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虎山外圍。
“嘶嘶……”
草叢微動,一道暗紅色的影子閃電般掠過。
“來了!”周開精神一振。
正是他此行的目標之一,赤眼蛇!這種一階妖獸,速度快,毒牙雖不致命,但也能讓人麻痹一陣,足夠它飽餐一頓。
周開不退反進,腳下步伐玄妙一錯,恰好避開赤眼蛇撲擊。同時,指尖一張黃色的符箓早已扣緊。
“著!”
低喝一聲,靈力注入,火球符激發!
“噗!”
拳頭大小的火球呼嘯而出,精準地砸在赤眼蛇七寸。
“嘶——!”
赤眼蛇發出一聲凄厲的嘶鳴,焦糊味彌漫開來。它瘋狂扭動著身體,卻已無力回天,火焰迅速蔓延,很快便不再動彈。
周開沒有立刻上前,觀察片刻后,確認沒有其他危險,才快步走近。他熟練地用匕首剝下尚算完整的蛇皮,又小心翼翼地撬下兩顆泛著幽光的蛇牙。
“開門紅。”周開掂量著蛇皮,心情不錯。煉氣四層的修為,加上準備充分的符箓,對付這些外圍的一階妖獸,確實輕松不少。
“可惜,一頭角彘都沒遇到。”周開將目光投向更深處的密林。
成年角彘多為一階中期,是一種群居妖獸,皮糙肉厚,力量極大,頭頂的獨角更是煉制法器的材料,價值比赤眼蛇高出不少。
他辨認了一下方向,朝深處走去。
越往里走,樹木愈發高大,光線也暗淡下來,四周安靜得只剩下他自己的腳步聲和偶爾傳來的蟲鳴鳥叫。
周開腳步一頓,鼻子用力嗅了嗅。
“好重的血腥味。”
他立刻警惕起來,放輕了腳步,緩緩撥開擋路的灌木。
前方,七八頭角彘的尸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有的從中間被齊整地斬開,內臟和血水淌了一地,傷口光滑得如同鏡面。
另一些則頭顱上只有一個小小的血洞,前后通透,干凈利落。
周圍的樹木也遭了殃,幾棵合抱粗的大樹被攔腰撞斷,斷口處木茬參差,顯示出角彘臨死前掙扎的力量。
空氣中殘留著淡淡的靈力波動,冰冷鋒銳,帶著令人心悸的殺伐之氣。
“好強的手段!”周開暗自心驚。看這傷口,出手之人修為遠在他之上,恐怕至少是煉氣后期,甚至更高!
一擊斃命,干凈利落,甚至沒有多余的掙扎痕跡。
“只是……”周開看著那些角彘尸體,尤其是那幾顆價值不菲的獨角,“這么多好東西就這么扔了?真是暴殄天物!”
角彘肉雖然不算頂級美味,但也是血氣充沛,對低階修士和凡人武者大有裨益。這些被分成兩半的尸體不好直接拿回陳家交差,但找個坊市處理掉,也能換不少靈石。
可惜了。
周開舔了舔嘴唇,目光在那幾根完好的獨角上流連。
這可是煉制法器的上好材料,拿到坊市能換不少靈石。
“斬成兩半的就歸我了……” 他剛掏出匕首,遠處隱隱傳來了靈力碰撞的爆鳴聲,還有兵刃交擊的銳響。
“有人斗法?”周開立刻警惕起來。
能留下那種干凈利落的角彘尸體,出手之人絕非善類,現在又有人爭斗,若是兩敗俱傷,說不定能撿個便宜?
撥開最后一叢灌木,眼前的景象讓周開屏住呼吸。
林間空地上,兩名身穿天泉宗服飾的男修正合力圍攻一名女子。
那女子青絲高束,幾縷發絲垂落頰邊,玉冠映雪,一雙鳳眸如淬寒星。
白衣獵獵間,金線馬面裙翻飛如芒。足尖點過樹梢,修長雙腿凌空踏云,飄逸靈動。
最為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中那柄長劍,劍身流轉著淡淡的金白光華。
“好颯的女劍仙。”周開暗贊一聲,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轟!”
