挽回，
讓人不努力就誕生出一種荒誕的負罪感。我破罐子破摔地說：「我不管，這不是許愿池嗎，
以前我從不許愿，因為不相信有神明，現在你出現了，那你來完成我的心愿吧，不然，
我憑什么回答你？」本來以為要這樣完蛋了。安靜半天，我聽到那個聲音響起?！覆诲e，
我可以完成你的心愿?！咕瓦@么輕而易舉地同意了？
怎么感覺這個神對人類其實并不抱有多大惡意。當然，也沒多大善意就是?！缸鳛榻粨Q……」
我信心十足地搶答：「我會讓你看見人類活著的意義！」反正我就活個八十年左右，
在這八十年里，我作為人的欲望無窮，心愿無盡，至于八十年后，
他們要找誰來拖住這個邪神，和我又有什么關系呢？
4如果讓你對著一位能實現所有心愿的神明許愿，你會許下什么？很多的錢，很高的地位，
很長的壽命？還是很多的愛，很美的外觀，很強大的力量？
那些野望對我來說都太過龐大而顯得不切實際。我許下的第一個愿望是：「我想養貓。」
那個念頭在我尋死之際一遍遍徘徊。好可惜啊，這輩子還沒有親自養過一只貓呢。
所以當我真正有機會實現它時，我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話音未落，一堆貓撲了上來讓我擼。
貓，好多貓，英短、波斯、緬因、布偶……亂貓漸欲迷人眼，每一只都乖巧地貼著我撒嬌，
我一時間手忙腳亂，不知道從哪個先摸起。一段時間后，我幸福地躺倒在神明變出的地毯上，
貓貓圍成一堆組成了一張貓貓床。飄飄欲仙的時候，
腦子里閃過一個問題：「養這么多貓可怎么喂糧鏟屎??？」很快我就發現，
這些貓根本不拉屎，就連貓糧也如泉水一般從石像手中涌出。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天，
我突然膩了。我是說，人總不能一直擼貓吧？
這幾天連睡覺都老老實實待在石像底下不敢挪位置，對講機那邊一直毫無音訊，
讓我產生了一種被人類拋棄的孤立感。這時候，毛茸茸們一如既往地熱情，露出肚皮讓我摸，
卻始終無法緩解我內心的不適。我對這樣的安逸感到害怕。有一只布偶貓爬到我的肩膀上，
我甚至產生了不耐煩，想將它丟下去的沖動。難道我終于也像那些人一樣，開始發瘋了嗎？
這時，貓眨了眨蔚藍色的眼睛，和我對視?！改阌X得這樣有意義嗎？對于我來說，
你們人類和這些貓沒有區別?！刮艺f：「這不一樣，平時人類的愿望沒有那么容易實現，
不會被過度滿足，更不存在膩煩。」祂說：「呵，因為你們壽命有限。」
「窮極一生都在追尋無意義的東西?！埂改銈兓畹锰纯嗔耍晕业慕嵌?，
只能聽見你們的悲鳴?！刮以噲D狡辯：「可是還有一些很美好的，值得痛苦前行的東西啊。
比如愛情、友情、親情?！埂改悄銥槭裁聪胍?？」哦，因為我閨蜜和前男友茍合，
一個造黃謠害我丟了保研機會，一個騙走了我的學業成果害我沒法畢業，
家里人將我當成隨手可棄的物件不想繼續提供資金支持，
而在這貓不拉屎的地方連訴苦都要思考半天用我的破英語該怎么表達。什么愛情友情親情，
全都不存在……突然又想死一死了。祂仿佛看穿我內心的脆弱，
用充滿誘惑的聲音繼續問詢：「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為什么？」
對講機里傳來嘈雜的電流聲，警察焦急地喊了幾句：「不要回答！重復，不要回答！」
我壓根沒聽清對講機說了些什么。神明的話像一種落井下石的嘲諷。我頓時膽從心生，
惡向膽邊生，猛地上前一步，揪住神的石雕袍子，沖祂說：「你來和我談戀愛吧，
要像個人類一樣，這就是我的第二個愿望！」后來我才知道，神是不屑于違背自己的話的。
如果這事能被記入史冊，我想可能總結語要加一句。那就是，戀愛腦拯救世界。
5神從神壇上走了下來，有了人的溫度和外表，但這并不意味著他變成了人。一開始，
我興沖沖地拉著他，穿書體驗各種小說劇本。比如什么我是公主他是御前侍衛，
