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小區距離彩虹市中心不遠,是個比較高檔的小區,附近交通便利,商業繁華。
唐果畢業后孤身一人來到彩虹市,跟一個女生在幸福公寓合租了一套兩室一廳。
隨便找了份工作,結果發現公司老板竟然是自己從兒時一直玩到高中畢業的小伙伴,只不過后來兩人考上不同的大學所以分開了——齊歌沒考上她那所大學。
要么說緣分妙不可言呢。
不過可能是因為大學四年兩人幾乎沒怎么聯系,再次見面時齊歌對她的態度變得很冷淡。
后來她才知道齊歌父母雙亡,這可能也是一方面原因吧。
這天齊歌不在,她開開心心的摸了一天的魚,下班后回到家,才發現自己室友蘭蘭的房間門開著。
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唐果進去后才發現對方好像很痛苦的樣子,而房間的垃圾桶里還有著創可貼和一些帶著血跡的衛生紙。
唐果將蘭蘭的被子掀起來,看到她的胳膊上好像被貓抓了一樣,有著幾道長長的血痕,她擔心的詢問蘭蘭需不需要去醫院,蘭蘭告訴她沒事,就是有些不舒服。
唐果也沒有多想,可能是逗弄野貓被抓了吧,蘭蘭很有愛心,經常在小區喂小野貓。
回到自己房間沒多久就聽到蘭蘭一邊發出嚇人的嘶吼,一邊不停的砸著東西。
唐果本來想開門看看情況,但是不知怎的,她下意識穩了一手,轉而隔著門詢問蘭蘭怎么了。
下一秒,她就聽到蘭蘭赤著腳跑到她的房間門口,瘋狂的砸著門。
媽呀!
把她給嚇壞了,慌忙打開手機通訊錄尋求外援,可是她來到彩虹市沒多久,既沒有什么靠譜的朋友也沒有談戀愛,所以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的發小。
給齊歌打完電話后,她松了口氣,將自己房間的桌子哼哧哼哧推了過來擋住門,隨后坐在桌子上,在“哐哐”的砸門聲中按照齊歌的指示撥通了報警電話。
接線員表示會派人盡快趕到,讓她保護好自己。
“蘭蘭,我已經報警了,你到底怎么了?”
她坐在桌子上敲了敲門,朝著門外大聲喊道。
一是警告對方自己已經報警了,二是看看有沒有交流的可能性。
結果換來的卻是對方更加用力的砸門。
“砰砰砰——”
十分鐘后,齊歌開車來到了唐果所在的單元樓下。
他從車里拿了一根甩棍,就朝著樓道里走去。
一進單元門,就聽到4樓傳來的嘈雜聲音——唐果就在4樓。
這個小區是小洋樓矮層布局,基本上都是6層居民樓,沒有電梯。
當他小心翼翼上到三樓到四樓的拐角處時,探頭瞄了一眼,四樓有著東西兩戶,砸門聲就是從東邊的401防盜門內傳出。
嗯…唐果和喪尸隔著一個房間門,我和喪尸隔著一個防盜門……
齊歌站在401門口,聽著里面的砸門聲,打開手機給唐果發著消息。
齊歌:「(一張防盜門的照片)門鎖死了。」
幾秒鐘后,唐果就回了消息。
唐果:「有備用鑰匙,在門口地毯底下!」
唐果:「你要小心啊!(??????)??」
齊歌:「報警沒?」
唐果:「報了報了!」
齊歌想了想,算了,不冒險了,等帽子叔叔過來吧。
他坐在臺階上,掏出手機和唐果有一句沒一句聊著。
齊歌:「你臥室門鎖好了?」
唐果:「鎖了鎖了!我還用梳妝臺和行李箱抵住了!(柴犬頂門.jpg)」
齊歌:「別發出聲音。」
唐果:「嗯嗯!齊歌,你說她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唐果:「她會不會是吃了什么不干凈的外賣?」
唐果:「啊!她突然不撓門了!(兔子豎耳朵.gif)」
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紅藍交錯的閃光從窗外掃射進入漆黑的樓道。
客廳里面的喪尸又開始瘋狂的撞擊防盜門。
很快,四名全副武裝的警員快步沖上樓梯,警帽下的目光銳利而警覺。
“你好,我是401其中一個住戶的朋友,這是401的鑰匙,我朋友被人堵在了房間內。”
迎著對方警惕和疑惑的眼神,齊歌站起來,簡短的解釋道,隨后將鑰匙遞給他們。
“哦對了,我上午看新聞,說是有種病毒感染者在發作時就會很狂躁,和這個撞門的人有點兒像。”他提醒道。
聽到齊歌最后一句話,為首的警官眼神露出一絲恍然,接過齊歌遞來的鑰匙。
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門內傳來嘶啞的低吼聲。防盜門剛推開一條縫,一道人影便猛地撲來——
一名身體健壯的警員架起防爆盾迎了上去,"砰"一聲悶響,那道人影結結實實撞在透明盾面上。
兩名警員順勢前壓,像推土機般將瘋狂掙扎的身影抵在墻角。第三人迅速抽出約束帶,一個利落的擒拿動作就將那雙青筋暴起的手腕反剪在背后。
"控制住了!開燈!"
隨著開關啪嗒一聲,刺目的白光瞬間充滿客廳。
被按在地上的"襲擊者"終于露出全貌——那是個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女性,凌亂的長發間露出一張慘白的臉。
她的瞳孔擴散成詭異的灰白色,嘴角殘留著混著黑血的泡沫,脖頸處的血管凸起發黑,像蛛網般蔓延到下巴。
“通知疾控中心,不要碰任何東西!”
