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銅光乍現(xiàn)鍵盤的敲擊聲在深夜的辦公室里格外清脆。齊語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屏幕上的代碼已經(jīng)模糊成一片。凌晨兩點十七分,整層樓只剩下他一個人,
還有那臺嗡嗡作響的老舊服務器。"再堅持半小時..."齊語自言自語,
拿起桌上的能量飲料灌了一大口。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讓他稍微清醒了些。
項目經(jīng)理明天一早就要看這個漏洞修復方案,而他,一個剛轉正不久的初級程序員,
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就在他伸手去拿放在顯示器旁的U盤時,
一枚銅錢從口袋里滑了出來,在桌面上轉了幾圈才倒下。齊語愣了一下,
撿起這枚陌生的古錢。銅錢外圓內方,上面刻著"乾隆通寶"四個字,邊緣有些磨損,
卻透著一種奇特的古樸光澤。"奇怪,這是哪來的?"齊語翻看著銅錢,
完全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有過這樣的收藏。銅錢在他指尖微微發(fā)熱,他幾乎要以為這是錯覺。
突然,電腦屏幕閃爍起來,代碼行間浮現(xiàn)出一些齊語從未見過的字符。他瞪大眼睛,
那些字符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在屏幕上扭曲、重組,最后形成一個漩渦狀的圖案。
"什么鬼..."齊語伸手想要重啟電腦,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穿過了屏幕。確切地說,
是整個屏幕變成了一團發(fā)光的液體,而他的手正被緩緩吸入其中。恐懼如潮水般涌來。
齊語想抽回手,卻發(fā)現(xiàn)整個人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向前拉扯。桌上的文件飛舞起來,
銅錢發(fā)出刺目的金光。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后一刻,齊語只記得自己拼命抓住了那枚銅錢,
然后世界天旋地轉。劇痛。這是齊語恢復知覺后的第一個感受。
他的頭像是被人用鐵錘狠狠敲過,全身骨頭仿佛散架重組。耳邊傳來陌生的聲音,
不是普通話,也不是任何他熟悉的方言,卻奇怪地能夠理解。"這人穿著怪異,
莫不是敵國探子?""先帶回去讓秦大人審問。"齊語艱難地睜開眼,
刺目的陽光讓他立刻又閉上了。他躺在地上,身下是粗糙的泥土,
鼻尖縈繞著青草和馬糞混合的氣味。這不是公司,不是任何他熟悉的現(xiàn)代場所。
"醒了就起來!"一個粗獷的聲音喝道,同時有什么堅硬的東西戳了戳他的肩膀。
齊語再次睜開眼睛,
這次他看清了——一個穿著古代差役服飾、腰挎長刀的男人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男人身后是黃土路和低矮的磚木建筑,遠處有挑著擔子的小販,
更遠處是巍峨的城墻和城門樓。"這是...哪里?"齊語掙扎著坐起來,
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裝什么糊涂!"差役冷笑,"這里是江寧府地界,
你鬼鬼祟祟躺在官道旁,不是細作是什么?"江寧府?齊語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最后的記憶是在北京的公司加班,怎么一轉眼就到了...等等,江寧府?
那不是南京的古稱嗎?另一個差役走過來,
手里拿著從齊語身上搜出的東西:手機、工牌、鑰匙串,還有那枚銅錢。"秦大人見多識廣,
定能辨明這些古怪物件。"齊語眼睜睜看著差役擺弄他的手機,
按下電源鍵后黑屏毫無反應——沒電了。
工牌上他的照片和"北京信科軟件有限公司"的字樣在陽光下格外刺眼。而那枚銅錢,
差役只是隨意看了一眼就丟回物品堆里,顯然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起來!
"差役一把拽起齊語,"去見秦大人。"被推搡著走在塵土飛揚的街道上,
齊語終于確定了一個荒謬的事實:他穿越了。不是做夢,不是惡作劇,
周圍的一切都真實得可怕。路人的服飾、建筑的風格、空氣中的氣味,無一不在告訴他,
這里不是21世紀。"請問...現(xiàn)在是什么年份?"齊語小心翼翼地問。
差役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乾隆三十五年,你連這都不知道?
