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齊還要了兩瓶啤酒，樓曉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你才多大。”
裴修齊理直氣壯，“燒烤當(dāng)然要配啤酒。”
“你要不要來一瓶？”
“......不了。”
她怕回去被樓昱打斷腿。
“對了你幾幾年的，看著怎么這么小。”
“我小時候跳級了。”
“哈？”
“跳了兩級。”
“哈？”
“這么驚訝嗎？”
裴修齊不好意思地?fù)蠐项^，“看著不太像。”
樓曉一開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后來才明白，對方是說她看著不像這么聰明的樣子。
淦！
罵人真臟！
裴修齊算了算她的年紀(jì)，心里一驚，把放在她面前的啤酒收了回去，“小孩子還是喝可樂吧。”
“？”
樓曉這邊吃飽喝足，就收到了一條致命消息。
【樓昱】：在哪里，和誰一起？
【樓曉】：剛剛吃好飯，跟朋友在一起，馬上回家。
【樓昱】：定位。
【樓曉】：我可以自己回來的。
【樓昱】：定位。
樓曉不敢讓他問第三遍，立馬把定位發(fā)過去。
眼神從手機屏幕上離開，露出一股子面臨死亡的滄桑感。
裴修齊還探頭過來，“誰的消息。”
“我哥的，他來接我回家了，你先回去吧。”
“我陪你一起等，等你走了我再走。”
“......”大可不必。
但是裴修齊很堅持，說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面。
樓曉這個時候很想把前幾天瘋傳的打拳視頻拿出來給他看看。
等了一會，眼熟的車停在了街邊。
看到樓昱穿著長款風(fēng)衣，從邁巴赫上下來的時候，樓曉整個人抖了抖。
裴修齊還一臉不解地看著她，“怎么了，很冷？”
“......”是心冷。
樓昱倒是沒說什么，把她的包拎了過去，又接過了裴修齊手里的一袋子玩偶。
“麻煩了。”
裴修齊總覺得對方的態(tài)度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沒事沒事，都是朋友。”
樓曉跟在樓昱身后乖乖的上了車。
“怎么認(rèn)識的。”
樓曉茫然的抬頭看他，“什么？”
“裴修齊。”
“他比我們大一屆，在學(xué)校遇到的，剛才去了電玩城，玩夠了來吃的燒烤，其實我就見過他沒幾次。”
樓曉乖乖地把事情都交代了。
樓昱臉色有點難看，“沒見過幾次就跟著人跑了？”
“......”雖然裴修齊人是二了點，但也不是壞人，樓昱怎么說得人家跟拐賣小孩似得。
“下次不會了。”
樓昱心情有些煩躁，從放學(xué)收到樓曉消息的時候，他就有些煩躁。
樓曉在學(xué)校里沒什么朋友，所以他一直以為她說跟朋友一起出去玩是指跟聞清綺一起。
他心不在焉地在房間里待到了八點多，忍不住給聞清綺發(fā)了消息，結(jié)果得知樓曉根本沒跟她在一起。
一瞬間涌上來的心慌和害怕讓他有些陌生。
之后聯(lián)系樓曉，收到定位過來接她，又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裴家的大兒子，他有所耳聞，不知道樓曉怎么跟他混到一塊去了。
樓昱的手放在膝蓋上，雙指并攏一點一點地輕打著。
樓曉看到這個動作，心頭一顫。
男主只有心情很不好的時候，才會下意識做這個動作。
在原著里，每次他這樣做，總有人要倒大霉。
樓曉覺得這次要倒霉的人，大概就是她。
她害怕地咽了下口水，抱緊了懷里的熊。
嗚嗚嗚，她明明只是沒考好想逃避一會而已。
回到了樓家，不等樓昱開口，樓曉就很自覺地把成績單和試卷都拿了出來。
就樓昱坐在沙發(fā)上看試卷的架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看財經(jīng)時報。
為什么這個年紀(jì)的男主已經(jīng)有了上位者的氣勢？
她不懂且大為震驚。
“張阿姨給你煮了夜宵，餓了就吃點。”
“好......嗯？？”
樓曉看著面前的卷子有些發(fā)愣，“你不罵我嗎？”
樓昱看了她半天，嘆了口氣，“算了。”
“？？？”
*
在過年前，樓曉終于聽到了有關(guān)靳云心的消息。
不知道樓康運和她談妥了什么條件，年后就去辦離婚手續(xù)。
只是靳云心一直想要樓曉的撫養(yǎng)權(quán)，在這點上面，兩個人還僵持不下。
