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醉氧的人深夜的生物實驗室，白熾燈像永不疲倦的眼睛，
將冰冷的光線潑灑在排列整齊的培養皿和顯微鏡上。張亞明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指尖劃過平板電腦上密密麻麻的數據流，屏幕光映得他臉色蠟黃。
空氣里彌漫著福爾馬林和瓊脂培養基的混合氣味，
這是他過去三年研究生生涯中最熟悉的味道，熟悉到令人作嘔。
他研究的對象是鞘翅目昆蟲的某種腺體分泌物，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枯燥透頂的課題。
選擇昆蟲專業，純屬無奈。高考分數剛夠211大學的生物系錄取線，
調劑志愿像一只無形的手，把他推進了這個冷門到幾乎被遺忘的角落。
同學們戲稱他們是“蟲豸研究員”，他嘴上不反駁，
心里卻早已把顯微鏡下那些蠕動的軀體和自己的未來一起判了死刑。“核對完畢，
”他對著空蕩蕩的實驗室自言自語，聲音沙啞，“誤差在0.3%以內，收工。
”關掉最后一臺離心機，金屬轉動的嗡鳴聲消失后，巨大的疲憊感如潮水般涌來。
他已經連續工作了十七個小時，午飯和晚飯都用面包和冷水對付。走出實驗室時，
夜風吹在臉上，竟有種眩暈的恍惚。回宿舍的路不過幾百米，他卻覺得走了一個世紀，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倒下床的瞬間，意識便沉入了無底的黑暗。再次睜開眼，
是被消毒水的味道嗆醒的。白色的天花板，輸液管滴滴答答的聲響，
還有床邊圍著的幾張熟悉又模糊的臉——他的舍友們。“亞明，你可算醒了！
”老大李磊拍了拍他的肩膀，“睡了四天四夜，我們以為你掛了，趕緊送醫院！”“四天？
”張亞明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我……我怎么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過來，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張同學，感覺怎么樣？頭還暈嗎？有沒有惡心嘔吐的癥狀？
”“還好……就是有點暈。”張亞明掙扎著想坐起來，醫生按住了他。“別亂動，
你需要休息。”醫生翻開病歷本，“根據你的癥狀和檢查結果，初步診斷是醉氧。”“醉氧？
”張亞明愣住了，“醫生，我沒喝酒啊。而且我是江南人，土生土長的平原地區，
怎么會醉氧？”醉氧這個詞，他只在課本里見過，
通常發生在長期生活在高海拔地區的人突然進入低海拔富氧環境時，
身體對氧氣濃度過高產生的不適應。可他從小到大，最遠只去過沿海城市，
氧氣濃度怎么會高到讓他醉氧？醫生沉吟了一下：“我們也覺得奇怪。
你的血氧飽和度異常高，達到了99%，二氧化碳分壓偏低。
近期有沒有去過什么特殊的地方？或者接觸過什么異常的環境？”張亞明努力回憶，
除了實驗室就是宿舍，沒有任何特別。他搖搖頭。“那就有些奇怪了。”醫生皺起眉頭，
“不過目前來看，你的身體機能正在恢復，再觀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以后注意休息，
別太累了。”舍友們七嘴八舌地告訴他，送他來醫院時，他呼吸頻率很慢，心率也低，
醫生一度以為是中毒。醉氧這個診斷雖然離奇，但各項指標都指向這個方向。
張亞明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心里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平原地區的醉氧？
這太不合常理了。但身體的疲憊感如此真實，他也懶得去深究，
只當是連日勞累加上身體機能失調。也許，真的是自己太累了。