"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齊語雙腿發(fā)軟,全靠差役拽著才沒癱倒在地。
二百五十年前!他居然穿越到了二百五十年前!街道盡頭是一座氣派的衙門,
朱漆大門前立著"肅靜""回避"的牌子。差役押著齊語從側門進入,穿過幾重院落,
來到一間書房前。"稟大人,抓到個形跡可疑的外鄉(xiāng)人,請大人定奪。
"門內傳來一個沉穩(wěn)的男聲:"帶進來。"齊語被推進門,
首先看到的是一張寬大的紅木書案,后面坐著一位約莫四十歲的官員。那人身著藏青色官服,
胸前補子上繡著白鷴,面容肅穆,一雙眼睛銳利如鷹。"跪下!"差役在齊語腿彎處一踢,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硬邦邦的地磚上。"你是何人?為何出現(xiàn)在官道旁?
"官員——秦大人——開口問道,聲音不大卻充滿威嚴。齊語口干舌燥,大腦飛速運轉。
說實話肯定被當成瘋子,編故事又不知從何編起。他下意識摸了摸口袋,銅錢還在,
隔著布料傳來微微的熱度。"回大人,小人...小人是落難書生,家鄉(xiāng)遭災,
一路逃荒至此..."齊語結結巴巴地編著蹩腳的謊言,
同時注意到書案上攤開的文書——最上面一份赫然寫著"江蘇按察使秦"幾個字。
江蘇按察使!齊語歷史知識再貧乏也知道這是個不小的官職,主管一省司法。
眼前這位秦大人,恐怕是省級高官。秦明遠——這位按察使大人的名字——微微瞇起眼睛,
打量著眼前這個奇裝異服的年輕人。對方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但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又不像是訓練有素的探子。"落難書生?"秦明遠冷笑,
"那你解釋解釋,這些是什么東西?"他指向差役呈上的物品。齊語看著自己的手機和工牌,
額頭冒出冷汗。就在這時,他口袋里的銅錢突然變得滾燙,仿佛在提醒他它的存在。
第二章 銅錢奇案銅錢在口袋里燙得驚人,齊語幾乎要跳起來。
秦明遠那雙鷹隼般的眼睛正盯著他,等待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些......"齊語咽了口唾沫,額頭滲出冷汗,"是家傳之物。""哦?
"秦明遠拿起那個塑料工牌,指尖摩挲著上面光滑的表面,"此物非金非玉,質地奇特,
本官為官二十載從未見過。"齊語大腦飛速運轉。工牌上的照片明顯是現(xiàn)代技術產(chǎn)物,
二維碼更是古代人無法理解的東西。他必須轉移秦明遠的注意力。"大人明鑒!
"齊語突然提高音量,同時將手伸進口袋握住銅錢,"小人祖上曾隨三寶太監(jiān)下西洋,
這些是海外奇物!"銅錢在他掌心劇烈震動,一股熱流順著手臂竄上心頭。
齊語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直視秦明遠的眼睛:"小人因家道中落,變賣祖產(chǎn)欲赴京趕考,
不料途中遭遇山匪,倉皇逃命至此。"秦明遠眉頭微皺,正要開口,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報——"一名衙役慌張闖入,"大人,城南又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
與上月那起命案如出一轍!"秦明遠面色驟變,霍然起身。
他凌厲的目光掃向齊語:"暫且收監(jiān),待本官回來再審!""等等!"齊語不知哪來的勇氣,
"小人......小人對勘驗尸體略知一二,或可助大人一臂之力!
"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一個現(xiàn)代程序員懂什么古代驗尸?
