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手將她推入深淵，又在她消失后痛 不欲生。三年后重逢，
她牽著酷似他的孩子轉身離去。當真相與復仇同時降臨，
這場虐戀終將以最慘烈的方式落幕——用血償還。雨點敲擊著會展中心的玻璃穹頂，
如同無數細小的手指在彈奏一首無名的曲子。陳序站在聚光燈下，西裝筆挺，眼神銳利如鷹。
臺下坐滿了業界精英和媒體記者，閃光燈不時亮起，照亮他輪廓分明的側臉。
"人工智能不僅是技術的革新，更是人類文明的一面鏡子。"他的聲音不高，卻充滿力量，
"當我們創造能夠思考的機器時，我們實際上是在重新定義什么是人性。"最后一排角落里，
暮晚快速記錄著演講內容，筆尖在紙上劃出沙沙聲響。她穿著洗得發白的牛仔外套，
黑發簡單地扎成馬尾，在滿場華服中顯得格格不入。但她的眼睛亮得驚人，
全神貫注地盯著臺上那個如天神般耀眼的男人。提問環節開始，
多數問題都圍繞著商業應用和技術細節。暮晚咬了咬嘴唇，終于鼓起勇氣舉起手。
"后排那位女士。"陳序指向她。暮晚站起來時膝蓋微微發抖，但聲音卻很清晰："陳先生，
您提到AI倫理問題。如果有一天，我們創造出的智能系統擁有了自我意識，
卻因為商業利益被強制執行違背其意志的任務，這是否構成一種新型的奴役？作為創造者，
我們是否應該為AI設立'人權'？"會場突然安靜下來。這是個出乎意料的問題，
帶著哲學深度和道德重量。陳序瞇起眼睛，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不起眼的女孩。
"這是個極具洞察力的問題。"他停頓片刻，"事實上，這正是我最近在思考的。
技術應當服務于人性，而不是相反。"他給出了一個深思熟慮的回答，
眼神卻一直沒離開暮晚。會后，暮晚收拾筆記準備離開，
一個西裝男子攔住了她："陳先生想和你談談。"貴賓室里，陳序已經脫掉外套，
袖口挽起露出結實的小臂。近距離看，他比臺上更加英俊逼人，下頜線條如刀削般鋒利。
"你的問題很有意思。"他示意她坐下，"你是學什么專業的？""計算機科學，輔修哲學。
"暮晚緊張地捏著筆記本邊緣，"大一新生。"交談中，陳序得知暮晚是孤兒，
靠獎學金和打工維持學業。但她的知識儲備和思維深度遠超同齡人。
當暮晚提到為了省房租住在城郊危樓時，陳序眉頭微皺。"我有個提議。"他突然說，
"我的公司設有優秀學生資助計劃。如果你愿意，我們可以資助你完成學業。
"暮晚瞪大眼睛，嘴唇微微顫抖："為...為什么是我？"陳序端起咖啡杯，
熱氣模糊了他的表情："因為我在你眼中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離開會展中心時，
雨已經停了。暮晚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口袋里的資助通知書沉甸甸的。
破舊公寓的樓梯吱呀作響，她推開窗，一道彩虹橫跨城市上空。她伸手觸碰那道虛幻的色彩，
仿佛碰到了命運轉折的開關。電話突然響起，是陳序的助理確認資助細節。掛斷后，
暮晚靠在墻上緩緩滑坐在地，淚水無聲滑落。窗外，彩虹漸漸淡去，
但暮晚心中的光卻越來越亮。1 1. 1 校園初遇暮晚將學生證小心地塞進錢包最里層，
深吸一口氣踏進S大學校園。九月的陽光穿過梧桐葉，在她肩頭灑下斑駁光影。
校園里到處是拖著行李箱的新生和陪同的家長，歡聲笑語像泡泡一樣浮在空氣中。
"暮晚同學對吧？"宿管阿姨核對名單，"605室，你的資助材料已經放在書桌上了。
"~推開門時，里面已經有個女孩正在掛衣服。女孩轉過身，
妝容精致的臉上露出標準微笑："你好，我叫林妍，經管學院大一。
"目光掃過暮晚洗得發白的牛仔褲時停頓了一下。"暮晚，計算機系。"她簡短回應，
注意到自己床位上放著一個印有"序言科技"logo的文件袋。"哦！
你就是今年陳序特別資助的那個學生？"林妍突然提高音量，指著文件袋，
"全校就三個名額，官網公示名單時大家都在猜你是誰。"暮晚的手指微微收緊。
她沒想到資助信息是公開的："只是運氣好。""才不是呢。"林妍湊近看她拆文件袋，
"聽說陳序親自面試選的人，錄取線比統招還高20分。
"她的目光突然停在暮晚的舊手機上，"不過...你看起來確實很需要資助。
”暮晚只是點點頭，繼續整理為數不多的衣物。她知道林妍在打量她寒酸的行李，
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書桌上那臺嶄新的筆記本電腦——陳序的資助計劃包含了一臺頂配電腦和全額學費。
晚上，宿舍安靜下來后，暮晚打開電腦，點開郵箱。光標在空白郵件上閃爍，
她咬著嘴唇思考該如何向陳序匯報第一天的情況。"別寫得太長，別顯得太急切。
"她小聲告誡自己，手指在鍵盤上敲打：「陳先生：今天已順利辦理入學手續。
計算機系的課程設置很符合我的期待，特別是下學期的機器學習導論。
感謝您提供的筆記本電腦，運行速度遠超我的想象。暮晚」她讀了三遍，
刪掉最后一句關于電腦的評論，又加上「期待能將所學知識應用到實際項目中」才點擊發送。
令她驚訝的是，第二天清晨就收到了回復：「暮晚：很高興聽到你順利入學。
機器學習是我的專業領域，如有疑問隨時可以交流。
附件是公司正在開發的人工智能框架白皮書，或許對你有啟發。陳序」郵件簡短正式，
但附件卻是公司內部資料。暮晚捧著電腦如獲至寶，花了整個周末研讀那份白皮書，
在筆記本上寫滿密密麻麻的注解。接下來的幾周，她每周都會給陳序發一封郵件，
內容從課程心得逐漸擴展到對某些技術問題的思考。陳序的回復雖然保持商務口吻，
但長度和頻率都在增加。十月的一個雨天，林妍看著暮晚對著電腦屏幕皺眉思考的樣子，
酸溜溜地說："又在給你的'金主'寫情書啊？"暮晚的手指停在鍵盤上，
沒有回頭："是學術討論。""得了吧，誰不知道陳序是什么人物。"林妍涂著指甲油，
"科技新貴，鉆石王老五。你覺得他會對一個沒背景的小丫頭動心？"暮晚合上電腦，
拿起雨傘走出宿舍。雨水打濕了她的球鞋，但她需要這冷意來平息胸口的悶痛。
林妍的話像一面鏡子，照出了她深埋心底的不安。她知道自己的感情正在悄然變質。
每次收到陳序的郵件，心跳就會不自覺地加快；每次在新聞上看到他的照片，
目光總會多停留幾秒。這是一種危險的傾向。圖書館里，暮晚強迫自己專注于面前的代碼。
突然，一條新聞推送跳出來：《序言科技遭遇技術瓶頸，股價三日連跌》。她點開詳細報道，
了解到陳序的公司正在開發的新型推薦算法陷入困境。報道引述業內人士的話，