第二章：龍蝦大小的蝗蟲出院回到學校，實驗室的一切似乎都沒變，
顯微鏡下的昆蟲依舊渺小，培養皿里的菌落按部就班地生長。
導師陳教授卻在他回來的第二天，帶著一份紅頭文件找到了他。陳教授五十多歲，頭發花白，
常年泡在實驗室，身上總有股淡淡的煙草味。他把文件攤在張亞明面前，臉色凝重：“亞明，
官方發來的委托函。全省范圍內爆發了嚴重的蝗災，情況非常緊急。”張亞明拿起文件，
標題赫然寫著“關于協同開展蝗災應急防治工作的函”。內容大致是說，近一個月來，
省內多個農業大市遭受蝗災侵襲，蝗蟲數量之多、破壞之嚴重，為歷史罕見。
當地已經采取了噴灑農藥、機械捕捉等多種措施，但效果甚微，損失慘重，
急需高校科研力量支援。“蝗災？”張亞明有些意外，“現在不是蝗災的高發季節吧？
而且常規方法怎么會沒用？”“常規方法？”陳教授苦笑一聲，“如果是常規的蝗蟲，
農藥早就搞定了。但這次不一樣，當地農戶反映，這些蝗蟲……大得邪乎。”“大得邪乎？
”“嗯，”陳教授點點頭，“農業廳的人說，初步判斷可能是某種變異或者外來物種入侵。
上面點名要我們學校昆蟲專業協助，還開了不錯的獎勵，項目經費也很充足。
”張亞明的心猛地動了一下。枯燥的腺體研究讓他快要窒息，
而一場真實的、充滿挑戰的蝗災防治，聽起來像是一劑強心針。更何況，
豐厚的獎勵對他這個家境普通的研究生來說，極具吸引力。“教授，我想加入！
”他幾乎沒有猶豫。陳教授欣慰地看著他：“好！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干勁。收拾一下，
下午我們就出發，去災情最嚴重的xx縣。”xx縣位于省內平原地帶，是有名的糧倉。
但當張亞明跟著陳教授和幾個師兄師姐抵達時，看到的卻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景象。
本該金黃飽滿的稻田，如今只剩下光禿禿的秸稈，葉片被啃食得干干凈凈，
仿佛被一場大火燒過。田埂上，路邊的野草，甚至農戶家的籬笆，都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蝗蟲。
“我的天哪……”一個師姐忍不住驚呼。這些蝗蟲確實和張亞明認知中的不一樣。
它們的身體呈灰褐色，翅膀邊緣帶著詭異的暗紅色，
更驚人的是它們的體型——普遍有成年人的手掌大小，最大的幾只，
竟然真的和小龍蝦差不多！一個皮膚黝黑的老農顫巍巍地走過來，
手里拎著一個蛇皮袋：“專家同志，你們可算來了！看看吧，這些天殺的蟲子，
把俺們一年的收成都啃光了！”老農倒出幾只蝗蟲尸體，張亞明蹲下身仔細觀察。
觸角、復眼、咀嚼式口器、跳躍足……所有特征都指向蝗蟲，屬于直翅目蝗科。
但體型卻放大了十倍不止。“這……這真是蝗蟲？”一個師兄喃喃自語，臉上寫滿了震驚。
“俺還能騙你們不成？”老農哭喪著臉，“剛開始就幾只，沒在意，誰知道幾天就成了災！
打藥？沒用！那藥噴上去，它們跟沒事人一樣，吃得更歡！機械捕捉？抓不及啊，太多了，
而且跑起來飛快，蹦得老高！”張亞明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只蝗蟲尸體，入手沉甸甸的。
他能感覺到這具軀體里蘊藏的力量。這樣的體型，這樣的數量，別說一片稻田，
就算是一片森林，恐怕也難以抵擋。“教授，”張亞明站起身，看向陳教授，
“必須立刻帶樣本回實驗室！”陳教授臉色嚴肅：“沒錯，刻不容緩！
”他們在老農的幫助下，采集了大量的活體和尸體樣本，小心翼翼地裝箱。離開時，
張亞明回頭望去，夕陽下，那片被蝗蟲覆蓋的田野像一塊正在腐爛的瘡疤，
散發著絕望的氣息。他隱隱覺得，這次的蝗災，恐怕不僅僅是農業災害那么簡單。
第三章：遠古的呼吸實驗室里，解剖臺被臨時改造成了蝗蟲研究專區。無影燈的強光下，
張亞明戴著口罩和手套，手持解剖針，神情專注。陳教授和其他幾個研究生圍在周圍，
氣氛緊張而凝重。“看，口器結構完整，上顎發達，切割能力很強，
