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星圖印章正文第一章 春末櫥窗里的倒影1.1 加班夜的草莓蛋糕幻象晚上九點十七分，
秋月盯著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報表，右眼皮突然跳了起來。
茶水間的咖啡機發出最后一聲嗚咽，隔壁工位的實習生正收拾草莓味的電子煙，
甜膩的霧氣飄過來，在她眼前凝成樓下蛋糕店櫥窗的畫面——三層奶油夾著新鮮草莓，
頂部蹲坐著兩只用巧克力捏成的小兔子，其中一只耳朵缺了口，
像極了她昨天在地鐵上看到的流浪貓。"秋姐，王總監讓你把Q2的預算表再核對一遍。
"實習生的聲音把她拽回現實，年輕女孩的指甲涂成了草莓色，在文件上敲出噠噠的聲響。
秋月接過文件夾時，注意到封面上粘著半片雛菊花瓣，想起今早路過蛋糕店時，
看見夏天穿著工裝服站在櫥窗前，工裝褲口袋露出半截圖紙，
手指卻在玻璃上描摹著蛋糕花紋。她那時正趕時間，只匆匆打了聲招呼，
沒看清他蹲下身系鞋帶時，悄悄撿起落在臺階上的雛菊。此刻這瓣花像個小小的時間錨點，
讓她突然想起三天前隨口說的話："那家店的草莓蛋糕，奶油要是少點糖就好了。
"當時她正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對著電腦屏幕抱怨客戶的奇葩需求，夏天剛送完設計圖過來，
手里還攥著安全帽，聞言只是嗯了一聲，把安全帽檐壓得更低。
1.2 夏天的工裝口袋與面粉痕跡夏天其實在蛋糕店門口徘徊了三次。
第一次是早上送完工地圖紙，工裝褲上還沾著水泥灰，剛想推門就看見店員正在給蛋糕裱花，
突然想起自己滿手的灰，又默默退了出來。第二次是午休時間，
他特意去洗手間用肥皂搓了三遍手，
卻在看見櫥窗里新擺的藍莓蛋糕時猶豫了——秋月上次說過喜歡紫色，但草莓是她提過的。
第三次是下班前，他把安全帽塞進電動車籃，特意繞到商場買了包濕巾，
蹲在花壇邊仔細擦干凈指甲縫里的泥。蛋糕店老板是個戴圓框眼鏡的大叔，
看他對著草莓蛋糕發呆，笑著問："給女朋友買？她要是怕甜，我可以用代糖，
奶油也能少放。"夏天的耳朵唰地紅了，從工裝口袋里掏出皺巴巴的紙條，
上面是他昨晚用鉛筆寫的"秋月 草莓 少糖"，字跡被汗水暈開了邊角。
他捧著蛋糕盒往回走時，路過五金店想起秋月說過廚房的掛鉤松了，又進去買了膨脹螺絲，
結果塑料袋把蛋糕盒壓出了印子，急得他在路邊重新調整袋子位置，
不小心把面粉蹭到了鼻尖。路過運河橋時，他看見夕陽把自己的影子拉得老長，
蛋糕盒在影子里像個發光的小房子，突然想起小時候媽媽過生日，
他也是這樣捧著蛋糕跑回家，結果在巷口摔了一跤，奶油糊了滿臉。
1.3 波伏娃書簽與未寄出的辭職信秋月打開家門時，聞到的不是預想中的油煙味，
而是混合著面粉和草莓的甜香。夏天正站在廚房水池邊洗碗，聽見動靜轉過身，
鼻尖的面粉還沒擦掉，圍裙上印著歪歪扭扭的雛菊圖案——那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
當時覺得男人系花圍裙很滑稽，此刻卻發現藍白條紋的布料襯得他肩膀格外寬闊。
"你怎么知道..."她的話沒說完，就看見餐桌上那個印著小雛菊的蛋糕盒。
盒子旁邊放著本攤開的書，正是她放在床頭柜的《第二性》，
書簽夾在"愛不是一種附庸"那頁，
旁邊用鉛筆寫了行小字："你的星圖不該被任何軌道束縛"。
秋月突然想起上周和他抱怨工作時，曾指著書上這句話說："真希望能像波伏娃說的那樣活。
"夏天把蛋糕切好推到她面前，奶油果然是淡淡的粉色，草莓上還掛著水珠。
"我問老板要了代糖，"他看著她叉起第一口，手指緊張地絞著圍裙角，"怕你嫌甜，