稱如果兩周內無法突破，項目可能面臨流產。暮晚盯著屏幕，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海中成形。
她翻出之前與陳序討論過的幾封郵件，結合最近學習的算法理論，連夜寫出一份解決方案。
天亮時分，她猶豫再三，還是將文檔發給了陳序，附言：「不知這個思路是否有幫助，
僅供參考。」發完郵件她就后悔了——一個大學新生竟敢對行業頂尖團隊指手畫腳？
陳序一定會覺得她不自量力。令她震驚的是，當天下午就接到陳序親自打來的電話。
"你的方案很有創意。"他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帶著一絲疲憊卻掩不住的興奮，
"尤其是關于動態權重的設想，正是我們忽略的角度。"暮晚握緊手機，
耳根發燙："只、只是些粗淺的想法...""不，這很寶貴。"陳序頓了頓，
"下周我會在學校有個講座，結束后可以詳細聊聊嗎？"掛斷電話，
暮晚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她轉身看到林妍站在宿舍門口，眼神復雜。
"陳序給你打電話？"林妍的聲音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你們什么關系？
"暮晚沒有回答，但心跳聲大得仿佛整個房間都能聽見。接下來的日子里，
每當暮晚在書桌前研讀資料時，總能感受到林妍探究的目光。某個周末的午后，
林妍靠在床頭刷手機突然坐直身子："暮晚！校園論壇炸鍋了！"她把手機舉到暮晚面前，
"有人爆料陳序學長下周要來演講，
論區都在猜是不是因為那個解決算法問題的資助生..."暮晚的手指在鍵盤上懸停了一瞬，
屏幕上的代碼閃爍著冷光。她側過臉，
看見林妍的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校園論壇的熱帖——《驚！序言科技CEO陳序突然來訪，
疑似為某資助生而來》。"你看這個點贊最高的評論，"林妍的指甲在屏幕上噠噠敲擊，
聲音里帶著刻意的驚訝，"'據可靠消息，計算機系某女生解決了序言的核心算法問題，
陳總要親自來挖人'..."她突然把手機懟到暮晚眼前，"評論區有人扒出來了，
學號尾號1234，不就是你嗎？"暮晚的余光掃到帖子里自己的課程表照片，
連常去的圖書館座位都被曝光了。她的胃部突然絞緊，
來自......她抬眼看向正對著自己書桌的床頭——林妍的手機支架還保持著拍攝角度。
"這年頭誰還沒幾個小號呢？"林妍晃了晃手機，唇角的弧度突然變得鋒利，
"不過真沒想到，
你這種福利院出來的..."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暮晚洗得發白的襯衫袖口，
"居然能入得了陳序的眼。"窗外一道閃電劈過，將林妍臉上扭曲的快意照得慘白。
暮晚的指尖無意識地掐進掌心，直到傳來細微的刺痛。她平靜地合上電腦，
卻在起身時"不小心"碰翻了水杯，半杯水正好潑在林妍亮著的手機屏幕上。"啊！
我的手機！暮晚，你干什么！"林妍尖叫著跳起來。"抱歉。"暮晚輕聲說，
看著水珠滲進充電口，"就像你說的，這年頭誰還沒幾個'不小心'呢？
"林妍手忙腳亂地擦拭著手機，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迅速轉為惱怒。她猛地抬頭，
眼中閃過一絲陰冷："你以為這樣就能解決問題？論壇上的帖子已經傳開了，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靠什么才得到陳序的特別關照。"暮晚平靜地收拾著書本，
聲音輕卻堅定："我用的是全國信息學奧賽金獎的成績，是高考732分的錄取分數。這些，
校網上都查得到。""呵，"林妍冷笑一聲，濕漉漉的手機被她攥得死緊，
"那你知道現在論壇里都在傳什么嗎？
說你半夜單獨去陳序的酒店房間'討論算法'..."她故意在最后三個字上加重語氣，
"多精彩的劇情啊，貧困生靠身體上位——"暮晚的動作突然停住，緩緩轉過身來。
窗外的暴雨聲仿佛一瞬間遠去，宿舍里安靜得可怕。"林妍，"暮晚的聲音很輕，
卻讓林妍不自覺地后退了半步，"你知道為什么陳總會選擇資助我嗎？"她向前一步，
書桌上的臺燈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因為他看中的是我的能力，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樣，
整天把心思花在怎么扒別人的隱私上。"林妍的臉色變了變，正要反駁，
暮晚已經拿起書包走向門口。在推門而出的瞬間，她頭也不回地說："對了，
你上次在寢室偷拍我的照片，角度選得不錯。不過忘了告訴你，
我書桌上那個黑色擺件其實是智能攝像頭——陳總送的，說是為了保障資助生的安全。
"門關上的瞬間，暮晚聽見身后傳來手機重重砸在床上的悶響。走廊的燈光下，
她深吸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她并沒有所謂的智能攝像頭，
但林妍做賊心虛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雨幕中，暮晚摸出手機，
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陳序助理的電話："您好，關于下周的講座，
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提前向陳總匯報..."講座那天，禮堂座無虛席。陳序站在臺上，
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與自信。他講到人工智能與人類價值觀的融合時，
目光掃過觀眾席，在暮晚身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會后，
暮晚被助理帶到一間小會議室。陳序已經在那里等候，西裝外套脫下搭在椅背上，
白襯衫袖口卷起，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坐。"他示意暮晚，
"我想詳細聽聽你對異構數據處理的看法。"他們聊了將近兩小時，從算法結構到倫理邊界。
暮晚漸漸忘記了緊張，甚至在某個技術點上與陳序激烈辯論起來。
當她意識到自己正在反駁這位科技巨頭時，突然噤聲。"繼續說。"陳序眼中閃爍著欣賞，
