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窗玻璃蜿蜒而下，將窗外的霓虹燈光扭曲成模糊的色塊。齊默坐在辦公桌前，
右手食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左手捏著一張名片大小的黑色卡片。
卡片上只有一行燙金的數字：13。三天了，這張卡片像幽靈一樣出現在他的信箱、門縫，
甚至夾在他常買的咖啡杯蓋下。沒有署名，沒有聯系方式，只有這個意味深長的數字。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叩響。"進來。"齊默將卡片塞進抽屜，抬頭看向門口。門開了，
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的年輕女子站在門口，雨水從她的傘尖滴落，在地板上積成一小灘水洼。
她約莫二十五六歲，蒼白的臉上有一雙過于明亮的眼睛，像是燃燒著某種隱秘的火焰。
"齊先生？"她的聲音比齊默預想的要低沉。"是我。你是...""林芮。"她走進來，
收起傘，動作干凈利落，"我父親一周前死了，警方說是自殺。但我不相信。
"齊默示意她坐下，同時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林芮的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很短，
沒有涂指甲油，右手無名指上有一道細小的疤痕。她坐下時背部挺直，
像是受過某種專業訓練。"為什么找我？"齊默問道。自從兩年前那場事故后，
他已經很少接案子了，尤其是這種家庭糾紛類的。林芮從風衣口袋中取出一個牛皮紙信封，
推到齊默面前："因為只有你能看懂這個。"齊默打開信封，
里面是一份尸檢報告的復印件和幾張現場照片。他快速瀏覽著報告，當看到"死因"一欄時，
眉頭微微皺起。"多處骨折，顱腦損傷...典型的跌落致死。"他抬頭看向林芮，
"有什么問題嗎？""請看死亡地點描述。"林芮的聲音緊繃。
齊默的目光重新落回報告："...從建筑內部第13級臺階跌落...""問題就在這里。
"林芮從信封中抽出另一張照片，是一棟老式公寓樓的樓梯間，"這是我父親死亡的那棟樓，
我親自數過，那樓梯只有12級臺階。"齊默感到后頸的汗毛微微豎起。
他接過照片仔細查看，確實，從照片上看，那是一個標準的十二級樓梯。"會不會是筆誤？
""我也這么想過。"林芮又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筆記本，"這是我父親的日記，
最后一頁寫于他死亡前一天。"齊默接過筆記本，翻到最后。
頁面上只有一行潦草的字跡："他們找到了第13級臺階。"窗外的雨聲突然變大，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瞬間照亮了辦公室，也照亮了林芮蒼白的臉和那雙燃燒的眼睛。
"齊先生，我父親不是自殺。他是被謀殺的，而兇手用了一個不可能存在的臺階作為兇器。
"林志遠的公寓位于城西一棟建于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老樓里。齊默站在樓梯口，
抬頭望著這個被警方認定為死亡現場的樓梯間。
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氣味。"就是這里。"林芮站在他身旁，
聲音平靜得不自然，"那天晚上十點左右，鄰居聽到重物滾落的聲音，
出來查看時發現我父親倒在樓梯底部，已經沒有了呼吸。"齊默點點頭，開始仔細檢查樓梯。
臺階是水泥材質，邊緣已經磨損，扶手是鐵質的，漆面剝落，露出銹跡。在第五級臺階上，
有一處不易察覺的凹陷，像是被什么重物撞擊過。"警方怎么說？
""他們認為我父親喝醉了，失足摔下樓梯。"林芮的嘴角扯出一個諷刺的微笑，
