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跨越半個中國，只為給他一個驚喜。推開門，驚喜沒有，
驚嚇倒是十足——他前女友正掛在他身上，嘴唇精準地印在他的唇上。朋友們起哄，
他淡淡一句「下次別這樣了」。我曾以為我會哭鬧，會質問，會歇斯底里。但那一刻，
我平靜得像一潭死水，只覺得，真沒意思。 分手？太便宜他們了。
1推遲了重要客戶的晚餐，我連夜趕到機場。行李箱在手中拖拽著，
每一步都在提醒我這次突襲有多倉促。為了給江川一個完美的生日驚喜，
我把項目匯報硬生生壓縮在了上午，下午的會議直接推到了下周。「異地戀嘛，
不就是我負責披星戴月，你負責……嗯，讓我看看你負責啥來著？」我苦笑著搖頭，
想起江川上次視頻時那副困倦的樣子。他說最近工作忙，經常加班到很晚。
飛機延誤了兩個小時。我坐在候機廳里，不停地看手機，
想象著江川看到我出現時會有多驚喜。我們已經三個月沒見面了。落地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
出租車在空蕩的街道上疾馳，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快。江川住的公寓樓下，
我看到他家的窗戶燈火通明。隱約傳來音樂聲和喧鬧聲。「他大概是和朋友們提前慶祝了吧。
」我這樣安慰自己，拖著行李箱走向電梯。用備用鑰匙輕輕打開門，
客廳里的場景讓我愣在原地。煙霧繚繞中，十幾個人圍坐在茶幾旁，
地上散落著酒瓶和零食袋。音樂聲震耳欲聾。江川坐在沙發中間，手里拿著酒杯，臉頰微紅。
而在他身邊，那個我永遠不會認錯的身影——蘇晴。她笑得花枝招展，正往江川杯子里倒酒。
我停在玄關，行李箱輪子在地板上發出輕微摩擦聲。沒有人注意到我。「那一刻，
我感覺自己像個誤闖別人派對的笑話。哦不，可能連笑話都算不上，頂多算個背景板。」
「真心話大冒險繼續！」有人喊道。轉盤停在了蘇晴面前。「大冒險！」朋友們起哄著。
「讓蘇晴親江川一下！」「對對對，前任復合親！」蘇晴故作嬌羞地捂住臉。
「這不太好吧……」她嘴上這樣說，眼中卻閃爍著期待的光芒。江川放下酒杯，沒有拒絕，
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游戲規則嘛。」他的聲音聽起來無奈，
但那種縱容的態度讓我心一點點沉下去。「人家都騎臉輸出了，
他還擱那兒裝什么歲月靜好呢？感動了自己，惡心了別人，說的就是這種人吧？」
周圍的朋友們拍手叫好，完全沉浸在看熱鬧的興奮中。蘇晴在眾人的歡呼聲中，
毫不猶豫地撲向江川。時間仿佛靜止了。蘇晴踮起腳尖，雙手捧住江川的臉，
吻上了他的嘴唇。不是蜻蜓點水的游戲之吻，而是深深的、帶著情欲的吻。江川沒有推開她。
周圍的人在起哄，在吹口哨，在拍照。而我站在黑暗的玄關里，看著這一切。五秒。十秒。
十五秒。蘇晴終于松開了江川，轉頭時與我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和挑釁，仿佛在說「看到了嗎？他還是我的」。江川這才發現了我，
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慌亂。他推開蘇晴，語氣平淡地說：「下次別這樣了。」然后轉向我，
想要解釋什么。我沒有像預想中那樣沖上去質問或哭泣。內心出奇地平靜。
我看著江川慌張的表情，看著蘇晴滿足的笑容，看著周圍朋友們不明所以的視線。
一切都顯得荒誕又可笑。「林微？你什么時候到的？」江川站起身，想要走向我。我舉起手，
示意他不要過來。「不用解釋。」我的聲音出奇的冷靜。「我都看到了。」
蘇晴挽住江川的胳膊，故作無辜地說：「林微，你別誤會，我們只是在玩游戲。」「是啊，
只是游戲。」我點點頭，拖著行李箱轉身。「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不是不痛，而是懶得痛了。畢竟，對著一坨屎發脾氣，難道指望它能變成黃金嗎？」
2「林微！」江川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慌亂。我沒有停下腳步。