"有價值的想法不應該被身份限制。"暮晚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被尊重感。離開時，
陳序親自送她到門口："保持這種思考方式，你會走得很遠。"回宿舍的路上，
暮晚的嘴角一直上揚。直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面前，車窗降下，
露出一張妝容精致的女性面孔。"你是暮晚？"女人的聲音柔和卻不容拒絕，
"我是陳序的母親。能請你喝杯咖啡嗎？"咖啡廳里，陳母優雅地攪拌著拿鐵，
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面的女孩。"我兒子很少對資助對象這么上心。"她開門見山，
"尤其是親自打電話，單獨見面。"暮晚的咖啡一口未動："我們只是討論技術問題。
""當然。"陳母微笑，"陳序一向重視人才。"她從包里拿出一張照片推過來，
"這是蘇瑾，斯坦福商學院畢業，現在掌管家族投資公司。她和陳序很般配，你不覺得嗎？
"照片上的女人高貴美麗，正挽著陳序的手臂出席某個晚宴。
暮晚的胸口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陳序需要的是能在事業和社交上與他匹配的伴侶。
"陳母的聲音依然溫柔，"而不是需要他資助的學生。"暮晚抬起頭，
直視陳母的眼睛："我理解您的意思。但您誤會了，我對陳先生只有感激和尊敬。
"陳母似乎滿意這個回答，臨走時甚至親切地拍了拍暮晚的手："好好讀書，
改變自己的命運。"那天晚上，暮晚沒有給陳序發郵件。她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橫亙在她和陳序之間的鴻溝——那不僅僅是年齡和地位，
而是整個世界的距離。然而三天后，
她還是收到了陳序的郵件：「上次討論的方案已取得初步成果，
團隊想邀請你參觀公司并做分享。時間方便嗎？」暮晚咬著嘴唇，
腦海中閃過陳母的話和蘇瑾的照片。但最終，對知識和交流的渴望戰勝了猶豫。
她回復：「榮幸之至。」點擊發送的那一刻，
她知道自己正走向一條危險的道路——越是接近光明，越會被灼傷。
2 1. 2 雨夜真相暴雨過后的校園彌漫著潮濕的青草氣息，
暮晚抱著筆記本電腦匆匆穿過林蔭道，準備前往圖書館整理陳序講座的資料。
她剛拐過教學樓，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停在她面前，車門打開，
一雙踩著Manolo Blahnik 高跟鞋的修長雙腿邁了出來。"暮晚，是嗎？
"女人摘下墨鏡，露出一張精致得近乎鋒利的臉，"我是蘇瑾，序言科技的戰略投資人。
"暮晚腳步一頓，蘇瑾的氣場像一道無形的屏障，讓她下意識繃緊了后背。
她曾在財經雜志上見過這張臉——蘇氏集團的獨女，斯坦福商學院的高材生，
商界公認的天之驕女。"蘇小姐好。"暮晚禮貌地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電腦邊緣。
蘇瑾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最終定格在她手腕上——那里戴著一塊老舊的電子表，
表帶已經磨得發白。"陳序跟我提過你。"蘇瑾微微一笑，紅唇如刀，
"他說你是他見過最有天賦的學生。"暮晚沒有接話，她能感覺到這句話背后的試探。
"正好我今天來學校談合作，不介意的話，一起喝杯咖啡？"蘇瑾的語氣不容拒絕，
"我對你那個算法優化方案很感興趣。"**咖啡廳內**蘇瑾攪動著杯中的拿鐵，
突然開口："其實我們挺像的。"暮晚抬眼看她。"都是靠自己的本事走到今天。
"蘇瑾輕笑，"只不過我生在蘇家，
而你......"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暮晚洗得發白的襯衫袖口，"生在福利院。
"暮晚的指尖微微發涼，但她的聲音很穩："蘇小姐想說什么？
""陳序身邊需要的是能幫他在商界開疆拓土的人。"蘇瑾放下咖啡杯，發出一聲輕響，
"比如我父親能給他帶來的資源，比如我在硅谷的人脈。"她直視暮晚的眼睛，
"你能給他什么？一段勵志故事嗎？"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暮晚緩緩放下手中的杯子："蘇小姐，您知道為什么陳總會采納我的算法方案嗎？"她抬眼，
目光清亮如刃，"因為它比你們去年收購的硅谷團隊提出的方案，效率高出37%。
"蘇瑾的瞳孔微微一縮。"資源和人脈確實重要，"暮晚繼續道，"但在科技行業，
最終說話的永遠是技術本身。"她站起身，"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去準備講座了。
"蘇瑾突然笑了："有意思。"她從手包里抽出一張燙金名片推過去，"畢業后來找我，
蘇氏集團的技術顧問位置，我給你雙倍薪資。"暮晚看著那張名片，沒有伸手："謝謝，
但我已經答應陳總，畢業后加入序言科技。""真的嗎？"蘇瑾紅唇微揚，"那你知不知道，
下周的董事會上，陳序必須在我和你的算法方案之間二選一？"她優雅地站起身，
俯在暮晚耳邊輕聲道："猜猜看，是感情用事的天才少女贏，
還是能給公司帶來十億投資的我贏？"暮晚的呼吸一滯，蘇瑾已經轉身離開，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像倒計時的鐘擺。窗外，烏云再次聚集，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暮晚站在禮堂側面的隊伍里，學士帽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四年時光如白駒過隙，
今天她將以優秀畢業生代表的身份站上演講臺。"下面有請計算機學院優秀畢業生代表，
國家獎學金獲得者，ACM國際大學生程序設計競賽亞洲區金牌得主——暮晚同學。
"掌聲如潮水般涌來。走上臺階時，暮晚的目光不自覺地掃過嘉賓席，
心跳驟然加速——第三排正中央，陳序正注視著她，唇角含笑。他穿著深灰色西裝，
在一眾校領導中格外醒目。校慶典禮的邀請名單她上周就看到了，
知道陳序作為杰出校友代表受邀出席。但親眼見到他，胸腔里那股暖流還是讓她措手不及。
"...感謝所有幫助過我的人。"演講結尾，暮晚的聲音微微發顫，