"但他們沒解釋為什么血液酒精檢測結果是陰性。"齊默蹲下身，
用手指輕輕觸摸最后一級臺階與地面的連接處。那里有一道幾乎不可見的裂縫。
"你父親最近有什么異常行為嗎？"林芮思考了片刻："他退休前是建筑工程師，
最近幾個月一直在整理一些舊圖紙，說是要寫回憶錄。但兩周前，他突然變得很緊張，
把所有的圖紙都鎖進了保險箱，連我都不讓看。"齊默站起身，
目光掃過整個樓梯間："你說這樓梯只有12級？""是的，我數過很多次。
"齊默開始一級一級地數："1、2、3..."當他數到第12級時，
腳已經踏在了地面上。他轉身看向林芮："確實只有12級。
""但尸檢報告...""我知道。"齊默皺眉，"帶我去看看你父親的公寓。
"林志遠的公寓在四樓，門鎖已經被警方撬開過，現在只用一把簡單的掛鎖鎖著。
林芮從包里取出鑰匙，打開了門。公寓內部整潔得幾乎沒有人氣。
客廳的書架上擺滿了建筑類書籍，茶幾上放著一個相框，
里面是年輕時的林志遠和一個約莫十歲的小女孩的合影。"這是你？"齊默拿起相框。
林芮點點頭，眼神閃爍了一下："我十二歲那年。
"齊默注意到照片背景是一棟未完工的建筑，林志遠戴著安全帽，摟著小女孩的肩膀，
兩人都笑得很開心。他將相框放回原處，走向書房。書房里，一個老式保險箱嵌在墻中，
門敞開著，里面空空如也。"警方拿走了里面的東西？""不，"林芮搖頭，
"我父親死前兩天清空了保險箱，我不知道他把東西藏到哪里去了。"齊默仔細檢查著書房，
目光落在書桌上的一本臺歷上。林志遠在死亡當天的日期上畫了一個圈，
旁邊寫著一個時間：21:30，以及一個字母"Z"。"這個'Z'代表什么？
"林芮搖頭："我不知道，父親從沒提起過。"齊默繼續搜索，
在書桌抽屜里發現了一疊收據，
最上面一張是死亡前一天從一家名為"舊時光"的咖啡館開出的。
"你父親常去這家咖啡館嗎？""從沒聽說過。"林芮湊過來看收據，
"而且他很少去咖啡館。"齊默將收據收好，正準備檢查其他地方，
突然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他迅速示意林芮安靜，自己輕手輕腳地移動到門邊。
腳步聲在門口停住了。齊默從貓眼往外看，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子正低頭擺弄著什么。突然，
男子抬起頭，齊默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一張他熟悉的面孔。周維。
十年前一樁未破懸案的主要嫌疑人，也是齊默職業生涯中少數幾個逃脫法網的罪犯之一。
齊默猛地拉開門，但走廊上已經空無一人，只有一張黑色卡片躺在地上。他撿起卡片，
上面燙金的數字"13"在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亮。
"舊時光"咖啡館位于城東一條僻靜的小巷內，裝修風格復古，墻上掛滿了老照片。
齊默選擇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杯黑咖啡。現在是上午十點，咖啡館里客人不多。
齊默假裝看報紙，實則觀察著店內的每一個細節。收銀臺后面的墻上掛著一面老式時鐘，
指針停在三點十五分；角落里坐著一個老人，正專心致志地玩填字游戲；柜臺后，
一個年輕女孩正在擦拭咖啡機。"您的咖啡。"服務員將咖啡放在齊默面前。"謝謝。
"齊默抬頭微笑，"你們這里有個常客，林先生，他最近來過嗎？
"服務員的表情瞬間變得警惕："您是他朋友？""算是吧。
"齊默從錢包里取出林志遠的照片，"這位。"服務員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齊默，
然后壓低聲音："林先生前天晚上來過，和一個男人在包廂里談了很久。
他們看起來很...緊張。""記得那個男人長什么樣嗎？""四十多歲，戴眼鏡，
