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動傳來的時候,我腦袋一片混亂,渾身發冷。高聳的孕肚旁,
老公正貼著肚皮溫柔地進行胎教,我顫抖著雙手,身體漸漸有了溫度。看著手機上的時間,
我終于確定——我重生了。今晚,閨蜜柳思思將再次被她深愛的男人蕭洛家暴。
感受著腹中孩子的動靜,老公陸濤笑得一臉憨態:“老婆!動了!寶寶踢我了!
”他激動得語無倫次,而我的眼尾早已泛紅。前世,因為我的一時熱心,
不僅害死了我們的孩子,還讓他失去了一只眼睛,我至今還記得,在墜樓前,
看到他沖上樓頂時那絕望的眼神,每想一次,都心如刀割。“老婆,是寶寶踢痛你了嗎?
別哭,等這小壞蛋出來,我替你收拾他!”陸濤滿眼疼惜,用指腹輕輕抹去我眼角的淚水。
許是我的情緒波動太大,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動個不停。我輕輕摟住陸濤的脖子,
聲音沙啞:“老公,寶寶動得太頻繁,弄疼我了。”陸濤心疼不已,他立刻抄起車鑰匙,
一個公主抱將我抱起……晚風吹拂,我輕撫著肚子,在心里默默說道:“寶貝,
為了咱們一家,媽媽撒謊了。”因為再過半個小時,我的好閨蜜柳思思就會打來求救電話。
“老公,你慢點開,安全第一。”我輕聲叮囑道。陸濤太擔心我和孩子的安危了,
畢竟這是我們的第二個孩子,第一個孩子在即將臨盆時,因為臍帶繞頸、缺氧,
永遠離開了我們。這是我和陸濤心中永遠的痛,所以只要我有一點不舒服,他就緊張得不行,
臨出門前,他還貼心地收拾了一些必備用品,生怕我需要住院。陸濤抱我下車時,
我故意沒拿手機,還偷偷把他的手機調成了靜音。
掛號、夜間急診、胎監、吸氧……聽著舒緩的音樂,陸濤陪我感受著腹中孩子的動靜,
我的內心從未有過如此平靜。但我還是繼續撒著謊:“阿濤,我還是覺得心慌。
”陸濤滿臉擔憂地去找醫生:“醫生,給我們開個住院單吧,我老婆感覺不太舒服。
”醫生知道我頭胎的情況,很理解我們的心情,大筆一揮就開好了住院單。當晚,
聞著醫院里的消毒水味,我睡得格外安穩。第二天,陸濤扶著我在醫院走廊散步。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身上,消毒水混合著陽光的味道,竟也讓人覺得愜意。
我閉著眼睛享受陽光時,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小滿!”我睜開眼四處張望,
卻沒看到人。“老公,好像有人叫我。”我順著聲音望去,眼前的景象讓我倒吸一口涼氣。
躺在病床上、被產科護士推著的人,正是我的好閨蜜柳思思,若不是那熟悉的聲音,
我幾乎認不出她——左眼纏著紗布,滿臉淤青,頭上也裹著繃帶。看來,
前世那個砸瞎陸濤的玻璃杯,這次砸向了本該承受的人,只是,我很疑惑,
她怎么會出現在產科住院部?在我的示意下,陸濤扶著我走向柳思思。
可就在距離病床一米左右時,陸濤突然停下,警惕的將我護在身后。
我因為太急于看清柳思思的慘狀,所以沒注意到老公的異常。“思思,
你……你怎么弄成這樣?”我聲音顫抖,滿臉都是不可置信。“小滿,蕭洛,他打我!
蕭洛這個混蛋!”“他怎么又打你?你報警沒?”我情緒激動,
下意識地在身上摸手機“老公,我手機呢?”“小滿,
我孩子沒了……嗚嗚……”我摸手機的手猛地一頓,頓時怒火中燒:“思思,
蕭洛把你孩子打掉了?老公,趕緊報警!思思都被打成這樣了,必須報警!
”陸濤二話不說掏出手機,可柳思思卻慌了神,掙扎著要從病床上下來搶手機:“不要!
別報警!”護士根本攔不住她,柳思思腿一軟,直接跪倒在我腳邊,哭得撕心裂肺。
我大著肚子,不便蹲下,也壓根不想蹲下,就這么居高臨下地看著昔日的好閨蜜,
恨鐵不成鋼地罵道:“蕭洛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都被打成這樣了還護著他,真是活該!