這解釋了為什么它們能快速啃食莊稼。”張亞明用鑷子輕輕撥開蝗蟲的口器，
“消化系統也很龐大，腸道長度是普通東亞飛蝗的三倍以上，這意味著它們的食量極大。
”“神經系統呢？有沒有異常？”陳教授問。“初步觀察，
中樞神經和周圍神經的分布與普通蝗蟲一致，沒有發現明顯的變異節點。”張亞明搖搖頭，
“肌肉組織倒是異常發達，尤其是后足的跳躍肌，纖維束粗壯，儲能能力驚人，
這也是它們能長這么大的原因之一。”接下來的一周，實驗室燈火通明。
他們對蝗蟲的DNA進行了測序，分析了它們的生理指標，甚至模擬了它們的生存環境。
結果卻讓所有人都感到困惑——基因測序顯示，
這些巨蝗的DNA序列與本地常見的東亞飛蝗高度吻合，相似度超過99.7%。
它們的生理指標除了體型巨大外，其他各項參數都在蝗蟲的正常范圍內。“結論很明顯了，
”一周后，陳教授在小組會議上總結，“這就是東亞飛蝗，
只不過發生了某種未知原因的體型巨化。可能是環境因素誘導的基因突變，
也可能是某種特殊微生物共生的結果，或者……是進化的偶然。”“進化？
”張亞明忍不住開口，“教授，進化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個月內就讓蝗蟲體型增大十倍？而且基因測序沒有發現顯著的變異位點，
這不像是自然進化的結果。”“那你說是什么原因？”陳教授反問，“難道是外星人搞的鬼？
”張亞明一時語塞。他確實沒有證據，只是覺得“進化”這個解釋太過籠統和敷衍。
這些巨蝗的出現，更像是一場突然降臨的異變，而非循序漸進的演化。帶著滿心的疑惑，
張亞明離開了實驗室。他沒有回宿舍，而是鬼使神差地走向了學校的圖書館。
他想從浩如煙海的文獻中找到一絲線索。圖書館古籍部的角落里，積著一層薄薄的灰塵。
張亞明對古生物文獻并不熟悉，但他隱約覺得，這種超乎尋常的生物體型變化，
或許能在遙遠的過去找到答案。他踮起腳尖，
從高高的書架上取下一本封面泛黃的《古生物形態學與環境演化》。書頁翻開，
一股陳舊的紙張氣息撲面而來。他隨意瀏覽著，
的蜈蚣、翼展近一米的巨脈蜻蜓、半米長的蟑螂……那個時代的昆蟲體型大得令人難以置信。
“為什么石炭紀的昆蟲能長這么大？”張亞明喃喃自語，手指劃過書頁。
書中的解釋是：石炭紀時期，地球大氣中的氧氣濃度高達35%以上，
富氧環境為昆蟲的體型增長提供了可能。昆蟲依靠氣管系統呼吸，氧氣濃度越高，
氣管系統的效率就越高，所能支持的體型也就越大。就在這時，他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彈出一條新聞推送：《多地出現不明原因昏睡病例，醫學專家初步診斷為“醉氧”》。
新聞內容顯示，繼張亞明之后，全國多個城市都出現了類似的病例，
患者多為長期生活在平原地區的普通人，癥狀都是昏睡不醒，診斷結果均為醉氧。
文中還引用了醫學專家的觀點，認為可能與近期局部地區氧氣濃度異常升高有關，
但具體原因尚不明確。“醉氧……氧氣濃度異常升高……”張亞明的心臟猛地一縮，
再次回到古生物書上那句話——“遠古時期生物體型巨大與當時地球氧氣濃度高有巨大關系。
”一個荒謬卻又無比合理的念頭，
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難道……地球的氧氣濃度正在復蘇？
正在向遠古時期的高濃度回歸？如果是這樣，那么青河的巨蝗就不是個例！氧氣濃度的上升，
正在促使整個生態系統中的生物發生體型巨化！而他的醉氧，
不過是這場巨變的一個微小征兆！這個想法讓他渾身發冷，幾乎站立不穩。
他緊緊抓住那本古生物書，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如果真是這樣，那么等待人類的，
將是一個怎樣的世界？第四章：曠野的巨獸張亞明幾乎是跑著回到實驗室的。
他沖進陳教授的辦公室，把那本古生物書和手機新聞推送給教授看，
