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夜的邀約2023 年 7 月 15 日,暴雨如注。
林曉的指尖摩挲著父親的遺照,玻璃相框上還留著老人臨終前反復撫摸的指紋。
三個月前的肺癌病房里,父親枯槁的手死死攥著她的手腕,
渾濁的眼球映著監護儀的冷光:"小曉... 古宅... 那幅畫..." 直到咽氣前,
喉間還在斷續續重復這幾個詞。床頭柜上擺著半杯涼透的菊花茶,那是父親生前最愛的飲品,
此刻在落地窗外的電光中泛著詭異的光。手機在掌心震動時,
正盯著父親畫室里未完成的《雨夜老宅》—— 畫布上青灰色的磚墻似乎在雨水沖刷下流動,
朱漆大門縫隙里滲出的不是顏料,而是暗褐色的水漬。
陌生號碼的短信像淬了冰的匕首:"林小姐,
您父親生前最愛的那幅《古宅幽影》就在西郊的陳宅,若想取回,今晚十點,獨自前來。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腥味混著雨水的潮氣鉆進鼻腔。父親從未提過陳宅的具體位置,
只在她十六歲那年醉酒后喃喃:"有些債,
總要有人還..." 此刻短信里的地址像一把鑰匙,
猛然擰開記憶深處的銹鎖 —— 那年清明隨父親掃墓,
曾在郊區看到過一座爬滿藤蔓的老宅,父親對著磚墻突然下跪,額頭抵著青苔斑駁的基石,
渾身發抖。雨衣拉鏈卡在鎖骨處,她扯斷拉鏈時帶下幾片皮膚。出租車在城鄉結合部拋錨,
司機盯著導航地圖直皺眉:"姑娘,西郊那片十年前就劃為危房區,
您說的陳宅... 老輩人都叫它 ' 鬼打墻 ',十年前有個探險隊進去,
三個人只抬出兩具尸體,第三個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話沒說完,
車頭大燈突然爆閃,雨刷器發瘋似的左右擺動,司機臉色煞白:"得得得,您下車吧,
這地兒我可不敢多待。"泥濘的土路像條扭曲的巨蟒,膠鞋陷進腐葉堆時,
能聽見枯枝斷裂的脆響。陳宅的飛檐在雨幕中若隱若現,
青瓦上蹲踞的瑞獸雕塑缺了半只爪子,露出里面暗褐色的磚芯,像凝固的血跡。
朱漆大門上的銅環結著蛛網,她伸手觸碰時,鐵銹混著雨水順著指縫流下,
在地面匯成小小的血洼。"吱呀 ——"門軸轉動的聲響像老舊棺材開啟,
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走廊兩側的燈籠突然亮起,燭火在玻璃罩內詭異地逆時針旋轉,
將她的影子拉扯成扭曲的怪物。墻面上的裂痕里滲出暗紅液體,
沿著磚縫勾勒出類似人形的痕跡,當她邁出第二步時,身后的雨滴聲突然消失,
整個世界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靜。第二章 詭異的古宅青石板上的青苔滑膩如蛇蛻,
她貼著廊柱挪動時,指尖蹭到一塊凸起的磚面 —— 雕著纏枝紋的青磚中央,
隱約能辨出刀刻的 "奠" 字,筆畫邊緣滲著暗紅,像干涸的血跡。
院子中央的古井被三塊木板交叉蓋住,縫隙間飄出若有若無的檀香,井底傳來的不是水聲,
而是類似指甲抓撓石壁的 "沙沙" 聲,每七聲頓一次,像在數著什么。"有人嗎?