”陸濤摟著我的腰,往后退了一步。我清楚地看到,
柳思思眼底閃過一絲恨意——我太了解她了,這是恨上我了。“小滿,
我昨夜里給你打了幾十個電話,你怎么不接?你要是來了,
我的孩子就不會有事……我可憐的孩子啊……”我在心里冷笑:呸!我要是去了,
沒了孩子的就是我!前世,我和陸濤接到柳思思凄厲的求救電話后,立刻趕去救人,
陸濤捶開門的瞬間,一個玻璃杯迎面飛來,玻璃杯碎裂的聲音響起,
陸濤捂著眼睛痛苦地蹲下。而當時的蕭洛,正騎在柳思思身上,一拳又一拳地毆打,
我和陸濤顧不上他的傷勢,一起去拉扯蕭洛。誰知,這個喝了酒的渣男發起狠來,
對著我的肚子狠狠撞了過來,我劇痛難忍,倒在地上,腹中的孩子也因此沒了心跳。
陸濤強忍著眼睛的劇痛護著我,和蕭洛扭打,混亂中,蕭洛占了上風,
柳思思卻只知道在一旁哭嚎,我忍著腹痛,撿起墻角的棍子,
失手打中了蕭洛的要害和腰部脊椎。警察和救護車先后趕到,其實我早知道,
這不是蕭洛第一次打柳思思,但卻是后果最嚴重的一次——嚴重到我失去孩子,
陸濤瞎了一只眼,我們夫妻倆還雙雙入獄。介入別人的因果,
代價竟是我們一家三口背負了本不該承受的厄運……我心中冷笑,
面上卻裝出比她更悲痛的樣子。前世,當我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從母體娩出時,
我的心就已經死了,如果不是多管閑事,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場?
“我那個沒出世的孩子啊……”我冷漠的說道,“思思,你和蕭洛好好過日子吧,
孩子以后還會有的。”我的反常讓柳思思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情緒太過激動,
牽扯到了眼部傷口,鮮血很快浸濕了左眼的紗布。前世,陸濤的眼球被砸碎時,
還在替柳思思教訓渣男,最后眼部里里外外縫了30多針。光想想,我就心疼得要命。
我緊緊抓住陸濤的手,忍不住用力:“老公,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孩子,
更對不起自己……”一次勸架,毀了我們一家。更糟糕的是,因為就醫不及時,
再加上扭打時傷情加重,陸濤入獄前不得不摘除眼球,我無法想象他當時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所以此刻,面對正在捂著左眼打滾的柳思思,我迅速往后跳開幾步。
護士手忙腳亂地把她抬上病床,送往搶救室,而陸濤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我身邊,
我們繼續慢慢散步。這時我才發現,陸濤并非往日那個熱心腸的人了。以前,
他因為我的原因對柳思思就像對家人一樣,可剛剛,他不僅一言不發,
就連護士抬不動柳思思時,也沒上前幫忙。我心中一動,試探著說:“老公,
要是昨晚咱倆在家,也許……”陸濤摟緊我的腰,語氣平淡:“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咱們管不了那么多。”我直直地看著他:“老公,你以前可不是這么冷漠的人啊。
”陸濤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因為我老婆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別人都不重要,
再說……你的手機不是故意……”我眼皮一陣狂跳——莫非…陸濤也重生了?
我輕輕撫摸著他完好的左眼,試探的問道:“阿濤……還疼嗎?”陸濤抓起我的手,
在掌心落下一吻:“都過去了。”我終于確定,陸濤也重生!但我也確定,以柳思思的心胸,
既然已經恨上我們夫妻倆,后面肯定還會有麻煩。細細回想前世,我們去勸架時,
蕭洛打柳思思的每一拳,都刻意避開了要害,可對我和陸濤卻是招招致命。我始終猜不透,
這其中到底有什么隱情。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陸濤安慰道:“惡人自有惡人磨,重來一次,
我一定會守好你和寶寶。”我重活一世,自然也不想再卷入柳思思的事,
但麻煩還是找上門來了。不得不說,蕭洛那張臉極具欺騙性——貌若潘安的長相,
配上寡言少語的性格,渾身散發著高冷禁欲的氣質。“對不起,
我昨晚喝多了……”蕭洛找到了我的病房,低著頭道歉。這副樣子,
和前世我勸柳思思跟他離婚時,如出一轍。我忍不住冷笑:“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你們夫妻之間的事,關我什么事?”蕭洛握緊的拳頭青紫瘀痕交錯,
顯然是昨晚毆打柳思思時留下的。“你們夫妻倆的事自己解決,別打擾我老婆靜養。
”陸濤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可蕭洛卻紅了眼眶,
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我知道你們怨我動手打了思思,我真不是故意的……小滿,
你勸勸思思,別和我離婚,我以后一定對她好。”什么?柳思思要和渣男離婚?這可不行,
相愛的人就該一輩子鎖死在一起!見我不為所動,蕭洛竟然趁陸濤不注意,