氣喘吁吁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想。“教授！您看！氧氣濃度！可能是地球的氧氣濃度在上升！
就像石炭紀那樣！巨蝗只是開始！”陳教授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拿起書和手機，仔細閱讀。
讀完后，他沉默了很久，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胡鬧！”幾分鐘后，
陳教授猛地抬起頭，語氣帶著一絲慍怒，“亞明，這種沒有任何數據支持的猜想，
你也敢拿出來說？氧氣濃度上升？從21%升到多少？35%？你知道那意味著什么嗎？
那是全球性的災難！”“可是教授，”張亞明急切地說，“我醉氧了，
新聞里還有那么多人醉氧了！青河的蝗蟲大得離譜，這怎么解釋？石炭紀的昆蟲為什么大？
就是因為氧氣多！這是有科學依據的！”陳教授看著張亞明激動的臉，
又看了看手機上的新聞和古生物書上的文字，眼神逐漸從質疑變成了凝重。
他不是不相信科學，恰恰相反，他太清楚科學的邏輯鏈條了。張亞明的猜想雖然大膽，
但從現象到推論，竟然隱隱形成了一條完整的邏輯線。“你說得有道理，
”陳教授的聲音低沉下來，“但我們需要證據，確鑿的證據。氧氣濃度是否真的在上升，
上升了多少，這需要數據支撐。”“那我們就去測！”張亞明立刻說道，
“我們可以申請使用學校的大氣成分監測設備，或者自己制作簡易的氧氣濃度檢測儀，
去不同的地方采樣！”陳教授點點頭：“好！我們就按你的猜想試試。不過這件事關系重大，
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絕對不能外傳。”接下來的幾天，
張亞明和陳教授開始了秘密的監測工作。他們利用學校環境學院的閑置設備，
又自己動手制作了一些便攜式氧氣濃度檢測儀，
開始在校園、市區、郊區甚至青河災區附近進行采樣。
結果令人震驚——他們采集的所有樣本中，氧氣濃度都比標準的21%要高！
市區的氧氣濃度在22.5%左右，郊區達到了23.8%，而青河災區附近的農田，
氧氣濃度竟然高達25.7%！“真的在上升……”陳教授看著檢測數據，臉色蒼白，
“而且越是生態環境好、植物茂密的地方，上升幅度越大。亞明，你的猜想可能是對的。
”有了初步證據，陳教授決定向學校申請專項經費，開展深入研究。他們需要更精密的儀器，
需要去更多的地方采樣，需要研究氧氣濃度上升對生物體型的具體影響機制。然而，
他們的申請很快被駁回了。學校科研處的負責人認為，昆蟲專業本就是冷門學科，
蝗災防治雖然緊急，但“氧氣濃度上升導致生物巨化”的猜想太過離奇，
缺乏主流科學界的支持，將有限的科研經費投入到這樣“不切實際”的項目中，
是對資源的浪費。經費最終被批給了熱門的人工智能和新能源項目。“意料之中。
”陳教授嘆了口氣，臉上卻沒有太多沮喪，“沒關系，我們自己想辦法。
”他拿出了自己多年的積蓄，又說服了幾個同樣對此感興趣的老同事，湊了一筆錢。
張亞明也把自己的獎學金和兼職收入全部拿了出來。“我們去野外，”陳教授眼神堅定，
“去那些人跡罕至的地方，看看有沒有更多的證據。
”他們準備了簡陋的野外生存裝備和科研儀器，開始了一場說走就走的科學考察。
他們去了本省的原始森林，去了荒蕪的戈壁，去了人跡罕至的山區。在原始森林里，
他們看到了海碗大小的飛蛾，翅膀上的花紋如同油畫，
振翅時帶起的風甚至能吹動地上的落葉；他們發現了貓咪大小的蜘蛛，藏在樹冠間，
織出的網堅韌得能困住小型鳥類；他們還捕捉到了拳頭大的螞蟻，顎部力量驚人，
能輕松咬斷筷子粗細的樹枝。每一次發現，都讓他們心驚肉跳，也讓他們更加確信，
一場巨大的生態巨變正在地球上演。這天，他們在一片偏遠的山區完成采樣，
正準備收拾東西返程。張亞明無意間朝遠處的山坳瞥了一眼，隨即瞳孔驟縮，
