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死亡與新生林穗死在一個悶熱的夏夜。縫紉機的鋼針洞穿她食指時，
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流水線傳送帶“咔嗒咔嗒”的聲響淹沒了所有痛覺，就像過去八年里，
每一次被繼母的指甲掐進胳膊、被父親的皮帶抽在脊梁時一樣。“這批貨趕不完，
今晚誰也別想下班！”車間主任的吼聲從喇叭里炸開。林穗麻木地踩著踏板，
圍裙口袋里那張泛黃的紙片隨著動作沙沙作響——那是2018年北大錄取通知書的復印件。
真正的通知書，早被父親林國棟燒成了灰。“女孩子讀什么北大？
”他當時將煙灰彈在火星未熄的紙屑上，“你弟弟的哮喘藥一盒八千，你忍心？
”傳送帶突然卡頓，林穗踉蹌著撲在機臺上。喉間涌上一股腥甜，
她低頭看著掌心咳出的血沫，忽然笑出了聲。多諷刺啊。二十六歲的她縮在這間黑工廠里，
縫制的正是北大新生紀念衫。“未名湖……”她摩挲著布料上燙金的校徽，眼前開始發黑。
最后一絲意識消散前，耳邊循環播放著繼母王美玲的詛咒錄音：“掃把星！
跟你親媽一樣早死才好！”靈魂飄起來時，林穗看見自己的尸體像破布般被拖進雜物間。
工友們面無表情地跨過那具蒼白軀體，仿佛她只是流水線上報廢的零件。
“這個月第三個猝死的了。”“聽說老板賠了八十萬？”“呸！
上次老張才賠二十萬……”她跟著賠償金飄進林家別墅時，水晶吊燈正映著滿桌珍饈。
“穗穗的命錢到賬了！”林國棟晃著紅酒杯，金絲眼鏡后的三角眼瞇成縫，
“正好給小寶買婚房。”十七歲的林小寶正在直播。
鏡頭梨花帶雨：“姐姐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看我考上北大……寶寶們點個小心心支持我好嗎？
”彈幕瞬間被禮物特效淹沒。林穗的魂魄在顫抖。
母親留給她唯一的遺物；看見書房墻上“優秀校長”的錦旗；看見林國棟抽屜里成捆的現金，
貼著“貧困生助學金”封條。當林小寶用她的死亡賠償金簽下網紅公司合約時，
林穗的怨氣化作利刃，劈開了時空。“啪！”火辣辣的耳光將林穗抽回現實。
眼前是林家客廳的巨型水晶燈，2018年9月1日的電子鐘在電視墻上閃爍。
她重生在高二開學宴，那個改變命運的夜晚。“掃把星！跟你親媽一樣惡毒！
”林國棟的咆哮震得耳膜生疼。林穗跪在滿地甲魚湯漬中，看著對面瑟瑟發抖的林小寶。
少年脖頸掛著呼吸機，指尖卻悄悄對她比了個“V”。“明知道小寶花生過敏，
你還往湯里加！”王美玲的指甲幾乎戳進她眼球，“要是小寶出事，
你就去地下陪你那個短命媽！”賓客們竊竊私語。“聽說林校長前妻就是給小三下藥死的？
”“難怪對這丫頭這么狠……”林穗摸著耳后結痂的傷口。這是上周林國棟用煙灰缸砸的，
因為她在家長會上考了年級前十。“爸，我去重新盛湯。”她垂著頭走向廚房，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叮！檢測到宿主怨念值突破臨界點，綁定【學渣偽裝系統】。
”機械音在腦內炸響時，林穗正將慢性毒藥混入王美玲的燕窩盅。那是她從實驗室偷來的鉈，
無色無味。“本系統規則：1. 每成功偽裝一次學渣，智商+1；2. 若暴露真實智商，
立即死亡；3. 收集親屬罪惡值可兌換特殊技能。”林穗盯著湯勺里扭曲的倒影。
