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暴雨前奏嘩啦啦——窗外,鉛灰色的雨幕遮天蔽日,
狂暴地砸向滄瀾市的每一個角落。第十五天了。整座城市像被浸泡在渾濁的泥水缸里,
喘不過氣。林夏站在28樓公寓的落地窗前,指尖冰涼。她剛彎腰拾起幾支散落的畫筆,
準備歸置畫具。墻紙邊緣,洇開一小片深色水漬,正緩慢擴大。水,從墻縫里滲進來了。
一種熟悉的寒意從尾椎骨竄起,瞬間攫住心臟。童年溺水瀕死的恐懼,
化為一種對水災近乎本能的預警。這雨,絕對不對勁!“必須去超市。”她沒有片刻猶豫,
抓起玄關的雨傘和購物袋就沖了出去。電梯下到一樓大廳,已是一片狼藉。
超市入口更是被堵得水泄不通。“老板,方便面還有嗎?我出雙倍價錢!
”一個男人焦急地喊。“沒了!早沒了!面包餅干也快清空了!”收銀員嘶吼著回應,
滿頭大汗。貨架東倒西歪,地上滿是踩踏過的包裝袋。恐慌,像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
林夏面無表情,側身擠過瘋狂的人潮。她目標明確,直奔最角落的貨架。
那里通常堆放著無人問津的壓縮餅干。果然,還有幾大箱。她迅速抱起兩箱,足足三十斤。
又掃蕩了貨架上所有的蠟燭和打火機。最后,在戶外用品區找到了幾卷厚實的防水密封袋。
結賬,走人,整個過程不超過十分鐘。那些搶購泡面零食的人,
根本沒注意到這些真正能救命的東西。回到28樓的公寓,世界仿佛清凈不少。
手機業主群“叮咚叮咚”響個不停。【物業緊急通知:各位業主,因持續特大暴雨,
地下車庫已出現嚴重倒灌積水!請所有車主立即將車輛駛離!重復,立即駛離!
】下面一連串驚嘆號。群里瞬間炸了。“開什么玩笑?我的新車剛停進去!
”“這雨下得也太邪乎了吧?真能淹車庫?
”一個ID叫“幸運暴富”的業主跳出來:“危言聳聽!年年梅雨季都這樣,
最多下周就停了,物業就是想推卸責任!”立刻有人附和:“就是,
前幾天專家還說只是普通雨季呢!”老周,小區里那位退休的水利工程師,默默打字。
“各位鄰居,我是老周。憑我幾十年經驗,這次降雨量和持續時間,絕非尋常。
新聞可能滯后,但天象不會騙人。這可能是百年不遇的極端天氣,務必重視,
不要抱僥幸心理。”幾秒鐘的沉寂。然后,“幸運暴富”又發言:“老周你又來了,
上次說小區風水不好也是你吧?別杞人憂天了行不行?”嘲諷和質疑淹沒了老周的警告。
林夏看著屏幕,眼神冰冷。一群將死不自知的蠢貨。她的恐水直覺,此刻在腦中尖銳鳴叫。
雨勢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林夏走到另一側臥室的窗邊,望向對面樓。雨幕中,
對面頂樓天臺上,一個身影在晃動。是那個叫陳默的男人。他穿著雨衣,
正費力地將一些木板和巨大的藍色塑料桶捆扎在一起。他在……造船?或者說,
一個簡陋的木筏。動作不算熟練,卻異常專注。這個男人,也預感到了什么?
心頭那股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林夏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儲物間。
拉開最里面的一個舊皮箱。箱子里,一件鮮紅色的兒童救生衣靜靜躺著。顏色依舊刺目,
像一道未愈合的傷疤。七歲那年,她在水庫失足,冰冷的水瞬間包裹全身,
肺部炸裂般的痛楚,還有那令人窒息的絕望……記憶翻涌。她顫抖著拿起救生衣。很輕,
卻承載著她最沉重的噩夢。手指無意識地在粗糙的尼龍面料上摩挲。咦?內襯的口袋里,
似乎有什么東西硌著手。她疑惑地伸進手指,夾出一張對折得整整齊齊的紙條。
紙張已經泛黃發脆。展開,是父親那熟悉而蒼勁的筆跡。只有一行字。“任何時候,記住,
頂樓永遠比底樓安全。”頂樓……永遠比底樓安全!林夏捏緊紙條,指節泛白。
父親當年留下這張紙條時,預料到了什么?轟隆——!窗外,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天幕,
緊隨而至的雷鳴震得玻璃嗡嗡作響。豆大的雨點變成了更狂暴的冰雹,噼里啪啦砸在窗上。
風暴,在升級!她抬頭,望向天花板。頂樓……第二章:水位攀升第二十天。雨,
已經不能稱之為雨了。是瓢潑,是傾瀉,是天河決口。紅色的暴雨預警信號,
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在所有還能接收到信號的設備上閃爍。林夏公寓的窗戶,
像被無數雙憤怒的拳頭捶打。她用從樓下五金店“搜刮”來的最后幾卷防水膠帶,
仔細加固著門窗的縫隙。工具箱里的榔頭、釘子、螺絲刀散落一地。“咚!咚!咚!
