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林深，二十八歲，是一名普通的IT工程師。如果有人問我，
什么時候開始懷疑妻子蘇晚晚不愛我的，我會告訴他，是在我們結婚兩年后的那個雨夜。
那天我加班到很晚，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發現客廳里還亮著燈。蘇晚晚蜷縮在沙發上，
手里拿著手機，嘴角掛著我很久沒見過的溫柔笑意。"晚晚，這么晚了還不睡？"我走過去，
想看看她在和誰聊天。她慌忙收起手機，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沒什么，就是和朋友聊天。
你餓不餓？我去給你熱飯。"那一刻，我心里涌起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感。結婚兩年來，
蘇晚晚對我很好，溫柔體貼，是所有人眼中的賢妻良母。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
我總覺得她看我的眼神里缺少什么。缺少什么呢？我想了很久，終于想明白了——缺少愛。
她對我的好，更像是一種習慣，一種責任。而不是因為愛。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蘇晚晚已經睡著了，月光透過窗簾灑在她的臉上，她的眉眼間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平靜。
我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手卻在半空中停住了。有那么一瞬間，
我突然想起剛認識她的時候。那時候她還是個大學生，眼睛里總是閃閃發光，
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世界都亮了。可現在，她的眼睛里沒有光了。至少，在看我的時候沒有。
第二天早上，蘇晚晚像往常一樣給我準備早餐，吻別，然后各自去上班。
一切都顯得那么正常，可我心里的疑慮卻越來越重。下午的時候，
我的發小陳宇軒給我打電話，約我晚上一起吃飯。"怎么了，這么久不聯系，突然約我吃飯？
"我問。"還不是為了你們夫妻倆的事。"陳宇軒在電話里嘆了口氣，
"晚晚最近工作壓力大，你多關心關心她。"我愣了一下，"她和你說的？""是啊，
她說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沒跟你提。但是我看她最近憔悴了不少。"掛斷電話后，
我心里更加不安了。蘇晚晚有什么事為什么要和陳宇軒說，而不是和我說？
陳宇軒是我們的共同朋友，準確來說，是我的發小，也是蘇晚晚的大學同學。
我們三個人一起長大，關系一直很好。但是現在，我開始懷疑這種關系是不是太好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陳宇軒確實跟我提到了蘇晚晚的工作。他說得很詳細，
比我這個丈夫知道的還要多。"你怎么對她的工作這么了解？"我忍不住問。
陳宇軒愣了一下，然后笑著說："我們經常聊天啊，她有什么煩心事都會跟我說。你知道的，
我們從大學就是好朋友。"好朋友。我在心里重復著這個詞，總覺得哪里不對。2第二天，
我做了一個決定——調查蘇晚晚。這聽起來很荒謬，調查自己的妻子。
但是我必須要知道真相。我開始留意蘇晚晚的一舉一動。她每天幾點出門，幾點回家，
和誰通電話，和誰發消息。很快，我就發現了一些端倪。蘇晚晚的手機密碼，我一直都知道，
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但是最近，她把密碼改了。她說是公司要求，為了保護客戶資料。
我沒有多說什么，但心里已經起了疑心。更奇怪的是，她開始頻繁地加班。
每周至少有三天要工作到很晚才回家。可是我偷偷查過她公司的項目進度，
最近并沒有什么緊急的項目需要頻繁加班。一個周末的下午，蘇晚晚說要去見客戶，
討論新的設計方案。我提出要送她去，她拒絕了，說是不想麻煩我。我目送她離開，
然后悄悄開車跟在后面。蘇晚晚沒有去她說的那個地方，而是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廳。
她在那里坐了很久，一直在等人。下午四點，陳宇軒出現了。
我看著他們隔著玻璃窗相對而坐，蘇晚晚的臉上有著我很久沒見過的笑容。那種笑容，
是發自內心的，純真而美好。就像她剛認識我的時候那樣。不，甚至比那時候還要美好。
我坐在車里，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心臟疼得像是要炸開。他們在咖啡廳里坐了兩個小時，
期間陳宇軒起身去買單，蘇晚晚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那個動作很自然，很親密，
一點也不像普通朋友。我想起蘇晚晚有多久沒有這樣拉過我的袖子了。晚上蘇晚晚回到家，
我假裝什么都沒發生，問她今天的工作怎么樣。"還不錯，客戶對新方案很滿意。
