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爹埋在豬圈時，弟弟林海正用彈弓打我的頭。土塊混著豬糞砸在臉上，
他新球鞋的勾勾標志沾著我的血。娘在旁邊數彩禮："瘸子家給了半頭豬，
你弟娶媳婦就差這一步了。"系統面板突然在眼前亮起：【檢測到宿主死亡危機。
是否回溯時間至輟學當天？】1 重生逆襲血是鐵銹味的。后頸的傷像被火鉗燙過。
我趴在豬圈泥里，聽我爹踹門的動靜震得耳膜發疼。我娘的尖叫穿墻縫來：“埋了她！
別臟了海兒的新書包！”林海蹲在我面前，玉米餅渣掉在我臉上：“姐，
你死了我就能穿新球鞋了。”新球鞋？我十三歲輟學擰螺絲，指尖的疤是烙鐵燙的。
二十歲被賣給瘸子，他用鞋跟碾我時，我娘在門外數彩禮錢?，F在二十二歲，
他們要拿鋤頭在桃樹下刨坑——那是我當年想種向日葵的地方。雨點子砸在傷口上，
疼得我渾身發抖。眼角余光里，豬圈墻縫的青苔在爬，跟我被撕碎的作業本一個顏色。
“哐當”門碎了。我爹的鞋底子踩住我手背，扁擔舉過頭頂。就在這時——【滴！
逆襲系統綁定】藍光猛地炸開。半透明的字像燒紅的煤塊：【回輟學當天。干不干？
】我爹的手停在半空，雨珠在他皺紋里打轉。后頸還在“突突”跳，可我盯著那行字，
突然想笑出聲?！镜褂嫊r5秒】我拿血手拍向光板：“干！”天旋地轉。
像被塞進碾米機里攪。我娘的咒罵、林海的笑、瘸子的鞋跟，全成了飛旋的糠皮。
等摔在地上時，鼻尖鉆進的是曬焦的土味——“死丫頭！還賴！”我娘在井臺邊捶打衣服，
棒槌砸得木板“咚咚”響。她故意把我弟的臟襪子按在我藏課本的石縫上，
指甲縫里的黑泥跟十年前數錢時一樣厚。六歲的林海騎在墻頭，晃著光腳丫啃玉米餅，
餅渣精準地掉在我被子上，眼睛卻瞟著我枕頭下的語文書。
墻上的日歷撕到1999年9月1日。我被拽著胳膊拖出教室的那天。我摸后頸，沒傷口。
摸臉頰，沒巴掌印。陽光透過葡萄架，
在地上投出碎玻璃碴似的亮斑——多像三天前老師給我的初中錄取通知書，
被我娘撕成了這樣的碎片。我撐著胳膊坐起來，指甲掐進泥地。疼。這疼是真的。
我看著我娘轉身去搶我課本，她圍裙上還沾著給我弟烙餅的面渣?？粗趾Ａ锵聣︻^，
準是要去告我的狀。系統面板在眼前晃。我咧開嘴，血沫子涌到嘴角，卻笑得渾身發抖。爹，
娘，林海——這遭，你們撕碎的每一頁，我都要從火里搶回來。我爹把荊條摔在地上時，
全村的狗都在叫。他指甲掐進我手腕，月牙形的血印子滲出來：“女娃讀啥書？
你弟要考大學，你不進廠誰供？”我娘抄起洗衣棒槌就砸過來，木頭片子擦著我耳邊飛過，
砸在槐樹上震落一地白花?！按杭t初中沒畢業，現在一個月掙三百！你想氣死我嗎？
”三百塊。夠給我弟買十雙球鞋，夠我娘扯五尺花布——夠他們把我賣進電子廠時，
多跟瘸子家要半頭豬的彩禮。我攥著灶膛里摸出的通知書殘片，
“初中”兩個字燙得手心冒熱氣。系統面板在眼角跳：【任務：說服老秀才。
獎勵：痛覺抑制10%】“春紅上個月被烙鐵燙斷了手指，”我盯著我娘圍裙上的面渣，
“王嬸說她賠了兩千塊就被踹出廠，現在天天蹲村口哭——”“你胡說！
”我娘撲過來抓我的頭發，系統提示的“痛覺抑制”讓我反應快了半秒，偏頭躲過。
她的指甲刮在我臉頰上，拉出三道血痕。“我沒胡說！”我拔高嗓門，
血珠滴在通知書殘片上，“春紅爹今早來借錢，您躲在柴房不敢出來，煙袋鍋都捏碎了！
”這話是系統剛塞進我腦子里的。同時涌進來的還有春紅爹哭喪的臉，和我娘壓低的咒罵聲。
我爹抄起扁擔就朝我揮來。我轉身就跑，聽見身后我娘在嚎：“攔住她！
別讓這死丫頭去丟人！”村口聚了一堆婆娘，抱著孩子看熱鬧。
