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我和女友林曉雨還在一起,計劃著我們的未來。那時我們感情很好。突然,
刺耳的剎車聲。一輛失控的共享單車,她當場“死亡”。肇事者逃了,沒留下一點線索。
警察說,這是意外。我看著她冰冷的身體,不信。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不是意外,
必須找出兇手,為她報仇。但我怎么也想不到。當我一步步接近所謂的真相,卻發現這一切,
是她,我最愛的人,親手編織的騙局。一個沾滿鮮血和背叛的騙局。1客廳里一片漆黑,
煙味嗆人。我坐著,沒開燈。煙灰缸早就滿了,煙頭堆成了小山。已經是第三天深夜。
腦子里全是曉雨,三天前,在醫院太平間,我最后一次見她。她躺在那兒,那么冷,那么白。
共享單車碾過的痕跡,在她身上,那么清楚,那么刺眼。警察說,共享單車肇事,司機跑了,
現場沒留下什么有用線索。他們拍拍我的肩膀,說這是意外,讓我節哀。意外?我攥緊拳頭,
指甲掐進肉里,一點都不覺得疼。曉雨那么細心,過馬路從來都是左看右看,
怎么會出這種意外!「曉雨……」我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聲音發抖。「你放心,不管他是誰,
我一定把他揪出來。」「一定讓他血債血償!」他們都說是意外,我不信。這背后一定有鬼。
警察那邊進展太慢,我等不了。我得自己查。2第二天一早,天剛亮,我就爬了起來。
頭疼得快炸了,但顧不上。我沖進臥室,開始翻曉雨的東西。衣柜,床頭柜,
書桌……任何可能藏著線索的地方,我都不放過。我想找到任何跟那場“意外”有關的東西。
在書桌最下面的抽屜深處,我摸到一個硬質的牛皮紙袋。打開一看,是份保險單。
人身意外險。曉雨買的。受益人,是我。保單的日期,就在出事前不久。金額那一欄的數字,
一長串零,刺得我眼睛生疼。這么大一筆錢。我記得曉雨好像提過一嘴,說買了份保險,
圖個安心。當時我沒往心里去,更沒問過多少錢。現在看來,這筆錢,多得有點不正常。
一個念頭突然鉆進我腦子:這事……難道跟這筆保險金有關系?我立刻把這想法甩開。
不可能。曉雨不是那樣的人,她怎么會……「曉雨,你到底有什么事瞞著我?」
我捏著那張冰涼的保單,心里亂糟糟的。雖然心里有了疙瘩,但我還是覺得,
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肇事逃逸的混蛋。先從她的同事和朋友查起吧。3第二天,
我去了曉雨的公司。「盛達科技」,一棟氣派的寫字樓。曉雨的工位還空著,
上面擺著她喜歡的多肉植物,有點蔫了。同事們見了我,大多過來安慰幾句。「秦先生,
節哀。」「曉雨人那么好,太可惜了。」客套話,聽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問起曉雨出事那天的情況,他們都說不清楚,只知道她請了下午的假。
我挨個找他們私下聊。大部分人搖頭,說不出什么特別的。只有一個叫小李的女孩,
平時跟曉雨關系還行,猶豫了半天。「秦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你說,
只要跟曉雨有關,我都想知道。」她壓低聲音:「曉雨……跟我們部門的王總,
好像走得比較近。」王總?我腦子里搜刮這個名字,有點印象,曉雨提過幾次,
她們的直屬上司。「怎么個近法?」「就是……有時候會看見王總單獨叫曉雨去他辦公室,
待挺久。」「出事那天呢?」小李眼神閃爍了一下:「那天上午,我路過王總辦公室,
門沒關嚴,好像聽到他們在吵架。」「吵架?」我心頭一緊。「聲音挺大的,
后來……后來就看到曉雨從里面出來,眼睛紅紅的,直接就去人事部請假了。」王總。
我直接去了王總的辦公室。門牌上寫著「總經理王志強」。辦公室很大,紅木辦公桌,
真皮沙發,墻上掛著幾幅看不懂的字畫。王志強大概五十歲,頭發梳得一絲不茍,
戴金邊眼鏡,肚子微凸。他看到我,臉上擠出悲痛的表情。「秦先生,實在抱歉,
曉雨這事……公司上下都很痛心。」他給我倒了杯茶,客氣得過分。「王總,我聽說,