"特別感謝陳序先生四年的資助，讓我明白知識不僅能改變個人命運，更能為社會創造價值。
"臺下，陳序的表情變得柔和。他沒想到暮晚會公開致謝，
更沒想到當初那個怯生生的女孩已經蛻變得如此耀眼。典禮結束后，
暮晚被各種合影請求包圍。當她終于脫身時，天空突然陰沉下來，豆大的雨點開始砸落。
人群四散奔逃，她抱著證書和獎杯躲到屋檐下，眼睜睜看著雨幕將校園籠罩。
"暮晚"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暮晚轉身，陳序撐著一把黑傘站在那里，
雨水已經打濕了他的西裝肩頭。"陳先生...您還沒走？""看了你的演講再走也不遲。
"他向她走近一步，傘面傾斜過來，"我送你回宿舍？"暮晚點點頭，小心地踏入傘下。
空間有限，她不得不貼近陳序，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質香水味，混合著雨水的清新。
一個驚雷炸響，她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冷？"陳序的手臂自然地環住她的肩膀，
將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不...不冷。"暮晚的聲音幾乎被雨聲淹沒。
陳序的體溫透過單薄的禮服傳來，她的臉頰發燙，不敢抬頭看他。他們沿著林蔭道慢慢走著，
雨水在腳下匯成小溪。陳序忽然開口："我看了你的畢業論文，
關于多模態情感識別的部分很有前瞻性。
"暮晚驚訝地抬頭："您怎么...""學校把優秀論文都發給了特邀嘉賓。"他嘴角微揚，
"說實話，有些觀點連我們公司的首席科學家都贊嘆不已。
"雨水打在傘上的聲音突然變得遙遠，暮晚耳邊只剩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得到陳序的專業認可，比任何獎項都讓她激動。陳序停下腳步，
轉向她："你收到發給你的offer了吧，序言剛成立了情感計算研究組，
正需要你這樣的新鮮血液。"雨滴掛在她的睫毛上，模糊了視線，
但陳序眼中的期待卻清晰可見。"我可以嗎？""不是可以，是必須。"他笑了，
眼角泛起細紋。到了宿舍樓下，雨勢稍緩。暮晚從傘下鉆出來，學士帽上的流蘇已經被打濕，
軟塌塌地垂在額前。陳序伸手將它撥到一邊，手指不經意擦過她的額頭，兩人同時怔了一下。
"謝謝您的傘...和機會。"暮晚后退一步，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陳序點點頭："明天見，暮晚。"他叫她的名字時，尾音微微上揚，像一句未完的私語。
暮晚轉身跑進宿舍樓，在樓梯轉角處忍不住回望。陳序仍站在原地，
雨幕中他的身影挺拔如松，目光穿透水汽與她相接。那一刻，她感覺時間靜止了。第二天，
暮晚穿著新買的職業套裝踏入序言科技大樓。
前臺接待看到她時明顯愣了一下："您是...？""暮晚，新入職的實習生。""啊，
是暮晚小姐呀，陳總特別交代過。"接待態度立刻熱情起來，"您的工卡已經準備好了，
陳總說您可以直接去28樓找他。"電梯上升的過程中，暮晚不斷調整呼吸。
28樓是高管辦公區，普通實習生根本不可能有權限進入。陳序的辦公室寬敞明亮，
一整面落地窗俯瞰城市全景。他正在打電話，看到暮晚進來，示意她坐下等候。
"...投資條款必須修改，否則免談。"陳序的聲音冷硬如鐵，
與昨天雨中的溫和判若兩人。掛斷電話后，他轉向暮晚，
表情立刻柔和下來："適應新環境需要時間，有任何問題隨時找我。"暮晚點點頭，
到他辦公桌上擺著一個精致的算法模型雕塑——正是她大二時在一次郵件中提到的設計構想，
沒想到他不僅記得，還找人制作了出來。"你的直屬上司是張總監，他是技術骨干，
脾氣有點直，但很惜才。"陳序按下內線電話，"艾米，帶暮晚去辦入職手續。
"接下來的一個月，暮晚像海綿一樣吸收著一切知識。她白天跟著團隊做項目，
晚上研讀公司技術文檔，常常是最后一個離開辦公室的人。有幾次，她加班到深夜時，
會發現陳序的辦公室燈也亮著。某個凌晨一點，暮晚正對著電腦屏幕皺眉思考，
一杯熱咖啡突然放在她面前。"代碼不會在瞪視下自己修正。"陳序拉過椅子坐在她旁邊，
"哪里卡住了？"他靠得太近，暮晚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須后水香氣，
混合著一絲疲憊的煙草味。她屏住呼吸，
指向屏幕上的一段代碼："這個優化算法總是達不到預期效果。"陳序掃了一眼，
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打起來。他的側臉在屏幕藍光下棱角分明，
眉頭微蹙時透著一股專注的魅力。幾行代碼改寫后，程序運行效率立刻提升了30%。
"太厲害了！"暮晚由衷贊嘆。"熟能生巧。"陳序站起身，"餓了嗎？
我知道附近有家宵夜不錯。"凌晨的小餐館里，他們點了砂鍋粥和炒牛河。陳序解開領帶，
卷起袖口，整個人放松下來。暮晚第一次看到他這樣隨性的模樣。"創業初期，
我經常在這里通宵寫代碼。"陳序給她盛了一碗粥，"老板的兒子考上大學那年，
我資助了他學費。"暮晚小口啜著熱粥，心里泛起漣漪。媒體上的陳序是冷酷的商業奇才，
但此刻坐在她對面的男人，卻有著不為人知的溫柔。"為什么資助我？"這個問題脫口而出，
暮晚立刻后悔了。陳序放下筷子，目光落在她臉上："因為在你眼中，
我看到了對知識的純粹渴望。"他頓了頓，"就像當年的我。"回公司的路上，夜色深沉，
街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暮晚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胸口涌動著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七月的公司年會上，暮晚被評選為最佳新人。上臺領獎時，她穿著一條簡單的藏藍色連衣裙，
在一眾華服中反而顯得清新脫俗。陳序作為CEO上臺祝酒，西裝筆挺，
舉手投足間盡顯成熟魅力。當他宣布暮晚的名字時，嘴角的笑意比平時都要明顯。
"暮晚雖然入職不久，但她的創新思維已經為公司帶來了實質性的突破。
"陳序舉杯向她致意，"這就是序言科技重視人才的原因。"酒過三巡，氣氛愈發熱烈。
暮晚不太會喝酒，只淺嘗了一點香檳就臉頰發燙。她走到露臺上透氣，夜風拂過發燙的臉頰。