還加了點檸檬汁..."話音未落，秋月突然放下叉子，
從包里掏出折疊整齊的辭職信——那是她寫了半個月卻始終沒勇氣寄出的文件，
此刻信紙邊緣被她捏得發皺。"他們說初創公司不穩定..."她的聲音有點發顫，
卻看見夏天從口袋里拿出平板電腦，屏幕上是他做的行業分析圖表，
"我查了他們的技術專利，你負責的模塊和你的碩士論文方向吻合，
"他放大其中一個數據曲線，"這里的用戶增長模型，
你之前在開源社區提過優化方案..."1.4 蛋糕盒底的雛菊標本故事夜深了，
秋月在收拾蛋糕盒時，發現盒底粘著片壓干的雛菊?；ò赀吘売行┌l黃，
卻依然保持著盛開的形狀，中間用透明膠帶貼著極小的便簽，
上面是夏天的字跡："2024.4.15 你說喜歡不起眼的小花"。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蛋糕店門口，自己確實蹲下來看了很久落在臺階上的雛菊，
還對夏天說："這種野花比玫瑰耐看。"那時她不知道，他悄悄撿起來壓在了工地日志里。
就像此刻她才發現，《第二性》那頁鉛筆字的背面，
還有更小的一行："你的每個愿望都是我的施工圖紙"。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窗照進來，
落在蛋糕刀殘留的奶油上，映出細小的閃光。秋月走到陽臺，
看見夏天正在樓下給電動車充電，手機屏幕亮著，他時不時抬頭看她家的窗戶。
她拿出手機想發消息，卻先點開了備忘錄，新建了條筆記："夏天的工裝口袋里，
藏著整個春天的雛菊。"剛打完字，就看見樓下的人朝她揮手，
電動車籃里露出五金店的塑料袋，輪廓像極了她提過的那種膨脹螺絲。夜風送來蛋糕的甜香，
混合著運河水汽，讓她突然想起波伏娃另一句話："愛應當是兩個靈魂的平行宇宙，
在某個維度突然相遇。
"第二章 跳槽前夜的代碼戰爭2.1 舊公司茶水間的流言蜚語遞交辭職信的第二天，
茶水間的八卦濃度達到了頂峰。王總監端著雕花咖啡杯路過時，
故意把勺子敲得叮當響："有些人啊，心比天高，以為跳個槽就能當總監了？
"旁邊的行政專員立刻接話："聽說那家初創公司連年終獎都發不出，上個月還裁了人呢。
"秋月倒牛奶的手頓了頓，看見玻璃倒影里自己的眉頭皺成了川字。
更讓她難受的是同組的李姐，昨天還說要請她吃送別飯，今天卻在工位上大聲打電話："唉，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
我們那時候在一個公司干十年..."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
李姐突然拔高聲音："她??？估計是被男朋友慫恿的，聽說那男的是搞裝修的，
想讓她多賺點錢付首付吧？"秋月猛地轉過身，卻看見夏天站在茶水間門口，
手里提著個保溫桶。他顯然聽到了對話，工裝外套的拉鏈沒拉好，露出里面洗得發白的T恤，
臉色比平時蒼白。但他只是走到她身邊，
把保溫桶放在桌上："你昨天說想吃媽媽做的鹵雞腿，我早上讓我媽多做了點。
"然后像沒聽見那些話似的，拿出兩個餐盒擺在她面前，保溫桶的熱氣氤氳開來，
遮住了李姐尷尬的表情。2.2 夏天的紅筆批注與技術白皮書下班回家的路上，
夏天推著電動車陪她走。運河邊的柳絮飄進他的頭發，他伸手去拂，
卻不小心碰到秋月的發梢。"別聽他們瞎說，"他突然停下腳步，
從帆布包里掏出本厚厚的冊子，"我查了那家公司三年的技術白皮書，
他們的核心算法和你碩士期間研究的神經網絡優化有關聯。"冊子上貼滿了彩色便簽，
關鍵段落用紅筆劃出，旁邊寫著密密麻麻的批注。秋月翻到其中一頁，
看見夏天用鉛筆描出了她當年在學術論壇發表的觀點，