前世她就是太蠢，以為考上北大就能逃離這個家。結果志愿被篡改，錄取書被燒毀，
連身份證都被扣在三本院校的校長室。這一次，她要親手把這些人送進地獄。
書房里彌漫著雪茄的臭味。林國棟將《自愿放棄高考承諾書》拍在桌上：“簽了，
明天還能去上學。”林穗看著乙方空白處的“林招娣”，渾身發抖。這是她出生時的名字，
七歲那年被林國棟改成“穗”——“麥穗低著頭才能活”。“爸，我……我真的考不上大學。
”她擠出眼淚，口紅形狀的微型攝像機在領口閃爍。“這就對了。
”林國棟撫摸著“優秀校長”獎杯，“等小寶保送北大，爸給你找個好婆家。
”鋼筆尖戳破紙張的瞬間，系統提示音響起：“檢測到低劣偽裝，智商+5。
解鎖技能【疼痛屏蔽】。”皮帶抽在后背時，林穗盯著墻上的全家福笑了。
照片里王美玲抱著三歲的林小寶，而她站在角落，像條灰撲撲的影子。凌晨兩點，
林穗撬開了閣樓的門鎖。月光從氣窗漏進來，照在積灰的檀木箱上。
生母的日記本就藏在箱底，但關鍵頁都被撕毀了，只剩扉頁一行娟秀的小字：“招娣，
媽媽永遠愛你。”夾層里掉出個銀質腳環，內側刻著“林招娣，1999.3.8”。
林穗渾身血液凝固——林小寶的生日也是1999年3月8日。“檢測到血緣謊言，
獎勵【謊言成真卡】。”系統光幕突然展開，“使用說明：指定一人說出的謊言變為現實。
”閣樓門吱呀作響。林穗迅速將腳環藏進襪筒，轉身就撞見林小寶蒼白的臉。
“姐姐在找這個？”少年晃了晃手中的相框，那是生母抱著女嬰的合影。
女嬰耳后有枚蝴蝶形胎記——和林小寶鎖骨下的疤痕一模一樣。林穗是被雷聲驚醒的。
她渾身濕透地躺在后巷垃圾堆里，后腦勺黏稠一片。十分鐘前，
林國棟發現她在書房拷貝助學金賬目，掄起高爾夫球桿就砸。“跟你媽一樣該死！
”暴雨沖刷著血跡，系統光幕在雨中閃爍紅光：“檢測到親屬殺戮意圖，
可使用【謊言成真卡】。”林穗咧開淌血的嘴角。她看著追來的林國棟，
輕聲說：“您說對了，我確實該死。”“轟隆——！”驚雷炸響的瞬間，
主臥傳來王美玲撕心裂肺的尖叫：“小寶！你的身體……怎么會是女孩？！
”2 雙生之罪王美玲的尖叫聲幾乎掀翻屋頂。她抱著昏厥的林小寶跌坐在地，
顫抖的手扯開兒子的病號服——原本平坦的胸口微微隆起，
鎖骨下的蝴蝶胎記在月光下泛著淡青，與生母遺照中女嬰的胎記分毫不差。“假的！
都是假的！”林國棟一腳踹翻茶幾，金絲眼鏡歪斜地掛在臉上，“我兒子是男的！
做過親子鑒定的！”他粗暴地扯開林小寶的褲子，卻僵在原地。林穗縮在墻角，
看著這對夫妻扭曲的臉，無聲地勾起嘴角。
展開：【謊言成真卡生效倒計時：23:59:59】【當林國棟親口承認林小寶是女兒時，
性別將永久固化】“是你！”林國棟突然掐住她的脖子，“那個賤人的日記在哪？
你動了什么手腳！”林穗憋紅臉擠出眼淚：“爸……我不識字啊……”“叮！
【學渣偽裝】判定成功，智商+3，解鎖【窒息耐性】。”凌晨三點，閣樓的門被輕輕叩響。
林小寶裹著黑色衛衣閃身而入，將染血的奧賽金牌丟在舊床墊上。
月光透過氣窗落在他蒼白的臉上，頸間激素貼片隨呼吸明滅，像一條蟄伏的毒蛇。
“你故意用拼音寫作文時，我在替你考競賽。”他掀開衛衣下擺，
腹腔上蜈蚣般的縫合疤觸目驚心，“他們說這是闌尾手術，其實是移植人工睪丸。
”林穗摩挲著金牌背面被刮花的“林招娣”，那是她被奪走的姓名。“為什么幫我？
”少年突然欺身上前，冰涼的指尖按在她耳后胎記：“因為我們是雙胞胎啊，姐姐。