左邊眉毛上有道疤。"服務員回憶道，"他們離開時好像吵架了，林先生看起來很生氣。
"齊默心中一動。這個描述和周維吻合。他從手機里調出一張周維的老照片："是這個人嗎？
"服務員仔細看了看："有點像，但照片上的人年輕很多。"齊默謝過服務員，
走向服務員提到的包廂。包廂很小，只能容納四個人，墻上掛著一幅老城區的風景畫。
齊默檢查了桌子、椅子，甚至掀開了桌布，但沒發現任何線索。正當他準備放棄時，
目光落在了墻上的風景畫上。畫中是城西的一片老建筑，
其中一棟被特別細致地描繪出來——正是林志遠死亡的那棟公寓樓。齊默湊近觀察，
發現畫中的樓梯間比實際多了一級臺階，正好是13級。更奇怪的是，
有人在畫上用極細的筆在第13級臺階的位置畫了一個小小的"X"。
"這幅畫掛在這里多久了？"齊默問跟進來的服務員。"很久了，開店時就在。
""能告訴我是誰畫的嗎？"服務員搖頭："不清楚，但老板可能知道。他下午三點才來。
"齊默拍下畫的照片，留下聯系方式后離開了咖啡館。他剛走到巷口，手機響了，是林芮。
"齊先生，我發現了一些東西。"林芮的聲音急促，"我父親的書房里有一塊松動的地板，
下面藏著一個筆記本。""別動它，我馬上回來。"齊默攔下一輛出租車。二十分鐘后，
齊默回到林芮的公寓。林芮將一個皮質封面的筆記本遞給他："大部分內容都是工作筆記，
但最后幾頁很奇怪。"齊默翻開筆記本，前面確實都是些工程數據和草圖，
但最后五頁卻畫滿了各種樓梯的設計圖，每一張都在某個特定位置標注了"13"。
最后一頁上潦草地寫著一行字："他們找到了，我必須阻止他們。""這是什么意思？
"林芮問道，"我父親為什么對第13級臺階這么著迷？"齊默沒有立即回答，
他仔細研究著那些設計圖，突然發現其中一張特別眼熟——那是市立博物館的樓梯設計圖。
"你父親參與過博物館的建設？"林芮點頭："那是他退休前最后一個大項目，
有什么問題嗎？"齊默合上筆記本："我們需要去一趟博物館。"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林芮去開門，卻驚叫一聲后退。齊默迅速沖過去，看到門口地上放著一個包裹，
包裹上貼著一張黑色卡片，數字"13"在陽光下刺眼地閃爍著。齊默小心地打開包裹，
里面是一疊發黃的舊報紙剪報，全部是關于二十年前一起建筑工地事故的報道。事故中，
一名工人從在建的樓梯上跌落身亡，當時負責工程監理的正是年輕的林志遠。
剪報最上面用紅筆寫著一行字："第一步已經邁出，你準備好踏上第13級臺階了嗎？
"市立博物館宏偉的大理石臺階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齊默站在臺階底部，
數著級數："...10、11、12。"他踏上最后一級，
轉身對林芮說："和設計圖上標注的一樣，實際只有12級。""那第13級臺階在哪里？
"林芮皺眉。齊默拿出林志遠的筆記本，翻到博物館設計圖那一頁："看這里，
你父親在圖紙上標注的第13級位置，實際上是大廳正中央。"兩人進入博物館，
來到大廳中央。這里鋪著一塊巨大的圓形地毯，上面是城市全景圖案。齊默蹲下身，
小心地掀起地毯一角，露出下面的地磚。"有什么發現？"林芮也蹲下來。
齊默用手指輕輕敲擊地磚，聽到一處聲音特別空洞。他從口袋里取出小刀，
沿著地磚邊緣撬動，地磚竟然微微抬起。"下面有東西。"齊默用力掀起地磚，
露出一個黑洞洞的方形入口，一段金屬梯子向下延伸。
林芮倒吸一口冷氣："這是...地下室？博物館官方導覽圖上沒提到有地下室啊。
""因為這不是官方建造的。"齊默打開手機閃光燈，照向下方，
"這是你父親偷偷設計的隱藏空間。"他率先爬下梯子，林芮緊隨其后。
下面是一個約二十平米的正方形房間，墻壁上貼滿了圖紙和照片，中央放著一張工作臺，
臺上散落著各種工具和一個老式投影儀。齊默打開投影儀，墻上立刻顯現出一張建筑圖紙，
正是林志遠死亡的那棟公寓樓的設計圖。圖紙上用紅筆圈出了樓梯間，