旁邊寫著："此處可優化用戶畫像模塊"。"我還聯系了他們的CTO，
"夏天從口袋里摸出張名片，邊緣被捏得有些卷，"他說你的論文對他們很有啟發，
約了下周三面試時詳談。"月光把他們的影子投在石板路上，交疊成奇怪的形狀。
秋月突然想起大學時，她熬夜寫論文，夏天也是這樣陪著她，在草稿紙上畫各種示意圖。
那時他學的是土木工程，卻硬啃下她專業的基礎教材，說要"懂你的宇宙"。
此刻她看著冊子上的紅筆字，突然發現那些批注的筆跡，
和蛋糕盒底的便簽、《第二性》里的小字，都是同一種用力的傾斜。
2.3 運河邊的星空投影約會面試前一晚，夏天帶她去了運河邊的舊倉庫。
倉庫被改造成了小型放映館，今晚放的是《星際穿越》。夏天提前租了角落的位置，
拿出自帶的折疊坐墊和保溫杯。"聽說面試像星際穿越，"他擰開保溫杯，
里面是溫熱的桂花茶，"要穿越很多蟲洞才能找到新家園。"銀幕上黑洞旋轉著，
映在秋月的眼鏡片上。她突然有些緊張，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坐墊邊緣。夏天像是察覺到了，
悄悄把她的手包進自己掌心。他的手掌很暖，指腹有常年握工具磨出的薄繭，
卻把她的手攥得很輕。"你記不記得大二那年，"他忽然低聲說，"你做課程設計遇到瓶頸，
在實驗室哭鼻子，我偷偷把星圖投影燈拿過去，說你的代碼就是新星系。"秋月想起來了，
那盞星圖燈現在還放在她的書桌上，燈罩上貼著她畫的歪扭行星。
此刻倉庫的天花板上也有星星在流轉，夏天不知從哪弄來的小型投影儀，
把獵戶座投在了她的肩頭上。"你看，"他指著天花板上的北斗七星，
"每個程序員都是造星者，你的代碼會成為別人的導航星。
"2.4 初創公司前臺的綠蘿盆栽面試那天，秋月特意穿了夏天送的藍白條紋襯衫。
初創公司在舊寫字樓里，前臺擺著盆茂盛的綠蘿，葉子上掛著水珠。
接待她的HR小姐姐笑容很溫暖："夏先生提前來過，說你喜歡植物，讓我們多開加濕器。
"秋月愣了一下，想起早上出門時，夏天偷偷往她包里塞了片潤喉糖，說"面試時別緊張，
就當和朋友聊天"。CTO是個戴黑框眼鏡的年輕人，果然提到了她的論文。
"我們在做的用戶行為預測模型，遇到了和你論文里類似的維度災難問題，
"他推過筆記本電腦，"你看這個損失函數曲線..."討論漸漸深入，秋月忘了緊張，
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地比劃著公式。當她說出某個優化思路時，
CTO突然眼睛一亮："這個想法和夏先生昨天郵件里提的不謀而合！"走出寫字樓時，
陽光正好。秋月看見夏天坐在馬路對面的花壇上，手里拿著本建筑雜志，卻頻頻朝這邊張望。
她走過去時，發現他雜志拿反了，
頁腳還露著半張手繪的星圖——和昨晚倉庫天花板上的一模一樣。"怎么樣？"他站起來，
工裝褲口袋里掉出片綠蘿葉子，"我早上來送簡歷時，看他們前臺的綠蘿有點蔫，
偷偷澆了點水..."秋月突然笑起來，把手里的Offer letter揚了揚。
夏天接過來看時，手指微微發抖，陽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細小的陰影。
遠處傳來蛋糕店的風鈴聲，和運河邊的星圖重疊在一起，
讓她想起昨晚夏天說的話："你的每個星軌，我都想參與繪制。
章 購房合同里的多肉坐標3.1 中介帶看的十二套二手房拿到Offer的第三個周末，
他們開始正式看房。中介小王是個穿西裝的小伙子，脖子上掛著串鑰匙，走起路來叮當作響。
第一套房子在頂樓，爬樓梯時小王不停介紹："性價比高，帶個大露臺，
您女朋友可以種種花..."推開露臺門卻看見滿地鴿糞，夏天立刻把秋月拉到身后，