“老林家的丫頭片子還想翻天？”“女娃讀再多書也是潑出去的水……”我沒回頭，
沖進李大爺的院子時，膝蓋在青石板上磕出兩個血坑。“李大爺！
”我把帶血的殘片舉過頭頂，“他們要燒我的錄取通知書！”李大爺編竹筐的手頓住，
老花鏡滑到鼻尖。祠堂“忠孝兩全”的牌匾在他身后反光，刺得我眼睛疼。
“十年前您教我‘為人子，方少時’，”我嗓子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太陽穴突突跳著亂碼，
“現在他們要斷我的路，是不是違背圣人教化？”系統叮的一聲：【儒家經典檢索成功。
說服力+20%】我爹追進來時，扁擔正要砸在我背上。李大爺突然把竹筐往地上一摔，
竹篾子崩斷的聲音比鞭炮還響：“林老三！你娘當年討飯供你讀私塾，你現在要斷閨女的路？
”村小的張老師正好路過，我撲過去抓住他的褲腿，手背的血蹭在他藍布褲子上?！皬埨蠋?！
我考了全班第一，您說我能上初中的！”張老師看著殘片上的血手印，
眉頭皺成了疙瘩：“林悅成績是好，不讓讀太可惜……”我娘沖進來想拽我，
卻被李大爺拿煙袋鍋敲了手背。“婦道人家懂什么！再攔著，我去公社告你們虐待兒童！
”系統面板紅光一閃：【精神力損耗3%。任務完成度100%】我突然晃了晃，鼻腔一熱，
血珠滴在通知書殘片上，把“初”字染成了暗紅。但我看著爹娘鐵青的臉，
和圍觀婆娘驚掉的下巴，卻笑出了聲。村口的狗還在叫，但我知道，
它們叫的不再是我的命——而是老林家那個要翻天的丫頭片子，踩碎他們規矩的聲音。
2 校園反擊我邁進教室的瞬間，后排的尿騷味混著陽光往鼻子里鉆。
王強把臭膠鞋往我課桌上一蹬，
鞋底的紅泥塊砸在焦黑的數學書上——那是他今早特意在操場踩的。"打工妹不進廠擰螺絲，
跑回來搶你弟的書桌？"粉筆頭像冰雹砸過來。有人在我凳子上涂了泥巴，
有人把我的書包踢進垃圾桶。系統面板在眼角炸紅光：【檢測到系統性霸凌。
建議：制造信息差反擊】"王強，"我扒拉書包里的碎紙，指尖蹭上墨水，
"你昨兒抄李娟作業，把'光合作用'寫成'光著膀子'，生物老師正拿你的本子當笑話呢。
"哄笑聲卡殼了。王強脖子漲得像公雞，突然揮拳砸過來。我偏頭躲過，
他的拳頭撞在我后頸舊傷上——系統紅光爆閃：【代價轉嫁啟動！
】他"嗷"一嗓子抱肘倒地，手肘上浮現出跟我后頸同款的淤青。
而我后頸的傷疤像被火鉗燙著，疼得眼前直冒金星。李娟遞橡皮時，手指在袖口蹭了三次。
她指甲縫里的藍墨水，和王強作業本上的一模一樣。"林悅，"她聲音抖得像秋風里的樹葉，
"你真能背《出師表》？"我翻開燒焦的語文書，血痂粘在書頁上嘩啦啦響。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我盯著黑板上方的"尊師重道"標語，后槽牙咬得發酸，
"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王強捂著胳膊站起來，
眼神跟看鬼似的。窗外的蟬鳴突然尖厲起來，陽光透過玻璃，
把我手背的燙傷疤照得像條活蚯蚓。張小花在操場哭的時候，
我正看見王強把她的作業本往糞坑里扔。
系統已經掃描出她弟弟疊飛機的碎紙：【數學最后一道大題，
雞兔同籠變形......】"別哭，"我跳進糞坑撈作業本，糞水濺在褲腿上，
"頭共46，足共128——先假設全是雞，
算出來的數再......"王強帶著彈弓過來時，我正用樹枝在地上畫圈。"喲，
糞坑里的小老師！"他彈弓上的石子擦著我耳邊飛過，砸在楊樹上驚飛一群麻雀。
張小花突然抓起地上的泥塊砸過去："你才是糞坑！你昨天偷拿張老師的粉筆，還藏在鞋里！