”沉悶的撞擊聲,隔著厚重的防盜門傳來,帶著絕望的哭喊。“開門!求求你們開開門!
”“水……水淹到十樓了!救命啊!”是樓下的住戶。林夏停下手中的活,側耳傾聽。
聲音嘶啞,透著瀕死的恐懼。十樓……她住在二十八樓。僅僅五天,
水位就從地下車庫躥升到了十樓。電梯早在一周前就徹底停擺。整棟樓,
成了一座垂直的孤島。那些曾經嘲笑老周,嘲笑她杞人憂天的人,現在正用最原始的方式,
向上層乞求一線生機。林夏面無表情。她的食物和水,只夠自己支撐一段時間。
她沒有多余的善心可以揮霍。“砰——!”更劇烈的撞門聲,
伴隨著男人粗暴的咒罵和女人的尖叫。樓道里,混亂正在上演。
林夏默默將一把消防斧靠在門邊。她重新檢查了一遍窗戶的密封情況。
玻璃在狂風暴雨的抽打下發出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突然,樓梯間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由遠及近。不是慌亂的奔逃,而是穩定、有力的步伐。林夏警覺地握緊了消防斧。
腳步聲停在了她的門外。“咚咚。”敲門聲,克制而有禮。“林夏小姐,是我,陳默。
”是那個在天臺造船的男人。林夏猶豫片刻,透過貓眼向外望去。陳默穿著深色的沖鋒衣,
雨水順著帽檐滴落。他背上,赫然是一個橙色的、尚未充氣的沖鋒舟。
旁邊還立著幾個碩大的防水背包。他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林夏沒有開門,
隔著門問:“什么事?”“水位上漲太快,低層不安全了。”陳默的聲音平靜,
“我準備去頂樓。你的物資不少,一個人搬運不方便,需要幫忙嗎?”林夏一怔。
他看到了自己搬運壓縮餅干?還是……他一直在觀察樓里的動靜?這個男人,
比她想象的更敏銳。“你怎么知道我住這里?”“前幾天,看見你從這個樓層出來。
”陳默言簡意賅。林夏沉默了幾秒。頂樓……父親的紙條再次浮現在腦海。
她確實需要把物資轉移到更高的地方。“等一下。
”她迅速將畫具、顏料和幾本速寫本塞進一個防水登山包。那些壓縮餅干、蠟燭、打火機,
還有父親留下的救生衣,早已被她分裝在幾個密封的戶外儲物箱里。打開門,
一股潮濕冰冷的空氣涌入。樓道里光線昏暗,只有應急燈閃爍著微弱的光。
陳默看了看她腳邊的幾個大箱子,點了點頭:“不少。”“我可以自己來。”林夏說。
“別逞強。”陳默放下自己的背包和沖鋒舟,“你先拿輕便的,重的我來。
”他的語氣不容拒絕,透著一種軍人般的干練。林夏不再多言,背起自己的登山包,
又拎起一箱相對較輕的蠟燭和打火機。陳默則輕松地一手一個,
拎起了她那兩個裝滿壓縮餅干的重箱。“走吧。”樓梯間比想象的更糟。墻壁上布滿青苔,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霉味和……隱約的腐臭。越往下,水聲越大。那是從樓下傳來的,
令人心悸的咆哮。走到十五樓的緩步臺,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傳來。“憑什么不讓我們進去!
我們也是這棟樓的業主!”一個尖利的女聲。“十五樓已經滿了!再進來人,大家都得完蛋!
”一個粗噶的男聲回應,帶著不耐煩。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渾身濕透,
癱坐在冰冷的臺階上,身邊一個中年婦女哭哭啼啼。“求求你們了,我媽年紀大了,
再泡在水里就沒命了!”“滾!別在這兒哭喪!”先前那個粗噶男聲的主人,
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堵在十五樓的樓梯口,手里揮舞著一根棒球棍。他身后,
幾戶人家探頭探腦,眼神冷漠。林夏和陳默停下腳步。
“真是造孽啊……”老太太身邊的中年婦女捶打著地面,絕望地哭喊。就在這時,
十五樓一扇緊閉的房門突然打開。一個年輕女人走了出來,臉色蒼白,但眼神清亮。是蘇晴,
那個住在1503,平時總愛在業主群里分享烘焙心得的年輕孕婦。“王阿姨,李奶奶,
你們進來吧,我這里還有地方。”蘇晴的聲音有些虛弱,卻很清晰。“蘇晴妹子!