"她一邊換衣服一邊說，神態自然，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那個客戶，是老客戶嗎？
"我試探著問。"不是，是新客戶。一個建筑師，要裝修新房。"建筑師。
陳宇軒就是建筑師。我的心沉到了谷底。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躺在蘇晚晚身邊，
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我第一次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是那么遙遠。明明就在咫尺之間，
卻仿佛隔著千山萬水。我開始回想我們的婚姻生活。蘇晚晚確實是個好妻子，
她從來不和我吵架，總是溫聲細語。她會做我喜歡吃的菜，會在我生病的時候照顧我，
會在我工作壓力大的時候安慰我。但是，她從來沒有主動親吻過我。我們的親密接觸，
都是我主動的。她從來不拒絕，但也從來不主動。她就像一個完美的妻子模板，
按照標準執行著妻子的職責，但是卻沒有一點真心實意的愛情。第二天早上，
我做了一個決定。我要直接問陳宇軒。3中午的時候，我給陳宇軒打電話，約他出來喝咖啡。
"怎么了？昨天不是剛見過嗎？"陳宇軒在電話里問。"有些事想和你聊聊。"我說。
我們約在他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見面。不是昨天他和蘇晚晚去的那家，但是距離很近。
陳宇軒比我早到，坐在靠窗的位置等我。他穿著一件米色的毛衣，看起來溫和儒雅，
是那種很容易讓女孩子有好感的類型。"最近工作忙嗎？"我坐下后問他。"還好，
有幾個項目在進行。"他點了一杯美式咖啡，"你呢？最近看起來氣色不太好。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問："宇軒，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什么問題？
""你喜歡晚晚嗎？"陳宇軒手里的咖啡杯停在半空中，表情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
他就恢復了正常。"你在說什么？晚晚是你妻子，也是我們的好朋友。我當然喜歡她，
作為朋友。""只是朋友嗎？"我盯著他的眼睛，"昨天下午，你們在咖啡廳見面了。
"陳宇軒愣住了，臉色有些蒼白。"你跟蹤我們？""我沒有跟蹤，我只是碰巧看到了。
"我說，"但是從你們的互動來看，不太像普通朋友。"陳宇軒沉默了很久，
然后苦笑著說："林深，你想聽真話嗎？"我點點頭。"我確實喜歡晚晚，
從大學的時候就喜歡。"陳宇軒低下頭，"但是她選擇了你。"我的心跳突然加速，
"那現在呢？她現在還是選擇我嗎？"陳宇軒抬起頭看著我，眼神里有著說不出的復雜，
"林深，有些問題你應該問晚晚，而不是問我。""我問你，她有沒有說過后悔嫁給我？
"陳宇軒沒有回答，但是他的沉默已經給了我答案。我覺得胸口發悶，呼吸都變得困難。
"你們，在一起了嗎？"我問出了最害怕聽到答案的問題。"沒有。"陳宇軒搖頭，
"我們沒有越界。晚晚是個有原則的人，即使她不愛你，她也不會背叛婚姻。"不愛我。
這四個字像刀子一樣劃過我的心臟。雖然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但是當這個事實被說出來的時候，我還是覺得天塌了。"那她為什么不離婚？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因為她覺得對不起你。"陳宇軒說，"你對她很好，她不想傷害你。
"不想傷害我，所以就這樣維持著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我想笑，但是笑不出來。"林深，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酷。但是我想告訴你，晚晚是個好女孩，她值得被真心相愛的人愛。
如果你真的愛她，就放她走吧。"陳宇軒的話像一根針，扎進我的心臟最深處。我當然愛她，
愛到愿意為她做任何事。但是她不愛我，這份愛就變成了一種負擔，一種束縛。4那天晚上，
我很晚才回家。蘇晚晚已經做好了晚飯，在客廳里等我。"怎么這么晚？"她關心地問，
"飯菜都涼了，我去熱一下。""不用了。"我阻止了她，"晚晚，我們聊聊吧。
"蘇晚晚看著我，眼神里有一絲不安，"聊什么？""聊我們的婚姻。"我說，"晚晚，
你愛我嗎？"這個問題，我們結婚兩年來從來沒有談論過。我以為愛是理所當然的，
既然結婚了，當然是相愛的。但是現在我知道，愛從來都不是理所當然的。
蘇晚晚的臉色變得很蒼白，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很久。"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回答我。"我說，"你愛我嗎？"蘇晚晚的眼中蓄滿了淚水，"林深，你是個很好的人。