原著是因為樓曉的身世被揭穿，靳家破產(chǎn)，再加上男主明里暗里一番運作，樓家才將母女二人趕了出去。
現(xiàn)在樓曉的身世還被瞞得死死的，靳家也留有后手，兩家人都不想鬧得太難看。
樓曉聽到這個消息有些意外，畢竟這段時間靳云心都沒聯(lián)系過她，她還以為對方已經(jīng)忘記她了。
而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晚上，她接到了靳云心的電話，對方的聲音透露著一股疲憊，但態(tài)度還算溫和。
“曉曉放假了沒有啊？”
“放假了。”
“媽媽給你定了幾件新衣服，明天帶你去試試。”
樓曉捏著手機，沉默了很久才問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
“媽媽明天再跟你說。”
樓曉掛了電話思考了半分鐘，就下樓去找最強外援。
樓昱聽完她的話，說道：“她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移民，以后大概也不會回來了。”
果然和她猜的一樣。
對方是想帶她走嗎？
樓昱又說道：“樓康運不會讓她把你帶走的，但你要是想去見她就去見。”
晚上樓曉躺在床上有些失眠，幾乎是睜著眼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樓昱就在樓下等著她。
“你可能短時間內(nèi)見不到她了。”樓昱繼續(xù)說道：“靳家公司內(nèi)部有人舉報靳云心挪用公款，買兇殺人，今天一早她就被帶走了。”
樓曉心里咯噔了一下，完全沒有猜到是這個走向。
“其他人也在出境的時候被攔下，現(xiàn)在靳家的人基本都被控制起來了。”
“怎么突然就……”
“大概是因為分贓不均，頂罪的人知道他們要移民的消息坐不住了。”
“……”
樓昱揉了揉她腦袋，“等可以去探視了我再帶你去看她。”
*
樓曉再見到靳云心的時候已經(jīng)快認(rèn)不出她了，她以前一直都是精致漂亮又高高在上的，今天一見，眼底下的烏青遮也遮不住，眼角也多了幾道細(xì)紋，整個人蒼老了不少。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樓曉先開口道：“你之前給我的零花錢我攢下來很多，你缺什么我讓人買了送進來。”
靳云心突然笑了一下，樓曉很難形容這個笑容是什么意思。
“我以為你的心思全放在那個野種身上了。”
樓曉的臉色很不好看，“哥哥是無辜的，你不應(yīng)該這么對他。”
“我不應(yīng)該？！我不應(yīng)該嗎！”
靳云心變得歇斯底里起來，警察立馬看了過來。
樓曉只好小聲提醒她，“你別激動。”
靳云心又冷靜下來。
樓曉：“你需要我做什么，可以告訴我，我能做到的都會去做。”
靳云心什么也沒說。
樓曉想了想還是問道：“你那天想跟我見面說什么？”
靳云心這會才想起好多天前，她曾經(jīng)還給樓曉打過電話，只不過第二天一早就出事了。
她看著樓曉，看著這個她這些年很少關(guān)心過的女兒，心情復(fù)雜。
“想帶你一起離開。”
“你應(yīng)該也知道我和樓康運要離婚了，像樓昱這樣的兒子，他外面不知道還有多少個，他這幾年也沒怎么回過家，他以后肯定要再婚，你的日子也不會好過，跟著我一起到國外生活，也不會很差的。”
靳云心說完自嘲地笑了一下，“這是我原本打算跟你說的話，為了帶你一起去國外，現(xiàn)在好像沒有必要了。”
樓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一直沉默。
她仿佛認(rèn)識到自己做的這些都是沒有意義的，實話說道：“原本我算的這般好，只是沒想到手底下有這么多蛀蟲，我輸了我認(rèn)，我做的事我也認(rèn)，到現(xiàn)在爭誰對誰錯也沒有必要了。”
“樓曉，我想帶你走也不是為了你，只是怕你的身世被樓康運知道了，我們?nèi)咳硕紱]有好日子過。”
樓曉抬頭一臉震驚地看著她。
靳云心看著她，最后也只說了一句，“就當(dāng)什么都沒聽到，好好活著吧，以后不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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