" 她的聲音撞在游廊的木梁上,驚起幾只棲息的烏鴉。當回音消散時,
身后的大門 "砰" 地砸在門框上,銅鎖扣發出令人牙酸的變形聲。轉身時,
門環上的鐵銹正在剝落,露出底下新刻的血字:"子時未至,勿尋歸途"。
大廳的雕花木椅上積著半寸厚的灰,卻在主位上留著個清晰的臀印,仿佛有人剛剛起身離開。
正中央的畫像足有兩人高,旗袍女子的鬢角插著白菊,眼尾的淚痣在燈光下泛著濕潤的光澤。
林曉盯著畫像后退半步,女子的睫毛突然顫動,
眼瞳里倒映出她驚恐的臉 —— 分明是自己的模樣,卻掛著不屬于她的陰森笑意。
樓梯的第三級木板發出 "咯吱" 異響,她彎腰查看時,發現木紋里嵌著半片指甲,
淡青色的甲床邊緣泛著黑紫,像是被人活生生拔下。二樓走廊的墻紙剝落大半,
露出底下用朱砂畫的鎮魂符,每道符線都在滴著水珠,卻始終沒有滲進磚縫。
推開雕花木門的瞬間,檀香混著胭脂水粉的氣味撲面而來。
雕花大床上的錦被疊成方正的豆腐塊,被角處繡著并蒂蓮,卻在蓮心處繡著小小的骷髏頭。
床頭柜的相框里,陳老爺的馬褂領口處露出半截青紫色的指痕,陳夫人的旗袍開衩處,
繡著與古井木板相同的 "奠" 字暗紋。翻過相框的瞬間,背后的日期突然滲出鮮血,
將 "1937 年 7 月 15 日" 染成猩紅,而今天的日歷,同樣停在這個日期。
樓下瓷器破碎的聲音像驚雷炸響,她慌忙鉆進床底時,
看見床板內側用指甲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七月十五,子時三刻,井中倒影,勿視真容"。
腳步聲踏上樓梯的剎那,床底陰影里突然伸出一只手,青紫色的指甲劃過她的腳踝,
留下三道滲血的抓痕。第三章 神秘的女人旗袍女人的繡鞋停在床邊,
鞋跟上沾滿的不是泥土,而是新鮮的紅土,帶著濕潤的青草氣息。腳踝處的傷口在滴血,
每滴鮮血落在青石板上,都發出類似心跳的 "咚" 聲。林曉咬住舌尖,
看著女人的裙擺無風自動,繡著的牡丹花瓣正一片一片剝落,露出底下蒼白的皮膚。
女人突然蹲下,眼尾的淚痣幾乎貼在床板縫隙上。林曉屏住呼吸,
看見對方瞳孔里倒映出自己的臉,卻長著兩排尖利的牙齒,嘴角咧到耳根。更駭人的是,
女人的脖子以不自然的角度扭轉,背后的墻上,自己的影子正慢慢舉起雙手,
掐向女人的脖頸。腳步聲消失后很久,她才敢爬出床底。鏡臺上的胭脂盒開著,
粉餅上留著個清晰的指印,而她分明記得,剛才女人并未靠近妝臺。走廊盡頭的房門虛掩著,
門縫里透出幽藍的光,當她靠近時,
門后突然傳來低低的啜泣:"阿明... 對不起... 對不起..."女人轉身時,
旗袍領口大開,露出鎖骨下方的青色胎記 —— 與父親臨終前抓撓的位置一模一樣。
詭異的微笑中,她的臉頰突然裂開,露出里面蠕動的黑色蟲子,
卻在林曉眨眼的瞬間恢復如常。墻紙剝落的墻面上,剛剛還空白的地方,
此刻畫滿了吊死的女子,每個女子的手腕上,都系著與《古宅幽影》里相同的紅繩。
第四章 恐怖的壁畫推開壁畫室的瞬間,腐尸的氣味撲面而來。
四面墻上的壁畫并非顏料繪制,
而是用某種半透明的膠狀物黏著人類的頭發、指甲和碎骨拼成。吊死鬼的繩索是真實的麻繩,
繩結處還掛著幾縷發絲;落井者的瞳孔是兩顆黑色的琉璃珠,在光線折射下,
能看見珠子里倒映著井底的骸骨。石桌上的錦盒纏著九道紅繩,
每道繩結上都貼著指甲蓋大小的符紙。她剛解開第三道繩結,壁畫上的落井者突然轉身,
空洞的眼窩對著她,張開的嘴里爬出黑色的蜈蚣,順著墻面迅速逼近。最詭異的是,
所有壁畫人物的服飾細節,與父親畫室里未完成的《古宅幽影》分毫不差。"七月十五,
魂歸古宅,解開謎題,方能生還。"墻角的老人不知何時出現,
他的長衫上繡著與古井相同的纏枝紋,袖口處露出的手腕上,
三道疤痕與林曉腳踝的抓痕完全吻合。當他說話時,壁畫上的吊死鬼突然停止動作,
眼珠轉向老人的方向,
喉間發出含混的 "管家... 管家..."老人的瞳孔是渾濁的灰白色,
卻在看向壁畫時泛起微光:"七十年前的暴雨夜,三十六口棺材同時落地,
唯有我藏在枯井里,聽見陳夫人臨終前的詛咒 ——' 每年今日,取三魂一魄,
補我全尸 '。" 他指向壁畫上的落井者,"那具骸骨少了左手無名指,
而你父親的《古宅幽影》,畫的正是當年的場景。"當林曉觸碰到《古宅幽影》時,
畫布突然滲出鮮血,在背面顯露出新的字跡:"子時前找到斷指,否則永困畫中"。
與此同時,壁畫上的所有鬼魂同時轉頭,齊齊伸出青紫色的手,指向房間角落的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