但銅錢的熱度似乎給了他某種莫名的信心。秦明遠審視他片刻,突然冷笑:"好,
本官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帶走!"城南一處僻靜的巷子里,已經(jīng)圍起了人墻。
衙役驅散圍觀百姓,齊語跟在秦明遠身后,第一次親眼目睹古代的命案現(xiàn)場。
尸體懸掛在房梁上,是個中年男子,面色青紫,舌頭外吐。地上倒著一把凳子,
乍看像是自縊身亡。"與上月一樣。"秦明遠沉聲道,"表面看是自盡,
但......""但他殺。"齊語脫口而出。所有目光瞬間集中在他身上。
秦明遠瞇起眼睛:"何以見得?"齊語心跳如鼓。他大學時選修過法醫(yī)學,
沒想到竟在這時派上用場。他走近尸體,強忍不適仔細觀察。"首先,
自縊者繩結多在耳后或腦后,而這個結在正前方。"他指著死者頸部的繩索,"其次,
自縊者腳尖通常垂直向下,而這位腳尖外撇,說明死前掙扎過。"現(xiàn)場鴉雀無聲。
齊語繼續(xù)道:"最重要的是,自縊者因頸部受壓,面色多蒼白,而這位面色青紫,
更符合被人勒斃的特征。"他蹲下身,指著死者指甲:"指甲縫里有皮屑,
說明死前曾抓撓過兇手。"又指向倒地的凳子:"凳子與死者身高不匹配,太矮了,
根本不足以讓他把脖子伸進繩套。"秦明遠的表情從懷疑逐漸變?yōu)轶@訝。
他示意仵作上前查驗,結果與齊語所言分毫不差。"你究竟何人?"回衙門的路上,
秦明遠在轎中低聲問道。齊語知道剛才的表現(xiàn)太過專業(yè),已引起更大懷疑。
銅錢又在口袋里發(fā)熱,他鬼使神差地回答:"小人......確實不是普通書生。
家父曾任提刑官,自幼耳濡目染。"這個解釋似乎勉強過關。
秦明遠沉吟片刻:"此案關系重大,你有此才能,暫且留在衙門協(xié)助破案。
但若敢有半句虛言......""小人不敢!"齊語連忙躬身,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回到衙門,秦明遠命人帶齊語去沐浴更衣。當他脫下現(xiàn)代服裝,換上粗布長衫時,
那枚銅錢從褲袋滑出,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公子,這是何物?
"伺候更衣的小廝好奇地問。齊語急忙拾起:"家傳銅錢,護身之用。"小廝不疑有他,
繼續(xù)幫他系上腰帶。齊語悄悄觀察銅錢,發(fā)現(xiàn)上面的"乾隆通寶"四個字竟泛著淡淡的金光,
轉瞬即逝。傍晚時分,齊語被安排住在衙門偏院的一間廂房。房間簡陋但整潔,
有床、書案和一盞油燈。他剛坐下喘口氣,門外傳來輕柔的腳步聲。"先生可在?
"一個清麗的女聲響起。齊語開門,見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女站在門外,身著淡綠色衣裙,
容貌秀麗,手里端著一個食盒。"家父命我給先生送晚膳。"少女微微欠身,
"小女子秦芷柔,家父江蘇按察使秦明遠。"齊語慌忙還禮:"多謝小姐。在下齊語。
"秦芷柔放下食盒,卻沒有立即離開的意思。她好奇地打量著齊語:"聽衙役們說,
先生一眼就看出那死者是被謀害的?""略懂皮毛而已。"齊語謙虛道,
同時驚訝于古代閨秀的大膽。按他有限的歷史知識,官家小姐不該這樣隨意與陌生男子交談。
秦芷柔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抿嘴一笑:"家父開明,許我學習詩書醫(yī)理。
這案子我已研究多日,正有些疑問想請教先生。"接下來的半個時辰,
齊語不得不運用看過的偵探小說和電視劇情節(jié),與這位聰慧的小姐討論案情。令他驚訝的是,
秦芷柔的思維邏輯極為清晰,提出的問題都切中要害。"死者周掌柜經(jīng)營藥材生意,
上月死的李員外也是藥商。"秦芷柔蹙眉,"兩人之間必有關聯(lián),只是尚未找到。
"齊語心中一動:"或許......他們共同知道某個秘密?"夜深人靜,
齊語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他掏出銅錢反復查看,
卻再未見異常。"到底該怎么回去......"他喃喃自語。就在這時,