”中年婦女如同抓到救命稻草,扶起老太太就要往里走。“蘇晴!你瘋了!
”尖嘴猴腮的男人怒吼,“你讓她倆進來,你家的口糧夠嗎?到時候別找我們要!
”蘇晴挺直了腰板,盡管腹部微微隆起,讓她顯得有些吃力:“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她扶著老太太,艱難地往自己家里挪。老太太感激得涕淚橫流,不停地說著“謝謝”。
尖嘴猴腮的男人“呸”了一口,悻悻地縮回了人群。陳默看了蘇晴一眼,什么也沒說,
繼續向上走。林夏跟在他身后,目光在蘇晴微微隆起的腹部停留了一瞬。這個女人,
在用自己和未出世孩子的口糧,去救助一個素不相識的老人。是愚蠢,還是……偉大?
林夏不懂。她只知道,在這種環境下,任何一點多余的感情,都可能成為致命的負累。
終于抵達三十五樓,頂樓。這里比下面樓層干燥許多,但空氣依舊沉悶。
陳默將林夏的箱子放在一個相對干凈的角落。“謝謝。”林夏開口,聲音有些干澀。
“不客氣。”陳默放下自己的裝備,開始檢查頂樓的結構。天臺的門被鐵鏈鎖著,
上面銹跡斑斑。“老周呢?”林夏忽然想起那位退休的水利工程師。“應該在天臺。
”陳默指了指上方,“他有鑰匙。”話音剛落,天臺的門“嘎吱”一聲被推開。
老周佝僂著背,從門縫里擠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個奇怪的儀器。他臉色鐵青,嘴唇哆嗦著。
蘇晴也扶著墻壁,慢慢地從樓梯爬了上來,大概是想透透氣。“老周,怎么樣了?”陳默問。
老周抬頭,眼神空洞,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他晃了晃手中的儀器:“完了……全完了……”“什么意思?”蘇晴扶著肚子,緊張地問。
“我這個是簡易的氣象監測儀。”老周的聲音沙啞得像破舊的風箱,
“數據顯示……這片該死的雨云,覆蓋了……覆蓋了整個北半球。”整個北半球!
林夏的心臟猛地一沉。“而且……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老周的聲音帶著哭腔,
“還在持續增強,范圍還在擴大……”蘇晴的臉瞬間血色盡失,她捂住嘴,發出壓抑的嗚咽,
身體晃了晃,險些栽倒。陳默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蘇小姐,你沒事吧?”蘇晴搖搖頭,
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辦……”她撫摸著腹部,
絕望像潮水般將她淹沒。老周頹然地坐在地上,喃喃自語:“百年不遇……不,
是千年不遇……人類文明,可能要到頭了……”恐慌,比洪水蔓延得更快。林夏沒有說話。
她只是走到頂樓的另一端,那里有一個不起眼的通風管道口。管道口不大,
成年人勉強可以爬過。她記得,小時候和父親來這棟樓的朋友家做客,
父親曾指著類似的管道,半開玩笑地說,這是緊急逃生通道。她蹲下身,
借著應急燈微弱的光,仔細觀察。管道內壁相對干燥,隱約有風吹過。
似乎……真的能通向天臺。她不動聲色地站起身,回到自己堆放物資的角落。
從那個裝著父親遺物的舊皮箱里,她摸出了一卷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展開油布,
是一卷嶄新的五十米登山繩。這是父親當年留下的,和那件紅色救生衣放在一起。
她曾以為永遠用不上這些東西。林夏將登山繩重新塞回皮箱底部,用其他物品蓋好。
她的目光掃過絕望的蘇晴,失魂落魄的老周,還有面色凝重,正在檢查天臺門鎖的陳默。
每個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面對這場末日。而她,只需要活下去。不惜一切代價。
雨聲更大了,仿佛要將這棟脆弱的建筑徹底碾碎。黑暗中,只有水聲和人們壓抑的喘息,
交織成末世的序曲。.第三章:人性裂變第三十天。雨沒有停歇的跡象,反而變本加厲。
整棟公寓樓像一艘在怒海中飄搖的孤舟,隨時可能傾覆。水位,
已經悄無聲息地漫過了二十樓的窗臺。更糟糕的是,三天前,電力徹底中斷。
備用發電機在堅持了四十八小時后,也耗盡了最后一滴燃油,徹底罷工。網絡信號,
自然也隨之消失。黑暗,冰冷,潮濕。樓道里,應急燈早已熄滅,
只有手電或蠟燭的光芒偶爾晃動,像墳場里的鬼火。業主群徹底安靜了,取而代之的,
是更原始的交流方式——吼叫和撞門。“開門!我知道你們家還有吃的!”“把水交出來!