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教授……您看那邊……”他的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
指向山坳的方向。陳教授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只見山坳的草地上，
站著一只龐然大物。它有著老虎的外形，皮毛斑斕，
但體型卻大得超乎想象——肩高至少有三米，體長超過五米，比一頭成年的非洲象還要高大！
它抬起頭，黃色的瞳孔冷漠地掃視著周圍，嘴里發出低沉的咆哮，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顫抖。
那是一只東北虎，一只體型堪比大象的東北虎！東北虎似乎也發現了他們，
巨大的頭顱轉向他們，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和……饑餓。第五章：蒼穹的陰影“跑！
”陳教授只喊出了一個字，兩人便扔掉手中的東西，轉身拼命向停車的方向跑去。
他們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有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在驅動著雙腿。身后，
傳來那只巨虎沉重的腳步聲和越來越近的咆哮。張亞明能感覺到地面在震動，
那是巨獸奔跑時產生的力量。他不敢回頭，只能拼命往前沖。他學過生物，
知道東北虎的奔跑速度可達每小時60公里，遠超人類的極限。
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盡快跑到車上。“快！快到了！”陳教授在前面喊道，
聲音因為恐懼和奔跑而變得嘶啞。終于，他們看到了停在路邊的越野車。
張亞明手忙腳亂地掏出車鑰匙，按下解鎖鍵。就在他們拉開車門的瞬間，
一股巨大的風壓從身后襲來，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虎嘯。張亞明猛地回頭，
看到那只巨虎已經追到了十米開外，它巨大的前爪高高舉起，眼看就要拍在車門上。
他尖叫一聲，猛地鉆進車里，陳教授也緊隨其后，兩人重重地摔在座椅上。“關門！快關門！
”陳教授大吼。張亞明顫抖著伸出手，用力拉上車門。“砰”的一聲巨響，幾乎與此同時，
巨虎的爪子狠狠地拍在了車門上，整個車身都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車門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爪痕。“發動！發動車子！”張亞明手忙腳亂地插入鑰匙，點火。
發動機發出“嗡嗡”的聲響，卻沒有啟動。“怎么回事？！”陳教授急得滿頭大汗。
“別慌……我看看……”張亞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檢查檔位，再次點火。這一次，
發動機終于發出了有力的轟鳴。“走！”張亞明猛地掛上檔位，一腳油門踩到底。
越野車嘶吼著沖了出去，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尖叫。后視鏡里，那只巨虎追了幾步，
龐大的身軀雖然速度驚人，但終究無法與汽車相比，很快就被遠遠甩在了后面，
最終消失在視野中。兩人癱坐在座椅上，渾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車內一片死寂，只有發動機的轟鳴聲和兩人粗重的呼吸聲。過了很久，
授才沙啞著聲音說：“氧氣復蘇……竟然已經影響到哺乳動物了……”張亞明的心還在狂跳，
他想起了那只巨虎恐怖的體型和力量，忍不住問：“教授，那對胎生動物……有影響嗎？
”陳教授沉默了片刻，眼神變得無比凝重：“當然有影響。
