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歲，我提前通過實習期，成為潭城現代醫院的一名護士。
同事們都說我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因為我的未婚夫，是現代醫院院長的兒子邵予安。
邵予安大我8歲，成熟穩重、溫柔體貼。他們都羨慕地說：“你以后呀，
只要過富太太的日子就好了。”“現在是護士，以后就是院長夫人了。”卻沒人想到，
我會在訂婚宴上，毒殺邵家全家。1在名為艾珀尓的高級酒店的包間里，
正在舉行我的訂婚典禮。我舉杯致意：“感謝予安，感恩邵伯父、伯母，也謝謝大家的認可，
我才能站在這里。”我是孤兒，這邊沒有親友出席，邵家并不介意。在我上大學期間，
就以優異的成績拿到了邵氏成立的現代醫學青年扶持慈善會的獎學金。
邵伯父來學校里頒獎的時候，親自為第一名的我頒獎。因緣巧合，
我與當時是學校教授的邵予安成為戀人，他也非常贊成。邵予安成熟俊郎，他牽著我的手，
滿眼真誠地看著我，對我說：“晨曦，我會讓你幸福快樂。”我笑著點頭，滿臉幸福的模樣。
為了照顧我的心情，訂婚宴準備的比較低調，邵家也只來了幾位親友。席上只有邵予安父母，
他兩位哥哥和各自的妻子，以及姑姑一家。大家和氣融融，喝下酒店提供的白葡萄酒。
邵予安三兄弟之間年齡差距比較大，大哥比他年長許多，他看起來很是儒雅，
說道：“真是神奇的緣分，沒想到爸爸資助的學生，會成為我們家庭的一員。
”他姑姑聞言捂著嘴輕笑，看我一眼：“晨曦這姑娘長得這么美，跟網紅似的，
也難怪予安喜歡。”姑父聽出她的弦外之意，也露出隱晦的笑容，
他接話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晨曦，你來掛我的皮膚科，我肯定盡心給你看。
”他二哥衣著體面，說話卻很刺耳：“貧民孤女，嫁入豪門，媒體又有的寫咯。
”他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邵予安兩位哥哥的婚姻都算得上門當戶對。我假裝不聞，
禮貌微笑。表面上溫和客氣，我的心里卻在倒計時。5。4。3。2。1。姑父最先皺眉，
他說：“是菜不新鮮嗎？我肚子有點疼。”姑姑剛想反駁他，卻也突然捂住了肚子，
她四處張望：“怎么回事？”“我也疼。”話音剛落，飯桌上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捂住肚子，
開始呻吟。邵予安看向我，想問我怎么樣，卻看到我正一臉平靜地看著他們。“晨曦，你，
不難受嗎？”“你怎么了？”離我們最近的邵父最先反應過來，他喘著粗氣道：“晨曦，
怎么回事？”她姑姑破口大罵：“臭女人，你給我們下毒？”大哥握拳砸了下桌子：“你！？
你做了什么？”二哥面目猙獰：“你敢下毒？”“你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下賤東西，
能跟我們邵家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居然還敢在飯菜里做手腳？
”他們紛紛拿起手機想打120，卻發現根本沒有信號。我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面帶微笑欣賞他們的掙扎。歲數比較大的如邵父、邵母已經開始喘不過氣。
離門最近的姑父試圖打開包間門，卻發現已被上了鎖。他大喊：“開門！開門！
”邵予安猛然抓住我的手，緊攥得我手指生疼，他痛苦地問：“為什么？”“晨曦，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們！”二哥工整的發絲終于開始凌亂，
他用發紅的眼睛看著我：“只要你，放過我們，我答應你，你要什么我們都給你。”此刻，
我反而無比平靜，甚至臉上還有笑容。“生不如死的感覺，好受嗎？”“失去希望的感受，
怎么樣？”“無能為力的感覺，是第一次吧？”“你們不是高高在上、只手遮天嗎？