"躲在這里？"陳序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手里拿著兩杯飲料，將其中一杯遞給她，
"檸檬蘇打，解酒的。""謝謝。"暮晚接過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一股電流般的觸感從接觸點蔓延開來。陳序靠在欄桿上，領帶微微松開，
眼神比平時多了幾分迷離。酒精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放松而真實。"你知道嗎，"他突然說，
"這些年我資助過不少學生，但你是最特別的那個。"暮晚的心跳漏了一拍："特別在哪里？
""你讓我..."陳序轉過身面對她，目光灼灼，"想起了為什么開始這一切。
"夜風吹亂了他的頭發，有那么一瞬間，暮晚覺得他就要說出什么重要的話。
但一陣歡呼聲從宴會廳傳來，打破了這一刻的魔力。"陳總！該切蛋糕了！
"助理在門口喊道。陳序似乎突然清醒過來，站直身體："我們進去吧。"第二天早晨，
暮晚在工位上收到一封來自陳序的郵件，內容是關于一個新項目的分工安排，公事公辦，
沒有一絲多余的字句。仿佛昨晚露臺上那個幾乎要吐露心聲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覺。午休時，
她在茶水間遇到了陳序。他正在接咖啡，西裝革履，神情冷峻，與昨晚判若兩人。
"昨晚我是不是說了什么不得體的話？"他問道，語氣平靜，"喝多了有點記不清。
"暮晚握緊手中的杯子，胸口一陣刺痛："沒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那就好。
"陳序點點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暮晚深吸一口氣。
她不知道陳序是真的不記得，還是選擇假裝忘記。但無論如何，
是她又一次靠近光明、也靠近灼傷的機會。3 1. 3 暗流涌動人事調令下來的那天，
整個技術部都在竊竊私語。暮晚——那個剛畢業的實習生，竟然直接被提拔為CEO助理。
"聽說她每天加班到凌晨。""我聽說她和陳總...""噓，她來了。"議論聲戛然而止。
暮晚抱著紙箱站在技術部門口，耳根發燙。
她知道自己在別人眼中是怎樣的存在——一個靠關系上位的幸運兒。但只有她自己清楚，
過去三個月里她付出了多少努力。電梯直達28樓，陳序的助理艾米已經在等候。
"你的工位在陳總辦公室外間，這是工作手冊和權限卡。"艾米遞給她一疊文件，
意味深長地補充，"陳總從不輕易選助理，你是第一個。"暮晚的新工位寬敞明亮，
配備頂配電腦和雙顯示屏。桌上放著一個精致的小盆栽，
卡片上寫著："歡迎加入——陳序"。正當她擺弄盆栽時，內線電話響起。"進來一下。
"陳序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來，冷靜克制。暮晚整理了一下衣領，輕輕敲門。
陳序的辦公室比她想象的還要簡潔。一整面墻的書架，一張巨大的實木辦公桌，
以及落地窗前的小型會議區。他正在審閱文件，
頭也不抬地說："深圳項目的資料準備好了嗎？""已經整理完畢，
包括技術參數和市場分析。"暮晚迅速遞上平板電腦，"重點部分做了標注。
"陳序快速瀏覽著，眉頭漸漸舒展："你用了新的對比分析方法？""是的，
我認為這樣能更直觀地展現我們的優勢。"他終于抬起頭，
目光中帶著贊許："這就是我選你做助理的原因。"他站起身，西裝筆挺，
"十分鐘后會議室見，我們要和投資方開視頻會議。"視頻會議中，
暮晚流暢地演示著項目方案，對每一個技術細節都應對自如。當投資方提出質疑時，
她甚至比陳序更早一步給出數據支持。會議結束后，投資方代表特意詢問她的名字，
稱贊序言科技"人才濟濟"。"表現不錯。"回到辦公室，陳序松了松領帶，嘴角微揚，
"下周深圳路演，你跟我一起去。"暮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就我們兩個人？""有問題？
"陳序挑眉。"沒有，我馬上訂機票。"暮晚低頭掩飾泛紅的臉頰。深圳之行如期而至。
飛機上，陳序全程處理文件，偶爾詢問暮晚對某個數據的看法。他們的交流專業而高效，
但每當他的手臂不經意擦過她的，暮晚都能感覺到一股微小的電流竄過全身。路演非常成功，
當地一家龍頭企業當場表達了合作意向。結束后，對方熱情邀請他們參觀工廠并共進晚餐。
"時間還早，不如我讓司機送你們去附近古鎮轉轉？"企業董事長建議道，
"那里有保存完好的明清建筑，值得一看。"陳序看向暮晚，眼中帶著詢問。她點點頭，
心跳加速——這幾乎像是一次約會。古鎮青石板路蜿蜒曲折，兩旁是古色古香的店鋪。
他們漫步其中，陳序難得地放松，甚至買了兩串糖葫蘆，遞給她一串。"小時候最愛吃這個。
"他咬了一口，糖衣在陽光下晶瑩剔透，"我母親總說太甜對牙齒不好。
"暮晚小心地舔著糖衣，甜味在舌尖化開："孤兒院的阿姨從不給我們買零食，
說會寵壞孩子。"陳序的腳步頓了一下："我從沒聽你提起過去。""沒什么好提的。
"暮晚盯著手中的糖葫蘆，"十六歲前在孤兒院，之后靠獎學金和打工讀完高中。
"她抬頭微笑，"然后遇到了你。"陳序的目光變得深沉，似乎想說什么，
但天空突然陰沉下來。遠處傳來雷聲轟鳴，頃刻間大雨傾盆而下。"那邊！
"陳序拉起暮晚的手沖向一家茶館。他們狼狽地擠進屋檐下，渾身濕透。
暮晚的白色襯衫被雨水浸透，隱約透出內衣輪廓。她慌忙環抱雙臂，
陳序立刻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外套帶著他的體溫和淡淡的香水味，暮晚的臉燒了起來。
"雨一時停不了。"茶館老板好心地說，"后面有家民宿，你們可以去那里等。
"民宿是典型的南方院落，天井里種著桂花樹。老板娘見他們濕漉漉的樣子，
熱情地拿出干毛巾和兩套干凈衣服。"只剩一間房了，不過床夠大。"老板娘笑瞇瞇地說，
"小夫妻將就一下吧。""我們不是——"暮晚急忙解釋，卻被陳序打斷。"謝謝，
我們只需要等雨小一點就走。"房間古樸整潔，確實只有一張大床。暮晚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陳序卻已經自然地接過老板娘遞來的衣服。"你先換。"他將一套女裝遞給她，
轉身走向窗邊，背對著她點起一支煙。暮晚迅速換好棉麻衣裙，衣服有些大，但很舒適。
"我好了。"她小聲說。陳序掐滅煙，拿起另一套男裝進了浴室。水聲響起，暮晚坐在床沿，