"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問的不是我是不是好人，我問的是你愛不愛我。
"蘇晚晚低下頭，淚水滴在她的手背上，"對不起。"兩個字，勝過千言萬語。
我感覺自己的心臟停止了跳動，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了。"對不起。"蘇晚晚繼續說，
"我以為時間久了，我會慢慢愛上你。但是，我做不到。""那你愛的是誰？"我問，
雖然我已經知道答案。蘇晚晚抬起頭看著我，眼中滿是愧疚，"是宇軒。我愛的是陳宇軒。
"雖然早有準備，但是當她親口說出來的時候，我還是覺得被人用刀狠狠捅了一刀。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從大學。"蘇晚晚擦干眼淚，"我和他是先認識的，
但是他那時候有女朋友。后來你追我，我想也許我可以忘記他，和你好好生活。
""但是你沒有忘記。""沒有。"蘇晚晚搖頭，"尤其是他分手之后，
我發現我更放不下了。"我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所以你最近經常和他見面？
""是的。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那你想離婚嗎？
"我問出了這個讓我心碎的問題。蘇晚晚愣住了，"你愿意離婚嗎？""如果你不快樂，
如果你愛的是別人，我愿意。"我睜開眼睛看著她，"晚晚，我愛你，正因為愛你，
我希望你快樂。即使那份快樂不是我給的。"蘇晚晚哭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林深，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不用道歉。"我伸手幫她擦干眼淚，"愛情這種事，強求不來。
"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很久，從我們的相識到結婚，從現在到未來。最后，
我們達成了一致——離婚。但是不是馬上離，而是給彼此一個緩沖的時間。
5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們開始分居。我搬去了公司附近的一間公寓，
蘇晚晚繼續住在我們的婚房里。分居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難熬。雖然我們的婚姻沒有愛情，
但是兩年的朝夕相處還是讓我產生了很深的依賴。沒有人給我做早餐，
沒有人在我回家的時候問我餓不餓，沒有人在我生病的時候照顧我。
我第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孤獨。但是比孤獨更痛苦的，是想象蘇晚晚和陳宇軒在一起的畫面。
我知道他們現在應該經常見面，也許已經在一起了。雖然我說過我希望她快樂，
但是作為一個男人，想到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還是會嫉妒，會憤怒，會心痛。
有時候半夜醒來，我會拿起手機想給蘇晚晚打電話，但是撥了號碼又掛掉。
我們已經沒有立場互相打擾了。一個月后，我們約定見面，辦理離婚手續。地點是民政局，
時間是上午九點。我提前十分鐘到了，蘇晚晚已經在門口等我了。她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
看起來比分居之前要憔悴一些，但是眼睛里有了光。"來了。"她看到我，輕聲打招呼。
"嗯。"我點點頭，"進去吧。"辦理離婚手續的過程很簡單，比當初結婚要簡單多了。
工作人員問我們離婚的原因，我們都說是性格不合。"你們確定要離婚嗎？
"工作人員例行公事地問，"年輕夫妻吵架很正常，沒必要動不動就離婚。
"我和蘇晚晚對視了一眼，然后同時點頭，"確定。"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
我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我們的婚姻，就這樣結束了。走出民政局，蘇晚晚叫住了我，
"林深。"我回頭看她。"謝謝你。"她說，"謝謝你愿意放我走。"我笑了笑，"不用謝。
祝你幸福。""你也是。"蘇晚晚說，"你會找到真正愛你的人的。"我點點頭，轉身走了。
背后傳來蘇晚晚的抽泣聲，我沒有回頭。從那一刻開始，我們就是兩個陌生人了。
6離婚后的生活，我以為會很輕松，但實際上卻更難熬了。至少分居的時候，
我還知道蘇晚晚一個人住在我們曾經的家里，還能有一絲念想。但是現在，
她已經徹底不屬于我了。我開始瘋狂地工作，每天加班到很晚，周末也去公司。
同事們都說我像變了個人，從一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變成了工作狂。
我不想回到那個空蕩蕩的公寓，不想一個人吃飯，不想一個人看電視，不想一個人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