就在三名警員動作利落,用約束帶和防暴手銬將那具不斷掙扎的軀體牢牢鎖死的時候,齊歌內心暗自嘆了口氣。
事實擺在面前的時候,他的僥幸心理徹底無了。
果然是喪尸。
警員們神色如常,他們架起喪尸,步伐沉穩地朝樓下走去,背影很快消失在樓梯拐角的紅藍閃光中。
剩下那名警官收起對講機,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他轉頭看向齊歌,目光里帶著審視,但很快又恢復公事公辦的表情。
"疾控中心的人馬上到,"警官語氣平靜,"這棟樓需要封鎖消殺,你們暫時不能留在這里。"
齊歌微微瞇起眼,敏銳地捕捉到對方話中的細節——"你們",而不是"你"。
這說明警官默認了他和唐果的關系。
更關鍵的是,從警方的反應來看,他們顯然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情況。
"最近這類事件很多?"齊歌試探性地問。
警官頓了頓,眼神閃爍了一下:"我們也不清楚。"他輕描淡寫地帶過,明顯不愿多談。
這時,臥室門小心翼翼地開了一條縫,唐果探出半個腦袋,栗色微卷長發有些凌亂,但眼睛依然明亮。
她確認安全后,才徹底推開門走出來。一襲淺藍色的連衣裙,裙擺微微皺起,透露出剛才的緊張。
"小姑娘,"警官語氣緩和了些,"這里這段時間需要封鎖消殺,建議你暫時去其他地方住幾天。"
聽到自己要去其他地方住一段時間,唐果心里很不樂意,她在這個城市根本沒有地方可去,而且如果酒店的話很貴的。
“我的室友她怎么了?她沒事吧?”
她將復雜的心思藏在心里,隨口問了兩句。
警官說道:“只是感染了一種病毒而已,放心吧,沒事的。”
唐果眨了眨眼,看到齊歌在警官背后朝她悄悄搖了搖頭后,她止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問題,微微一笑:"好的,辛苦警官啦!"
她回到自己房間,收拾了一個小包,動作麻利地跟上了齊歌的腳步。
走出單元門時,夜風拂過她的發梢,她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剛才的恐懼全部呼出。
"齊歌,"她小聲說,"謝謝你!"
齊歌淡淡瞥了她一眼,沒有接話,只是伸手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唐果眨了眨眼,乖乖鉆進車里,兩條白皙的美腿并攏,淺藍色連衣裙在真皮座椅上輕輕摩挲出細微的聲響。
車子緩緩駛出小區,融入夜色中的城市街道。
唐果偷偷瞄了一眼專注開車的齊歌,指尖無意識地卷著裙角,突然嘆了口氣:"唉,這么晚了我一個弱女子能去哪呀..."她拖長了尾音,"賓館又貴又不安全,我這個剛畢業的窮大學生可住不起呢~"
車窗外霓虹閃爍,光影在齊歌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流轉。
他單手扶著方向盤,聞言只是輕輕挑了挑眉。
"要是實在沒地方去..."
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討論明天的天氣:"公司辦公室可以湊合一晚。"
"那不太好吧,畢竟我——"唐果眼睛一亮,正想含蓄的客氣一下,突然反應過來,"等等...去公司?!"
她猛地轉過頭,栗色卷發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瞪圓的眼睛里寫滿不可置信。
齊歌微微側頭,看到她瞬間垮下的小臉,嘴角微不可察地彎了彎。
"怎么?"他慢條斯理地補充道,"我辦公室的沙發床,其實也挺舒服的。"
唐果“哦”了一聲,撇著嘴縮回座位。
車廂內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鳴在夜色中回蕩。唐果望著窗外飛速后退的街燈,終于忍不住轉過頭:
"齊歌,剛才你為什么不讓我繼續問警官問題呀?"她歪著頭,栗色發絲滑落肩頭,眼里滿是困惑。
齊歌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了兩下,目光依然注視著前方道路:"因為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你知道R病毒嗎?”他突然問道。
唐果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你不看新聞?”
“八卦算不算新聞?”唐果弱弱的問道。
齊歌沉默了一下,用低沉而冷靜的聲音說道:"你室友的癥狀——瞳孔擴散、攻擊性增強、喪失語言能力,加上那種異常的肌肉力量...這些都是R病毒感染的典型特征。"
“這種病毒我更愿意稱呼其為‘喪尸病毒’”
"喪...喪尸?!"唐果猛地坐直身體,安全帶勒住了她的驚呼,"這是什么意思?"
“喪尸又叫活死人或者行尸走肉,顧名思義,就是一種被感染的,死而復生的怪物。”
“被感染后,它們會變得很狂躁并四處襲擊其他生物,更可怕的是,只要被感染者在身上制造出任何一個傷口,都會被他們感染。”
"現實往往比電影更荒誕。"齊歌瞥了一眼后視鏡,確認沒有車輛跟蹤,"警方處理得太熟練了,說明這已經不是第一例。但新聞卻只字未提..."
聽到齊歌條理分明的分析,唐果內心也傾向于自己這個發小的推斷。
她下意識抓緊了裙擺,指節微微發白:"為什么要隱瞞這種事?大家不是有知情權嗎?”
車子在一個紅燈前緩緩停下。齊歌轉頭看向她,路燈的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間投下陰影:"想象一下,如果今晚所有媒體都在報道喪尸病毒,明天超市會被搶購一空,加油站會排起長隊,股市會崩盤..."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諷刺,"政客們最擅長的,就是在災難來臨前維持表面的平靜。"
唐果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她望向窗外,霓虹燈依舊絢爛,行人步履匆匆,整個城市依然沉浸在平凡的夜色中——而這表象之下,某種可怕的危機正在悄然蔓延。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所以..."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們該怎么辦?"
綠燈亮起,齊歌踩下油門,黑色轎車無聲地滑入車流:"首先,別住那個公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