”他的呼吸噴在她頸側，“雖然我是克隆體。
”系統突然發出刺耳鳴叫：【檢測到直系親屬DNA！
解鎖血緣共鳴功能——】【當林小寶承受痛苦時，宿主智商值翻倍】數學課上，
林穗趴在最后一排酣睡，口水浸透滿是紅叉的作業本。“林穗！上來解這道題！
”班主任的粉筆頭砸中她后腦。她踉蹌著走向黑板，故意把根號畫成愛心。滿堂哄笑中，
系統提示音響起：“【學渣偽裝】成功，智商+5，解鎖【聽覺強化】。
”細微的聲浪突然涌入耳膜。走廊盡頭，
林國棟正與班主任密談：“李婷的保送名額換成張局長女兒，
她家那癱子弟弟……”林穗指甲掐進掌心。李婷的弟弟，是前世唯一替她收殮遺體的工友。
深夜廚房，林穗將雄性激素替換成維生素片。藥瓶將傾時，
背后響起王美玲的尖叫：“死丫頭！你往小寶藥里加了什么！”玻璃藥瓶應聲而碎。
林穗跪在滿地狼藉中撿拾碎片，突然將染血的手指按在灶王爺神像上：“媽，
這是小寶咳的血，您不拜拜？”王美玲踉蹌后退。此刻少女抬眸冷笑的神態，
與她二十年前毒殺的原配夫人重疊。家長會當天，林國棟在講臺上侃侃而談：“我女兒？
她連二元一次方程都不會解！”林穗在腦海中輕點系統面板：【謊言成真卡】啟動。
操場突然傳來騷動。正在直播“學霸日常”的林小寶突然蜷縮在地，校服褲滲出刺目鮮紅。
鏡頭拍到他滾落的藥盒——雌激素三個字沖上熱搜。“造孽啊！”王美玲撲向急救車時，
林穗對著手機錄像輕笑：“林校長，需要我解釋貧困生助學金去哪了嗎？”月光浸透閣樓時，
林小寶用美工刀抵住林穗的咽喉。“你以為我是被迫的？”他扯開衣領，
鎖骨下條形碼幽幽反光，“克隆體編號19990308，培養目標是‘完美兒子’。
”系統光幕瘋狂閃爍：【檢測到克隆實驗真相！
解鎖終極任務——】【在高考卷上寫下實驗代碼，
全球直播林國棟的罪證】刀尖劃破皮膚的前一秒，林小寶突然倒下。
月光照亮他后頸的芯片接口，正在滲出淡藍色液體。“姐姐，
殺了我……”他痙攣著抓住她的手腕，
“我的大腦里……有自毀程序……”3 血色方程式林小寶在閣樓地板上蜷縮成團，
耳后芯片接口滲出的藍色液體蜿蜒成猙獰的數字：79:23:59。
“自毀程序同步高考……”林穗擦去他唇角的血沫，
系統光幕在視網膜上投出血字：【6月7日上午9:00，克隆體將隨語文開考鈴腦死亡】。
少年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將半張染血的化學方程式塞進她掌心。泛黃的紙背面，
經緯度坐標被血漬暈染成詭異的玫瑰形。
“葡萄糖溶液……”林穗摩挲著方程式上圈出的C?H??O?，
想起林小寶輸液袋上的成分表。窗外的月光忽然被烏云吞噬，像極了她前世猝死那天的夜色。
郊外療養院的地下三層，虹膜鎖泛著幽光。識別框中是生母二十歲的照片，
與林穗耳后的蝴蝶胎記重疊。【是否用右眼交換權限？】系統的機械音響起時，
林穗已經將美工刀抵在眼角。冷柜滑出的瞬間，
她看見了永生難忘的畫面——生母的遺體浸泡在淡藍色液體中，
太陽穴嵌著與林小寶同款的芯片。
顯示屏閃爍著刺目的紅字：初代克隆母體（1999年終止妊娠）。“招娣，逃！
”全息投影突然激活，生母的幻影從實驗艙中撲出。她腹部的解剖創口還在滲血，
手里攥著泛黃的孕檢報告：“他在所有克隆體里裝了炸彈——”林穗的指尖剛觸到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