臉型稍長的天泉宗弟子祭出一個赤紅色的葫蘆法器,葫蘆口噴出洶涌的火焰,熱浪滾滾。
另一名身材較為壯碩的弟子則御使著一柄青色飛劍,劍光閃爍,刁鉆狠辣。
兩人皆是煉氣七層的修為,配合默契,法術與飛劍交織成網,將女子牢牢困在中央。
周開看得分明,那女子雖看似只有馭劍七層的修為,但劍術精妙絕倫,每一劍刺出,都伴隨著耀眼的金白之光,鋒銳無匹,如同凝練到極致的庚金之氣。
(劍修境界:馭劍-塑靈-煉意-元罡……)
(為避免境界混亂,我會用第一境、第二境這樣的補充說明。比如鍛骨、筑基、塑靈為第二境。)
“鏗!”
金白劍光與青色飛劍悍然相撞,爆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火星四濺。
那青色飛劍的主人悶哼一聲,顯然在硬碰硬中吃了點小虧。
女子顯然是金屬性的劍修!周開暗道。同階之中,劍修本就比法修更具爆發,而金屬性劍修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攻殺最為凌厲霸道。
“鏗鏘!”又一次劍鋒交錯,火星激射。
臉型稍長那人一邊催動赤紅葫蘆噴吐烈焰,一邊揚聲道:“沈仙子,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等并無惡意。”
他語氣刻意溫和,但眼底冒光,“此地剛發生過一場屠戮,頗為兇險,我宗長輩就在附近清剿余孽。不如請仙子移步我天泉宗暫歇幾日,待風波平息,我等定當親自護送仙子返回孤鴻殿,也算盡一番同道情誼。”
較為壯碩那人御使飛劍,攻勢愈發凌厲,也幫腔道:“師兄說的是!沈仙子,你孤身一人,萬一遇到什么不測,我等如何向孤鴻殿交代?還是莫要逞強,隨我等回去最為穩妥!”
被稱為沈仙子的女子身形飄忽,避開一道刁鉆的劍光,白衣翻飛間,金白劍氣再次凝聚,她鳳眸冰寒,聲音清冽如雪,“你們也配?”
長臉弟子臉色微沉,“沈仙子此言差矣。我天泉宗也是好意,此番異動非同小可。仙子修為雖高,但畢竟只是馭劍七層,若遭不測……”
他話鋒一轉,“……若是有個閃失,不僅是你個人的安危,恐怕也會讓你孤鴻殿面上無光,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職責所在,還請仙子體諒,莫要讓我等難做。”
沈寒衣手中長劍嗡鳴,劍尖斜指地面,蕩開襲來的火焰,冷笑一聲,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奉命?是奉命請我,還是擒我?天泉宗的手,未免伸得太長。”
“沈寒衣!”壯碩弟子厲喝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師兄好言相勸,你卻如此不識抬舉!真當我天泉宗是泥捏的不成?”
為首的長臉弟子抬手示意師弟稍安勿躁,眼神卻徹底冷了下來,語氣也失了溫度,“沈仙子,看來你是執意要與我天泉宗為難了。
我最后說一次,此事關乎重大,并非我等可以擅專。是客客氣氣地隨我們走,讓我們請你走,仙子自行斟酌。”
話音未落,他手中赤紅葫蘆光芒暴漲,噴吐出的火焰顏色變得更深,幾乎化作一片火海,徹底封鎖了沈寒衣所有可能的退路。
另一名弟子的青色飛劍也光芒大盛,劍氣吞吐不定,殺機畢露。
沈寒衣玉冠下的青絲微微拂動,她抬起眼,眸中寒星閃爍,再無一絲多余的話語,只有一個字,斬釘截鐵。
“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