銅錢突然微微震動。齊語驚訝地發(fā)現(xiàn),當他將銅錢靠近床頭的雕花木欄時,
銅錢竟發(fā)出微弱的藍光。他試探性地將銅錢移向書案、門窗,發(fā)現(xiàn)只有靠近某些特定物件時,
銅錢才會發(fā)光。最強烈的反應來自房間角落的一個舊木箱。齊語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銅錢幾乎燙得握不住。當他將銅錢貼在箱鎖上時,
驚人的一幕發(fā)生了——銅錢上的文字浮現(xiàn)在空中,形成一幅模糊的地圖,
中央有個閃爍的紅點。"這是......"齊語瞪大眼睛,但圖像只維持了幾秒就消失了。
他正想進一步探查,突然聽到窗外有輕微的響動。齊語迅速藏好銅錢,假裝睡下。
透過瞇起的眼縫,他看到窗紙上映出一個人影,似乎在窺視房內動靜。
人影停留片刻后悄然離去。齊語屏住呼吸,直到腳步聲完全消失才長出一口氣。
他不知道自己卷入了一個怎樣的漩渦,但那枚神秘的銅錢顯然是關鍵。也許,
找到地圖上的紅點,就能找到回家的路?與此同時,衙門另一角的陰暗房間里,
一個瘦削的身影正向黑暗中的某人低語:"天外來客已入甕,只待大人下一步指示。
"黑暗中,一只蒼白的手緩緩摩挲著一枚與齊語手中極為相似的銅錢,
只是上面的字樣是"雍正通寶"......第三章 清泉疑云月光如水,
齊語盤腿坐在床榻上,銅錢在掌心微微發(fā)燙。自從發(fā)現(xiàn)銅錢對特定物品有反應后,
他整晚都在房間內測試。"為什么偏偏是這個木箱?"齊語再次將銅錢貼近角落的舊木箱,
藍光如呼吸般明滅。他嘗試打開箱子,卻發(fā)現(xiàn)上了鎖。門外傳來打更的梆子聲——三更天了。
齊語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正準備放棄,忽然注意到桌上的食盒——秦芷柔送來的那個。
出于某種直覺,他拿起銅錢靠近食盒。剎那間,銅錢劇烈震動,燙得他差點脫手。
食盒表面的漆繪花紋在藍光映照下,竟浮現(xiàn)出細如發(fā)絲的暗紋。"這是...隱形墨水?
"齊語小心翼翼地檢查食盒,發(fā)現(xiàn)底部有個幾乎不可察覺的夾層。他用指甲撬開,
里面藏著一張對折的薄紙。紙上只有三個蠅頭小字:清泉寺。齊語的心跳加速。
清泉寺是什么地方?為什么秦芷柔要用這種方式傳遞信息?他正思索著,
銅錢突然又有了變化——表面的"乾隆通寶"四字融化重組,變成了"甲戌年制"。
"這到底..."齊語的話戛然而止,門外再次傳來腳步聲。他迅速將紙條藏好,
銅錢塞入懷中,假裝熟睡。這次的腳步聲比先前更輕,停在門前許久。齊語屏住呼吸,
聽到極輕微的紙張摩擦聲,接著腳步聲漸漸遠去。天剛蒙蒙亮,齊語就被衙役叫醒。
"齊公子,大人命您速去花廳,有貴客到訪。"齊語匆忙洗漱,換上昨晚送來的靛青色長衫。
銅錢被他用細繩掛在脖子上,藏在衣襟內。那張寫著"清泉寺"的紙條則縫進了腰帶夾層。
花廳內,秦明遠正與幾位衣著華貴的中年人品茶。見齊語進來,
秦明遠難得地露出笑容:"齊公子,來,見過幾位大人。"齊語恭敬行禮,
得知在座的是江寧知府、學政等地方要員。
他們看齊語的眼神充滿好奇——顯然秦明遠已經(jīng)宣揚了他"神乎其技"的斷案才能。
"聽說齊公子家學淵源,尤其精通天文歷法?"學政撫須問道,眼中帶著考較的意味。
齊語一愣,他什么時候說過懂天文了?余光瞥見秦明遠微微頷首,
頓時明白這是秦明遠為他編造的身份背景。"略知一二。"齊語硬著頭皮回答。"巧了。
"學政笑道,"近日有人從京城送來一首怪詩,內含天文謎題。我等苦思不得其解,
不如請齊公子一觀?"侍從呈上一卷宣紙,上面用漂亮的行書寫著:"金烏墜地玉兔升,
三更燈火五更雞。乾坤倒懸星河轉,十八羅漢笑須彌。"齊語額頭沁出細汗。這詩看似平常,
但"乾坤倒懸星河轉"明顯暗指天文現(xiàn)象。他絞盡腦汁回想大學選修的天文學課程,
突然靈光一閃。"這是描述月食的詩。"他盡量保持鎮(zhèn)定,
落月升;'乾坤倒懸'形容天地昏暗;'十八羅漢笑須彌'...十八羅漢可能暗指十八日,
須彌山在佛教中代表世界中心,即月食時地球位于日月之間。"廳內一片寂靜。
學政手中的茶盞停在半空,幾位大人面面相覷。"那...依公子之見,何時會有月食?