哺乳動物的呼吸系統比昆蟲更高效，理論上，在高氧環境下，它們的體型增長潛力更大。
而且……”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恐懼：“昆蟲和爬行動物的體型增長，
威脅或許還在可控范圍內。但哺乳動物不同，
尤其是那些本身就處于食物鏈頂端的掠食者……”張亞明猛地想起了什么，
臉色瞬間變得和教授一樣蒼白：“猛禽！”對！鳥類！它們本身就是進化最成功的飛行動物，
呼吸系統獨特，代謝率高。如果氧氣濃度上升，它們的體型增長，加上飛行能力，
將成為天空中最恐怖的殺手！“金雕！”張亞明脫口而出，
“成年金雕可以抓起超過自己體重三倍的獵物，如果它的體型增大十倍……”“還有游隼，
”陳教授接著說，“它的俯沖速度本來就達到380公里每小時，體型增大后，
空氣阻力的影響相對減小，速度只會更快！那樣的速度，加上鋒利的爪子和喙，
任何飛機在它面前都可能變成脆弱的玩具！”兩人越想越怕，
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就在這時，“嘩啦”一聲巨響，
車頂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地砸了一下。“什么東西？！
”張亞明驚恐地抬頭。透過車頂的全景天窗，
他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一只巨大的猛禽正從車頂上掠過，它的翅膀展開，遮天蔽日，
翼展至少有七八米長，頭部和頸部的羽毛呈白色，正是一只白頭海雕！但它的體型，
已經遠遠超過了正常白頭海雕的極限，簡直堪比一架小型戰斗機！
白頭海雕似乎對這輛移動的“獵物”產生了興趣，它在空中盤旋了一圈，然后猛地收攏翅膀，
如同一顆炮彈般俯沖而下！“砰！”它的利爪狠狠地抓在車頂上，金屬車頂瞬間被穿透，
幾根尖銳的爪子幾乎伸到了張亞明的頭頂！巨大的力量讓車身猛地一沉，差點失控。
“啊——！”張亞明和陳教授同時發出了尖叫。白頭海雕用力拍打翅膀，試圖抓起這輛車。
但越野車重達兩噸多，即使是它如此巨大的體型，也無法憑借翅膀的力量將其帶離地面。
它嘗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發出一聲憤怒的嘶鳴，爪子在車頂上劃出幾道深深的痕跡，
最終悻悻地松開，振翅飛向了天空。直到白頭海雕消失在云層中，張亞明才敢大口呼吸。
他摸了摸頭頂，冷汗已經濕透了頭發。車頂上，幾個猙獰的爪洞清晰可見，
陽光透過洞口照射進來，形成了詭異的光斑。
“快……快離開這里……”陳教授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劫后余生的慶幸和深深的恐懼。
張亞明點點頭，再也不敢停留，猛踩油門，朝著遠離山區的方向狂奔而去。后視鏡里，
連綿的山脈如同巨獸的剪影，沉默地注視著他們，仿佛在嘲笑人類的渺小和脆弱。他們知道，
從看到那只巨虎和白頭海雕的那一刻起，一切都不一樣了。地球的氧氣復蘇，
已經不再是書本上的猜想和實驗室里的數據，
而是變成了活生生的、足以威脅人類生存的現實。第六章：失控的天平越野車一路疾馳，
終于在天黑前趕到了最近的城市。兩人驚魂未定地找了家酒店住下，
第一件事就是給國家相關部門打電話。
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這段時間的發現——氧氣濃度的異常升高、巨蝗、巨蛾、巨蛛，
以及最關鍵的證據——那只大象般的東北虎和戰斗機大小的白頭海雕。
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起初也有些懷疑，
但當他們聽到“體型堪比大象的東北虎”和“翼展七八米的白頭海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