旁邊寫著："第13級臺階——通往真相的最后一步。""這是什么意思？"林芮困惑地問。
齊默沒有回答，他仔細檢查著工作臺上的文件，發現一疊照片，照片中是不同建筑的樓梯間，
每張照片上都用紅筆畫了一個箭頭，指向某個特定的臺階位置。
"這些建筑..."齊默突然意識到什么，"都是你父親參與過的項目。""對，
從早期的住宅樓到他退休前的博物館。"林芮確認道，
"但這和'第13級臺階'有什么關系？"齊默拿起一張照片，
是二十年前那起事故工地的現場照片："我想你父親一直在隱藏什么，或者說，保護什么。
這些建筑中的'第13級臺階'就是關鍵。"他繼續翻找，
在工作臺抽屜里發現了一本小冊子，封面上寫著"臺階計劃"。翻開第一頁，
上面是一份名單，列出了七個人名，每個名字后面都標注了一個日期。林志遠的名字在最后，
后面的日期正是他死亡的那天。前六個名字中，
齊默認出了兩個——都是十年前一起未破懸案的受害者。
而名單上第三個名字讓他瞳孔驟縮：周維。"這不可能..."齊默喃喃自語，
"周維還活著，我昨天才見過他。"林芮湊過來看名單："周維？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他是十年前一系列謀殺案的主要嫌疑人，但證據不足，
最后被釋放了。"齊默聲音低沉，"那是我經手的最后一個案子，
之后我就因為那次事故離開了警隊。"他繼續翻閱小冊子，
后面是詳細的技術圖紙和計算公式，
全部是關于如何在標準樓梯設計中隱藏一個額外的臺階空間。最后一頁上粘著一張老照片，
照片中是七個年輕人站在建筑工地前，其中就有年輕的林志遠和周維。
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字："我們七人犯下的罪，終將用生命償還。臺階計劃開始。"就在這時，
齊默的手機響了，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想知道真相嗎？今晚九點，老地方見。
記住，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林芮。——Z"齊默盯著短信看了很久，然后刪除它，
轉向林芮："我們得去你父親死亡的樓梯間再看看，今晚。""為什么是今晚？
""因為..."齊默猶豫了一下，決定不告訴她短信的事，
"有些東西只有在特定時間才能看到。"晚上八點半，兩人再次來到那棟公寓樓。
樓道里靜悄悄的，只有應急燈發出微弱的光芒。齊默站在樓梯口，看著手表等待。九點整，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樓梯間的燈光突然閃爍起來，然后完全熄滅。幾秒鐘后，
一盞隱藏的紅燈亮起，在詭異的紅光中，齊默清楚地看到，原本只有12級的樓梯上，
憑空多出了一級臺階。"天啊..."林芮捂住嘴，"那是...第13級臺階？
"齊默小心地踏上第一級臺階，然后是第二級、第三級...當他數到第12級時，
本該是地面的位置，現在確實出現了一級新的臺階。這級臺階看起來比其他臺階新，
材質也不同，像是后來添加的。他踏上第13級臺階，
突然感到腳下一空——臺階竟然向下翻轉！齊默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下去，
林芮及時拉住了他。"這是個陷阱！"林芮將齊默拉回安全位置，
"我父親就是這樣摔下去的！"齊默喘息著坐在地上，盯著那個恢復原狀的假臺階："不，
這不是簡單的陷阱...這是個精心設計的謀殺裝置。"他拿出手機，
拍下這個隱藏臺階的照片。就在這時，樓梯間的燈突然全部亮起，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齊警官，好久不見。看來你還是這么喜歡多管閑事。
"齊默抬頭，看到周維站在樓梯頂端，手里握著一把手槍，臉上帶著殘忍的微笑。