心跳如鼓。她不該和陳序共處一室，這太越界了。但暴雨拍打窗欞的聲音提醒她別無選擇。
陳序換好衣服出來時，暮晚幾乎認不出他——簡單的白色棉T恤和黑色休閑褲，
讓他看起來年輕了十歲，像個普通的大學生。沒有西裝的包裹，他肩膀的線條更加明顯，
手臂肌肉的輪廓在布料下若隱若現。"雨越下越大了。"陳序望著窗外皺眉，
"回城的班車可能已經停了。"暮晚拿出手機查看："叫不到車，連信號都很弱。
"一道閃電劃過，房間突然陷入黑暗。暮晚輕呼一聲，
緊接著感覺到陳序溫暖的手握住了她的。"別怕，應該是跳閘。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老板娘說柜子里有蠟燭。"他們摸索著找到蠟燭點燃，
昏黃的光暈在墻上投下兩人交疊的影子。雨聲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這個小房間仿佛成了與世隔絕的孤島。"餓了嗎？"陳序從包里拿出路演時客戶送的點心，
"先墊墊肚子。"他們并肩坐在床沿分享點心，燭光在陳序輪廓分明的側臉上跳動。
暮晚偷偷看他，發現他也在看她，兩人視線相撞，又同時移開。
"你的頭發..."陳序突然伸手，從她發梢摘下一片桂花花瓣，"院子里飄進來的。
"他的手指輕輕擦過她的耳垂，暮晚屏住呼吸。時間仿佛靜止了，陳序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緩緩靠近...刺耳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陳序猛地后退，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表情立刻變得嚴肅："是蘇瑾。"暮晚的心沉了下去。
蘇瑾——陳母口中那個"門當戶對"的完美人選。陳序走到窗邊接聽，
聲音恢復了平日的冷靜克制："什么事？...我在深圳...不，
明天才能回去...投資條款不能改，我說得很清楚了..."通話結束后，
房間里的氣氛變得尷尬。陳序收起手機，語氣公事公辦："蘇氏集團想參與我們的B輪融資，
但條件太苛刻。"暮晚點點頭，假裝整理點心包裝紙來掩飾失落。
剛才那一刻的魔力已經消散無蹤。"你和蘇小姐...很熟？"問題脫口而出，
暮晚立刻后悔了。陳序沉默了一會兒："家族世交。她父親是蘇氏集團董事長。
"他看向暮晚，眼神復雜，"商業聯姻在圈子里很常見。"暮晚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
她早就知道陳序不屬于她的世界，但親耳聽他承認又是另一回事。又一道閃電劃過，
雷聲震得窗戶嗡嗡作響。暮晚本能地瑟縮了一下，陳序幾乎是下意識地攬住她的肩膀。
"怕打雷？"他的聲音柔和下來。"孤兒院的屋頂總是漏雨。"暮晚輕聲說，
"雷雨夜特別難熬。"陳序的手臂緊了緊，將她拉近。暮晚靠在他胸前，
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這個擁抱不帶情欲，卻比任何親密接觸都更讓她心動。"都過去了。
"他低聲說，手指輕輕梳理她的長發。暮晚閉上眼睛，放任自己沉溺在這片刻的溫暖中。
她知道明天回到公司，陳序又會變成那個高不可攀的CEO，而她會回到助理的位置。
但今晚，在這個被暴雨隔絕的小世界里，他們只是兩個普通人。蠟燭即將燃盡時，
陳序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公司緊急事務，他不得不走到門外去處理信號更好。回來后，
他的表情已經完全恢復了職業冷靜。"雨小了些，老板娘幫我們叫了車，半小時后到。
"他看了看表，"你休息一會兒吧，我守夜。"暮晚想說自己不困，
但連日的疲憊和剛才的情緒波動讓她眼皮發沉。她靠在床頭，本想只閉眼片刻，
卻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時天已微亮，她身上蓋著被子，而陳序和衣坐在窗邊的椅子上，
靜靜地看著她。晨光給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眼神溫柔得讓她心顫。"車到了。
"見她醒來，他立刻站起身，恢復了平常的語氣，"我們該回去了。"回程的飛機上，
陳序全程處理文件，仿佛昨晚的一切從未發生。暮晚也配合地扮演著專業助理的角色，
但內心的波瀾卻久久不能平息。回到公司一周后，
序言科技正式宣布與蘇氏集團達成戰略合作。簽約儀式上，蘇瑾一襲紅裙驚艷亮相，
站在陳序身邊宛若璧人。記者們爭相拍照，稱他們是"科技圈最強CP"。
暮晚作為助理站在角落，看著閃光燈下的兩人。蘇瑾優雅自信，時不時湊到陳序耳邊低語，
姿態親密。而陳序雖然表情依舊冷峻，卻沒有拒絕這些接觸。"暮助理？
"一個甜美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暮晚轉身，蘇瑾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面前，紅唇微揚，
"這么快就當上陳序身邊的助理了，怪不得陳序總夸你能力出眾呢。"近距離看，
蘇瑾的美更具侵略性，身上的香水味昂貴而濃烈。她伸出手，
指甲修剪得完美無缺："希望合作愉快。"暮晚禮貌地握手："蘇小姐過獎了，
我只是做好本職工作。""是嗎？"蘇瑾的笑容未達眼底，"我聽說你們在深圳共度了一夜？
"她的聲音很低，只有暮晚能聽見，"小心點，小姑娘。陳序喜歡新鮮感，
但最終會回到自己的世界。"暮晚的血液瞬間凝固。蘇瑾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像對待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然后搖曳生姿地回到陳序身邊，自然地挽起他的手臂。
陳序的目光越過人群看向暮晚，眉頭微蹙，似乎想問什么。但暮晚已經轉身離開，
她需要新鮮空氣來平復翻騰的情緒。洗手間的鏡子里，她看到自己蒼白的臉和泛紅的眼眶。
蘇瑾的話像刀子一樣剜開她一直逃避的現實——她和陳序之間隔著的不僅是職位差距，
更是整個世界的距離。那晚加班到深夜，暮晚整理完最后一份文件，
準備離開時發現陳序的辦公室燈還亮著。她猶豫了一下，輕輕敲門。"進來。
"陳序站在窗前，領帶松開，手里拿著一杯威士忌。房間里只開了一盞臺燈，
陰影勾勒出他疲憊的輪廓。"簽約儀式后你突然消失了。"他直接說道，聲音低沉。
