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死的時候,我聽見了真相。刀子插進胸口的瞬間,
那些”劫匪”還在竊竊私語:“確定死了?”“死透了。柳夫人給的銀子沒白花。
”“可惜了,鎮北王的女兒,就這么沒了。”鎮北王的女兒。我瞪大眼睛。血從嘴角流出來,
很腥。原來我不是什么擋災的養女。我是慕容清梨,鎮北王府失蹤的嫡女。
韓墨軒的尸體就在我身邊。這個少年將軍,鎮北王的義子,護送我和親路上一直在安慰我。
昨夜他還說:“小姐別怕,我會保護你的。”結果因為我,他被人黑了。
被這些買通的殺手亂刀砍死。臨死前他還在擋在我身前:“別動小姐。
”我想伸手摸摸他的臉,卻連手指都動不了。恍惚中,我的靈魂仿佛脫離了身體。我看見,
鎮北王妃誕下一個手腕上有血紅蓮花胎記的女兒。我看見,襁褓中的自己被人偷偷抱走。
我看見,柳夫人抱著我說:“這孩子是來給清雅擋災的。”我看見,
鎮北王府一直在尋找失蹤的千金。我看見,柳清雅在自己手腕上繪制血紅蓮花胎記。我看見,
太子在得知柳清雅和鎮北王府劃上關系后,對我的冷漠。
“本來以為她和鎮北王府有什么關系,結果只是一個沒用的尚書千金罷了,”他對心腹說,
“讓她去和親送死吧,省得礙眼。”我看見,韓墨軒接到護送命令時的擔憂,
看見他一路上小心翼翼地保護著我。他不知道,這本來就是一個死局。我看見,
在我和韓墨軒死后,鎮北王請命鎮壓番邦,但因為糧草問題,為護城而戰死。眼前一黑。
二然后我睜開了眼。十七歲的房間。十七歲的臉。重生了。
我看著手腕上那朵血紅的蓮花胎記。如果我沒有死,也許永遠不會知道它的意義。
小桃推門進來:“小姐,該梳洗了。”我看著她。這個唯一對我真心的丫鬟,
前世因為替我說話被柳夫人打死了。“小桃,從今天起要小心些。”她愣住。
不明白我在說什么。我走到窗前。血紅的蓮花開得正艷。距離和親,還有一年。
距離韓墨軒的死,還有一年。我不會讓悲劇重演。*我翻墻進入鎮北王府,找到韓墨軒。
他正在練劍。動作利落,不愧是少年將軍。他的父親是鎮北王的部下,戰死后他被收為義子。
聽見動靜他回頭,看見我的臉,瞬間警惕。“你是誰?”我撩起袖子,
露出胎記:“慕容清梨。”他瞪大眼睛,手中的劍差點掉了。我沒有說什么前世今生。
只是淡淡道:“我想認祖歸宗。”“這……”“你可以驗證胎記的真假,”我平靜地說,
“鎮北王府的血脈,做不得假。”他點頭:“我這就去通知義父。”鎮北王趕來時,
看見失而復得的女兒,這個鐵血將軍也紅了眼。“父親。”我輕聲叫道。
他顫抖著抱住我:“好孩子,苦了你了。”老王妃見到胎記的瞬間就哭了。“梨花,
我的好孫女,奶奶找了你十八年。”如果不是重生,我永遠體驗不到這種家庭的溫情。
三鎮北王要接我回府。柳夫人卻哭著攔住:“王爺,清梨雖然找到了親生父母,
但她在我們家住了十八年,感情深厚。而且她馬上就要和太子殿下成婚了,
住在柳府更方便籌備婚事。”是的,和太子的婚約。前世太子納妃時,我因為頗有才情,
在京中素有美名,被選為側妃。他對我說,比起那位家世顯赫的正妃,他更喜歡我。
當時我多么感動。從來沒有人對我這么好過。我甚至為他寫過策論,幫他作過詩。
那些流傳在外、被人稱贊的文章,有多少出自我手?直到臨死我才知道,他選擇我,
是因為懷疑我和鎮北王府有關系。他想要拉攏鎮北王。
只是一直找不到我和鎮北王府有聯系的證據。這些證據,當然是被柳家掩蓋掉了。
他們準備讓柳清雅代替我,去當鎮北王府的女兒。得知這個消息的太子,馬上就對我厭倦了。
他需要的只是一個鎮北王府的聯系,至于這個人是我,還是別人,對他來說沒有區別。
但這個人不是我,他就需要處理掉我。當初送我去和親,就是他指示親信在朝堂上提議的。
他也是害死我的真正兇手。“清梨的意思呢?”鎮北王問我。我看著柳夫人期待的眼神,
想起太子虛偽的笑容,淡淡道:“那就再住一段時間吧。不過我希望能有人保護我。
”鎮北王點頭:“韓墨軒,你留下來做清梨的侍衛。”韓墨軒領命:“是,義父。
”我看見鎮北王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這個剛剛找回女兒的父親,一定很想讓我回到王府,
回到他身邊。心中涌起一絲歉意。但復仇更重要。那些害死我和韓墨軒的人,都在這里。
我不能就這樣離開。柳夫人松了口氣。柳清雅也暗暗得意。
她們以為我還是那個好控制的養女。可惜她們不知道,我留下來,是為了復仇。
不僅要報復柳家,還要報復太子。回到小院,我看著那株血蓮。既然你們這么舍不得我,
那我就陪你們好好玩玩。四本以為還要我自己制造機會,沒想到柳清雅第一個跳出來。
“姐姐,你現在是鎮北王的女兒了,真好。”她笑著說,眼中卻滿是嫉妒。
我淡淡看著她:“是啊。”“可是,”她話鋒一轉,“你確定自己真的是鎮北王的女兒嗎?