拿起床頭柜上的水果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小滿,你和思思是好姐妹,她一向聽你的話。
你要是不幫我勸她,我就死給你看!”我差點驚掉下巴:她要是聽我的話,
早就離婚八百回了!上一世我也不至于因為勸架,落得家破人亡。不過,
既然他求的這么“誠懇”,我若不答應,反倒顯得無情無義了。“哎,你先把刀拿開,
好好說話行不行?”我心里清楚,蕭洛根本不敢傷害自己,他不過是賭我會心軟。
可我還沒來得及回應,病房門口就亂了起來。柳思思不顧護士阻攔,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
“靠!我住個院都躲不開這對渣男賤女嗎?”陸濤的眉頭皺成了“川”字,趁蕭洛不備,
一把奪過水果刀,然后粗魯地將他拎到了病房外,“這里是醫院,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說完,陸濤毫不猶豫地報了警。但柳思思完全不管不顧,尖銳的聲音刺破耳膜:“蕭洛,
你個王八蛋!我死也要和你離婚!你求誰都沒用!”我躺在病床上,聽著外面的動靜,
神色復雜——狗咬狗,好戲開場了。只聽“撲通”一聲,蕭洛跪得干脆利落:“思思,
我錯了!我發誓再也不打你了!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
保證對你言聽計從!”嘖嘖,看來柳思思的眼睛保不住了。喪子之痛加上失去一只眼睛,
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都難以接受,更何況一向愛美的柳思思,這簡直是要她的命。可是,
這又怪得了誰?“思思,我真的知道錯了!”緊接著,便是“啪啪啪”的耳光聲,聽這力道,
柳思思沒少用力。我恨不得沖出去看熱鬧,但為了肚子里的孩子,
還是老老實實躺著聽“現場直播”比較穩妥。警察來得快,走得也快。
蕭洛因為家暴被帶回警局問話,一番“誠心悔過”后,就被放了出來。我出院那天,
正看到蕭洛像個仆人一樣,圍著柳思思團團轉,此時的柳思思,臉上的淤青消退了不少,
總算有了點人樣。看到我出院,她那只完好的眼睛死死盯著我的肚子,
語氣陰陽怪氣:“這么快就出院了?”我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語氣平淡:“是啊,
醫生說可以出院了。”我的話里帶著喜悅,卻讓柳思思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有多渴望和蕭洛有個孩子,就有多恨我。上一世,每次她被蕭洛家暴,只要我勸她離婚,
她就會說:“阿洛想要個孩子,我要是有了孩子,他就不會再打我了。”那時我怎么回她的?
我說:“那你就等著和孩子一起挨打吧!”可她根本不信,還說我不懂他們的“愛情”。
此刻,看著蕭洛像條狗一樣伺候柳思思,我心里無比暢快:“思思,夫妻哪有隔夜仇?
你們還年輕,孩子以后肯定會有的。”天地良心,我這話絕對發自肺腑,
可柳思思卻臉色煞白,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憶。陸濤連招呼都沒打,直接帶著我離開了。
回到車上,我發現手機里有幾十個未接來電和未讀信息。我翻看著手機,心情愉悅,
可陸濤卻一臉愁容:“老婆,我們搬家吧。”“好啊。”他不說,我也正有此意,
我們和蕭洛夫妻住在同一個小區,等孩子出生后,難免會有意外發生。不過,
搬家前我必須弄清楚一些事情,否則,就算搬到天涯海角,我也無法安心。
被柳思思推下樓頂前,她惡狠狠地說:“小滿,想活命,要么給我一個億,
要么把你手里的股權全部給我!”看著我曾拼上全家性命想要拯救的閨蜜,
此刻正親昵地挽著蕭洛,對我步步緊逼。我憤恨地朝她吐了口唾沫:“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可她真的強行按著我的手指,在一份遺書上按下了手印,然后將我從33樓推下。
我和陸濤家境普通,根本就沒有什么股權,
可柳思思和蕭洛如此明目張膽、有恃無恐地想要我們的命,背后所圖必定不小。
他們偽造我自殺,到底是為了什么?還有那份遺書,到底寫的什么?真是什么股權嗎?
“阿濤,你說我的身世會不會大有來頭?”我從小就是孤兒,以前常和陸濤開玩笑,
說自己是流落在外的千金,可現在,我真的有七八分懷疑了。陸濤二話不說,
打開電腦登上尋親平臺:“老婆,你也搜搜尋親新聞。”我瞬間來了興致,
說不定昔日的玩笑話能成真呢!還真別說,網上確實有富豪重金尋子的消息,
可惜沒有尋女兒的,但陸濤還是認真地幫我在尋親系統里留下了資料和照片。
我是從孤兒院被養父母領養的,可惜10歲那年,家里的爆竹廠發生爆炸,我再次成為孤兒,
若不是陸濤的父母幫忙,我根本活不到現在。出事那天,我正在陸濤家寫作業,
是柳思思的父母來給我報的信,說來也巧,柳思思的父母是我養父母廠里的員工,
出事時他們帶著柳思思去給客戶送貨,這才躲過一劫。但我的養父母和廠里另外兩名員工,
當場就因重傷不治身亡……我又去了一趟醫院,
找到之前幫我做檢查的護士——正是那天推著柳思思去搶救室的小姑娘。
我裝作不經意地和她閑聊起來。
“上次我那個朋友……”護士估計也很少見到被家暴這么慘的,
立刻打開了話匣子:“那個女孩子真是戀愛腦!被打流產了還能原諒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