怎么現在，還要這樣低聲下氣地苦苦哀求我呢？”酒店工作人員破門而入的時候，
在一片狼藉里看到我滿足而又瘋狂的笑臉，和一句冰冷的話：“我的毒，無藥可解。
2救護車和警車相繼趕來，酒店里的工作人員和顧客議論紛紛。已經有小道消息傳了出去。
“下毒？這個姑娘？”“看著挺漂亮的，怎么做這種事？”“邵氏？”“真的？天吶！
她怎么敢的？”“據說她還是邵氏獎學金的受益者呢？”“真是蛇蝎心腸！”“呸！
”手機的閃光燈不要命地閃爍，我迎著眾人或是好奇、或是鄙夷的目光，被警察押進了警車。
我本無動于衷，直到在低頭進警車前，對視上了一雙眼睛。心里頓時酸了一下。
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無一例外，都是邵家中毒一事。驚聞！邵氏中毒，
下毒者竟是未過門兒媳！訂婚宴變送頭飯，她為什么要毒殺全家？仇殺恩人，
黑寡婦下毒害邵氏全家！股市震蕩，潭城現代醫院亂作一團。網絡上紛紛擾擾，與我無關。
我坐在審訊室里，面對著眼前的警察。黑框眼鏡下是一雙犀利的眼睛，它們審視著我，
像是要看穿我的一切。卜桑推給我一杯白水，點點桌子：“喝水。”我笑了笑，
沒有接他這個溫柔攻勢。他問：“為什么下毒？”我答：“為民除害。
”他用疑惑的眼神看我：“詳細說說？”“潭城現代醫院存在行賄受賄行為，
辜負了百姓的信任，我為民除害，有何不可？”卜桑嗤笑，
嚴厲斥責我：“年過半百的邵氏夫妻當場身亡，邵家的子輩和姑姑一家如今都在急救病房，
情況不容樂觀。”“于晨曦！這是上上下下八口人命，你跟我說是行俠仗義？
”“你有證據嗎？”他的聲音震耳欲聾。我在心里想：還不夠。還有兩個人，
因為在國外留學，逃過了這一頓美味可口的午飯。我平淡地笑：“邵氏做事，會留下證據嗎？
”“我問心無愧。”我甚至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你就當我是奧特曼，打怪獸拯救世界咯。
”我能看出卜桑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也對，聞名全國的大型醫院負責人全都身中劇毒，
這肯定是特大事故。我用食指彈了一下他推過來的水杯，平靜地說：“我困了。”“要睡覺。
”卜桑估計被我氣得在咬后槽牙。公安局看守所里，躺在冰冷堅硬的地上，我睡得很香。
網絡上把我的身份翻個底朝天。福利院出身的孤女，學習成績優異，
斬獲各路獎學金最終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同時外貌出眾，多次被評為校花。
關于我的傳聞也甚囂塵上。當討論一個貌美的女生時，與之相關的大都是一些桃色新聞，
俗套且無聊。“長這么漂亮，在學校肯定有很多人追。”“那不然人家怎么搞定邵予安的呢？
”“你說她一個孤兒怎么交的學費？”“出賣身體？”“快看，
這不是邵先生給她頒發獎學金的照片嗎？難道這兩人之間有……”“別瞎說，
他們年齡快差五十歲了！”“那又怎么了？老牛吃嫩草，多簡單的事兒。
”“而且邵父本來就喜歡在外面亂搞，據說他三個兒子都不是一個媽。
”“這么一想也很合理，父子之間愛恨情仇糾葛，紅顏禍水怒殺全家！”“積點口德吧你們！
”……就在這時，一條速報強勢登上熱搜頭條：搶救無效，邵氏中毒人員全部身亡！
3“于晨曦！有人探視！”我的心臟似乎被誰重重敲了一下。看守我的警官使勁推了我一把，
嘴里嘟囔著：“誰要來看這個殺人魔？”“也不知道卜隊為什么會答應。
”卜桑自然有他的想法，因為他居然安排我在審訊室與探視的人見面。我知道，
他肯定在關注著里面發生的一切。一個穿著奧特曼短袖、外貌清秀的男生走了進來，
他一見我，就紅了眼眶。他焦急地打著手語：“姐姐，你怎么樣？
”卜桑驚訝地說：“他不會說話？”一旁的警官湊過來回答：“是的，他是啞巴。
”我笑著安慰江辰：“沒事，我很好。”“奧特曼是打不死的。”他哭了出來，
嗓子里發出難聽的嘶啞的聲音。“臭小子，哭什么？”“只要你相信光，就會有希望。
”卜桑皺著眉，側頭對身旁的人說：“去查一下這個江辰。”江辰離開后，卜桑開門進來。