事發當天上午,曉雨在您辦公室跟您有過爭執?」王志強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恢復自然。
「秦先生,你聽誰說的?沒有的事。」「曉雨那天精神不太好,說是身體不舒服,
想請半天假,我準了。怎么會爭吵呢?」他語氣很肯定,但眼神飄忽,不敢直視我。
他在撒謊。我盯著他,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飾心虛。從盛達科技出來,我心里更亂了。
王總,爭吵,曉雨紅著眼睛跑出去。這跟意外有什么關系?我約了曉雨的閨蜜,張萌。
約在她們以前常去的一家咖啡館。張萌眼圈也是紅的,顯然哭過。「明哥……」她聲音沙啞。
我要了杯黑咖啡,苦得發澀。我把曉雨公司發生的事,還有我對王總的懷疑,都跟她說了。
張萌低著頭,攪著杯子里的咖啡,半天不說話。「萌萌,曉雨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關于那個王總。」她嘆了口氣。「明哥,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
「曉雨她……她跟王總,確實有……有不正當關系。」我腦子「嗡」的一下。盡管有所預感,
但親耳聽到,還是像被錘子砸了一下。「多久了?」「快一年了。王總有家室,
他老婆好像也察覺了點什么,鬧過幾次。」「曉雨一直想跟他斷干凈,但王總不肯放手,
一直糾纏她。」我捏緊了拳頭。那個油膩的王志強,竟然……「曉雨她……她怎么會?」
「王總剛開始對她很好,幫她解決工作上的麻煩,后來……你也知道,曉雨心軟。」
張萌頓了頓,看著我:「其實,曉雨跟我說,她找到了一個辦法。」「什么辦法?」「她說,
是一個可以‘一勞永逸’擺脫王總,并且能讓她重新開始新生活的方法。」「一勞永逸?
重新開始?」我追問,「她具體怎么說的?」張萌搖頭:「她沒細說,只說計劃好了,
很快就能解脫了。」「她跟我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輕松,不像開玩笑。」解脫?
我看著窗外,天色漸漸暗下來。王總和曉雨的關系,激烈的爭吵,曉雨口中的「一勞永逸」
的解脫方法。難道曉雨的死,跟王總有關?情殺?又或者,曉雨說的那個方法,到底是什么?
保險單,王總,爭吵,解脫方法……線索越來越多,真相卻越來越模糊。
我最初的目標是肇事司機,現在,王總成了我新的懷疑對象。但曉雨說的那個「解脫方法」,
又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4從咖啡館出來,天已經黑透了。我直接回了住處,我的工作室。
腦子里一團亂麻,張萌的話,王志強的臉,曉雨紅腫的眼睛,還有那句「一勞永逸」,
像走馬燈一樣轉個不停。我需要冷靜,需要證據。
我找出曉雨之前用過的一部舊手機和一臺筆記本電腦。她換新設備后,
這些東西就一直放在我這兒,說是留個念想。現在,它們成了我唯一的希望。我打開電腦,
連接上設備,開始嘗試恢復里面可能被刪除的通訊記錄和瀏覽數據。這活兒我熟,
但過程依舊熬人。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屏幕上只有不斷滾動的代碼和進度條。煙一根接一根。
終于,幾個小時后,軟件提示恢復完成。我點開恢復出來的文件,
大部分是曉雨和王志強的聊天記錄。內容觸目驚心。多是王志強的糾纏、許諾,
夾雜著不耐煩的威脅。曉雨的回復,從最初的敷衍,到后來的厭煩,再到最后的堅決。
她想分手,態度明確。其中一段記錄,就在曉雨出事前一周。
曉雨對王志強說:「我會讓你徹底死心,我們之間必須做個了斷!」語氣冰冷,
不帶一絲感情。王志強回復了一連串的問號和憤怒的表情。還有一條,曉雨說:「你再逼我,
我就讓你永遠找不到我!」這話看得我心里一沉。更讓我感到脊背發涼的,
是曉雨近期的瀏覽器搜索記錄。「意外險理賠流程」、「如何徹底消失」
、「購買新身份渠道」、「無痕跡離開一座城市」。這些關鍵詞像一把把錐子,
扎進我的眼睛。電腦屏幕的藍光映在我臉上,我只覺得一陣陣發冷。「徹底消失」?
