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聽的人骨頭酥了,但對于江陽來說,這無疑就是催命符。
病嬌這種生物如果在現實中撐死算是個普通人,如果遇到了,報警就行。
但如果遇到一個實力恐怖的病嬌,別猶豫,直接跑,多猶豫一秒就是對自己生命的不尊重。
這時候有些人就會說,病嬌是缺愛的,是可以治愈的,啊對對對,你很有可能治著治著就變成她殘缺愛的一部分。
江陽感受到身前逐漸傳來的陣陣暖意,他下意識張開了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了居高臨下正在看著自己的周南枝,她背對著光亮的影子狹長而高挑,眼眸中倒映著江陽的模樣,他隱約間從她的眼里看到了冒著粉紅色的小星星。
這看得江陽渾身上下直打冷顫,現如今周南枝一個眼神都那么恐怖。
不是,江陽自忖自己幾乎是陪伴周南枝十三年,這近乎是她的大半生,但哪怕是十三年自己也從未看透過這個此前視為親妹妹的小女孩。
女人心海底針。
江陽感受到自己小腿處玄鐵鎖鏈的刺骨冰冷,劇烈的疼痛讓他面容變得猙獰,此時他身前一縷攝人的幽香緩緩襲來,他的心里本能地感覺到一陣不適,他聲音虛弱,平靜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話音落下,周南枝素嫩的小手溫柔地撫向江陽蒼白的臉,她的聲音似乎帶著深深的眷戀:“陽哥哥生的可真好看~”
“你知不知道最近六年間,天洲之內有多少女人都注意到了你,她們都說你是人間劍仙,天生仙人。”
“更甚者有些不要臉的妖艷賤貨想要來找你,當時的你在忙于對陣叛軍,無暇顧及這些事情,而我呢,就出手幫你解決了這些煩惱。”
“我就親自把這些妖艷賤貨的嘴打爛,臉打腫,腿打斷,把她們丟出去。”
聽到周南枝這番話的江陽瞳孔緊縮,自己怎么不知道這件事情?
按照六年間自己在帝黨的威望,這件事情的發生勢必會有些風聲能傳到自己的耳朵里,但這并沒有。
這無非側面證明了從六年前開始周南枝對帝黨的把控已經逐漸達到了一種恐怖的程度。
“這其中修為乃至地位最高的就是陸晚煙。”
“陽哥哥,你的魅力為什么能那么大?”
“誠如陸晚煙這種女人六年間對你都會心生異樣。”
“你知道我此前為陸晚煙準備的結局是什么嗎?”
“剝皮實草,誅殺十族。”
江陽面容一怔,剝皮實草,誅殺十族,這......
這是老朱和朱棣的結合是吧?
“但是我這個人做任何事情從來都是兩手準備。”
“當日在靈舟之上,陽哥哥你的付出保住了陸晚煙的性命,但你要承擔想要丟下我的代價。”
周南枝眸光定定地看著江陽,她癡癡道:“你知道我為什么會那么執著于復國嗎?”
江陽并沒有出聲,他的目光看著周南枝,似乎在等她一個答案。
周南枝一雙如玉的藕臂輕輕地環住江陽的腰身,她的玉面貼在他浸透鮮血的肩膀上的衣袍,聲音輕緩,她在平靜地訴說過往歲月中的事情。
“當年大離帝宮的宮墻外,你從叛軍的手中救下了我。”
“那個時候的我以為我就要步父皇母后的后塵。”
“但你出現了。”
“你尋遍名山大川為我接上斷臂治療瘸腿,這些我都知道,我都看在眼里。”
“你一直都把我當成親妹妹對待。”
“但我不想當你的妹妹......”
說到此處,周南枝素嫩的指間摩挲著江陽的脖頸,而后她輕輕地吻住他的脖子。
“我復國為父皇母后報仇倒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我想真正成為天洲的執牛耳者,這樣子,我就可以和陽哥哥永遠在一起了~”
“我也有實力足以鎮壓任何想要企圖靠近陽哥哥的妖艷賤貨!”
江陽感受到自己的身上有一種滑膩的觸感,周南枝在傾吐香蘭,他則是十分的煎熬,自己養了十三年的妹妹是病嬌,這比任何事情都恐怖。
“但陽哥哥你居然想要和陸晚煙在一起,難道我就沒有她好看嗎?”
“我的身材沒有她好嗎?”
“我的修為沒她高嗎?”
“還是我的權力沒她大?”
聞聲的江陽一時語塞,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去回答周南枝,這時的沉默可能才是最好的回答。
“當時在靈舟上對她那么溫柔,我從未在你的嘴里聽到過那些話。”
“而當時你卻毫無保留地說給陸晚煙聽。”
“我恨你偏心!”
“江陽,我恨你!”
話音未落,周南枝玉眸之側彌散著點點清淚,她素手顫抖,聲音哽咽。
“我要讓你體會被曾經愛自己的人所遺忘是一種什么感覺。”
“我要讓你體會被世人所遺忘的感覺。”
“我要讓你知道你哪怕被整個世界拋棄了,被整個世界遺忘了,都會有一個人在注視著你,在喜歡著你~”
“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會背叛你,但只有我不會,我永遠不會~”
“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江陽看著這時近乎判若兩人的周南枝,她猶如實質的濃郁愛意讓他心底發顫,他從未見到過如此打敗心神的一幕。
末了,江陽虛弱道:“大周帝宮一役過后,我成了廢人,我活不了多久。”
“哎,你這又是何必呢?”
周南枝抬起自己璀璨的明眸,柔聲道:“陽哥哥你記不記得之前你講過一句話?”
“我講過什么?”
周南枝一字一句道:“你曾經說過事在人為。”
“天命有數,但事在人為,仍有一線生機。”
此刻周南枝的眸子中倒映的都是江陽的模樣:“陽哥哥的一輩子都只有可能是我的,別的女人休想染指你分毫~”
“你永遠是我的陽哥哥~”
“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分開~”
“一輩子都不會分開~”
隨著周南枝輕柔的嗓音的漸漸回蕩,江陽感覺到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他看向周南枝的目光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逐漸開始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