自己蹲下去檢查防水涂層，手指沾了滿手青苔。第十二套房子在城西老小區，
樓道里堆滿了舊自行車。小王打開房門時，
夏天突然停住腳步——門口的鞋架上擺著盆干癟的多肉，和秋月書桌上那盆一模一樣。
房子是南北通透的兩居室，陽臺朝西，夏天一進去就掏出手機看指南針，
又打開手電筒照墻角："這里以前沒漏過水，墻皮很平整。"秋月走到陽臺，
看見對面樓的屋頂上曬著棉被，樓下有老人在打麻將。陽光穿過防盜網，
在地板上投下方格光影。她想起昨晚夏天筆記本里的"購房清單"，
第十三項寫著："陽臺需朝南或朝西，確保多肉每日光照≥4小時"。
此刻中介小王還在滔滔不絕，夏天卻蹲在地上測量陽臺寬度，
嘴里念叨著："放三層花架的話，左邊擺玉露，
右邊放生石花..."3.2 夏天的日照測算圖回家的路上，
夏天從帆布包里拿出張A3紙，上面是他手繪的日照測算圖。圖上畫著小區樓棟的俯視圖，
用不同顏色的筆標注了每個時段的陽光軌跡，陽臺位置被紅色線圈出來，
旁邊貼著便簽："秋分日光照6.5小時，符合多肉生長需求"。秋月這才想起，
上周他請假半天，說是去"工地勘測出圖"，原來偷偷跑來看房子的日照情況。
"首付還差十五萬，"夏天指著圖紙角落的表格，"我算了下，把老家的舊家具賣掉，
再接點私活，半年應該夠。"他的語氣很輕松，仿佛在說晚飯吃什么，
但秋月看見他袖口磨出的毛邊——那件工裝外套他穿了三年，說"耐臟好干活"。
她想起自己剛發的第一筆獎金，夏天非要拉她去買新衣服，說"程序員也要有體面戰袍"。
夜深了，秋月起夜時看見客廳亮著燈。夏天趴在茶幾上，面前攤著建筑圖紙和計算器，
旁邊放著喝了一半的咖啡。他的手機屏幕亮著，是銀行APP的轉賬記錄，
最新一筆是轉給老家的父母。秋月悄悄退回臥室，打開自己的儲蓄罐，
把里面的硬幣倒在桌上——那是她從大學開始攢的，原本想用來買最新的繪圖板。
3.3 父母家飯桌上的首付博弈第一次去夏天家吃飯，是在看房后的第二個周末。
夏天的媽媽系著和他同款的雛菊圍裙，端上一大盤紅燒肉。飯桌上，
夏天的爸爸突然放下酒杯："聽說你們在看房？城西那片房價可不低。"夏天剛想開口，
秋月卻搶先說："叔叔，我們看中的是老小區，首付壓力沒那么大。
"夏天的媽媽給她夾了塊排骨："姑娘啊，不是阿姨說，買房是大事，你們年輕人別太沖動。
"夏天把筷子放下，認真地說："我們算過賬，秋月的新工作有項目獎金，
我接了個商業綜合體的設計，年底能拿提成。"他從包里拿出打印好的收支計劃表，
詳細列出了每個月的房貸、生活費、應急儲備金。
秋月注意到表格最后一行寫著："預留秋月每年兩次多肉新品采購預算"。
夏天的爸爸看著表格，眉頭慢慢舒展開，拿起酒杯抿了口："行，你們有規劃就好。
"飯后洗碗時，夏天的媽媽悄悄拉著秋月的手："這孩子從小就軸，
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她頓了頓，看著窗外正在給自行車打氣的夏天，"但他認定你，
我們就放心了。"3.4 陽臺玻璃上的多肉品種貼紙拿到購房合同那天，下著小雨。
夏天把合同小心翼翼地放進文件袋，又掏出張透明貼紙貼在陽臺玻璃上。
那是他手繪的多肉圖譜，
著不同品種的名字和養護要點："玉露 喜陰 每周噴水"、"生石花 耐旱 每月澆水"。
秋月看著貼紙笑起來，想起看房時那盆干癟的多肉，現在正被她養在新辦公室的窗臺上。
夏天從背后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膀上："下個月瓷磚鋪好，就可以裝花架了。
"他的聲音帶著疲憊，卻很興奮，"我跟泥瓦匠師傅說了，陽臺要做防水涂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