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陸陸續續三三兩兩的上了牛車，上車的時候還在互相討論集市的見聞和今天賣東西的價格，有的開始顯擺自己買的便宜貨，一路上除了格格不入的楊清，其他人處的都很融洽。
楊清閉著眼睛聽他們嘮叨了一路，忍不住感慨，他們家的相公耳朵上繭子不知道多厚了，天天聽他們絮叨真夠可憐的。
一路上他們聊的熱火朝天，其實也就是兩件事。賣了東西和買了東西。
楊清到家的時候，放了些東西出來，布匹和肉包子，外加一小把糖果。
“奶，你回來了呀！縣城好玩嗎？”剛到家，屋里的小朋友聽到聲就出來迎接她了。讓她頗有些受寵若驚，艾瑪，她這么得人心嗎？才幾天功夫，看看孩子多粘她。
“好玩，縣城今兒個可熱鬧了。”
“奶，縣城大不？”
“大，很大很大，要走許久才能繞一個圈。”
“小草長大了能進城看看嗎？”
“肯定能。”等她和離了就帶他們進城浪，看到啥買啥，養倆“敗家子”出來。
“奶先回屋一下，你們一會過來，我給你們帶了東西。”
兩人同時后退一步，“奶你自己留著，我們啥都不要。”
爹娘吃了肉就又教訓他們一頓，說了奶這些年多不容易有多辛苦，有點好的他們萬萬不能跟她要，給也不能要。
楊清急著回屋放湯圓出來，其他的都等等再說。
等人進屋，其他娃子才敢出門，對著鐵蛋小草就是一頓噴，“馬屁精！顛顛跑出來不還是啥都沒給你們，略略略……”
“我們不是馬屁精，我們沒想要奶的東西。我們孝順奶，想看看她累不累！”
“就是小草別搭理他們，就是嫉妒咱們得奶寵，我們去廚房給奶端水喝。”
“走，哼！”小草走的時候還不忘示威一下。
天天隨他們欺負的人竟然敢反抗挖苦他們，鐵柱表示他接受不了。
“他們膽兒肥了？”
“仗著奶和她養的野貓撐腰，大哥，我看他們很是欠教訓。”
“不急，爹娘叫我們最近少惹事，等貓死了咱們再慢慢玩死他們。”
到時候就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
楊清放出湯圓，出來叫孩子進屋，看到他們給端的水，立馬笑彎了眼角。
看看，她瞅上的就是孝順，她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給，拿去吃。”
“奶吃！”
“看到沒，我桌上更多，天熱，吃不完就要壞。”
小丫頭一聽要壞立馬急了，“奶，你咋一下子買恁多？就不能少買點自己個慢慢吃嗎？”
“所以你們就拿去幫我吃些唄。”此刻的楊清像是忽悠小紅帽的大尾巴狼。
“不行，不能拿，爹娘說再亂拿東西就揍我們。”
“甭理他，他敢碰你們一下老娘打的他滿地找牙。你們這么乖，怎么能打。”
小草和鐵蛋：……
鐵蛋心里有些急，奶怕是會把小妹教上天，這才多少天，他就發現小妹比以前囂張多了。
頗有種奶打爺時的囂張樣，他妹子還沒嫁人，要是見誰不爽就打，以后誰敢娶？
“我乏了，拿著東西回屋吃去。”她沒交代他們糖要少吃，就看他們的摳搜勁絕對不可能一它就造完。很有可能舔幾口揍包回去，一顆糖舔一個月。
楊清覺得自己不能繼續想下去，畫面太美她不敢直視。
“奶，我們不能……”
不能啥啊，楊清真煩古人的磨嘰勁，大人小孩一個樣，有這功夫去掙錢不香嗎？
“肉包子你們一人兩個，包括你們爹娘知道不？行了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鐵蛋抱著兩個油紙包被關在了門外，一旁的小草眨巴眨巴眼，“哥，怎么辦？”說著還舔了幾下嘴唇，她從來沒吃過大肉包子，聞著味都老香了。
院子里其他人都盯著他們懷里的油紙包，鐵蛋抱緊包子，“咱們回屋去。”
小草也警惕的看著堂哥堂姐們，誰都別想搶他們的包子。
“大哥，他們懷里好像是吃的。”
“我眼沒瞎，奶就在屋里，咱們誰敢搶？”鐵柱憤恨的吐了口唾沫，奶奶個熊，死老婆子心都偏到咯吱窩了，給小畜生那么多吃的他們一口都分不到。
大哥不帶頭去搶，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動，奶早上剛揍了爺，他們現在找鐵蛋茬子和在她頭上拉屎有啥區別？惹她生氣怕是會被打死吧？
爺爺早上挨打到現在都沒見出門過，可能起不來床了。
“爺！”
“鐵柱啊，怎么了？”
“爺，你身體好點了嗎？我給你端了溫水，你起來喝點。”
“好多了。”
大半天沒吃喝，他確實有點口渴，“端過來吧。”還得是大孫子，躺大半天就他一個來看看他，給他端口水。
“爺，你慢點喝。”
鐵柱看他喝的水從嘴角滴到衣裳里，眼里劃過一絲嫌棄，爺年紀大了，越來越埋汰。
喝了大半碗，李老頭才覺得自己舒坦了許多，“鐵柱啊，你出去玩去吧。”
“爺，奶回來了。”
“她回來就回來，甭搭理。”
“奶買了好些個東西，全搬五叔屋里了。”
李老頭霎時臭了臉，拿他的銀子討好小兒子，老婆子好算計。小五從小就是個吃里扒外的，不跟他親反而跟外姓人親的很，比如老楊氏，比如前頭那個沒死的孩子……
不能想，一想李老頭殺人的心都有，當初就不該聽臭婆娘的，就該一個不留，現在時不時的路上遇見，惡心他也惡心他家的孩子，更是落人話柄遭人嘲笑。
“買啥了？”
“不知道，油紙包包著，好像是肉包子味。”
李老頭老眸陰鶩，松弛的老臉陰沉的能滴水，“她還真是好樣的。”二百文應該全花完了吧？給多少花多少，一點成算都沒有的蠢貨，得虧他留了個心眼誰都不信，家里誰都不知道他有銀子，要不然……這個家能好？銀子不得全霍霍光了。以后吃糠咽菜？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爺爺你好好休息，早點康復，家里沒你坐鎮全亂套了。”
“嗯。”這話他愛聽，家里沒他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