他暗戀我多年，卻在我及笄禮那天看見我哭著跑出來，原來我即將被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
他卻面無表情，木訥地看著我哭。我：「你倒是給點反應??！」他說：「我去把他們都殺了，
這樣，你就不用嫁人了?！埂浮寡劭此瘟藙D身就走，我急忙拉住他，「不是，
人不能隨隨便便殺人?。〉赖虏辉试S！」他依舊沒有表情：「哦，
人類就是因為道德底線太高了才痛苦的?！刮覛夤墓模骸副康埃@就是人和動物的區別！」
說完，我有些犯慫，演了那么久的刁蠻公主，
已經習慣對從小陪自己一起長大的侍衛用這種口吻，但現在不是戲里，他不會生氣吧？
他突然靠近。我忍住后退的沖動。由著他捧起我的臉。祈禱他沒有察覺到我的戰栗。
他的眼睛是漆黑，卻依然帶有一種非人感?！肝液芎闷妫?/p>
對這種痛苦欲罷不能、樂在其中的你，算什么？」6「啊，這，
畢竟我也很難跟你解釋虐戀情深這種東西……」上一世達成公主侍衛殉情結局后，
我又拉著他穿書到新劇本，這次我是小妖，他是法力高深的道長。在道長重傷之際，
小妖救了他，兩人相處中漸生情愫，可當他恢復法力，卻拿出拂塵驅趕她：「人妖殊途，
你我注定不可能！」道長回到道觀，放走了小妖的族人。事跡敗露，他被長老抓起來拷打。
長老放出了三日后處死道長的消息，
被道長保護過的百姓義憤填膺地說：「這個包庇妖怪的妖道，死不足惜！」
小妖偷偷溜進牢房，不顧被鎖鏈上的術法灼傷，也執意要救他出去。
神面無表情地念臺詞：「你是笨蛋嗎？你救了我，我日后是要來殺你們的，
為什么要救一個仇敵？」我捂臉：「不行，這也太出戲了?！股駞s說：「我好像有點理解了。
」我：「真的嗎？」我怎么不太信呢……「人類享受自己在外界因素下顯得如此無能，
并熱衷于將兩個不同陣營的命運共同體撮合成一對?！埂高^程對了，結果錯了！」
我按照劇本，挖出了體內的妖丹，遞到他的唇邊，認真地說：「愛要痛苦才好看的原因是，
人很愚鈍，在感受到痛苦之前，沒有辦法分辨那究竟是愛還是欲望。」故事的最后，
小妖流著眼淚用盡力氣說：「道長，我笨，妖法總是學不精，如果當初努力些就好了。」
7第三世，現實副本。我們成為了一對普通的情侶。神好像突然有了點正常人類該有的樣子。
我們手牽著手一起逛超市，一起走過倫敦街頭。
我們又做了許多普通小情侶會感到幸福的小事情。同心鎖上寫不離不棄，參加雙人蹦極，
在摩天輪最高處接吻。回國后，我還找到了那種投幣出相片的老式機器，
和他拍了一堆大頭照。比耶的，扮鬼臉的，kiss 的。這些時刻我總是顯得很活潑，
像是全身上下有用不完的能量。即便我從他身上感受不到絲毫的愛，或者說，溫度。
他像是滿足我愿望的貓貓狗狗，一種機器，而不是情感的投影。
在那個只有一平米的照相小空間里，他將我從背對著坐在他身上的姿勢轉過來，
捏著我的下巴，淡然地問我，「你感到快樂嗎？」不知道為什么，
這個表情突然一下子戳中了我。聽話的，好用的，疏離的，不會造成負擔的。
這樣的一個男友。我點頭，笑嘻嘻地說：「當然！」我說過無數次：「我愛你?！?/p>
這是個謊言，但我已經決定履行到生命盡頭，將它帶進墳墓。
所以即使是神明也沒法對我責難吧？8昏天暗地的做恨讓我爬不起來。腰酸背痛，
像條咸魚平攤著。我有氣無力地罵道：「你變了?！?/p>
他整理我被汗打濕、凌亂貼在額前的發絲。聲音有些委屈?！冈趺醋兞?？」「以前我喊停，
你就會立刻停下來的?！顾麥愡^來，用一雙小狗眼睛望著我，可憐巴巴的?！笇Σ黄?，
女朋友，那你還愛我嗎？」「……愛的?！顾⒖套プ∥业哪_踝：「再做一次?！埂笣L！」
9第二天，我打開神的瀏覽器搜索記錄?！钙胀ㄈ巳绾巫屃硪粋€人不知不覺消失在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