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的夜,濃稠得像化不開的墨。山風裹挾著潮濕的霧氣,掠過青瓦屋檐,
發出嗚咽般的聲響,仿佛有無數冤魂在暗處低語。我叫林夏,是一名民俗攝影師。
聽聞湘西的蠱術神秘莫測,為了拍攝一部關于少數民族文化的紀錄片,
我和助手阿凱來到了湘西的一個古老村落——落蠱寨。剛踏入寨子,
一股陰森的氣息撲面而來。寨子里的房屋大多是木質結構,青瓦上長滿了厚厚的青苔,
屋檐下掛著一些奇怪的符咒和干枯的植物。路上行人稀少,偶爾遇到的村民眼神警惕,
匆匆瞥我們一眼后便加快腳步離去。“這地方怎么感覺怪怪的。”阿凱小聲說道,
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我強裝鎮定,“可能是因為這里比較閉塞,對外來人不太習慣。
”我們找到了寨子里唯一的客棧。老板娘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皮膚黝黑,眼神渾濁,
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皺紋。她盯著我們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住店?”“是的,
老板娘,我們想住幾天,順便在寨子里拍些素材。”我笑著說道。老板娘皺了皺眉,
“拍什么?”“就是拍一些湘西的民俗文化,比如蠱術之類的。”聽到“蠱術”二字,
老板娘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慌亂地擺了擺手,“別拍那個,不吉利!”說完,
她轉身就走,不再理會我們。我和阿凱面面相覷,更加好奇起來。當晚,
我們簡單收拾了一下房間,便早早休息了。半夜,我被一陣若有若無的歌聲驚醒。
那歌聲空靈而詭異,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又仿佛就在窗外。我小心翼翼地起身,
透過窗戶向外望去,月光下,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子正站在院子中央,她的頭發很長,
遮住了臉,隨著歌聲輕輕擺動。我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院子里卻空無一人。
我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正準備回去睡覺,突然聽到隔壁阿凱房間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
我趕緊沖向阿凱的房間,推開門,只見阿凱蜷縮在床上,臉色煞白,渾身發抖。“怎么了?
”我焦急地問道。阿凱顫抖著手指向窗戶,“剛……剛才有個女人,她……她的臉全是血,
還對著我笑!”我心里一緊,走到窗戶邊查看,外面除了寂靜的夜色,什么也沒有。
安撫好阿凱后,我卻怎么也睡不著了,
滿腦子都是那個神秘的黑衣女子和阿凱描述的恐怖畫面。第二天一早,
我們向老板娘打聽昨晚的事情,老板娘卻避而不談,只是催促我們趕緊離開。
但我們好不容易來到這里,怎么可能輕易放棄。在寨子里轉悠時,
我們遇到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老人拄著拐杖,眼神渾濁卻透著一絲和藹。
我們向他表明來意,老人嘆了口氣,“年輕人,你們不該來這里。這落蠱寨,藏著太多秘密,
尤其是關于蠱術的……”老人告訴我們,很久以前,寨子里有一位天賦異稟的巫女,
她精通各種蠱術,用蠱術守護著寨子。但后來,巫女愛上了一個外鄉人,
外鄉人騙取了她的感情和蠱術的秘密后,無情地拋棄了她。巫女因愛生恨,
在臨死前下了一個詛咒,從此,寨子里便怪事不斷,凡是和蠱術有關的窺探者,
都會遭到厄運。我們聽得毛骨悚然,但還是決定繼續探尋。在老人的指引下,
我們來到了寨子后山的一片竹林。竹林里陰森寂靜,竹子在風中發出沙沙的響聲,
仿佛有人在低聲私語。突然,我腳下一滑,掉進了一個隱蔽的陷阱。陷阱很深,
我摔得頭暈目眩。阿凱在上面焦急地喊著我的名字,正當我準備回應時,借著微弱的月光,
我看到陷阱底部有一個陶罐。陶罐表面刻滿了奇怪的紋路,散發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我好奇地伸手去觸碰陶罐,就在這時,一陣陰風吹過,陶罐突然裂開,
無數黑色的蟲子從里面爬了出來,密密麻麻地向我涌來。我驚恐地尖叫著,
拼命揮舞雙手驅趕蟲子,但蟲子卻越來越多,爬滿了我的身體。阿凱找來繩子將我拉了上去,
我渾身發抖,身上布滿了被蟲子叮咬的痕跡,奇癢無比。回到客棧后,
我的身體開始出現奇怪的癥狀,皮膚上長出了黑色的斑點,還時不時地感到惡心嘔吐。
老板娘看到我的樣子,臉色大變,“你們果然去碰了不該碰的東西,這是中蠱了!