他說：“于晨曦，你是個聰明人。就算你不說，我們也能查到關于你的一切。
”“如果你盡早坦白，說不定我還能為你申請到特殊的照顧。”我不屑地笑了一下，
學著古惑仔的語氣：“警官，你拿我當傻子耍咯。”“這么多條人命，你還給我特殊關照，
怕不是要關照我早點死哦。”卜桑被我油鹽不進的態度氣到了，
他使勁拍了一下桌子：“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人死了，你是兇手，證據確鑿！
”“你不在乎自己，也該想想那些關心你的人！”“比如剛剛進來的那個江辰。
”我收回嬉皮笑臉的神情，靠回椅背上，平靜地對他說：“你去查吧，警官。
”“去做你該做的事。”外面世界已經鬧翻了天，每天都有新的猜測出現。
甚至有人聲稱自己曾經是我的同學，開通了一個叫“晨曦記事”的賬號，在網絡上持續爆料。
晨曦的畢業照……校花晨曦美麗時刻……志愿者晨曦在做義務勞動……賬號一天漲粉三十萬，
那個人把我這個殺人魔當風口，讓他自己實實在在飛了一把。我在公安局里好吃好喝。
每日早起，還會做一些鍛煉。與此同時，卜桑找到了江辰。
他面對眼前這個有些稚嫩的學生模樣的男生，也說不出什么重話。
他特意找來警局里懂手語的人，在一旁翻譯。“江辰，你能聽到我說話是吧。”江辰看著他，
一言不發。“她是你姐姐？”江辰依舊沉默地看著他。“你應該知道，你姐姐現在犯了重罪，
邵家幾口人命全部中毒而死。”“她越是拒絕配合調查，對她越不利。
”“你知道人們都是怎么議論她的？”江辰的眼神終于動搖了。
卜桑察覺到了這一絲變化：“罵她是撈女，說她是殺人魔，是個忘恩負義、不知廉恥的人，
你能接受人們這么說她？”江辰緊緊抿著嘴唇，他眼中似有波濤洶涌，最終還是鎮靜了下來。
卜桑不免有些失望。他看著男孩胸前的奧特曼，揉了揉眉頭，疲憊地問：“對你來講，
她是奧特曼嗎？”這次對話里，江辰第一次有了動作。他點了點頭。
卜桑再次把我叫到審訊室，他對我說：“據我們調查，你和江辰并沒有血緣關系。
”“你們是在福利院認識的？”我點頭。“你們關系很好。”“你這次下毒和他有關？
”我不說話。他繼續說：“你知道嗎？你在這里兩耳不聞窗外事，但是他卻能看到、能聽到。
”“所有的不堪、議論、惡意，他都在承擔。”“替你承擔。
”他厲聲質問我：“這就是你保護他的方式？”卜桑直視我的眼睛：“于晨曦，
如果你繼續沉默，那么現在，傷害他的，反而是你。”我喝了一杯他遞過來的水。
抬眼對他說：“我可以坦白。”“但我有一個要求。”卜桑眼中有一絲喜意：“什么要求？
”“我要去邵家靈堂。”三天后，我第一次走出警察局。邵家靈堂里，
邵家直系的子輩全都變成黑白照片，只剩下孫子邵優和外孫顧墨在守靈。他們剛從國外回來，
一身孝衣，看見我，勃然大怒。沖動的顧墨更是大步走過來，狠狠推搡我：“你這個賤人！
你還敢來？”邵家其余守靈人攔住警察，任憑顧墨抓著我，讓我去前面磕頭。
顧墨用力抓著我的手臂，那痛幾乎直到骨髓，手銬拉扯著，磨紅了我的手腕，滲出了血跡。
我狼狽地回頭看，警察被攔在外面，根本進不來。顧墨大叫的臉就在我面前，他張著嘴狂吼，
用腳猛踢我：“跪下！你給我跪下！”我露出陰鷙的笑容，用力掙脫他的束縛，
伸手用手銬勒住他的脖子，在他還沒意識過來之前，撲過去咬住他的耳朵。
惡心的香水的味道、咸濕的口感、逐漸進入嘴里的發銹的血味，沖擊著我的大腦，
顧墨幾乎是全力掙脫我、拉扯我、踢打我，我感覺不到疼痛，只有快感。“放開！放開我！
”“滾開啊！”眾人都被這個變故驚嚇住了，大約一分鐘后才反應過來。
他們不再管那幾個警察，過來要把我和顧墨分開。在我們終于被分開的時候，
顧墨發出一聲痛徹心靈的大喊。“啊！！！！”我“呸”了一聲，吐出他的一只耳朵。
他撕心裂肺地大喊：“我的耳朵！”此時的我一定非常嚇人，因為他們都被我駭住，
不敢往前。我哈哈大笑，血液不住從嘴巴里往下流。我用眼神掃視過他們，
一字一句道：“邵優，顧墨！我放你們一馬。”“但我保證，就算我死了，也會變成厲鬼，
每日每夜都纏在你們身邊。”“誰敢幫助他們，也會和他們得到同樣的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