"有些不舒服。"暮晚站在門口，不敢靠近，"文件已經整理好了，明天早會需要。
"陳序放下酒杯，走近幾步："蘇瑾跟你說了什么？"暮晚心跳加速："只是寒暄。
""暮晚。"他叫她的全名時總帶著一種特殊的重量，"不要對我撒謊。"她抬起頭，
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眼睛："她說你們會結婚，讓我認清自己的位置。"陳序的表情變得復雜，
他抬手似乎想觸碰她，卻在半空中停住："商業合作不等于婚姻。""但很合理，不是嗎？
"暮晚的聲音微微發抖，"門當戶對，強強聯合。"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陳序最終放下手，
轉身回到窗前："你累了，回去休息吧。"暮晚點點頭，退出辦公室。電梯下行的過程中，
她的眼淚終于決堤。她愛上的不僅是陳序這個人，
更是他代表的整個世界——那個她永遠無法真正融入的世界。回到家，暮晚盯著手機屏幕，
上面是和陳序在深圳古鎮的合影——唯一的一張，是他們請路人幫忙拍的。照片上，
他們站在石橋上，背后是小橋流水，她笑得靦腆，而他看著她，眼神柔和。
手指懸停在刪除鍵上，最終她還是鎖上了屏幕。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
卻照不亮她心中的迷霧。4 1. 4 心鎖難解日歷翻到九月，
暮晚在辦公桌最底層的抽屜里藏了一個深藍色絲絨盒子。每天午休時，
她都會偷偷拿出來看一眼，然后又迅速合上，仿佛那里面裝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盒子里是一對純銀袖扣，她花了三個月時間設計并親手制作。
左側袖扣上刻著精細的電路板紋路，
右側則是DNA雙螺旋圖案——象征著她與陳序專業背景的交織。
最隱秘的是內側刻著的微小字母：MW?CX。"暮晚，陳總讓你去他辦公室。
"艾米的呼喚打斷了她的思緒。暮晚慌忙將盒子塞回抽屜，整理了一下衣領走向里間辦公室。
自從深圳之行后，她與陳序之間多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但誰都沒有再提起那個雨夜。
推開門，陳序正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陽光透過玻璃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他示意暮晚坐下，
繼續通話："...生日宴就不必了，簡單吃個飯就行...媽，
我真的不需要..."暮晚的心跳突然加速。她竟然不知道陳序的生日快到了。掛斷電話，
陳序轉向她："下周我要去美國出差一周，準備一下技術白皮書和產品演示材料。""好的。
"暮晚點頭，裝作隨意地問道，"聽說...您生日快到了？"陳序挑眉："艾米告訴你的？
""您剛才打電話...""啊，對。"他揉了揉太陽穴，"不是什么重要日子。
我母親每年都要大辦，今年我推掉了。"暮晚低頭記筆記以掩飾表情："什么時候？
""這周六。"陳序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怎么，我的助理也要準備驚喜？
""只是工作需要掌握您的行程。"暮晚故作鎮定，耳根卻已經紅透。陳序輕笑一聲，
沒再追問。但暮晚離開時，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如影隨形。接下來的幾天，
暮晚加班到深夜完善那份生日禮物。她在袖扣背面加了一層防過敏涂層，
因為注意到陳序佩戴金屬飾品時皮膚會發紅；她還調整了卡扣的松緊度，
確保既牢固又不會夾到襯衫面料。周五下班前，
暮晚將包裝精美的禮盒放在陳序辦公桌上最不顯眼的角落，
附上一張簡潔的卡片："祝您生日快樂。——暮晚"她故意提前離開，
不想面對他收到禮物時的反應。整個周末，她的手機安靜得可怕，沒有電話，沒有短信，
連工作郵件都沒有。周一早晨，暮晚比平時早了一小時到達公司。電梯門打開時，
她驚訝地發現陳序已經坐在助理區她的工位上，手里把玩著那對袖扣。"早...早上好。
"暮晚僵在電梯門口，心跳如擂鼓。陳序站起身，西裝筆挺，袖口處赫然別著那對新袖扣。
陽光透過玻璃幕墻灑在他身上，銀色的袖扣閃爍著微光。"我找遍了全城，
都沒找到這么特別的設計。"他走向她，聲音低沉，"電路板和DNA，很巧妙。
"暮晚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只是...一點小心思。""內側的字母也是？
"陳序突然靠近，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氣包圍了她。暮晚的臉瞬間燒了起來。
她沒想到他會發現那個隱秘的刻字，那本是她不敢宣之于口的心事。
"我..."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周六我推掉了所有應酬。
"陳序的聲音輕得只有她能聽見，"一個人在家，看著這對袖扣，想了很多。
"電梯"叮"的一聲響起，提醒他們隨時可能有人進來。但陳序沒有移動，
他的目光落在暮晚顫抖的唇上。"我想我欠你一個道謝。"最終他后退一步，
恢復了CEO應有的距離，"禮物我很喜歡。"暮晚點點頭，努力壓下心中的失落。
她不該期待更多的，那對袖扣本就是一時沖動。接下來的幾天，陳序如常工作，頻繁出差，
但始終戴著那對袖扣。暮晚注意到他每次整理袖口時，手指都會在內側刻字的位置輕輕摩挲，
仿佛在確認什么。周四晚上，暮晚加班到十點才離開公司。走出電梯時，
她驚訝地發現陳序靠在大堂的柱子上，手里拿著兩杯咖啡。"加班辛苦了。"他遞給她一杯，
"我送你回家。"夜風微涼，陳序的車平穩地行駛在空曠的街道上。暮晚小口啜飲著咖啡，
不確定該說什么。"我母親周六辦了個小型家宴。"陳序突然開口，"蘇瑾也來了。
"暮晚的手指收緊，紙杯被捏得微微變形。"她注意到了我的袖扣。"陳序繼續道，
語氣平靜，"問我是誰送的。"暮晚的心沉到谷底。蘇瑾那樣精明的女人，
一定能猜出袖扣的含義。"我說是一個特別的人。"陳序將車停在暮晚公寓樓下，轉向她，
"然后我意識到，我不能再假裝了。"暮晚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目光。