不然我砸門了!”饑餓和絕望,催生出人性最丑陋的一面。一些年輕力壯的男人,
自發組成了一支所謂的“scavenging小隊”,挨家挨戶地“搜刮”物資。
起初還只是言語威脅,后來便發展成直接的破門而入。哭喊聲,咒罵聲,器物碎裂聲,
日夜在樓道里回響。林夏將最后一箱壓縮餅干和幾瓶飲用水,
費力地塞進三十四樓一個廢棄的通風管道深處。管道口狹小,布滿灰塵和蜘蛛網。
她用一塊破舊的鐵皮擋住洞口,又在外面堆了些雜物。做完這一切,
她從口袋里掏出幾管油畫顏料,在通往三十五樓的樓梯間墻壁上,畫了幾個歪歪扭扭的箭頭,
指向相反的方向,一個通往早已被淹沒的低層,一個指向某個堆滿垃圾的雜物間。小伎倆,
但或許能爭取一點時間。她回到自己盤踞的三十五樓角落,這里暫時還算安全。
陳默和老周占據了另一邊,蘇晴則在靠近樓梯口的一個小隔間里,
那里原本是清潔工的休息室。“咚咚咚——”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伴隨著金屬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響。是那支“scavenging小隊”。
林夏握緊了身邊的消防斧,眼神冰冷。“老東西!開門!
”一個粗野的聲音在老周的“地盤”外響起。是“幸運暴富”,那個曾經在業主群里最活躍,
如今卻成了小隊頭目的男人。他手里拎著一根撬棍,身后跟著三四個面色不善的男人。
老周沒有應聲。“別他媽裝死!”幸運暴富怒吼,開始用撬棍砸門板,
“我知道你那破儀器還能用!把最新的氣象數據交出來!”原來是為了這個。林夏心下了然。
老周那臺簡易氣象監測儀,成了某些人眼中的救命稻草。“砰!
”陳默猛地拉開自己這邊的門,擋在了老周的門前。
他手里提著一根從消防栓箱里拆下來的鋼管。“滾。”陳默的聲音不高,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喲,護上了?”幸運暴富咧嘴一笑,露出泛黃的牙齒,
“陳默是吧?我勸你別多管閑事。這老東西的數據,對大家都有用。”“他的數據,
他有權決定給誰。”陳默寸步不讓。“媽的,給臉不要臉!”幸運暴富啐了一口,“兄弟們,
給我上!先把他解決了!”他身后幾人立刻揮舞著手中的棍棒、扳手沖了上來。樓道狹窄,
陳默以一敵多,卻絲毫不落下風。鋼管揮舞,虎虎生風,每一次撞擊都發出沉悶的巨響。
一個男人試圖從側面偷襲,被陳默一腳踹在小腹,慘叫著滾下樓梯。
另一個男人手里的木棍剛舉起,就被鋼管砸中手腕,木棍脫手飛出。幸運暴富見狀,
眼神一狠,舉起撬棍,趁著陳默格擋開另一個人的攻擊時,猛地朝他后腦砸去!“小心!
”林夏出聲提醒。陳默猛地偏頭,撬棍擦著他的額角劃過,帶起一道血痕。但他反應極快,
反手一鋼管,重重砸在幸運暴富的肩膀上。“啊——!”幸運暴富慘叫一聲,撬棍落地,
捂著肩膀連連后退。剩下的人見頭目受傷,也有些慌了神,不敢再上前。“帶著你的人,滾。
”陳默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血,眼神凌厲。幸運暴富怨毒地瞪了陳默一眼,
又掃過林夏和緊閉的房門,咬牙道:“好,好得很!你們給我等著!
”他帶著手下狼狽地退走了。樓道里恢復了暫時的平靜,只剩下陳默粗重的喘息聲。
“你受傷了。”林夏走了過去。陳默額角的傷口不深,但血流不止,染紅了他半邊臉頰。
“皮外傷。”他眉頭都沒皺一下。這時,蘇晴從她的小隔間里探出頭,
手里拿著一個小小的急救包。“我這里有碘伏和紗布,快進來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