蘇晴的聲音隨即響起：「江川，別追了，她都看到了還能說什么？」
她的語氣里帶著假惺惺的關切，「再說了，我們又沒做錯什么，只是個游戲而已。」
「就是啊，江川，別讓她破壞了氣氛。」有朋友開始打圓場。「這種女人就是愛無理取鬧，
你們繼續玩。」我聽到江川想要反駁什么，但聲音很快被蘇晴的撒嬌掩蓋了：「江川，
我剛才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只是想讓氣氛活躍一點…」
以前總覺得電視劇里女主摔門而去的鏡頭特矯情，現在我懂了，那不是矯情，
那是唯一的體面。總不能留下來，等著他們給我頒個「最佳忍者神龜」獎吧？
電梯門在我面前緩緩打開。我拖著箱子走進去，按下一樓的按鈕。就在門即將關閉的瞬間，
江川沖了出來。「林微，你聽我解釋！」他的手伸向電梯門。電梯門合上，
隔絕了他慌張的臉和身后傳來的嬉笑聲。我靠在電梯壁上，竟然沒有想象中的憤怒或悲傷。
相反地，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像是卸下了什么重負。電梯一層層下降，我掏出手機，
打開酒店預訂軟件。最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離這里只有三公里。「有些東西，臟了就是臟了。
」我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電梯到了一樓，門開了。我拖著箱子走出去，沒有回頭。
深夜的街頭有些冷清，路燈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長。我站在路邊等出租車，
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晚上十一點半。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江川發來的消息：「林微，
我們談談好嗎？剛才真的只是游戲，我和蘇晴什么都沒有。」我看著這條消息，突然笑了。
刪除，拉黑。又是一條消息進來，這次是蘇晴：「林微，你別生氣了，
江川心里只有你一個人。我們真的只是在玩游戲，你要是覺得不舒服，我以后不參加就是了。
」這女人還真是演技派。我也把她拉黑了。出租車停在我面前，司機搖下車窗：「小姐，
去哪兒？」「君悅酒店。」我拖著箱子上了車。「小姐，到了。」司機提醒我。我付了車費，
拖著行李箱走進酒店大堂。前臺小姐禮貌地詢問我的需求。「開一間套房，住三天。」
「好的，請出示身份證。」正在辦理入住手續時，我的手機又震動了。這次是個陌生號碼。
「林微，是我，江川。我換了朋友的手機給你發消息。你能不能回來？我們好好談談，
今晚真的是個意外…」我直接刪除了這條消息。「小姐，您的房卡。2108房間，
電梯在右手邊。」前臺遞給我房卡。3我在酒店洗了個熱水澡，
試圖將身上的疲憊和公寓里的污濁氣息一并洗去。擦干身體，裹著浴袍站在鏡子前，
看著鏡中略顯憔悴但眼神平靜的自己。「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成年人的世界里，哪有那么多『誤會』，不過是權衡利弊后的『裝傻』罷了。」
手機在床上震動不停，十七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江川。微信消息更多，
無非是「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個誤會」這類陳詞濫調。
我把手機調成靜音，倒了杯紅酒，坐在窗邊開始梳理從昨晚到現在的每一個細節。
江川看到我時那一瞬的慌亂，蘇晴眼中閃過的得意，朋友們起哄時的表情。回想起來，
江川一直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去年我生日，他答應陪我吃飯，結果臨時被蘇晴一個電話叫走，
說是她奶奶住院了。后來我才發現那天是蘇晴的生日。第二天醒來，我翻開手機，
蘇晴的朋友圈映入眼簾。她發了一張昨晚聚會的照片，刻意截掉了其他人，