月光透過車窗灑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為他鍍上一層銀輝。"暮晚，
我不想只做你的上司和資助人。"陳序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如果你愿意，
我想成為那個能光明正大佩戴這對袖扣的人。"時間仿佛靜止了。
暮晚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血液沖上耳膜，發出轟鳴。
"這不合適..."她艱難地開口，"我們的身份...""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陳序打斷她，"袖扣上的心，是真的嗎？"暮晚的睫毛微微顫動，最終點了點頭。
陳序的呼吸明顯加重，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頰："其他的都不重要。"當他傾身吻下來時，
暮晚閉上了眼睛。他的唇溫暖而柔軟，帶著咖啡的苦澀和一絲薄荷的清涼。這個吻很輕，
卻讓她全身顫抖。"我們慢慢來。"分開時，陳序抵著她的額頭低語，"不公開，
直到你準備好。"暮晚睜開眼，看到他眼中閃爍的星光："為什么是我？
""因為只有你看到的是我，而不是'陳總'。"他輕吻她的指尖，
"因為只有你能設計出這樣的袖扣。"那晚之后，他們開始了秘密戀愛。辦公室里，
他們保持著專業距離；但獨處時，陳序會緊緊擁抱她，在她耳邊低語一天的思念。
他們發明了只有彼此懂的小暗號——陳序整理袖口代表"我想你"，
暮晚將頭發別在耳后則代表"我也是"。十月的一個周末，陳序帶暮晚去了郊外的山莊。
那是他第一次以戀人的身份牽她的手走在陽光下。山間楓葉如火，他們漫步在小徑上，
陳序講述著創業初期的艱辛，暮晚則分享孤兒院的趣事。沒有身份差距，沒有外界眼光，
只有兩顆逐漸靠近的心。"我小時候最怕打雷。"暮晚靠在他肩頭，"孤兒院的屋頂漏雨，
雷聲特別響。"陳序摟緊她："現在呢？""有你在，不怕了。"她抬頭看他，
發現他眼中盛滿柔情。回程路上，暮晚在車上睡著了。醒來時，
發現陳序正輕輕將車停在她公寓樓下，動作小心翼翼生怕驚醒她。"到了？
"她迷迷糊糊地問。"再睡會兒，我抱你上去。"陳序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
暮晚搖搖頭坐直身體，卻發現陳序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一輛熟悉的黑色奔馳停在不遠處，車旁站著一位優雅的中年女性——陳母。"待在車里。
"陳序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但陳母已經朝他們走來。暮晚下意識地坐直身體，
整理凌亂的頭發。陳序下車迎上前，但陳母的目光直接越過他，鎖定在暮晚身上。
"果然是她。"陳母的聲音像冰刀劃過玻璃，"我早該想到。""母親，我們回去談。
"陳序試圖引導陳母離開。"有什么好談的？"陳母冷笑，"我的兒子，序言科技的CEO，
和一個助理搞在一起？你知道媒體會怎么寫嗎？"暮晚的手緊緊攥住安全帶，指節發白。
陳母的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在她心上。"暮小姐，"陳母直接對她說話，語氣輕蔑，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但請你認清自己的位置。
陳序需要的是能在事業上幫助他的伴侶，而不是..."她的目光掃過暮晚樸素的衣著，
"一個負擔。""夠了！"陳序厲聲打斷，"暮晚是我的選擇，請您尊重。"陳母轉向兒子，
聲音突然柔和下來："蘇瑾下周從歐洲回來，她父親已經同意投資你的新項目。
這才是你應該關注的事。""我不會用感情換投資。"陳序一字一句地說。"感情？
"陳母輕笑，"你才認識她多久？蘇瑾和你青梅竹馬，門當戶對。
這個女人看中的不過是你的錢和地位！"暮晚再也聽不下去，她推開車門："陳夫人，
您誤會了。我和陳總只是工作關系，剛才是我身體不適，陳總好心送我回來。
"她的聲音平靜得出奇，"請不必擔心。"陳母狐疑地看著她，而陳序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是嗎？"陳母挑眉，"那最好不過。"暮晚鞠躬告辭，頭也不回地走進公寓樓。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她仰起臉，一滴淚順著下頜線無聲墜落。手機在口袋里震動，
是陳序的短信：「等我處理」暮晚沒有回復。她知道陳母的出現只是開始，
更大的風暴還在后面。那晚，她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腦海中全是陳母輕蔑的眼神和陳序痛苦的表情。第二天上班，暮晚刻意提早到公司，
卻發現陳序的辦公室燈已經亮了。推門進去，他坐在沙發上，眼下有明顯的青黑，
顯然一夜未眠。"我和母親談過了。"他直接說道，聲音嘶啞，"她不能接受我們的關系。
"暮晚安靜地站在門口，等待下文。"她威脅要撤資，還要公開反對。"陳序揉了揉太陽穴，
"但這不是重點。重要的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暮晚走到他身邊，
握住他的手："我不想你為難。我們可以...暫時保持距離。""不。
"陳序斬釘截鐵地拒絕，"我已經讓步太多，這次我絕不妥協。"他捧起她的臉，
額頭抵著她的："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我會處理好一切。"暮晚點點頭，心中卻充滿不安。
她知道陳母不會輕易放棄，而陳序的固執只會讓矛盾更加激化。接下來的日子，
他們更加小心地維持著表面上的工作關系。但公司里已經開始有流言蜚語，
有人說看到陳總深夜送暮助理回家，有人說注意到兩人戴著同款手繩。當晚，
陳序來到暮晚的公寓，帶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蘇瑾在調查你的背景。""什么？
"暮晚手中的茶杯差點滑落。"她派人去了你長大的孤兒院，打聽你的過去。
"陳序的眼中閃爍著怒火，"我不會讓她傷害你。"暮晚的心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