"學政聲音微顫。齊語暗自叫苦。他哪記得清朝的月食日期?但銅錢突然在胸口發(fā)燙,
一股奇異的熱流涌入腦海。他鬼使神差地開口:"三日后,酉時三刻。"話一出口,
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但更令他震驚的是學政的反應——這位老學者猛地站起,打翻了茶盞。
"神乎其技!與欽天監(jiān)密報完全吻合!"學政激動得胡須直抖,"齊公子真乃神人也!
"秦明遠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復平靜:"齊公子博學多才,本官早有領教。
"宴會持續(xù)到申時方散。齊語被灌了不少酒,頭暈目眩地回到廂房。剛關上門,
一個身影就從屏風后閃出——是秦芷柔。"小姐?你..."齊語酒醒了大半。
秦芷柔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道:"齊公子好本事,連月食都能預測。""僥幸猜中而已。
"齊語苦笑,同時警惕地注意著門外動靜。"不,不是僥幸。
"秦芷柔的眼睛在暮色中閃閃發(fā)亮,"你找到我藏在食盒里的信息了嗎?
"齊語心跳漏了一拍:"清泉寺?"秦芷柔點點頭:"明日辰時,東城門見。帶上你的銅錢。
"說完,她像一陣風似的從后窗離開了。齊語呆立原地,無數(shù)疑問在腦海中翻騰。
秦芷柔怎么知道銅錢的事?清泉寺到底藏著什么秘密?入夜后,一位駝背老仆送來醒酒湯。
當齊語道謝時,老仆突然壓低聲音:"公子若要去清泉寺,千萬小心后山的'斷魂崖'。
"齊語一驚:"老伯何出此言?"老仆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二十年前,
有位京城來的大人在那里墜崖身亡。當時...秦大人也在場。""那位大人是?""姓沈,
是秦大人的同窗摯友。"老仆說完,匆匆離去,留下齊語滿腹疑云。次日天未亮,
齊語就悄悄離開衙門。晨霧彌漫的街道上幾乎不見行人,只有幾個早起的攤販在準備營生。
轉過一個街角,齊語突然感到背后有人跟蹤。他假裝系鞋帶,
余光瞥見一個黑影迅速躲入巷口。繼續(xù)前行時,他故意繞進一條死胡同,然后猛然轉身。
跟蹤者猝不及防,與齊語打了個照面——是個滿臉麻子的矮小男子,
右手腕上有個奇怪的刺青:外圓內方,與銅錢的形狀一模一樣。"你是誰?為什么跟著我?