萬一認錯了呢?”小桃在一旁忍不住了:“二小姐,您這話說得不對。
我們小姐這些年在府里受了多少委屈,您心里沒數嗎?現在好不容易找到親生父母,
您還要這樣說。”柳清雅臉色一沉:“你一個丫鬟,有什么資格說話?”“小桃說得對,
”我輕聲道,“這些年確實受了不少委屈。”“什么委屈?我們家好吃好喝供著你,
你還不知足?”柳清雅惱羞成怒,抬手就要打小桃。我伸手攔住她的胳膊:“清雅妹妹,
小桃是我的人。”“你,還不配對她動手動腳。”柳清雅用力掙扎,眼看就要掙脫時,
一只手穩穩抓住了她的手腕。韓墨軒出現在我們身后,眼神冷得像冰:“二小姐,請自重。
”“你敢碰我?”柳清雅尖叫。“清雅,怎么回事?”柳夫人急匆匆趕來,
看見這場面臉色大變。話音未落,鎮北王也到了。他本來是來看女兒的,
沒想到就看到了這一幕。“誰在欺負我女兒?”他看見柳清雅抓著我的胳膊,臉色瞬間陰沉。
柳清雅看見鎮北王,立刻松了手,臉色慘白。“清梨,有人欺負你?”鎮北王關切地問。
我搖頭:“沒事,父親。只是柳家似乎不太相信我是您的女兒。”這話一出,
柳夫人的臉瞬間白了。質疑鎮北王?這是何等的大膽!鎮北王轉頭看向柳家母女,
不怒自威:“柳夫人,你們是在質疑本王的判斷?”“不敢不敢!”柳夫人連忙跪下,
“王爺息怒,只是……”“只是什么?”鎮北王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柳夫人,
好好管教你的女兒。”柳清雅也嚇得跪了下來,渾身發抖。
但圍觀的下人們已經看清了一切:“二小姐要打人,被攔住了。”“王府小姐這么好脾氣,
換了別人早就發作了。”“柳家竟然敢質疑鎮北王,真是不知死活。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柳清雅,輕聲道:“清雅妹妹,既然你有疑慮,不如血緣驗證?
”她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說。但她眼中很快閃過一抹陰毒。我沒有錯過。*三天后,
血緣驗證開始了。天空陰沉沉的,細雨綿綿。院中眾人都撐著傘,氣氛格外凝重。
柳清雅站在一旁,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她提前讓人在水碗里做了手腳。
任何血滴進去都不會融合。鎮北王臉色嚴肅,韓墨軒眉頭緊鎖,
就連圍觀的下人們都屏住了呼吸。只有我神色淡然。大夫拿起銀針,準備扎我的手指。
“小姐,會疼的。”韓墨軒輕聲說,眼中滿是心疼。“沒事。”我淡淡一笑。銀針刺入指尖,
鮮血滴落進水碗。雨點打在傘面上,發出細碎的聲響。所有人都緊張地盯著水碗。
血珠在水中漂浮,沒有融合。柳清雅眼中閃過得意:“您看,血都不融,怎么可能是血親?
”鎮北王臉色一沉。他知道我和我死去的娘親長得很像,我必定是他的女兒。他正要發怒,
我卻笑了:“清雅妹妹,既然如此,不如你也試試?”“我試什么?”柳清雅慌了。
我看向韓墨軒:“把柳夫人和清雅姐姐的血也滴進去。”柳夫人想要阻止,
但鎮北王已經點頭同意。很快,柳家母女的血也滴了進去。同樣沒有融合。
“這……”柳清雅臉色慘白。“看來這水有問題。”我淡淡道,雨絲打在我蒼白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