只留下她和江川距離很近的半身，配文「好久不見，依舊默契」。評論區熱鬧非凡。
「這是復合的節奏？」「川哥終于回頭是岸了！」「啥時候請吃飯？」
蘇晴對這些評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回復一些曖昧的表情。我冷笑著截圖保存。
「有些人啊，段位低到你都懶得跟她玩宮心計。朋友圈那點小心思，
也就騙騙那些智商余額不足的舔狗了。」我關掉手機，拉開窗簾。陽光照進房間，
我突然覺得心情不錯。昨晚的事情讓我看清了很多東西，包括江川的本質和我自己的價值。
我打開電腦，處理了幾封工作郵件，然后給領導發了個請假申請，理由是「家中有事，
需要處理幾天」。中午時分，閨蜜趙琳的電話打來。林微，你去哪了？江川急瘋了，
一直在找你。我喝了口咖啡，「我在酒店。」他說昨晚只是個游戲，蘇晴喝多了才會那樣。
他真的很擔心你，讓我勸你別太任性，給他個機會解釋。「解釋什么？
解釋他為什么沒推開蘇晴？還是解釋為什么在我出現后，他只說了句『下次別這樣了』？」
趙琳沉默了幾秒，「我只是轉達他的意思…」「他把責任都推給蘇晴和游戲了？」我冷笑，
「那他自己呢？被迫的？被動的？心里只有我？」嗯…他確實是這么說的。
我回憶起江川以往遇到問題時的處理方式。工作中出錯，總是說是同事沒配合好；和我吵架，
總說是我太敏感；現在出軌，又說是蘇晴的錯。「深情被誤解？
這年頭深情的門檻這么低了嗎？我看他是『渣』得太明顯，想找塊遮羞布都難吧？」
我決定先不回公寓，也不和江川正面沖突。「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先截個圖。
互聯網時代，沒點兒證據，怎么好意思下場撕X？」我以出差未結束為由，
向公司多請了幾天假。這幾天，我開始密切關注江川和蘇晴的社交動態，
以及他們共同朋友的圈子。周三下午，我去了他們以前常去的那家咖啡館。果不其然，
他們在那里。我選了個角落的位置，戴上墨鏡和帽子，點了杯美式。蘇晴坐在江川對面，
不時伸手去碰他的手臂，笑得花枝亂顫。江川沒有明顯拒絕，但表情略顯尷尬。
「林微還沒聯系你嗎？」蘇晴的聲音傳來。江川搖頭，「她把我拉黑了。」蘇晴嘆氣，
「我早說了，她這人太小氣。一點玩笑都開不起，你們合不來的。」江川皺眉，
「別這么說她。」蘇晴立刻換上委屈表情，「對不起，我只是心疼你…」接下來幾天，
蘇晴的行為變本加厲。她開始在朋友圈發我曾經推薦給江川的電影感想，
去我常去的健身房打卡，甚至穿起了和我相似風格的衣服。更令我意外的是，
她居然聯系了我的表妹小雨。小雨發來消息：「姐，有個叫蘇晴的加我微信，說是你朋友，
問我你最近怎么樣。」「她說什么了？」「問你在哪，說很擔心你。還說你和江川鬧矛盾了，
她想幫忙調解。」我冷笑，「別理她，也別告訴她任何關于我的事。」4手機又震動了。
閨蜜趙琳發來截圖：「微微，蘇晴在群里說你們分手了，還說你脾氣太大，
江川被你折磨得身心俱疲。」我放大看了看那些聊天記錄。蘇晴在一個十幾人的小群里，
陰陽怪氣地「關心」著江川。「川川最近瘦了好多，都是被某人氣的吧。」「唉，
性格不合就是不合，強求不來的。」「我看川川心情不好，想約他吃飯都不敢，
怕某人又誤會。」更絕的是，她還P了幾張我和江川吵架的聊天截圖。把時間全部抹掉，
斷章取義地拼接出我「無理取鬧」的假象。「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那是以前。
現在是互聯網時代，截圖P得再真，也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畢竟，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除了那些選擇性眼瞎的。」我保存了所有截圖，回復趙琳：「謝謝提醒。」
然后給我的偵探朋友阿鳴發了條消息：「有活了。」第二天，江川的手機給我發來消息。
「微微，明天是我生日，蘇晴幫我組織了個小聚會。你能來嗎？我很想見你，我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