"齊語厲聲質問。麻臉男子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我家主人想見見'天外來客'。
"說完,他拋來一個物件。齊語下意識接住——是枚"雍正通寶"銅錢,
與他脖子上的幾乎一樣,只是年代不同。"清泉寺見。"麻臉男子怪笑一聲,翻墻而去。
齊語站在原地,手中的銅錢冰冷刺骨。他突然意識到,
入了一個遠比想象中更危險的漩渦......第四章 地窖藏秘晨霧中的東城門若隱若現(xiàn),
齊語緊了緊身上的粗布衣裳,這是他從衙門馬夫那里借來的裝扮。脖子上的銅錢貼著皮膚,
傳來陣陣溫熱。"齊公子倒是守時。"輕柔的女聲從身后傳來,齊語轉身,
差點沒認出秦芷柔——她穿著一身粗使丫鬟的衣裳,臉上還故意抹了些煤灰,
唯有那雙明亮的眼睛依舊靈動。"小姐這身打扮...""叫名字。"秦芷柔壓低聲音,
"出了城,我是沈家丫鬟柔兒,你是商隊賬房齊先生。"齊語點頭,
兩人混在一群早出的商販中順利出城。清泉寺位于城東十里處的半山腰,沿途山路崎嶇,
林木漸密。"能告訴我為什么要去清泉寺嗎?"齊語趁著四下無人問道。
秦芷柔腳步不停:"那是我父親心中一根刺。二十年前,
他最好的同窗沈硯修在那里墜崖身亡,官方定案為失足,但..."她頓了頓,
"我偷看過父親的私密筆記,他堅信那是謀殺。""這跟銅錢有什么關系?
""沈大人死前曾給我父親送來一封信,提到'銅鑰現(xiàn),天地變',
還附了一枚與你那枚相似的銅錢。"秦芷柔目光復雜地看了齊語一眼,
"那枚銅錢在沈大人死后神秘消失了。"齊語心頭一震,下意識摸向胸前的銅錢。
山路轉彎處,秦芷柔突然拉住他:"小心!"只見前方路面有幾處不自然的凹陷。
秦芷柔撿起一塊石頭扔過去,地面突然彈起一排削尖的竹刺,寒光森森。"陷阱?
"齊語倒吸一口涼氣。"不是普通陷阱。"秦芷柔蹲下身,指著地面幾乎不可見的細線,
"這是'閻王愁',軍中專用的機關。"齊語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細線在陽光下泛著金屬光澤。
"不是普通的線,是極細的金屬絲。"他想起物理課上的知識,從路邊折下一段樹枝,
小心觸碰金屬絲。"看,金屬導電。如果是純機械機關,不會用這種昂貴材料。
"他指向遠處一棵大樹,"那里應該有觸發(fā)裝置,可能連著某種電磁機關..."話未說完,
銅錢突然劇烈發(fā)熱。齊語猛地將秦芷柔撲倒,一支弩箭擦著他們頭頂飛過,
深深釘入身后樹干。"有人不想我們上山。"齊語聲音發(fā)緊。兩人更加謹慎,
繞小路抵達清泉寺時已近午時。這座古寺香火凋零,山門破敗,只有一個老眼昏火的掃地僧。
"施主...是來上香的?"老僧聲音嘶啞。秦芷柔上前施禮:"老師父,
家父二十年前曾在此遇故人,特命小女子來尋舊跡。
"老僧渾濁的眼睛突然閃過一絲清明:"可是...秦大人家的?"秦芷柔與齊語對視一眼,
輕輕點頭。"老衲等了二十年..."老僧顫巍巍地從懷中掏出一把銹鑰匙,
"后院...地窖..."話音未落,一支飛鏢破空而來,正中老僧咽喉。
齊語只來得及將秦芷柔拉到柱子后,又是三支飛鏢釘在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走!
"齊語抓起掉落的鑰匙,拉著秦芷柔沖向寺院深處。后院雜草叢生,
一口古井旁有個幾乎被藤蔓掩蓋的鐵門。齊語手忙腳亂地開鎖時,秦芷柔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快!"鐵門剛開一條縫,齊語就把秦芷柔推了進去,自己緊隨其后。剛合上門,
就聽見外面雜亂的腳步聲。地窖陰冷潮濕,只有一盞長明燈提供微弱照明。
齊語發(fā)現(xiàn)銅錢開始發(fā)燙,拉著秦芷柔循著感覺向深處走去。"這里..."秦芷柔突然停住,
指著墻上的一處刻痕。那是一個銅錢形狀的凹槽,大小與齊語的銅錢吻合。齊語猶豫片刻,
將銅錢按入凹槽。剎那間,整個地窖亮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