「新身份」?曉雨,你到底想做什么?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中模模糊糊地升起,
但我拼命壓下去,不敢細想。這幾天,我也沒有放棄尋找那輛肇事共享單車的線索。
我查了事發路段周邊所有可能拍到的公共監控,在幾個本地車友群、論壇發了懸賞信息,
希望能找到目擊者或者行車記錄儀拍下的畫面。但幾天過去,杳無音信。那輛單車,
那個騎車的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痕跡。這太不正常了。
王志強的糾纏和威脅,更像是感情破裂后的失控,雖然惡劣,
但似乎沒有直接指向他會動手殺人。反而是曉雨這些搜索記錄,
還有她對張萌說的那個「一勞永逸」
的解脫方法……那張在曉雨出事前不久購買的巨額意外保險單,又一次清晰地浮現在我腦海。
受益人,是我。難道……?我不敢再想下去,這個念頭太過荒唐,也太過傷人。
王總的嫌疑似乎在降低,但曉雨生前的行為卻越來越詭異。我決定,先從那份保險單查起。
5第二天,我去了保險公司。以受益人的身份,咨詢理賠事宜。我想知道,
理賠到底需要哪些材料,哪些流程,特別是死亡證明和尸體相關的確認環節。
接待我的是個年輕的職員,戴著細框眼鏡,說話客客氣氣,但透著一股公事公辦的冷淡。
他告訴我,材料齊全,正在審核,理賠款項會盡快到賬。「秦先生,請您放心,
您的材料審核通過后,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他推了推眼鏡。一切似乎太順利了。
順利得讓人不安。保險公司的空調開得很足,吹得我有些發冷。從保險公司出來,
我腦子更亂了。我想起在太平間看到的「曉雨」。當時悲傷過度,根本沒法細看。
現在冷靜下來,回想那張臉,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是太陌生了?還是……那份慘狀,
顯得過于「完美」?我不敢確定,那種感覺很模糊。我必須找到更確切的證據。接下來幾天,
我托了些關系,又找了些借口,想查閱殯儀館關于林曉雨「尸體」接收和火化的詳細記錄。
過程費了不少周折。檔案室里彌漫著紙張和灰塵混合的氣味,有些嗆人。
我翻閱著那些冰冷的記錄,心一點點往下沉。終于,在一份不起眼的交接班記錄的備注里,
我發現了一行字。是負責接收「尸體」
的一個實習生隨手寫的:「那具女尸左耳垂后方好像有顆很小的痣,之前登記表上沒寫。」
我盯著那行字,腦子「嗡」的一聲。痣?曉雨左耳垂后方干干凈凈,我吻過無數次,
絕不可能有痣!那顆痣,像一根燒紅的炭,烙在我的腦子里。太平間里的那個人,不是曉雨!
那她是誰?!曉雨買的巨額保險,搜索的「意外險理賠流程」、「如何徹底消失」
、「購買新身份渠道」。還有她對張萌說的那個「一勞永逸」的解脫方法。
她對王志強說的「我會讓你徹底死心」,「你再逼我,我就讓你永遠找不到我!」所有線索,
瞬間串聯起來。一個可怕的,但邏輯鏈卻異常清晰的推斷在我腦海中形成。林曉雨,
偽造了自己的死亡!那具尸體,是替身!她騙了所有人,包括我!巨大的震驚之后,
是難以言喻的憤怒和寒意,從腳底一直竄到頭頂。整個世界,好像都在這一刻打敗了。
我幾乎可以肯定,林曉雨沒死。那么,那個配合她演戲的「肇事者」是誰?真正的死者,
又是誰?他們現在在哪里?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保險金。
曉雨可能的藏匿方式。我必須查下去。6那筆巨額保險金,是他們冒險的終點,
也是我追蹤的起點。我知道,錢一旦到賬,他們一定會露出馬腳。我的電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