”阿凱著急地問:“那該怎么辦?”老板娘搖了搖頭,“我也沒辦法,
或許只有找到當年巫女的后人,才能解開這詛咒……”為了尋找巫女的后人,
我們再次在寨子里打聽。有人說巫女的后人早就離開了寨子,
也有人說她一直藏在寨子的某個角落,等待著復仇的機會。我們在寨子里找了好幾天,
毫無頭緒。而我的病情卻越來越嚴重,黑色的斑點已經蔓延到了臉上,
我感覺自己的意識也開始模糊。一天晚上,我們在一座破舊的老宅前,
遇到了一個神秘的女子。女子穿著一身紅色的長裙,面容姣好,眼神卻透著一股寒意。
她看著我,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中了巫女的情蠱,
可不是那么容易解開的……”阿凱警惕地擋在我面前,“你是誰?你知道怎么解蠱?
”女子輕笑一聲,“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想解開蠱毒,就得付出代價……”說完,
她轉身走進了老宅。我們對視一眼,最終還是決定跟上去。老宅里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
墻壁上掛著一些奇怪的畫像,畫像上的人物面容猙獰,讓人不寒而栗。
女子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眼神冷冷地看著我們,“想要解蠱,
你們得幫我找到巫女當年被奪走的蠱經,
那里面記載著所有蠱術的破解之法……”我們別無選擇,只能答應她的要求。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們開始在寨子里四處尋找蠱經的下落。每到一處,
都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仿佛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緊緊盯著我們。隨著尋找的深入,
我們發現了更多關于巫女和蠱經的秘密。原來,當年那個外鄉人不僅騙走了巫女的感情,
還勾結了一些壞人,妄圖奪走整個寨子的蠱術秘籍,統治湘西的蠱術世界。巫女拼死抵抗,
最終寡不敵眾,含恨而死。而我們在尋找蠱經的過程中,也不斷遭遇各種詭異恐怖的事情。
有時會在深夜聽到嬰兒的哭聲,
循聲而去卻只看到空蕩蕩的房間;有時會在墻壁上看到血手印,
轉眼又消失不見;甚至還會遇到一些已經死去多年的村民,他們面色蒼白,眼神空洞,
對著我們露出詭異的笑容。我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意識也開始混亂。
阿凱一直不離不棄地照顧著我,可我們卻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我們終于在寨子后山的一個山洞里發現了一絲線索。山洞里陰森潮濕,
地面上散落著一些破碎的陶罐和骨頭。我們小心翼翼地往里走,突然,一道閃電劃過,
照亮了山洞的深處,在那里,我們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石臺,
幽光的古籍……1 蠱淵迷蹤:湘西巫女的詛咒(續)山洞里彌漫著腐肉與苔蘚混合的腥氣,
石臺上的古籍表面爬滿暗紫色紋路,在閃電照耀下竟如活物般扭動。阿凱剛要伸手觸碰,
古籍突然無風自動,無數黑色發絲從書頁間竄出,纏住了他的手腕。“別動!
”我拽住他的衣角,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發絲越纏越緊,在阿凱皮膚上勒出滲血的紅痕,
與此同時,洞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像是無數人赤腳踩在泥濘中。“巫女的后人來了。
”洞壁深處傳來女子空靈的聲音,正是那日紅裙女子。黑暗中亮起幽綠的光,
數十個佝僂身影從洞頂垂落,他們穿著褪色的苗繡嫁衣,
脖頸卻扭曲成詭異的角度——竟是用頭發倒吊著的干尸。阿凱突然劇烈掙扎,
雙眼泛起血霧:“夏夏,快走......”他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壓出來,
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刺耳。我這才發現纏住他的發絲正往皮膚里鉆,而古籍上浮現出血色文字,
赫然是苗語里“情蠱反噬”的意思。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三年前在云南采風時,
我也曾見過類似的蠱蟲。那時同行的還有學長陸川,他為了救我被蠱蟲咬傷,
從此每個月圓之夜都會變成嗜血的怪物。我們逃亡半年,最終在洱海畔,
他求我用銀簪刺穿他的心臟。臨死前,
他的手撫過我臉頰:“別再碰蠱術了......”“阿凱,撐住!
”我顫抖著掏出隨身的銀刀,砍向那些發絲。刀刃劃過,竟濺起黑色的血,腥氣熏得人作嘔。
干尸們突然集體發出尖銳的啼哭,如同無數嬰兒同時被扼住喉嚨。
紅裙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我們身后,她指尖輕點,古籍自動翻開,
露出夾在其中的半幅泛黃的苗繡帕子。“這是巫女留給愛人的定情信物。”她聲音帶著笑意,
卻讓人脊背發涼,“可惜那負心人用它包裹了劇毒的金蠶蠱。
”帕子上的并蒂蓮圖案突然滲出暗紅汁液,在地面匯成蜿蜒的血河,
流向洞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阿凱突然掙脫束縛,將我推向石壁:“你快走!
”他的瞳孔完全變成了豎線,嘴角裂開詭異的弧度,指甲瘋長三寸。我這才驚覺,
他脖頸處不知何時多了個暗紅色的蠱紋,與三年前陸川身上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