"周維..."齊默慢慢站起身，"是你殺了林志遠。""不止是他。"周維走下幾級臺階，
"名單上的其他五個人也是我處理的。林志遠是最后一個，或者說，他本該是最后一個。
"林芮驚恐地看著周維："你...你為什么要殺我父親？"周維的目光轉向林芮，
突然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親愛的，你真的不知道嗎？你父親沒告訴你你的真實身世？
"林芮臉色煞白："你什么意思？""二十年前那起工地事故，"周維冷笑道，
"死的不只是個普通工人，還有他懷孕的妻子。
而你...你就是那個本該死在母親肚子里的孩子。林志遠救了你，
卻也因此背負了永遠無法償還的罪孽。"林芮踉蹌后退，
靠在墻上："這不可能..."齊默趁機向周維撲去，兩人在樓梯上扭打起來。槍響了，
子彈擊中天花板。在混亂中，齊默和周維一起滾下樓梯，
最終停在那個隱藏的第13級臺階上。臺階再次翻轉，周維尖叫著掉了下去。
齊默勉強抓住邊緣，聽到周維的身體重重摔在下方某個硬物上的聲音，然后是可怕的寂靜。
林芮跑下來幫助齊默爬上來。兩人向下望去，只見一個隱藏的地下室，周維的尸體躺在底部，
姿勢和林志遠死亡時一模一樣。"這就是第13級臺階的秘密..."齊默喘息著說，
"它通向一個隱藏的審判室。"地下室的墻上，七個名字中的六個已經被劃掉，
只剩下最后一個——齊默的名字。警笛聲劃破夜空，紅藍交替的燈光在公寓樓外閃爍。
齊默站在樓梯口，看著法醫將周維的尸體從地下室抬出。林芮坐在一旁的臺階上，雙手緊握，
指節發白。"你還好嗎？"齊默走過去，輕聲問道。林芮抬起頭，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他說的...關于我身世的事...會是真的嗎？
"齊默在她身邊坐下："我不確定。但如果是真的，
你父親——我是說林志遠——他選擇收養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理由？"林芮苦笑，
"也許是愧疚。也許這就是他參與那個'臺階計劃'的原因。"一名警官走過來，
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齊先生，我們在下面發現了些東西，您應該看看。
"地下室已被警方燈光照得通明。齊默注意到墻上的名單——六個被劃掉的名字，
只剩下他的名字孤零零地留在最后。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地下室角落里的一臺老式放映機，
旁邊散落著幾卷膠片。"放映過嗎？"齊默問道。警官搖頭："等您來。
"齊默小心地將膠片裝好，打開放映機。墻上出現模糊的畫面——那是一段工地監控錄像，
日期顯示是二十年前。畫面中，七個年輕人圍在一處未完工的樓梯旁激烈爭論。突然，
其中一人——年輕的周維——推了一把站在樓梯邊緣的工人。工人失去平衡，摔下樓梯，
同時撞倒了旁邊一名孕婦。錄像到這里突然中斷，
然后又跳轉到另一個場景：七個年輕人圍坐在一張桌子旁，神情緊張。
正在說話："我們必須統一口徑...這是意外...沒人會知道..."其他人點頭同意。
錄像結束，地下室陷入沉默。"所以這就是開始..."齊默喃喃自語，
"他們掩蓋了一起雙重命案。"警官清了清嗓子："我們在周維口袋里發現了這個。
"他遞過一個黑色小本子。
本子上記錄了六個日期和地點——每個日期對應名單上一個人的死亡，
地點都是有著"第13級臺階"的建筑。最后一頁寫著："第七步：齊默。
他必須親眼見證一切，然后像其他人一樣接受審判。"齊默合上本子，
感到一陣寒意："周維在復仇，為那對死去的工人夫婦。""但為什么現在？
為什么等了二十年？"林芮問道。齊默看向墻上的名單："也許某種契機讓他想起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