"系統叮的一聲：【校園聲望值+30。解鎖技能：初級謊言拆解】。
我看著王強慌亂的眼神，突然笑了。"你鞋里的粉筆灰，
跟你后兜的煙盒錫紙一個顏色——"這話剛出口，我鼻腔一熱，血珠滴在作業本的雞兔圖上，
"是想放學后賣了換糖吃吧？"王強臉色煞白。他身后的男生開始往后退，
鞋底蹭著操場的碎石子響。放學時，有人在黑板報上畫了個戴胸罩的男人，
旁邊寫著"林悅克弟精"。我用袖子擦掉字跡，
看見下面藏著半張通知書殘片——是我娘上次燒書時沒燒干凈的。系統面板上，
"同學信任度"的條柱漲得很慢，像爬在玻璃上的蝸牛。但我知道，
當張小花把洗干凈的作業本塞給我時，那上面的糞水味里，
已經混進了點不一樣的味道——是那種，比陽光更燙，比血痂更硬的東西。
我爹把學費單拍在漏風的窗臺上時，煤油燈芯爆出的火星濺在他皸裂的手背上。"三十塊。
"他用煙鍋敲著紙角，那里貼著我弟林海新買的輔導書廣告，"你弟要考重點中學，
缺的二十塊——明兒就跟中介去電子廠打零工。"我娘把縫衣針戳進鞋底，
補丁摞補丁的鞋面滲出黑油。"春紅在流水線上擰螺絲，月頭就給她娘買了新頭繩。
"針尖晃過我眼前，扎在窗臺裂縫里——那道縫是我去年被拽出學校時，腦袋磕出來的。
三十塊。夠買半袋化肥，夠給林海交補習班費，夠讓我娘數著中介費的票子，
把我的行李塞進蛇皮袋。系統面板在油燈影里滲紅光：【檢測到強制勞務威脅。
推薦方案：后山草藥經濟+法律漏洞檢索】。后山的霧像裹尸布。我穿著漏腳趾的破膠鞋，
踩過林海扔的新球鞋盒——他昨天剛在我面前炫耀過鞋上的勾勾標志。
系統在我眼前標紅：【七葉一枝花，劇毒天南星辨別提示：葉脈鋸齒數7-9】。
指尖剛碰到輪生葉片，后頸舊傷突然發燙。系統警告【精神力損耗3%】，
眼前的草藥根莖瞬間扭曲成血絲，纏住我的手腕。我咬著牙掐斷根莖，血珠滴在葉片上，
跟十年前電子廠烙鐵燙出的疤一個顏色。"林悅！"張小花的哭聲從溪邊飄來。
她娘躺在石板上抽搐，手里捏著支水銀斷裂的體溫計。系統掃描：【汞中毒深度2級。
急救方案：肥皂水催吐+綠豆甘草湯】。我撬開張小花娘的嘴灌肥皂水時，
王強他娘帶著三個婆娘舉著符紙沖過來。"偷墳草的掃把星！"符紙拍在我背上，
艾草筐里爬出的蜈蚣突然鉆進王強他娘的褲腿。她慘叫著跳進水溝，符紙泡成了爛紙漿。
"她懂急救！"張小花突然喊，"我娘要是死了，你們償命！"村醫來的時候，
張小花娘已經能睜眼。他摸著山羊胡看我腳邊的草藥："這七葉一枝花采得及時，
有毒沒處理干凈？"他鑷子夾出我指甲縫里的天南星碎屑——那是系統誤判時我捏碎的。
半夜再進山，月亮像塊被血浸過的餅。系統標記的夏枯草在紅外線下泛藍光，可我每走一步，
后頸的傷疤就牽扯著頭痛?！揪窳p耗5%。
警告：代碼侵蝕視覺神經】——眼前的山路扭曲成電子廠的流水線，烙鐵頭追著我燙。
我摔進荊棘叢時，手里還攥著夏枯草。血從手背的傷口滲出來，
滴在系統面板上：【可回收汞金屬價值0.5元→檢測到銀環蛇蛻，價值15元】。
天亮去鎮上藥店，老板捻著蛇蛻突然變色："你從哪弄的？這東西黑市賣高價！
"他身后的藥柜上，正貼著電子廠中介的招工海報，照片里的春紅笑得一臉麻木。
我把三十塊學費拍在桌上時，我爹正在給林海包新書皮。煙紙抖了一下，
煙葉撒在林海的新球鞋上。我娘縫補的針掉在地上，
扎進她給林海做的新鞋墊里——那上面繡著"步步高升"，針腳比給我補衣服時密三倍。
"哪來的錢？"我娘突然撲過來搶，指甲摳進我手背的傷口，"是不是偷了人家東西？
"系統叮的一聲：【家庭經濟改善度+10%。解鎖技能：初級證據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